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立于百万咒灵之上。我只是偶然路过

总体来说，夏油杰是觉得水江越这个人实在是太过于礼貌了。

哦不，与其说是太过于礼貌了，倒不如说是，他这个人对别人的疏离感太强了，几乎就只有他可以关照别人的情况存在，在他需要被别人关照的时候，那种就好像是被人追着捧着的情绪的时候，就会让水江越不断的开始愧疚。

这也是夏油杰从前都没有意识到的问题，夏油杰『操』纵着虹龙跟那只丑陋的咒灵对战的时候，他若有所思的想道。

他从前为什么并没有发现这件事情呢？

是因为他对水江越实在是太不关心了吗？夏油杰个人觉得，并不是因为这样的原因，而是因为……

他从前根本就没有遇见过水江越这样的人，夏油杰从前身为普通人，在普通人的人群中『摸』打滚爬过。

所以他清楚的明白，身为咒术师，人自然而然的就会觉得自己比普通人高上一等，因为他们可以看见一般的普通人都看不见的东西。

而在普通人当中，那能力特别出众的，长相特别出众的人，也会惯常的对别人好像是众星捧月一样的存在。

他在知道了水江越的过去之前，从来都把水江越当成后面一者，直到五条悟对水江越的态度开始出现转变，直到他从夜蛾正道的口中，听到了水江越的过去。

所以夏油杰才开始真正的关注，真正的水江越，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然后终于在今天，夏油杰得到了一切的答案。

这是一个因为被人低看，所以已经觉得自己接受了别人的馈赠都是一种奢侈的人。

夏油杰并没有彻底的杀死那只咒灵，他将那只咒灵搓成团，『揉』吧『揉』吧的拔除了塞进了嘴里，准备吸收它。

这是夏油杰收服咒灵惯常的『操』作了，可是无论是他拔除多少次的咒灵，夏油杰仍然都不可以习惯咒灵这种腐朽的就好像是擦掉了呕吐物的抹布一样的味道，这种味道几乎是让人作呕的。

但是夏油杰已经可以从第一次接手这样的味道的时候的狼狈模样抽拖出来了，变得端正又温和。

就好像只是吃了一个不为足道的点心一样的简单。

夏油杰拔除完了咒灵，侧过头看向水江越，就看见他好像是在口袋中『摸』着什么。夏油杰并没有催促，他站在原地，很好脾气的等待着水江越将他要拿的东西，给拿出来。

他没有等很久，几乎是一会儿，就等到了水江越从口袋中『摸』出的一个东西。

那是一颗柠檬糖。

橙黄『色』的糖躺在水江越的手掌心中，他轻声的对着夏油杰说：“……虽然我并没有你这样神奇的能力，但是我好像是在看到你吃咒灵的时候，皱了一下眉，而且不是第一次看见了。”

“所以我猜测，这个东西的味道，就并不是特别的好，所以……我给你准备了糖。”

水江越就好像是一只小猫咪一样乖顺的对着夏油杰说：“你，需要吗？”

夏油杰想，如果自己这个时候拒绝了他，那一定就是一个十恶不做的罪人。

因为应该并没有什么人可以在这样的一个场景下，拒绝这样的水江越吧，他如是想到。

他接过了水江越的糖，说道：“有的时候，我总是很佩服水江君呢？”

水江越有点儿惊奇，他就好像是第一次被人夸赞一样，他小声的说：“我也有什么地方，值得你佩服吗？”

夏油杰将糖纸拨开，塞进了口中，浓烈的柠檬的酸味几乎是一下子就冲淡了他口中的苦涩的味道，她说：“是啊，我感觉水江同学真的很让人佩服呢。”

“总是可以在细微的时候，发现一些让人觉得惊叹的小细节。”

“就比如说，也许我吃的咒灵球是苦的，就比如说硝子可能真的很喜欢吃那家的点心。”

水江越有点儿沉默的垂下头说：“也许，我就只有在这些微不足道的地方，可以尽到我应该尽到的职责了，所以就格外的小心了一点儿吧。”

夏油杰下意识的想要反驳。

但是他的反驳还没有出声，就已经压抑在了喉咙间，因为他在开口之前，就在水江越的身后看见了一只更大的咒灵。

那只咒灵就站在水江越的身后，已经对这水江越的后背撕开了列爪，夏油杰几乎是瞬间就召唤出了他的虹龙，还有其他的所有的咒灵。

他的本能告诉他，这是一个强大到，现在的他根本就不可以匹敌的对手。

他几乎是对这水江越嘶吼道：“跑，快跑！”

