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1更+营养液3500
第九十章指针20
诡医生顺着司段视线抬起头来。
他曾一直好奇, 司段为什么会对安雪如此特殊，极度爱护他同时，却又一点点抽去他感情。
——直到在此时此刻看到安雪, 看到年轻司段充满向往眼神。
他忽然什么都明白过来了。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在他从浅霖意识中被分离出来之前，司段便一直在寻找一个特殊人——那个人, 他有着极其完美身体, 右半边是机械和金属构成, 司段从未掩藏过对这样一副身体艳羡和憧憬。
他想将这幅身体占为己有！
为了找到这样人，拥有这样身体, 司段找到了悲怆孤儿院，他开发出了院长能力——能够改造孩子器官, 将其机械化, 成为“人形兵器”。
但是院长送来改造体能活下来并不多，大多数在半年到一年内就彻底死亡，人形兵器改造是失败！
而院长对他说“这样人根本不存在！”
有一段时间，司段心情一直很不好，在总局其他成员面前，他能掩藏住自己情绪, 但浑身散发低气压是挡不住。
浅霖清晰感受到了，因此诡医生也映像深刻。
司段坏情绪一直持续到了那天，悲怆孤儿院被厉鬼入侵，院长、妈妈, 还有孤儿院中三十六名儿童全部死亡, 只有一人活了下来。
那个人就是安雪。
在见到安雪之后，司段心情瞬间变得愉悦起来, 他难掩, 一遍遍观察他独特身体。
“找到你了, 终于找到你了！！！”
他眼神和语气，狂热难掩。
“哈哈哈哈哈！”诡医生忽然爆发出一阵笑声。
原来如此，原来一切都在这里！！
未来安雪回到二十九年前过去，在这个时空中，司段遇到了他，想要得到他身体，因此在之后日子里，不断寻找、试图创造这个令他心驰神往躯体！
正因为司段接近病态向往，才会开发出悲怆孤儿院院长能力，才会让院长带回安雪，用能力改造他身体，而安雪被成功改造，所以才能穿越到二十九年前，出现在此刻司段面前！
对于司段而言，这是一个循环！
一个因果重叠循环！
司段并不知道诡医生在笑什么，但这并不重要，因为现在他心情还不错，他略带赞赏说“你说得对，我很喜欢这幅身体，我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想方设法得到他！很好，我已经开始相信你了！
”
诡医生低下头“我荣幸。”
在他继续往下说话之前，司段又问“既然你真是来自未来，为什么不直接将之后一切事全告诉我，从现在开始知道未来路并开始着手实施，可远比你大费周章回到过去取走一样东西来得更划算。”
“我很想这么做，但是我没有办法。”诡医生恭恭敬敬回答，“世界本身是有自己法则。”
“身处于过去时空你，无法得知未来之事。”
“我现在告诉您一切，您现在能够记得，但这只是暂时。”
“在我回到原本时空之后，世界法则便会抹去您记忆，您不会记得我，也不会记得我说话，我不会出现在您记忆之中。”
“同样。”诡医生指向空中安雪，“您也不会记得他，您只会记得想要得到这样一副身体感觉。”
他抬起眼睛，看向司段，语气无比虔诚。
“对于过去您，无法改变未来。”
“而对于未来我们，过去已经被决定。”
司段“所以，如果你回到了原来时间线，我就不会再记得你和你说过话？”
“以及一切从未来穿越到过去痕迹。”诡医生单膝半跪而下，“但是，我会在未来等待您到来。”
