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掌门01：只握到一片虚无

意识到自己回到曾经任务的小世界件事或许背后有人捣鬼——此处特指某个不务正业、游手好闲的现任部长——楚路从上个世界出来之后, 就直杀部长办公室。

里面空无一人。

楚路：！

下子确定了，绝是某个老家伙背后动的手脚。

被暴力打开的大门在身后“咣”地一声上，办公室内霎时变得和楚路脸『色』一样漆黑。机发出咔嗒的响声, 淡淡的荧光在暗室里漫开，缓慢聚集成一个人形影像。

楚路看也没看, 直接抬腿一个旋踢。

像是情况早有意料, 刚刚聚拢清晰的影像就立刻一个矮身，以毫厘之差躲过了楚路一踢，只有飞扬起的发丝化做了点点光屑, 但是在散开之后、又很快重新聚集起来。

个从头到脚、连头发丝儿都泛着散漫气息的男人慢悠悠站直了身，他一边往后退着、一边叹息：“哎呀呀, 小路不要么暴躁嘛~”

他说着, 人像是没骨头似的仰坐到了办公室的躺椅上。

楚路没再继续动手。

只是提前录好的影像已，就算他打散了也没什么意义。甚至刚才那一踢, 纯粹是看见张讨打的脸的下意识反应。

“小路发现得比我想的晚呢。”

男人眯眯两条腿搭到了办公桌上, “我还以为按照你的敏，肯定是一个世界就发现了。”

“……休假申请被卡了一下，我还差点以为自己跑不掉了呢。”他前倾了身，摇了摇右手食指, 半是叹息半是遗憾，“没想到呀，小路还真是一点不都没发现呢。”

楚路：……手痒。

别的能耐先不说，人的拱火能力真是超s级的。

男人又抱臂后仰，做沉思状：“劳逸结合、劳逸结合……老师觉得话很有道理。小路来局里么多了，似乎都没申请过休假……”

楚路：“……”

他没法休假，到底是谁的锅？！

既然知道“劳逸结合”，那你倒给我“劳”啊！混蛋！！

像是知道楚路会腹诽什么, 男人摇头晃脑地慨着，“哎呀、哎呀，责任心不要那么强啊……那么多小世界，毁掉十几二十个又没什么要紧的……咱们里可是‘反派’部门啊，毁灭世界才是职责所在么……”

楚路：！！！

个混账，到底在若无事的说什么可怕的话？！

似乎料到楚路的反应，男人“嗤”地一声出来，“行了行了，不逗你了……可是老师特别给你申请的休假，毕竟等接任部长之后，就没什么空闲了……小路你又不是工作全推给下属的『性』格……”

楚路：？！

个自己工作全推给他的老混蛋到底有什么脸说种话啊？！且“接任部长”种事，为什么他个当事人听都没听过？！！

男人猜到了楚路的问题，摇摇头不甚在意道：“那种小事不要在意……如果直说的话，小路肯定会拒绝的吧？”

楚路：！！！

个人、个人！世界上怎么会有么欠揍的人啊？！

……

…………

在方终于大言不惭地说到，“是老师提前送你的升职贺礼，小路还是心怀激地收下”的时候，楚路终于忍不住、一拳砸了过。

点点光屑散开，似乎是楚路的错觉，他挥拳过的时候，方脸上还带着早有预料的意。

——不是错觉。

一片光点碎屑中，那散漫的声音仍在耳边回响，状似叹息，“准备的礼物不得小路喜欢，老师我好伤心呀，需要一个好长好长的休假才能恢复过来。”

“……在期间部门就交给你啦，老师看好你呀……”

散的光点并未重新汇聚，很显然、段影像就到此为止了。

楚路：“……”

虽然动手了，但是心里更气了、怎么回事？！

……

楚路不打算管那个老混蛋嘴里的狗屁“休假”，处理完某人拍拍屁股离开留下的一堆件之后，就打算接任务。‘炮灰反派部’常人手不足，又有某个明明担着部长字，却屁事儿不干的混蛋在，情况更是雪上加霜。也就是楚路入职以后，分担了大部分工作，部门总算像个正经样子，也招来了不少人手，情况才稍微好。

