第5章 破碎教堂

被希尔抛弃以后，这种情况算是被抛弃了吧。我一直跟着弗兰德，又来到了最初见过的那座教堂。夜晚，圆圆的月亮，猩红色的，正如我第一次来到这里一样，原来已经一个月了。

十字架下，依然有一个漂亮的镂空棺材，不用说里面一定有一个女子。十字架后是一个玫瑰玻璃窗。但是我曾经没有注意到的是，玫瑰窗下是我很熟悉的那幅画。湖中少女与红色月亮。放在教堂十字架之上，殿堂正中心。

“那个到底是……”虽然不指望，弗兰德告诉我，但是我还是问出口。

“破碎教堂的圣母。”弗兰德告诉我。

他没有理会，棺材中挣扎的女孩儿。径直走向壁画，拉住壁画的边缘，那是一个机关。弗兰德拉开壁画，原来是个暗门。里面是像拼图一样的油画，一幅巨大的油画，被分成了很多部分。弗兰德把从医生那里得到的壁画放在它所在的位置。所有的部分都被收集齐了，唯一剩下的是少女的侧脸。即使缺少了一部分，这幅画作都比弗兰德与教堂上的壁画要震撼太多了。我有一种预感这个才是原作，其他的都是复制品。

“走吧。”弗兰德打断对着壁画发呆的我。

“好……”我跟上弗兰德。那棺材里的女孩呢？我问弗兰德：“她……”

“不用管她。”弗兰德轻描淡写的说着，仿佛已经习惯了。

“可是……”没人管她的话，她不会怎么样的吧？这里的信徒会救走她的吧。想想自己也有相同的境遇，有些担心。

“不会，破碎教堂的人一个月只会来一次。”弗兰德解释道。

那她会在这里等死吗？活活饿死？

“你不应该很熟悉流程吗？破碎教堂的祭品？”弗兰德扬起嘴角嘲笑道。

我，也是破碎教堂的人？还是祭品？说来希尔曾经说过新娘什么的。难道是说:破碎教堂的人都是人类？然后他们的信仰是吸血鬼？所以他们把年轻的姑娘当做贡品送给吸血鬼？然后欺骗她们是嫁给所谓神的新娘？其实不过是祭品？在餐馆的时候？那个侍者提到破碎教堂会送人过去当做食材。但是又不一样，这里的祭品和那里的作为食材的人待遇却不相同。他们是怎么区分的呢？

“你好像什么都不知道？”弗兰德眯起眼睛：“难道是自称吸血鬼猎人的乌合之众的奸细？”

“不……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知道这个身体的女孩的事情……只是在噬梦馆做了一个梦就……

“哼，一个女人能做什么？”他嘲笑的看着我：“那双眼睛，清澈的眼睛好像并不会骗人的样子。”弗兰德弯下腰，漂亮的脸贴近我的眼睛，捏住我的下巴。他继续说：“来打个赌怎么样？放那个祭品出来。如果她认识你的话，证实你的身份我就允许你睡在床上。但是如果她不认识你，我就吃掉你，我相信希尔也不会有什么怨言的，毕竟他对你已经失去兴趣了。”他呼吸出冰凉的气体，喷我的脸上。他的话又一次掀起了我的伤疤。

我暗暗祈求着，请你不要再提希尔了，我已经不想在与他有什么了，甚至是语言间的联系。好痛苦……内脏好像都扭在了一起。

弗兰德冰凉的嘴唇吻在了我的脖子上，温柔的就像希尔一样……不能想，不能想，我已经被那个人抛弃了。

我慢慢的走到棺材面前，拿起放在棺材上面的钥匙。我有点害怕，我的命运已经被写好，艾伊是怎么为这个故事结尾的呢？为什么大家会喜欢这样残忍的梦境呢？我轻轻拧开棺材上的锁。我看见了那个女孩，她的脸上没有恐惧反而是欣喜。我解开她的拘束。她坐了起来。

“安娜？”她对我说？她认识我？

“你还活着？那些都是真的，我也会嫁给神？”她睁大眼睛，摇晃着我的肩膀。

“对啊，你会嫁给神，但是很遗憾我只能带走一个人，杀了她怎么样？”弗兰德冷漠地说。

“什，什么？”我紧张的看着他。

棺材中的女人跳出棺材，把我压在地上，双手掐住我的脖子。我没有办法挣脱她，我很后悔为什么解开她全身的拘束，可是现在已经来不及了。

“唔，唔……”我挣扎着，但这一切都传不到，我身上的那个疯狂女人的耳朵里。她是这么的狰狞，她毫无怀疑的相信着她的神。

弗兰德慢慢的走到那个女人的身后，冷漠的看着被她压在身下的我。此时此刻一切都如他所料，他是这里的神。

弗兰德单膝跪地，温柔的从后面抱住那个疯狂的女人，在她耳边轻语：“够了，我的乖孩子。”

像镇定剂一般，女人安静的靠在他怀里，放开了我。弗兰德的舌尖轻舔女人的脖子，女人的身体颤抖着。尖牙刺入女人的脖颈。女人的血，滴在我的脸上。

弗兰德闭着眼睛享受他的美餐。女人转过身，双臂勾住他的脖子。

“晚安。”弗兰德在女人胸前呢喃着，再次咬下去。她的手垂了下去，头颅也无力的垂着。弗兰德抱起永远都不会再睁开眼睛的女人，像是抱着自己热恋的情人般，把她放入棺材。

我想要站起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已经动不了。心脏剧烈的跳动着。刚刚那个女人死了吗？

“嗯。”弗兰德回答我。

我的全身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那个女人在我眼前死去了。疯狂的信仰，盲目的服从，那个教徒被她所崇拜的神杀死了。

弗兰德把我从地上拉起去看死去的女人。即使死去她的脸看起来也是幸福的微笑着。

“这就是破碎教堂。”弗兰德在我耳边说。他吻去我脸上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