“我将永远是您最忠诚狗。”
司段没有再说话，而是低下头，经过短时间思考，他说“好吧，我知道了。”
他扶起诡医生，然后抬手，靠近太阳穴，一阵金光闪烁，再放下手时，他手中多了一柄长剑，身上鬼气顿时消散无踪，他重新戴上了黑框眼镜，现在司段，不管怎么看，都只是一位实力一般普通天师，是临城感染事件一位幸存者。
看到他手中武器，诡医生眼睛竟是亮了“这是您武器！神机！我还是第一次见！”
说话间，火山喷发，滚烫岩浆浇向他们，一只厉鬼从远处飞扑而来，这是出于他本能，他要将自己主人从危难之中救出。
可是司段却举起手中长剑，毫不犹豫穿透飞扑来搭救他厉鬼，厉鬼微微瞪大双眸，难以置信看到胸前血洞。
司段抽出神机，无视面前震惊到至死也未瞑目厉鬼，转身看向诡医生。
他武器，神机。
他从未、也绝对不会将这个名字告诉任何人，他很确定，二十九年后他同样不会对任何人透露这一信息。
——除非他要让某个人获得自己信任。
诡医生脱口而出“神机”二字，同样是未来自己给现在他留下讯息。
这次进化
不会成功，而最重要进化道具，那只枯手，在未来已不复存在，所以他选择让诡医生回到这个时间点，拿到枯手，他将在二十九年后重新开启进化！
养一头狗，让他打开时空法阵回到过去。
这确是他会做事！
没什么好再怀疑了！
司段将枯手交给诡医生，举起神机，冲向鬼气森森厉鬼群中。
他轻而易举便将一群厉鬼撕扯碎裂，血污覆盖神机表面，却未曾掩盖它分毫，细长而又耀眼光芒从神机身上绽放，在这样阴沉可怕环境之中，显得虚幻而又梦寐。
司段提着剑，回过头，对诡医生说“再告诉我一点未来事吧。”
“遵命。”诡医生，“我想想，应该先从哪里开始说呢？”
“啊，对了，进化没有成功，有人阻止是其中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是因为鬼界和人界通道，您并未完全打开。”
“有人会在今天关闭这扇门。”
……
冉羽迟来到裂缝前，黑雾般鬼气扑面而来，无数厉鬼在裂缝中嘶吼，攀着前面，扯着后面，拼了命要从裂缝之中攀爬而出。
这是一个很严峻问题。
如果无法关闭裂缝，那么鬼将会源源不断出来，临城事件也就不可能完美得到解决。
冉羽迟想了想，找到一个合适位置，开始尝试使用自己能力。
“我能够关上这道裂缝。”
天秤出现在他右肩，右边托盘艰难压了下来，只是每一寸移动都显得极其勉强，仿佛正在经受巨大阻力。
——仅凭他一个人力量根本不够！
冉羽迟利用契约，又在“自由意志”上叠加了安雪能力。
“我能够关上这道裂缝。”
类似于血滴红芒缠上了天秤，与此同时，另一抹血液飘飘幽幽飞向了裂缝。
自由意志。
造血干细胞。
同时发动！
天秤右边托盘终于压下，血细胞开始复制、分裂，同裂缝融为一体，竟是开始缓缓修补裂缝空隙！
就在这时，冉羽迟注意到了现场一处异状，他立马告诉安雪“安，我看到他了！那个黑框青年！他现在将枯手交给了一个深色西装，左脸严重烧伤男人！”
深色西装，左脸烧伤？！
是诡医生！！
安雪直接掉头，往诡医生所在方向俯冲而去。
另一边，诡医生在同司段叙述着他所知晓未来。
他们伪装
成普通天师，摸入混乱一片鬼群里。
“想必您现在已经感受到了，两界之间，不过只是撕开了一道口子，想要真正打开通道，您还缺了一样东西。”
他们在废墟中走过，神机所到之处，一切厉鬼散为烟尘。
司段“什么东西？”
