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狗改不了吃屎不过一个戏子,岂配他等
裴慕之坐在茶水间的沙发上,他低头看着手机,余光却仔细留意着门口方向。
长思的病房在走廊的尽头,如果钟麟已经走了,一定会经过茶水间。
终于,钟麟的身影从茶水间门口走过,裴慕之这才收起手机,走出茶水间。
“慕之?你,你好,我很喜欢你。请,请问,方便一起合张影吗?”
走廊上,迎面走来一个年轻女孩,应该是前来探病的病人家属。女孩认出了裴慕之,语气难掩激动地问道。
裴慕之神情微带着一丝紧张地往钟麟离去的方向张望了一眼,走廊上并没有其他人,钟麟已经离开。裴慕之这才悄然松一口气。
“当然可以。”
裴慕之收回视线,笑着答应了女孩的要求。
“谢谢,谢谢。”
女孩紧张又带了点羞意地将长发撩至耳后,从包里掏出手机,解锁后点开相机。裴慕之也配合地摘下自己的口罩。
合完影,离开前女孩再一次表达了自己的对裴慕之的喜欢。
“我真的超喜欢你跟钟麟的《定风流》!每一集我都有在追!真的非常谢谢你跟钟麟能够给我们带来这么棒的作品!还有,希望长思的病能够快快好起来。我们‘芝士’永远都会支持你跟长思的!”
裴慕之谦和地表达谢意,“非常感谢你对《定风流》这部作品的认可跟喜欢,不过这部作品不仅仅是我跟钟麟两个人努力才有的结果,而是集体主创人员的心血。也谢谢你对长思的祝福,长思如果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
女孩激动地道:“啊!那你能转达我对长思的祝福吗?我们‘芝士’都超喜欢他的!特别喜欢他能够早点康复。”
裴慕之微笑着道:“当然可以。”
“谢谢,谢谢。也祝你跟长思千万要好好的喔。”
裴慕之笑着点了点头,“我跟长思一定不会辜负大家。”
女孩激动地脸『色』绯红,神情激动地边走边往回头张望。
裴慕之站在原地,朝她微笑着挥了挥手。
女孩手里的手机响了,女孩一只手接起电话,一只手捂住听筒,小碎步地往前走,“喂,宝!你知道我去医院探望我『奶』的时候,我遇见谁了吗?我碰见裴慕之了啊啊啊啊!他本人超帅,超nice的!是真的!我才没有骗你!骗你我一辈子牡丹!等等,你等着啊,我给你发我跟他的合照……”
哪怕女孩已经刻意压低了音量,裴慕之还是听见了只言片语。他的唇角微扬,眼底是被崇拜跟喜欢的满足感。
裴慕之往长思病房的方向走。
忽地,裴慕之的手臂被人从后面拽住,用力一扯,他被那股力道给拽进了一旁的男士洗手间,身体也被推入隔间。裴慕之的脸被捧住,他的唇被灵巧的舌尖撬,衣服的扣子的也被解开三颗,一只手滑了进去,顺着他的腹肌往下,身体下蹲。
裴慕之终于反应过来。他用力地扣住那只手,略带着慌张地将那只手过于娴熟他的手,从他的衣服里给拿了出来,同时也将在往下蹲的钟麟给拽起。裴慕之略带着惊慌,压低嗓音道:“你疯了?!”
“怎么了?这是裴哥怕了?放心,我进来前看过,周围没人。监控死角,不会被监控抓拍到。我保证,会让我们裴哥舒舒服服的。”
钟麟有恃无恐,他轻笑着将手放进嘴里,做了个『舔』|吃的动作,眼神挑逗。
裴慕之眼神勉强从钟麟湿漉漉的食指移开,他眼神闪躲。最终,他像是终于下了某种决心,“钟麟,我们……”
钟麟食指点在裴慕之的唇上,另一只手的食指轻轻地往下点了点,“裴哥,我好想你啊……”
十几分钟后,裴慕之戴着口罩,微低着头从洗手间匆忙走出,他的眼底闪过一丝懊恼。
前后大约过了四、五分钟,钟麟这才从洗手间隔断走出。他不紧不慢地走到水龙头前,漱了口,拿过边上的纸巾擦拭嘴角『乳』|白『色』的『液』体,唇角勾了勾。
想要『操』过他后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婚后当一个好好先生?做梦!
