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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各有各的隐晦

云起起百无聊赖的躺在床上,小不已经去了有些辰光,天色都有些怠倦了,想必那园子里的人不好请,这南王和新娘子的堂估计都快要拜完了,她还未将戏班子里那些美男子带回来。

耳边敲锣打鼓声音渐渐歇了,换上了百年好合的弦月之音,她听着心里其实还是有些烦的,但那声音又总是丝毫不差的钻进她的耳朵里,她心里想,若不是腿脚不便,自己定要去前厅凑一凑这热闹的,毕竟自己朝朝暮暮喜欢的男子今日终是娶了他心里的朝朝暮暮,自己怎么着也该提上几袋红枣花生去恭喜一下他的。

她记得那日在山洞外,这个女人要杀了自己和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南风也只是对她不满,语气很温柔,他说,娩娩,你别闹,她不过是我们计划里的一颗棋子而已……

那时她并未多想,只一味觉得爹爹对不起南风,爹爹的仇由女儿来还没有什么不对,因此并未因他将自己作为棋子而置多余的闲气,更何况,自己是自愿送上门给他做棋子用的。

后来在牢里得知北悦送来和亲的人叫做李娩娩,她才恍然。

她不由的想,南风做的局也许并不是为了构陷爹爹,起先,他在皇帝面前奋力抗拒这门婚事,还在同时跟自己大摇大摆的去城外放风筝,好彰显他与自己的伉俪情深;

后来又在自己替爹爹入狱被缷去王妃之位时,以同意婚事为由让皇帝放了罪臣之女云起起一条生路。

最后的最后,他自掏腰包送回了赈灾银,替云起起的父亲“摆脱”了罪名。

在皇帝看来,南王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云起起,实在是深情款款。

一来皇帝以为南王会因为自己而痛恨李娩娩,消除了南王日后会与北悦勾结的隐患;二来,皇帝许了李娩娩公主之位,又附以公主之礼的厚重嫁妆,使得南王无法薄待于她……何况她云起起如今身份已跌入尘土,两个孩子无名无分,当不得嫡子,纵使南王再爱她也翻不起大浪了。

皇帝以为自己消除了云天,南风,北悦三大隐患,心里大概高兴的不得了。

却不知自己是为他人做了嫁衣裳。最大的赢家是他南王。

话说,如此辗转反侧的计谋,就是为了能给那李娩娩一个名分,他倒算的上是个好男人了,这份爱情也着实艰难,能修成正果确实不易。

如此想着,云起起觉得自己的分析确实称得上是条理分明,有理有据,又为南王没看中自己替他惋惜了一会儿。她躺的僵了,微微侧身,屋内暖炉烧的劈里啪啦的响,云起起看了眼身边端茶倒水的丫鬟,又觉得自己能在如此环境下如此分析自己情敌的男人,和自己男人的女人,心境之界定是又上了一个层次。如此,她对他的新婚另娶更是在此番境界上又看的淡了几分了。

屋外冰天雪地,屋内暖炉烧的正旺,跟春天的午后似的,她觉得双眼打架,想等小不回来,但倦意由床幔溜下来,溜上她的胳膊,她的肩膀,她的脑袋瓜和眼皮,于是乎她挣扎不了,便沉沉睡了。

梦里,她梦见南风和他的新王妃打架,自己站在梧桐苑的八角楼上吃着瓜子和葡萄,看的欢喜的笑出声来。

南风半夜翻窗进来,看见的就是床上的女人笑的一脸猥琐不可描述的样子。

他伸手揉乱了云起起的头发,揉的乱糟糟的像街上的乞丐一样,见她不满的嘟嘴,心里才舒服些,她似乎一点儿也不在乎自己娶了别的女人,睡的这样香甜。缓缓将她抱起,轻轻的挪到床里边,自己方才解衣躺了进去。

这是他第二次与她一起躺在床上,第一次是她给自己下药的那晚。南风替她掖好被子,自己则侧着身子一手环抱住她,一手撑着头看她……他记得那晚,她躺在自己怀里,温温软软,暖暖的依偎着自己,那是他这么多年睡得最沉的一晚。

许是在那时,自己就待她有了不同的感觉。这样想着,他居然很快就来了倦意,喂了她一颗温补的药丸,就抱着她睡了。

流舒苑——

李娩娩半夜口渴醒来,本想问他是否口渴,却见身侧空无一人,身侧早已凉透,她坐起身来,咬着唇,面容苍白的看着一屋子的红色物件,这是自己与他的洞房花烛夜,他一身酒气的进来,看不出喜乐,亦未曾掀她的红盖头就倒在床上睡了。

这一夜,各人有各自的隐晦与皎洁,说不得也猜不得。

翌日醒来,云起起见安然皱着一脸的眉毛看自己,她有些懵懂,直到安然拿着镜子到她面前,她嘴角忍不住抽搐起来,这镜子里的头发怎么炸成这个样子?!

“安然,我是有些天没梳头了,可是这几日我的头发都是这般爆炸?”云起起不竟觉得自己颜面尽失,这么多年,京都第一美人的称号不是白白来的,是来自于自己始终对自己的着装面容秉承着的一丝不怠的要求!

“那倒没有啊,虽说不整齐,但并未杂乱!”安然道:“许是昨晚小姐睡觉揉乱的吧,来,安然给你梳理下就好了,小姐头发柔顺,也好恢复。”

云起起心虚的紧,她想起自己昨晚梦见南风新婚不合,自己看戏取笑他,被他追打的梦。

“快快快!”云起起赶忙挥手:“可不能让小不带回来的美男子们见到我这番样貌!”

安然的手成功的抖了抖,她可得给小姐梳个已婚女子的发髻才行。

“哎,你别给我梳发髻!”云起起嘟囔道:“给我梳个未出阁的头,万一我要是看中了谁多不方便勾搭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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