“眼睛。”诡医生说，“您现在还没有找到，但是不用担心，您将在十五年之后得到‘眼睛’。”
司段毫不犹豫削断面前厉鬼脖颈，问道“因为我缺少这样东西，所以这道门在今天会被关上？”
诡医生“我很遗憾。”
“不过，虽然鬼界大门会被关上，但这并不影响您未来。”
“今天这件事，会成为您未来转折点。”
“您所创造‘天使’，可派上了大用场。”
……
地表塌陷，地底监狱中犯人终于有机会逃离。
但他们却并未离开，而是来到司段面前，跪下，随后加入了同厉鬼战斗中。
阿尔莱特和fire找到掉队娅莉安，同时注意到了突然出现这群人。
他们并不是天师，甚至身着囚服，但他们却能自由使用灵力。
这远比分局普通天师要更加强悍！
在连普通天师都灵力微弱只能使用武器年代，能够自由使用灵力人将成为顶尖存在！
司段破开面前咆哮厉鬼，带着一身伤痕，跌跌撞撞来到三人面前“我是临城分局d级天师司段，负责研发部，我正在开发一款能够激发天师能力装置，他们是我试验志愿者。”
“事出紧急，我不得不擅自行动，我将在事件结束之后主动向总局请罪，在此之前，请求让‘天使’队伍协助此次作战！”
……
“您获得了总局人员信任，让‘天使’加入作战，为了掩盖您自己痕迹，您选择将临城所有被感染成鬼人类全都消灭。”诡医生继续道。
……
“很好，你叫什么？”阿尔莱特问。
“司段。”他抬起眼睛，黑框眼镜挡住了他眼中精明光。
接着，他又从怀中掏出一只伪造过枯手，伪造枯手鬼气厚重，不需要仪器测量，便能感受到滔天鬼气，这是一件毋庸置疑大凶之物！
“这是我在废墟底下找到，疑似为感染事件源头，还需要进一步确定，只是……”
司段装出一副欲言又止神情。
fire“说。”
“是。”司段说，“被感染成鬼普通百姓，大概没
办法被救回来了，要彻底解决感染事件，只有一种办法。”
他顿了顿，才继续道“杀了所有感染者，彻底断绝感染外流可能性。”
阿尔莱特命人取来分析仪器，分析结果很快出来，确如司段所言，被如此大凶之物感染普通人，以目前技术，无法进行救援，特殊管理局不得不选择损失更加小方法。
阿尔莱特眉心紧缩，很显然，他并不认同这种处理方式，于是使用能力，占卜感染者未来命运，抽出一张塔罗牌。
正位死神。
他长长叹了一口气“只能这样了。”
……
“未来，您‘天使’将会进入总局队伍，而开发能力系统，将会被投入至每一个分局，供所有特殊管理局成员使用，每位天使都能够自由使用能力。”
“而您，会因为这恢弘成就，登上特殊管理局局长之位！”
“你是说，我将使用那个‘系统’，并且投放给特殊管理局每一位天师？”
“是！”诡医生眼神中噙满了崇敬，“这项伟大工程被命名为——神殿！”
“二十九年之后，您将重新开启进化！人界将在您引导之下，成为新世界，进入一个全新纪元！！”
他狂热又疯狂，看司段眼神像是在看最为尊敬神明，这样忠心和崇敬让彻底取悦了司段，他扶起诡医生，满意点点头“起来吧，很期待未来和你见面。”
……
天使们被重新编号之后，正式加入总局临时编制。
798号站在街道正中，两排是摇摇欲坠居民楼，入目所见皆是感染者。
感染者们见到他，神色骤变，开始疯狂逃窜。
798号取出腰间刀，在他攻击之下，居民楼像多米诺骨牌一样接连倒塌，随身携带炸弹四处爆破，烟尘骤起，感染者在如此暴力袭击之下，无一生还。
这样景象随着“天使”们出现，活跃于临城各个角落。
他们并不是真正意义上好人，他们只是听从于司段命令——毕竟，是司段赋予他们能力，还让他们重获自由。