…
裴慕之来到病房前。
他低头瞥了眼自己的衬衫,确定并没有任何不妥的地方,这才唇角噙着笑意,推门进去。
“长思,你看看,我给你带什——”
裴慕之脸上的笑容微收,他眼带歉意地看着被他给吵醒的沈长思,“你在睡觉?”
钟麟走后,沈长思在病床里等了等,他只当裴慕之为了避嫌,应当不会再进来了,于是吃了点水果后便又再次睡下。
再一次于睡梦中被打断,沈长思倚着床背,眼『露』疾『色』,“何人许你进来的?”
睡梦中被打扰,以至于沈长思连言辞都一时忘了改。
裴慕之因为钟麟的缘故,本来就有点心不在焉,加上多少对沈长思心存愧疚,他并没有注意到沈长思刚刚具体说了什么。
“抱歉,我不知道你在睡觉。”
裴慕之在病床前坐下,抬手欲要轻触沈长思的脸颊。
沈长思冷冷地瞥过去,裴慕之以为沈长思是因为被自己打扰了午睡,所以不高兴,也就讪讪地收回了手。
“长思你看,我给你带什么了。看在我把手机给你带过来的份上,不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裴慕之从口袋里,取出沈长思的手机讨好地递过去。
手机?
沈长思视线落在裴慕之手上的长条什物上,这便是他的手机么?
沈长思从裴慕之手里接过手机。他依据记忆,输入密码。
点开,是他跟裴慕之两人的合照。确切来说,是那位沈公子同裴慕之的合照。
自清醒到现在,沈长思无论洗漱还是沐浴,都刻意避开了镜子。他不想要看见镜子里自己的模样,仿佛只要不去看,他便能说服自己,他还是他,只不过是做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只不过这个梦有点长。
一头墨『色』短发,乌眸,睫羽纤长,面容白皙,笑容很温柔,眼底像是盛着冬日暖阳的碎光,同他在梦见里见到的如出一辙。也同他梦境一样的是,除了长相同姓名一模一样之外,他同沈公子,再无半点相似之处。
裴慕之以为沈长思是在看两人的合照,他凑近了脸,温柔地笑道:“等你出院,我再带你一起去马场骑马。”
沈长思神情怪异。
如果他没有记错,裴慕之口中的马场,本就是沈家的产业之一。也不知这裴戏子是哪里来的脸,说是带他去马场骑马。若不是沈公子,就凭裴慕之的身份,那马场都未必进得去。毕竟,按照规矩,若是想要进入那家私人马场,得需是马场的会员,而会员资格亦非人人皆能轻易拥有,得需在马车认养一匹名种马方可。
认购名种马匹的开销还只是在其次,入会还需缴纳天价会费,聘用专业的驯马员,换言之,养马着实是有钱商贾才能玩得起的游戏。哪怕这个朝代,戏子的地位并不像大恒那般不入流,裴慕之收入大抵是不低的,但是像是养马这种高端且烧钱的游戏,以裴慕之的身价,依然不是他碰得起的消遣。
从裴慕之的口中说起来,倒像是这马场是他的产业一般。莫不是真以为他同沈公子成了婚,沈家的产业他便也有份?
带他去马场骑马?
委实好大一张脸。
不知何故,沈长思心脏再一次抽疼起来,他的身子又历经一次仿佛眼耳口鼻被捂住的窒息感。较之面对钟麟时不同的是,这一次还带着冷水灌进口鼻的痛楚。
这具身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倏地,沈长思的鼻尖隐隐闻见有些熟悉的香气,以及寻。这气味,他分明先前在那位钟公子身上闻过!沈长思终于明白,为何这身子会出现不适,十有八九,是那位沈公子残留的意识使然。这具身子,一定是记住了钟公子身上的气味,才会在裴慕之靠近时,这般痛楚!