而后，他的咒灵就爆发出了一阵凄厉的喊声，水江越看了眼咒灵，又看了眼夏油杰，识趣的朝着医院外面跑去。

边跑，还边拨通了电话。

夏油杰对他最后的意识就是水江越抱着电话跑走的样子，那么的无助，你那么的担心，他想……水江越的电话是打给谁呢？

是打给悟，还是硝子？还是夜蛾老师，又或者，是窗呢？

夏油杰并不知道，他只是看着面前这个几乎是不可能打败的怪物，他清楚的明白……面前的这个咒灵，击溃现在还没有成长起来的他，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可是他并没有，这个咒灵已经滋生出了灵智，他看着夏油杰，就好像是看一个小人物到了最后爆发出的拼死搏杀一样，这样的快乐让它感到了满足。

它就好像是凌虐一样的，一点点的将夏油杰所有的咒灵都压到了谷底，巨大流失的咒灵让夏油杰控制不住的跪倒在地。

他想，从前的他，哦不，应该是说在接到这个任务的时候，他应该从来都没有想到，他的生命会在这里结束。

也不知道，在他死后，水江越，会不会可以逃离的掉。

应该可以吧？

……再拖一会儿吧。

在咒灵朝着夏油杰扑过来的时候，夏油杰准备最后殊死一搏，却在最后一刻的时候，被抱进了一个温暖的臂弯，那个臂弯的主人，明显就比他瘦小许多，可是他扶着夏油杰的力气是那么的大。

就好像是要给予夏油杰活下去的动力一样，他牢牢的拽着夏油杰的手臂，将他揽在自己的怀中，压抑着声音说：“我不需要你因为我而死去。”

他的声音很熟悉，跟着水江越呆了好几天的夏油杰，轻而易举的就听出了这就是水江越的声音。

夏油杰挣扎着睁开双眼，想要对水江越说，我让你那时候跑掉，并不是为了让你现在回来跟我一起去送死。

但是在他睁开了双眼的时候，他却只是看见了……

一双野兽的眼眸。

就好像是跌入了无尽的黑暗一样，水江越琉璃的就好像是宝石的眼眸变成了深沉『色』暗『色』，他只是一抬手，就挡住了这个咒灵的进攻。

夏油杰觉得这大概是自己临死前的幻觉，他说：“我也不想要因为你而死去，但是我好像真的要死了，要不然怎么会出现了这样的幻觉。”

水江越低垂眼眸看了他一眼，夏油杰莫名的从他的眼神中看见了无限的冷漠。

可是冷漠的水江越却只是将他放在了地上，轻声道：“那就把这当成是一场幻梦吧。”

“睡一觉醒来以后，一切都可以结束了。”

随后，他转身，在夏油杰的眼眸中，硬生生的朝着咒灵走去。

还没有夏油杰高的水江越站在咒灵的面前，简直就好像是在螳臂当车。

可是就是这样弱小的水江越，在夏油杰的眼前。

慢条斯理的，就好像是在处理自己的猎物一样的，硬生生的将咒灵，分尸成了无数块。

暴戾而沉重浓烈的鲜血，是夏油杰对这副场景，最后的记忆。

·

中原中也在结束了今天的任务以后，终于不用听森先生的话跟太宰治持续的捆绑在一起。

他对太宰治这个生物，目前简直就可以说是生物痛觉，中原中也真的没有想到，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有太宰治这样的人，只是为了单纯的不写报告，竟然可以做出躺在地上打滚抗拒的事情。

哪怕是现在，中原中也的眼前，似乎都还可以浮现出太宰治耍赖的样子。

几乎是逃避一样的，中原中也猛然的摇了下头，把关于太宰治场景都甩出了自己的脑海中。

他施施然的准备去lupin酒吧喝一杯酒，然后开始自己难得的假期。

然后……就在一个偏僻的巷子，看见了昨天见过的那个少年。

少年满身是血的躺在地上，中原中也几乎是看在他的一瞬间，就来到了他的身边，伸出手去探了下他的鼻息。

在他快要触碰到水江越的鼻子下面的时候，他感受到了明显的鼻息，还有……就好像是野兽的利爪一样，抓住他的手。

浓郁的就好像是变成实质的杀意对上了中原中也冰蓝『色』的瞳孔。

中原中也不知道他曾经遭受过什么样的痛苦，他看着水江越的眼眸，他只是轻声的说：“我并没有想要杀死你，也并没有想要害你。”

“我只是偶然路过了这里，看见了你。”

水江越似乎是听懂了他的话，在他的眼神中，逐渐的软化了情绪。

于是中原中也轻声的问他：“要我带你回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