他们肆无忌惮使用着被开发出能力，野兽般虐杀感染者们，鲜血四溅，尖啸此起彼伏。
原本就混乱压抑临城，更乱了。
……
诡医生用单膝下跪姿势，目送司段被阿尔莱特三人所信任，时空，正按照他所熟悉一切运转着，从未偏移，也不可能发生偏移。
他任务已经完成，接下来，只要重新回到原本时空就好。
黑雾自他脚底涌起，然后散成一缕缕细丝，分成不同方向，向外扩散，最终头尾闭合——他利用黑雾重新画了一个时间法阵！
他将利用这个时间法阵回到未来，亲手将枯手交给他主人！
然后，就由他来见证这一场全新进化！
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进行！
顺利得诡医生忍不住笑了起来。
可下一瞬，他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
是安雪！
他身影自半空之中落下，像一枚剧烈撞击地面陨石，无声、却裹挟着令人无法忽视威压，他在刹那之间撕裂了诡医生面前黑雾，机械双翼展开，一道刺眼光线闪过——是他血镰！反射火光镰锋犹如一柄细长月牙，在一瞬间勾上了诡医生脖颈。
“你还想做什么？”
安雪冷冷看向他，眼神扫过他手中枯手“这是感染事件源头，你要带回二十九年后，重新引起感染事件？”
眼前场景，还有蝎子和诡医生频繁提起进化，安雪一瞬间明白了。
“引发感染，打开鬼界和人界大门，将人界彻底变为鬼界，这就是你们所谓进化？”
“这难道不是吗？”诡医生梗着脖子反驳。
他惧怕血镰，但他不允许有人质疑他信仰，他微瞪双眼，死死盯向安雪“人类是多么渺小？人类短暂生命根本无法推动世界，还被各种本就不需要感情所牵绊，累赘，到处都是累赘！只有鬼，足够漫长生命，足够强大，足够自我，足够清高！将人界变为鬼界，这难道不是一种正确选择，这难道不是一种进化？”
“不可理喻。”安雪并不认同诡医生所说观点。
他也不愿意同已经走火入魔疯子对话，他行动简单清晰明了，直接瞄准诡医生身上枯手。
灵力刹那向外蔓延，冰冷得如同浸在寒冬腊月冰柱之中。
接着，血镰挥下，直接削断了诡医生一只手，被削断那只手紧紧握住枯手，滚了一路。
剧烈疼痛蔓延，诡医生惨叫一声，但比起自己，他更在意那只枯手——那可是能够引发感染重要之物！！
他当即使用能力，加快自己时间，朝枯手扑去，安雪反应更快，在他灵力生效之前，鲜血凝为柔软触丝，缠住枯手，拖到安雪面前，让诡医生扑了个空。
安雪弯身捡起枯手，看向诡医生眼神冰冷。
“还给我！！”诡医生嘶吼着就要攻向安雪，在他攻击触碰到安雪之前，他却看到，一只精致天秤竟是出现在安雪肩上，右边托盘沉沉压下。
天秤？！
诡医生双眸瞪得滚圆。
那他妈不是鬼王能力？！
为什么安雪能够使用鬼王能力！？
短短几十个小时，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来不及思考，诡医生分明加速了自己时间，但安雪动作却比他更快，偏身躲开他攻击，顺势挥起右手，单手掐住了他脖颈。
五指死死嵌进皮肤之中，留下几道极其明显红印。
诡医生又听到安雪说“我能让左手肌肉密度提高十倍。”
话音落下那瞬间，左手肌肉膨胀，一股无法挣扎窒息感遍布诡医生全身，掐住他脖子仿佛不是一只手，而是五颗小型核弹！