沈长思眸光一片冷意。
名义上,沈公子可还是裴慕之的结发之妻。发妻病重尚未痊愈,当丈夫的便同其他男子做裤|裆的那点腌臜事。民间谚语有云,狗改不了吃屎。只是狗尚且忠诚护主,将这裴慕之同狗类比,都侮辱了狗。
且等着吧,待他出院,他可要替沈公子好好送裴慕之同那位钟公子一份“大礼”!
…
…
沈长思出院这天,沈老爷子在管家的陪同下,亲自来医院接沈长思出院。
管家前去办理出院手续,沈如筠等在病房,沈长思则是拿了沈老爷子亲手给他准备的一套常服去了浴室,好换下他身上的这套病服。
这几日,沈长思身上都是穿的开襟的病服,这是沈长思第一次穿套头式的衣服。
沈长思有那位沈公子的记忆,大脑也记得要如何穿衣,在将淡紫『色』的连体卫衣套进脑袋时,还是因为动作的生疏,被卫衣卡住了脖子。
沈长思张了张嘴,下意识地想要唤小福子或者是青妩进来帮他,瞥见洗手间的淋浴设备,他的唇角勾起一抹子自嘲的笑意。瞧他这记『性』,总是记不住他现在不在大恒,他也早就不是皇帝。
兴许,这辈子都回不去大恒了。
沈长思将卫衣有些笨拙地往下拉。
镜子前,沈长思第一次打量他现在这副身子脸庞的模样。镜子里的这张脸是这般的年轻,同他初登帝位时,极为相似,沈长思在自己的脸上捏了捏,养尊处优的公子,自是比他那张在金凉时饱经风沙的脸要白嫩许多。
若是他现在去到黄泉见到阿元,不知阿元是否会被吓一跳。
应当会吧?
沈长思想象着好友那张冷峻板正的脸上出现惊讶的神『色』,便不自觉地弯起唇。
阿元可会认为他驻颜有术,向他讨要永葆容颜之妙法?应当不会,阿元那个人,除了温书同练武,没旁的乐子了。噢,对,阿元还喜欢吹笛。
他随身携带的那把骨笛,便是阿元亲手取了鹫鹰的翅骨所制,阿元是真心喜欢动手做这些小玩意儿。
沈长思习惯『性』地去伸手去『摸』一『摸』腰间的那把骨笛,指尖落了空。
沈长思唇角的笑意终于淡了下来。
这异世,岂止是没有小福子,没有青妩,便是阿元的坟冢乃至骨笛,都无处可觅……
…
管家前去办理好出院手续回到病房。
沈如筠出声问道:“都办理好了?”
管家走至沙发前,恭敬地回道,“都好了。”
片刻,管家迟疑地问道:“老先生,要等姑爷么?”
沈如筠面『色』沉沉,“你打电话过去问一下,问他这次又是什么情况。出去打,别让长思听见了。住院时三天两头地不见人,这会儿出院又迟迟不见人,长思要是知道了,不知道该多失落。出院是件高兴的事,我不想我的宝贝孙子不高……”
“爷爷,我们走吧。”
沈长思推开浴室的门,刚好听见沈老爷子沈如筠同管家之间的对话,他主动出声道。
沈长思的忽然出声,令病房里的两位老人同时转过身。
沈如筠猜到宝贝孙子应该是听见他跟管家之间的谈话了,他担心孙子伤心,试探『性』地问道:“你不等他了?”
沈长思是打定主意,出院后便着手解决他同裴慕之二人的婚约的。提前透『露』给老爷子他欲要和离的念头,如此届时阻力亦可小一些。碍于沈老爷子是沈公子最为亲近之人,沈长思自是得藏着点他自己的『性』子。
他垂眸掩去眼底的不耐,只是将声音微微放低了一些,“爷爷,我不想等了。”
听起来,好不可怜。
果然,老爷子一听便心疼得紧,当场做了决定,“好,那我们就不等了。我们现在就出院。”
“嗯。”
沈长思低低地应了一声,眼底却是掠过一抹凉薄的嘲弄。
不过一个戏子,岂配他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