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你是恩赐也是劫
“老爷，小不已经传来消息了！”已在千里之外的小离与云天二人此时正漂流在崇山峻岭之间，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快，拿来给我看看！”云天此时已是粗布遮身：“我心里忐忑不安啊！”
“嗯！”小离满脸欣喜藏不住的露于唇齿，飞快取下信鸽脚边纸卷递给云天：“老爷你快看看，都写了什么？！”
小不亲笔：
老爷，小姐顺利诞下双生子，一子一女。小姐虽还未醒，不过南王说会保小姐平安，他医术高明，老爷请放心。小不查到南王一直在派影卫四处追寻你们的下落，万望小心。
愿安。
这喜忧参半的消息让云天与小离皆陷入沉默。
“老爷，小姐她……”小离不知道该如何问，呢喃半天又道：“南王他？他们……该如何是好……”
“哎……我的起起啊！是爹爹对不起你……”云天的深深叹息回荡在山谷里，带着浓重的悲戚。
是夜，明月高高挂起，无风，亦无云。
“回禀爷，派去牢狱保护王妃的暗卫尸体被发现在城外十里的荒野之处。”影卫有些瑟瑟发抖，他看见王爷抱王妃回来的时候，那表情绝对不是装出来的，像端着茶杯笑的阎王。
“可有查出死音？”
“一刀毙命。”影卫拱手：“应是九品以上的高手所为，使刀。”
“给本王查。”南风薄唇只笑一侧：“查查这江湖上九品，使刀的刀客有哪几个。云天的下落查的怎么样了？”
“这个……”影卫抱拳请罪：“属下办事不力，未曾查出其下落。”
“派两路人马出去，一路继续追寻云天下落。一路扰乱皇帝派出去的锦衣卫。云天的下落，只有本王能知道。”
“是！属下领命！”影卫跃窗而出，须臾间已消失在窗外风景之中。
南风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云起起提着裙子笑着向他跑来的画面，她跑的快，笑的上下两排牙齿都漏出来了，一点也不淑女。
他这样想着，就不自觉微微勾起了唇角。
“宫主你好不仗义，早就知道我来了，也不喊我出来喝杯茶。”楚然从门后走出来埋怨到：“我好不容易偷来的银子你又给还回去了，那银子重的不行，拉的时候，给我漂亮的手都勒红了。”
“好好的马车你不用，非要拉回去，本宫能怎么办？”南风眼也懒得睁开：“查出来了？”
“呵呵，那可不嘛！”李柏从暗处走出来，“冒充我明宫屠戮的正是皇帝的暗中培训的死士，怕是皇帝已查出明宫的端倪，想要挑起江湖上人对明宫的敌意，好坐收渔翁之利。”
“先让他去，看他到底是有何目的。还有没有什么别的消息？”
“没什么值得提的事。”李柏歪头想了想，又道：“江湖上最近出了个叫做天网的小组织，据说是专门打探情报，听起来甚是新奇，不过我见过那门派头头，是个混混，估计没什么大出息。”
“嗯。”南风道：“如今计划已经启动，大家需要重新建立个联系点，总是在南王府会面怕会出纰漏，这件事就交给你了。还有，你给本宫去查一个叫做李焕的人，他经常出入在安中赌坊，给我查查他到底与王妃是什么关系。”
“是！”李柏道：“宫主放心，我们丐帮遍天下，知道哪里最为安全！至于这个李焕，只要他是活物，就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那都回去吧。”南风摆摆手：“夜深了。”
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那两个孩子他……他都不敢摸一下，生怕摸一下自己就再也舍不得松手。
南风睁开眼，却见李柏踌躇半天，站在原地难得一脸为难，道：“娩娩说她想要见一见你，说是子时会在老地方等你。”
“后天就大婚了，你回去告诉她，让她老实待在南齐王宫，不得随意出宫。”南风皱眉：“她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在南齐皇帝的眼皮子底下。”
“是，宫主。”他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但最后，终是什么都没说。
李柏不再停留，随楚然一起离开，融入黑夜之中。
“王也，你说……本王是不是变了。”南风看着他们二人离开的背影，喃喃问站在身侧的王也：“留云起起这样一个软肋在身边，确实是很危险的事。”
“王爷……”管家笑道：“是软肋没错，可也说不定那是您盔甲。”
“是吗……”南风玩弄左手大拇指处的扳指，若有所思的低下头，“王也，本王想过了，软肋又如何？她是本王的女人。”
“那您与王妃的一年之约怎么办？”王也道：“若是留下王妃，只怕很多事都需要从长计议了。”
“什么一年之约？”南王挑眉一笑：“本王不签字，何来休书一说？她永远都只能是本王的女人！”
“王爷，属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王也道，“休书或许并不重要。”
“你且讲来听听。”
“王妃虽看上去性格活泼随意，实则是个重情义的固执之人。”王也沉声道：“只怕王爷若是杀了云天，纵使王妃再爱您，心里也会容不下您了。”
“这确实是个麻烦事。”南风看向摇曳的灯光，揉了揉太阳穴，觉得这事有些费脑筋，一时间竟想不出个万全之策，这让他有些气恼，霸气涌出，冷冽道：“不过本王能够喜欢她，还愿意让她诞下本王的孩子，更不惜赌命救她。这已经是很难得了，她不该要求太多，也不能要求。”
“哎……”王也沉沉叹气，却不再做声；他看着南风长大的，是仇恨支撑着他活了这么多年，那地狱一样的日子里，仇恨让他痛苦，却也是他活着的希望。想让他放弃寻仇，怕是不可能的。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终是庄周梦了蝶，你是恩赐也是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