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送走

晚歌踏晨曦而去，楼氏母女迎晚霞而来。

一连赶了数日路，楼氏母女终于抵达了江州。立夏的江州并不炎热，反而清风徐徐，充满着春意。

楼府选用了江南园林的布局，九曲回廊与甬道将各处院子相连。若是无人引路，自己很难走出来。

对于楼氏母女的到来，楼家上下自然热情相迎。

楼府开始张灯结彩，原因无他，便是大公子楼澈即将成亲了。

与楼府的喜气洋洋不同，此时的长信侯府正处在一片慌乱之中。

柳氏发作了，却是提前了几日。

虞老夫人与季氏纷纷赶到南苑，稳婆早已进去了，血水一盆盆端出，看得人心惊。

季氏劝道：“母亲，您别着急，柳氏一定会顺利诞下孩子的。”

虞老夫人点了点头，生产对女子来说是一道鬼门关，再着急也没有用，只能寄希望于稳婆和大夫上。

将近一日，柳氏才把孩子生下来，她却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稳婆用热水给孩子擦了身子，孩子这会儿已经安静了，小脸红彤彤的，胎发乌黑。

柳氏实在太累了，看了一眼孩子便昏睡了过去。

柳氏生的是女婴，稳婆将孩子小心翼翼抱给虞老夫人看。侯府的情况她也知道几分，稳婆觉着，虞老夫人看到孩子未必会高兴，毕竟这个孩子不是男婴。

虞老夫人的脸上挂着笑意，稳婆神情一滞，难道是自己猜错了？

见虞老夫人没有不悦，稳婆试着说了几句好听话，果然虞老夫人赏了她封红，稳婆接过笑嘻嘻地走了。

虞老夫人让季氏留在这里善后，她带着秋嬷嬷先一步离开了南苑。

回到沐香园，虞老夫人的面色瞬间沉了下来，秋嬷嬷自然清楚虞老夫人是为何。

于是她开口问：“老夫人打算如何？”

虞老夫人缓缓道：“明日把仙姑请过来。”

秋嬷嬷应了“是”，便老老实实站在了一旁。因为她知道，虞老夫人此时此刻最需要的是不被打扰。

虞老夫人目光沉沉，柳氏生的果然是女婴，足可见仙姑所言不假。

翌日一早，李仙姑再次来到了沐香园，虞老夫人正色问：“仙姑，灾星究竟该如何处理？”

李仙姑沉声道：“老夫人不必忧心，将灾星送走，侯府中人便不会再受她的影响了。”

当晚，身在澜苑的谢姨娘被虞老夫人连夜送出了府，次日便有了谢姨娘生病去庄子上静养的消息传出。

苏晴得了消息匆匆去了沐香园：“祖母，姨娘是真的病了吗？父亲知道吗？”与其说是询问，苏晴的语气更像是在质问。

虞老夫人眯了眯眼，声音严厉道：“晴丫头，这是你和祖母说话的态度？”

没等苏晴回答，虞老夫人再道：“即便你成了三皇子侧妃，但你依然是侯府的二小姐。”

苏晴浑身一震，虞老夫人说得不错。若是没了娘家的扶持，自己也得不到什么好处。

思及此，苏晴跪了下来：“方才是孙女一时冲动，冲撞了祖母，望祖母原谅。”

虞老夫人别开眼：“你回去吧。”

“是，孙女告退。”

苏晴起身离去，自始至终没有再提谢姨娘的事，而虞老夫人的脸上尽是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