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掌门16您不能迁怒啊
因为先前就看出楼空鱼的不在, 所以刘间带人走的时候,特选人少的地方。也因此,这会儿被楼空鱼举动镇住的, 只有刘间一个人。作为现场唯一的目击者,刘间战战兢兢站在原地, 怀疑己会不会师叔祖被杀人灭口。
沈镜之却没有刘间那么丰富的脑内活动, 他立刻就反应过来这个法器有什么问题、也直接开口问,“怎么?”
楼空鱼指那个扇坠解释,“方才前辈说, 这是块‘融石’。”
——融石?
融、融融……石?!!
正扶栏杆、以防己腿软摔倒的刘间一震,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和力气竟直接冲上前去、挤到两人中间。
等看见那块被他亲手打磨的扇坠, 只觉前一黑, 死死按住胸口、这才没呕出血来。
这折扇法器并非刘间所做,只不过法器送来的时候, 他手边有块颜『色』比较特别的石料, 刘间觉得和这折扇挺配,就顺手磨个扇坠挂上。
毕竟这间铺子是器峰下属店铺,而里面寄卖的大多都是器峰师弟师妹们的成果,倒也不必这么见外。
但是现在这个结果, 却是他万万没想到的。
融石……那可是融石啊!
那么大一块!他竟然给磨!!
……
…………
不提刘间是怎么在闭之后,疯狂地翻找前几天的废料、试图从里面找出一点融石粉末的,那边沈镜之在带这份礼物拜访那位铸剑宗师时,难得得个好脸。
虽然楼空鱼没从那个拿到东西扭头就走的态度中看出什么友善的思,但是就沈镜之和这位脾气古怪的铸剑宗师打交道的经历而言,这在是好得不得的对待。
知道对方也不想看见他,沈镜之奉师命送到之后,便准备离开。
楼空鱼对这个发展有点『迷』『惑』, 他本来以为沈镜之来找这位宗师是为铸剑,但是现在看来好像并非如此。
方才沈镜之将储物袋里的东西拿出来时,他就觉出不对劲。
明明沈镜之是金灵根,但是那些天材地宝,不管是玉冰魄、寒铁,是其他什么……却都是偏向冰属『性』,倒不是说不能用、只是多少与沈镜之并不相合。
不过,看方才那位宗师的冷漠态度,楼空鱼也知道这里不是问这些问题的好地方,正在稍微离开以后再询问,那位宗师却又去而复返。
他问沈镜之:“遥川新收的徒弟?”
这个鼻头发红、一身醺醺酒气的宗师视线落在楼空鱼身上。
这人的双眸并不明亮、甚至有些浑浊,但是被注视的那一瞬间,楼空鱼是出一股如芒在背的刺痛。
这中的含义在太过复杂,楼空鱼都一时分辨不出其中的感情。
不是什么善的神,但要说里面有多少恶又不至于,类似于打量、评估……
不管怎么说,楼空鱼在这种注视下是僵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打破僵局的是从里间传来的一道清朗的声音。
“老头子,我听见镜之来?”
一个轻人一边问这话,一边掀开帘子从里面走出来。
他看见在外面的沈镜之后,『露』出个惊讶的表情,“唉?镜之没走啊?!”
轻人说,以一个和老者截然相反的热情态度迎上前来,毫不见外的勾住沈镜之的肩膀,半拖就要将人往里带,一边走、一边嘴巴不停——
“都说,下次过来直接传讯给我就是,别理那个阴阳怪气的老头子……”
“我上次铸几把剑,总觉得哪里不对,过去帮我试试。”
“上次说元婴之前,我一定帮铸出一柄剑的,我最近有点想法。锐金和钝金喜欢哪种?”
“……”
“…………”
沈镜之那句“不是”的回应淹没在轻人喋喋不休的话语中。
楼空鱼好像隐约从沈镜之脸上窥出一点儿痛苦的神『色』,他甚至出一种错觉,沈大哥他好像宁愿面对这位态度冷淡的宗师,也不愿承受后来出现的这轻人的音波戕害。
不过要是让楼空鱼选的话,他绝对是愿面对后者的。
但是现在他显然没得选。
在沈镜之被拉走之后,楼空鱼就被迫留在原地、独面对这位态度不明的老前辈。
短暂的寂静之后,楼空鱼不得不硬头皮开口,打破这难捱沉默,“晚辈并非遥川剑尊弟子。”
青庸子冷哼,“老头子我没到耳聋瞎的时候。”
他是指己刚才听见沈镜之那句回答。
但楼空鱼不知道是不是己的错觉,对方好像对这个答案有些失望。
只是对方刚才那句话在没法接,楼空鱼沉默半天,憋出一句,“……前辈言重。”
青庸子又瞪他。
楼空鱼脱口而出之后,就立刻明己说错话,但是却一时不知道怎么补救,只能僵硬站在原地,好似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青庸子却没再说什么,而是撑起身坐直、重新仔仔细细地打量他。
和刚才那复杂的视线不同,这次对方目光锐利到像把他每一寸筋骨都剖开,过许久,在楼空鱼都快坚持不住转身就跑的时候,青庸子终于开口。
他问:“修剑?”
“是。”
楼空鱼僵声音回答。
就在楼空鱼因为对方移开的视线松口气的时候,却突然察觉前方一道劲风。
凛冽的锐让楼空鱼瞬间回神,他往侧跳一步躲开,才避免身上多出什么伤痕。
所以……这又是什么情况?
