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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4章 表哥表妹

石娘从杏林堂出来的时候,怀里头就多了二钱银子,想到郎中正襟危坐的模样,她心里头就有些犯怵,若是让郎君知晓“下毒”一事?

石娘摇了摇头,不敢想下去了,她只拿着银子去买了烤鸭。她提着烤鸭,脚下不停,竟然不自觉的又走到了黄丫头所在的巷子口。

石娘立在巷子口,目不转睛的看着停在巷子口的马车,她探身唤了一声,“娘子”,听到的却是车夫的声音,“石娘姑娘,娘子方才进了巷子。”

石娘又问那车夫旁的,他便也不知道,石娘心知宋如是此番前来定然是为了春花,但又怕正赶上黄丫头毒发之际,心里头忐忑不安,只围着巷子口打转。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且说宋如是拍门之后,黄丫头很快就开了门,她瞧见宋如是便觉得有些面善,还未开口,便瞧见了李诃。

“奴家来找二郎……”宋如是抿嘴一笑,随手指向李诃,“这人乃是奴家的表兄,原是与二郎有些交情的。”

黄丫头的目光又回到了宋如是的身上,她仔细打量了宋如是,心里头蓦然升腾起了危机感,“那娘子此番上门,却是为何?”

“奴家有些话要同二郎当面说……”宋如是神色娇羞,垂眸道。

黄丫头又去看李诃,只见李诃风轻云淡,甚至还冲她笑了笑,黄丫头心里头不由发毛起来,她张口拒绝道:“二郎此番不在家,你若是要找二郎,且过上几日再说。”

“可是二郎明明答应了奴家……说是今日特意在家中等着奴家……二郎如今不在家……却让奴家如何是好……”宋如是的声音透着浓浓的失望。

“二郎一大早就出门去了,他出门的时候,倒是什么也没有告诉奴婢。”黄丫头冷冰冰的说道:“你们二位且回吧,待二郎回来,奴婢自然会告诉二郎。”

“那还要劳烦姑娘……”宋如是在怀中摸索起来,纤长的手指递给黄丫头一枚莺色的荷包,“这枚荷包麻烦姑娘送给二郎。”

宋如是含羞带臊的神色,使得那黄丫头疑神疑鬼起来,她接过荷包,面上忍不住嫌恶道:“姑娘且回吧,奴婢自会把这荷包交给二郎。”

“还有一样……”宋如是羞答答的从袖中扯出一条帕子,那簇新的帕子,角上绣着一朵俏生生的迎春花。

黄丫头看着帕子上栩栩如生的迎春花,正要伸手去接,谁知凭空多出一只手截走了那帕子。

“表妹莫不是忘了,这帕子原是要送给表哥的。”李诃把那帕子小心的塞进了袖袋。

“奴家记性一向不大好……”宋如是打着哈哈,又从袖中摸出条帕子来,“奴家记错了,这一条帕子,才是要送给二郎的。”

黄丫头不由自主又去看宋如是手上拿着的帕子的针脚,这条帕子的角上绣着个一朵俏生生的杏花。

“杏花争春……”黄丫头此番吃了教训,于是先抬眼去看李诃,待见李诃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她这才伸手去取帕子,谁知斜刺里那帕子又被李诃拿去了。

如今看向李诃的却是宋如是,她口中轻嗔一句,“表哥这是做什么?”

“表妹这是要做什么?”李诃反问道。

一旁的黄丫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眼前这两人闹得是哪一出,好在很快宋如是就转过头来,笑盈盈的说道:“姑娘且转告二郎,就说奴家一直在等他。”

黄丫头听到这话五味杂陈,她也没空留意李诃的神色,她若是瞧上一眼,定然能够瞧见李诃面上同款的五味杂陈的神色。

“等二郎回来,奴婢……”黄丫头话未说完,就听到咣当一声,紧接着门口卷进来一道红色的身影,这人一阵风似的卷了进来,直愣愣的站在黄丫头面前。

“姑娘……姑娘……”石娘气喘吁吁姑娘了半天,竟是连个囫囵话都说不清楚。

黄丫头一大早就瞧见这些个奇怪之人,她这里头又是惊又是怒,只冲着石娘发起火来,“奴婢还有许多事情要做,这家里头的衣裳要洗,饭菜还要奴婢去做,二郎屋里头的铺盖也要拿出来翻晒,你这婆子若是无事,便莫要来凑这热闹。”

“姑娘……奴家有话要说……”石娘喘着粗气,口中气喘吁吁的说道:“奴家突然想起来一句话……必须要马上告诉姑娘……这可是那道长特意嘱咐了奴家……奴家方才竟然忘了……”

黄丫头听到这话,倒是下了火气,她又去看宋如是,谁知那宋如是又递过来一条帕子,“劳烦姑娘了。”

这次不等黄丫头回过神来,那宋如是就扯着李诃出门去了。黄丫头低头看了一眼,这一方帕子上竟然绣着一支并蒂荷花。

再说宋如是同着李诃出门之后,就被李诃扯住了发髻。

“阿如就不打算解释一番?”李诃诘问道。

宋如是被李诃捏住发髻,不由晃了晃脑袋,只口中无辜道:“郎君如此聪明,怎么瞧不出奴家使得正是围魏救赵的计策?”

“我只瞧见那并蒂荷花的帕子。”李诃沉声道。

宋如是尬笑两声,“那帕子不过是奴家在街坊里买的,为的就是迷惑这黄丫头。”

“为了迷惑这么个小丫头,竟然要搭上自己?”李诃捏了捏宋如是的发髻。

“不过是三言两语,让这丫头疑神疑鬼也就成了这声东击西的计策。”宋如是随意道。

“三言两语?”李诃轻笑一声,松开了宋如是的发髻。

“此事原是春花之事,按说不该奴家插手,可是听着石娘的意思,这黄丫头竟是个不好惹的,所以奴家特意过来会一会她。”宋如是头皮一松,口中笑道:“再说这上门一趟,哪里有不送人东西的道理。”

“所以你就送了并蒂荷花的帕子?”李诃问道。

“那并蒂荷花不过是个幌子。”宋如是一本正经道:“奴家不过是为了让她先生疑心,而后与二郎有了嫌隙,春花在进门,便好收拾。”

“阿如你揣测人心之时,可曾想到过我的感受?”李诃看着宋如是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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