肌肉密度提高需要燃烧热量，安雪整条左臂变得血红一片，氤氲热气从他手臂上散了出来，仿佛在燃烧血液。
诡医生挣扎着握住安雪手腕，却无法撼动他半分，只能清晰感受到骨节弯曲，手指用力，承受硬生生戳爆喉咙痛楚。
待安雪松开手时，诡医生已经彻底失去意识，双眼翻白，浑身抽搐，脖子上有数道触目惊心手印。
安雪静静看了他一眼，同时使用冉羽迟和自己能力。
“我能让你实话。”
滴落血液形成了一道细丝，缓缓探入诡医生嘴，顺着血管一路连接到他大脑。
细丝产生生物电流，刺激大脑神经，诡医生浑身一颤，被一股极其强烈刺激唤醒。
脖子上痛感仍旧浓烈，他捂住脖颈，大口喘粗气，似乎要将空气全部挤入肺中。
直到窒息感觉散去了一些，诡医生才缓缓抬起头来。
一道阴影盖在他视线之中。
是安雪。
他依旧冰冷，像没有温度雪原，浓烈火光投在他身上，无法让这份冰冷褪去半分。
他用这样令人如坠冰窟眼神盯着诡医生，淡淡问道“你是谁，告诉我你所知道一切。”
诡医生笑了“谁会告诉你？！你算……”
他话没有来得及说完，大脑像是针尖刺入般疼痛，接着，他双瞳便失去了焦距。
“我会全部告诉你。”诡医生声音平淡得像个机器人。
——这一招，安雪模仿是夕楼。
夕楼指挥家能够改变大脑电信号，达到转变思维，在一定程度上控制行为目。
安雪利用冉羽迟能力铺展人体大脑结构和电信号释放规律，并用自己能力创造出能够传递电信号细丝，成功模仿了一波指挥家。
毕竟让对
方主动说出真相，比把他打服了再让他说出真相要省事得多。
“我是浅霖第二人格，被主人分离出来，从此获得属于我自己意识。”
“我们是同一个人，使用同一具身体，我们需要争夺身体控制权，浅霖他……”
说到这，诡医生忽一顿，蓝色双瞳恢复了神色，他狞笑着“你就算知道了又怎样？浅霖回不来了！他太虚弱了，他将在我压制下永远沉睡下去，你永远也救不了他！！！”
看来模仿得不够完善。
安雪面无表情操控细丝，释放更大强度电信号。
诡医生双瞳再次失去焦距。
“主人需要他能力。”
“为了让浅霖忠诚于他，主人放火烧了浅霖全家，只留下他一个。”
“浅霖一直以为是主人救他，他对主人感激戴德，主人说事他大多数能完美完成，除了少部分同他原则相悖事。”
“正事因为这点叛逆，主人认为，浅霖不是他所需要傀儡。”
“于是……主人同他契约了，通过契约力量，主人造出了我，绝对服从，绝对遵从。我是主人最值得信赖一条狗。”
“也同样是因为契约力量，浅霖一个字也无法说出口，并且无法反抗，他必须无条件服从于主人，主人让他抽取出你感情，他无法反抗，让他纵容我献祭阵法，他也无法说出一个字。”
“他胆子太小了，明明只要去死就好了，只要死亡，就能逃离这种深渊——可他居然感到害怕了！他亲眼目睹全家人死在他眼前，痛苦挣扎，被大火烧成焦炭，他们直到大火扑灭，都保持着仰着头，要往外面爬出姿势，即使他们血肉已经融化，浑身上下只剩焦黑骨架。”
“那副场面太可怕了，所以，他害怕了，他恐惧死亡，他畏惧死亡！他恐惧注定让他无法自救！他什么也做不了！他没有任何办法摆脱自己命运！！”
诡医生开始狂笑。
电信号刺绪是真实。
他发自内心觉得这种畏惧过于可笑，也认为浅霖无用挣扎像个笑话一样。
他就这样待在浅霖身边，用最恶毒话语侮辱他，用最令人恐惧话刺激他，用最难听话打压他，每一天，每一天，每一天……
看他在泥泞中翻滚，在痛楚中挣扎。
他要绪，只有这样，他才能强大起来，他才能操控这具□□，他才能彻底将“浅霖”这一人格踩在脚下，再也无法翻身，无法苏醒。