楼空鱼满心茫然,低头看『插』在己身侧的这柄剑,寒气溢,剑锋旁边的地面上已经覆一层薄霜。纵然没有主人驱使,这柄剑已经灵光湛湛、锋芒毕『露』……就算没怎么见过其他灵剑、无从比较的楼空鱼都知道,这一定是一柄上好的灵剑。
青庸子的声音同先前一样没什么起伏,他淡道:“捡起来。”
楼空鱼:?
虽然有些莫,但是他是依言拔起这柄剑。
然而,他弯腰的一瞬间,一道比方才快的剑芒向他袭来。
“锵——”
金石相击的清脆响声,楼空鱼下识地执剑挡下这道攻击,却满脑子都是“刚才发什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的问题循环。
因为刚才那一击被迫退开,楼空鱼现在已经翻身到空旷院子中。
他看廊下执剑而立的青庸子,在不明己刚才哪句话触怒这位前辈,竟然惹得对方直接动手。
楼空鱼试图抬起双手,表示己并没有敌,他想要询问原因,“前辈……”
结果刚吐出一个称呼,下一道攻击就接踵而至。
楼空鱼:?!!
……
…………
等沈镜之终于从青冶那边出来,就看见一片狼藉的院子。有院子中间躺的满身是血,除胸膛起伏再没有其他动静,好像只剩一口气儿的楼空鱼。
青冶嘶口气,大喊“爹”冲上前来,死死抓住青庸子的手,被甩开之后、又换成半跪抱腰。怕他爹一个激动之下,闹出什么人命来。
青庸子:“……”
虽然不知道儿子这是犯什么病,青庸子是轻而易举的就把青冶从身上撕下来。只是他抬脚没走出一步,又被儿子趴握住脚踝。
青冶撕心裂肺:“爹不能因为这孩子是个冰灵根就迁怒啊!霜霜又不是他害死的!!”
他这话嚎完,院内静一瞬。
被沈镜之半揽扶起来的楼空鱼听见信息含量这么丰富的一句话后,也忍不住艰难撑起脑袋去看。
结果就看见青庸子彻底黑沉下来的脸『色』。
屋内架子上的数十柄长剑被铸造者的灵力引动,从架上浮起、停驻于半空,在青冶满是惊恐的目光下,贴他的身体来个人体描边。
皮肉紧贴剑锋,稍动一下身上就会多一道血口子,青冶被迫松开紧抓他爹的手,只能放任对方离开。
不过显然,经过这么一搅和,青庸子也没有再干什么别的事心情。
他淡淡扔下一句“十九后来取”,便转身回屋中。
留下的三人面面相觑,最后是因为太过震惊忘己身边『插』剑的青冶先一步惨叫出声。
被这声音惊动反应过来的沈镜之飞快搀楼空鱼俯身礼,“多谢青大师。”
然后,在青冶回过神继续开口之前,立刻开口告辞,半扶浑身都是伤口的楼空鱼离开奉匣山庄。
一直等到离开之后,楼空鱼才终于慢半拍地识到刚才发什么事儿,他有点不太确定地问一旁的沈镜之,“青大师那话的思是……要给我铸剑?”
沈镜之应一句,肯定他的猜测。
楼空鱼“啊”一声,但却一时半会儿没什么感。
沉默一会儿,楼空鱼又识到另一个问题:材料和费用……
修真界约定俗成的规矩,不管是请丹修是器修,所需灵草、灵矿等材料都需备,灵石费用另算,这一点楼空鱼是知道的。
他在心底里盘算一下己的家当,毫不外地发现,就算把己卖都买不起刚才看见的任何一柄剑的零头。
楼空鱼脚步一滞,表情都有瞬许空。
——果然是一块灵石难倒好汉,这好不容易的机会竟然败倒在贫穷上。
他步伐一下子沉重下去,欲要转身往回走。
心中却忍不住小声同楚路商议,[前辈,您说……我若是同青大师商议,将这柄剑稍稍延后,待过些我攒足灵石,再请大师开炉,他会答应吗?]
楚路:“……”
那剑就没。
看出这孩子真有打算回去这么说的思,楚路连忙把人拦下。
其到青庸子现在的地位,灵矿灵石已经无甚紧要,铸不铸剑主要是看心情。若是他心情不好,有人以极品灵石矿奉上也不见得能得他一顾,若是心情好,就像楼空鱼现在这样,愿分文不取以剑相赠。
楚路察觉到楼空鱼那有些忐忑的情绪,想想又道:[要是觉得不安心,不如先拿剑,材料费用等后补上就是。]
……虽然后有可能被扫地出门。
听楚路这一番话,楼空鱼才放下心来,又忍不住兴致勃勃地猜测,己到手的剑会是什么样子。
[……很美。]
不管是在剑修中、是在世俗义上,那都是一柄极漂亮、极锋锐的剑。
楼空鱼没太听清那道模糊的声音,他疑『惑』地用指节敲敲额头,[嗯?前辈您方才是说什么吗?抱歉,我没听清楚。]
楚路:[……不、没什么。]
楼空鱼听出楚路这话的兴致不高,不由担心是不是己刚才话太多,吵到前辈休息。
这么想,他连忙停下神识传音。
只是到底心情雀跃,忍不住一遍又一遍地回忆方才在山庄内的情形,但这同时却让他想起另一段话,让他原本兴奋的心情一下子降好几度。
楼空鱼稍稍沉默一会儿,但是却不好再就此打扰仙人前辈。
想想,转头看旁边的沈镜之,小心翼翼的问:“沈大哥,刚才那人说的‘霜霜’……知道吗?”
听方才青大师儿子的语气,好似是位外过世的……孩子?
沈镜之轻颔一下首——
“霜华,剑霜华。”
楼空鱼:???
咱们说的仿佛不是同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