但是里面的大多数还都是新人，有任务不好让他们接手。

楚路将手里的营养剂一饮尽，让系统帮忙调出了接取任务界面。

但【权限锁定】四个大字映入眼里的时候，他失手捏碎了座椅扶手。

——那个混蛋！！！

*

楚路再次进入小世界的时候，已经冷静下来。

情绪激动的状态不利于做出理智决定，在大多数情况下，楚路的情绪都十分平稳。

——除了在某个“明明为人师表、却半点榜样作用都没起到”的混蛋跟前。

“权限锁定”虽然少见，但也并不稀奇。种“锁定”一般都是在特殊考核世界里，“锁定”系统的部分功能，让任务者独自解决困境，以更客观地判断任务者的能力。

如果将楚路现在的状态认定为“升职考核”，那个作为“考官”都混蛋确实有权限做出种事，特别是在楚路将自己的权限全部开放给方的情况下。

但是别说楚路个升职来得莫妙、连自己本人都完全不知情，就是锁定系统功能，也完全没有听说过锁定接取任务界面的。

——想到里，楚路又忍不住咬牙切齿起来。

既然有“锁定”，当然有完成考核以后的解锁条件。一般言，解锁条件会明确出。

但是很显然，那个混球才没有么好心。

——绝、绝是故意隐藏起来的！！！

从那段影像留言中的判断，或许是要都世界达到一定数量。

按照那个混蛋的一贯作风，说不定他真得以前任务过的世界每个都一遍！！

自己逃工就算了！不要给别人的工作添麻烦啊！！

想到里，楚路的心情又忍不住波动了起来。

他周遭的景致也随着他的心情变化转，美轮美奂恍若仙境的春景突然黯淡下来，浮云遮蔽了暖日、雪花悠悠飘下，不过片刻，他所在之处成了大雪封山的寒冬。

白雪堆叠在乌发眼睫之上，却丝毫没有融化的迹象，端坐的白衣仙人像是一尊冰铸成的塑像，彻底茫茫大雪融为一体。

个好像马上要被冻成冰坨子的状况，楚路却丝毫不为所动。

——只是幻境已。

周围的一切，不管是山、是水、还是头顶的苍穹、飘落的雪花……都是假的。

甚至现在，他在个世界存在的方式，也只是一抹神魂。且按个强度看来，只是一抹依凭媒介存的分魂罢了。

楚路翻了翻在个世界过的剧情，未免一冒头就被各方追杀了，他决定就在个幻境里呆到维持神魂的力量彻底消失，就可以自然脱离世界。

话虽么说——

“是你偷的吧，你个小怪物！”

“……老老实实交出来，就饶你一命。”

“拿不出来？！拿不出来赔钱也行！！”

“我昨天还在集市上看见你了，有钱逛集、没钱给我们？！”

……

七嘴八舌的指责声中、夹杂着声音虚弱、几不可闻的辩解，但是很快声音就变成棍棒交加下的微弱呜咽，连那呜咽声都越来越小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没了动静。

半晌没有反抗，终于有一个人惊慌出声：“喂，他不会死了吧？”

似乎被个提问惊到，殴打声短暂停滞了一下，但旋即有人冷哼，“小怪物命硬得很，没那么容易死……看我的……”

不知他做了什么，旋即响起一声凄厉的惨叫，就连原本保持着入定状态的楚路也惊动了。

那人得意地：“看吧，我就说他没事儿。”

转头又掐着男孩的脖子凶戾质问，“敢装死骗老子？！嗯？”

又开始的新一轮殴打中，被围在中间、半张脸遍布烫伤的男孩发出微弱的呼救，“救、救……救我……救……”

他不知道自己在谁呼救，或许只是绝境之下的求生本能。

谁都好，来救救他啊！！

他想活下……活下……活着……啊……

眼底的光芒渐渐淹没，混杂着血『色』的景象被黑暗侵蚀。

在彻底失意识的前一刻，似乎朦胧恍惚间看见了落在身上的棍棒在半空中定住，旋即又转原本握着它的主人。

幻觉……么？

“啊啊啊——鬼啊！！”

“怪物、果然是怪物啊！！！”

凄厉的嚎叫远，冰凉的指节点在他的额上。

那稍凉的触相反，他身上泛起了融融暖意……

像是泡在温度正好的泉水之中。

他已经许久、许久没有么放松过了。

想要、睡一觉……就么睡下……

……被……救了？

抗着那突如来的困倦，楼空鱼尽全力睁开眼睛，想要看清来人。

但却只入目一片纤尘不染的洁白衣角，上面隐隐有流光闪过。

——是仙人啊。

已经一片混沌的脑中朦胧生出种想法，意识模糊的最后，是他努力伸手、想要抓住那片衣角。

明明已经够到了，但伸出的手却像是穿过它一样，只握到一片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