他笑够了，才继续执行安雪命令。
“但是，对于
他而言，你是特殊。”
“你们都是受害者，但你们之间相处是真，关心是真，每一次发自内心愉悦都是真。他很羡慕你，很多时候，他总在想，如果你是他，会不会做得比他更好？会不会不这么胆小？会不会不这么害怕死亡？如果他能成为你就好了。”
诡医生顿了顿，又继续道“还有一件事，你可能不知道，你是他被抛弃之后唯一来救他人——就是害你被赶去分局那次事故。”
“不，那并不是事故，是主人想要清除他人格，浅霖反叛已经刺激到主人极限了，所以，他将浅霖丢进鬼穴，只要浅霖死了，我就能彻底占据这具身体。”
“但是，他居然在你大脑中装了芯片，让你不顾一切救他出来！”
“因为你救了他，所以，他也想保护你。”
安雪只是静静听着诡医生声音，久久没有言语。
他不知道浅霖过去，也不知道浅霖正在经历什么。
他面前浅霖永远是温柔，强大，他从未在安雪面前展现出任何脆弱模样。
浅霖恐惧，安雪无所得知，浅霖崩溃，安雪也茫无所闻。
他对浅霖了解实在太少、太少了。
面前诡医生也不再说话，安雪抬起眼。
诡医生瞳色变了，是深潭一般黑——那是属于浅霖眼睛！
浅霖认认真真凝视安雪，眼神很深，仿佛所有感情都汇聚在一块，像一块无法化开浓糖。
“我想保护你，我让你离开总局，来到临城，我原以为，离得远一点，你受到伤害能够少一些，但是我好像错了……安雪，我以为我能够救你出来，但我却什么也做不到。”
“不是，浅霖。”安雪说，“你可以告诉我，这一切都是谁做。”
“谁做？”听到这三个字，浅霖忽然开始剧烈颤抖。
那是一种条件反射——他太过于惧怕这个人，他惧怕这个名字，惧怕这个人一切。
他始终活在阴霾之下，从未透过一口气。
只要想起这人，平日里不论多么完美伪装都会被瞬间揭下。
——那是日积月累、深入内心恐惧！！
安雪向浅霖展示那道细丝，在他大脑中激起一道微小电信号“浅霖，你记住，今天一切都是我逼你说。”
“你认为你救不了自己，我救你。”
“我本来就应该救你，出现在这里，也是因为我想救你。”
安雪声音很轻。
浅霖一开始拼命摇头，嘴唇发白，额心冒出冷
汗，但渐渐，他好多了，抖得没那么厉害了。
他又听到安雪重复道“我，想救你，浅霖。”
他一怔，倏地抬起头，两行眼泪夺眶而出。
安雪再次让细丝激起一点电信号，尽可能转移浅霖注意力，然后问道“杀了你全家，剥离你人格，强迫你契约人，是谁？”
浅霖微瞪着眼，眼泪直流，求助一样看着安雪。
他用颤抖手握住安雪手腕，几近祈求说“救我，安雪，救我……”
“是司段，司段，是司段…………”
浅霖意识在说出“司段”这两个字时候，消失了，他晕了过去。
安雪却是猛地一怔。
司段？为什么是司段？！
是司段需要浅霖能力，防火烧了他全家，剥离了他人格，制造出诡医生。
诡医生是他傀儡，遵照他命令回到过去，拿走枯手，在未来重新开启进化。
进化……
所以……
司段就是那个黑框青年？！
二十九年前，是他策划了这场全城感染事件，是他造成了这样人间炼狱？！
而他，想在二十九年之后将惨剧重新演绎？！
为什么，为什么？！
等等，如果是司段……可他现在是局长……
一股令人心悸寒意瞬间从脚底冒起。
他又在二十九年间对特殊管理局做了什么？！！！
二十九年，足够他铺开很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