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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妖17立牌位(短小,算叭)

楚路冷漠地拒绝了师弟不靠谱的提议。

但显然, 仅仅两个字都喝止不足以打消燕处的热情,他越发兴致勃勃地规划起来,甚至还勉为其难地将分账改成了“四六”。很显然, 他这年掌也不是白干的,说起计划来有模有样的, 一听就没拿官话套路别人。

楚路没他。

这是个越搭越来劲的人, 一开始表明态度就行了,等他闹够了觉得没趣了,然会停下话题。

只不过对方这次兴致勃勃的有点儿久, 一直两人循着那咒留下的残秽踪迹找了目的地,未免惊动目标, 他才勉勉强强住了嘴。

持续时间太长, 以至于就算燕处闭了嘴,楚路耳边仍就有嗡嗡响的错觉。

楚路:……失策了。

该从一开始就直接用禁言咒的。

*

寻着那咒找的地方有些偏, 若说徐家的亭台楼阁是这津宁镇上最富庶最贵的地方, 那这片蓬布枯枝撑起来的棚屋便是与之截然相反的存在。

不过,他们来之前也有所预料。

施咒总要付出相对等的代价,想要一个人死,那然也要拿另一条命来填。

以命换命的法子, 若非被『逼』走投无路,谁会豁出去呢?

两人一狐最后停在一间尤为破烂的矮棚旁,这地方是没有的,一块破布挂在上面撑着的横木上,聊胜于无的遮挡了一下夜间肆虐的寒。

那咒的另一端便是在这里了。

师兄弟两人对视一眼,燕处上前了一步,轻敲了敲旁边撑起这屋子的木头柱子,指节敲在木头上的声响不大, 但是只是手指碰触这轻微的力道却带着整间棚屋都摇晃起来。

后者确实是燕处没想的,他忙掐了个决、把这个摇摇欲坠随时可能会塌的破棚子稳固起来。

不过刚才那点动静,经足够惊动里面的人了。

掀帘出来的是一位『妇』人,五官周正、看上去底子不错,只不过这会儿人瘦得都有些脱形了,那双眼睛勾搂在眼窝里、眼神是没有一丝神采的木然、整个人都带着股沉沉的死。

更为可怕的是,她的右半张脸上是狰狞纵横的疤痕,这会儿虽然然愈合,但仍旧能看出当时是怎样的可怖……大半夜的出来这么一个人,要是换个人来,这会儿恐怕经大喊着“鬼啊!”落荒而逃了。

但眼前这两人连真的厉鬼都见过好回,然不会被这阵仗吓着,只不过这次,连惯常口没遮拦的燕处都沉默了。

看那『妇』人脸上的疤痕方向,那分明是己动的手……能『逼』得一个女子毁容貌的,还能有么儿呢?

在某些方面上,徐家爷跟他那死去的爹真是一脉相承。

薄云被风吹散,其后月光洒下,照亮了这棚屋前的一角。

看清两人装扮后,那『妇』人怔了一下,不知想了么,原本木然的眼神突然显出些光亮。

女子侧福了一礼,纵然这会儿衣衫褴褛、却也能看出曾经的教养,“妾见过无常二爷……还请二爷宽宥,容妾再回去看当家的一眼。”

楚路:“……”

燕处:“……”

在经历了出被人当神仙后,这会儿被当成了鬼差。

真是短短一晚上功夫,天庭地府走了个遍。

只不过这一次就连燕处也没么打趣的心思了,他拦了拦欲要开口解释的楚路,示师兄进去再说。

毕竟这会儿还在外面、人多眼杂,倘若被别人看见了,还不知道会闹出么动静。

两人随着那『妇』人进了这棚子。

棚子低矮,进来的两人都得稍稍低着头才不至于顶着顶棚,而里面的空间亦是『逼』仄,加了两个成年男人往里一杵,好似连下脚的地儿都没了。

不过那『妇』人这会儿却无心在这些,她脚步踉跄地走棚屋一角稻草铺的“床榻”旁,拉住了上面正昏『迷』的男人的手,她张了张嘴好像想要说么,但最后却只归于无声的哽咽,似乎是撕心裂肺哭得太多、这会儿连哭都哭不出声。

那无声的沉痛让跟进来的两个人都一时沉默下去。

女子哭过之后,转看了来,“敢问无常二爷……我当家的寿数还剩多?……若、若是……我夫『妇』二人可否同行一段?”

她虽是强压抑着,但是语还带断续的哽咽。

楚 & 燕:“……”

这还真的不好说。

这女子神情恍惚,却也不需二人答话,接着顾道:“是了、是了,不能够……当家的他是好人……可不能跟我这个毒『妇』一起走……”

说这里,她的神『色』倏地狰狞起来,声音癫狂尖锐,“那个姓徐的老贼……哈哈哈……死了、死了……我要拉着他一块死!……哈哈……一块上路……”

真是说疯就疯……

完全不给人说话的机会……

不、人也或许早都疯了,只是刚才是难得的正常模样。

还么都没来得及问、连黑白无常的份都没能解释的楚燕二人:……

好在套话这种东西,燕处还是有点心得的。

折腾了大半夜的功夫,在燕处的刻引导下,总算从这女子颠三倒四的叙述中提炼出了点儿有效信息。

——津宁镇后山的神祠。

这女子是从那儿得知施咒方法的。

燕处过来找楚路之前,也在外探了不消息,却没听说过后山有个神祠,想必是废弃久。荒郊野岭的去找个废了不知多年的神祠,要是没有去过的人引路,还不知道要花多功夫。

但是在场唯一去过的人……

燕处看了眼那神『色』癫狂的女子,无声的叹了口。

——能问出点线索来经是万幸了,还要对方帮忙指路那根本不可能。

……

…………

熹微的晨光透过布帘的缝隙照亮了稻草铺成的床铺上正相拥的夫『妇』二人。

被这光亮刺|激,『妇』人眼皮动了动,率先醒来。

她茫茫然地睁着眼,看着上方破旧的棚顶。

——做梦?

明明她昨夜经见过了二位无常大老爷,竟还是寿数未、不得入地府吗?可这污七.八糟的人间,与炼狱有何分别?

她怔怔然地盯着那道横梁,目『露』惨然。

还不如……

只是还不待她将那思绪付诸行动,旁相拥的人却有了动静。

『妇』人猝然回头看过去,她看见了那双本以为再也不会睁开的眼。

她不敢动弹,生怕己的动作惊醒了这一场幻梦。

而刚刚睁开眼的男人还有些『迷』蒙,模糊的视线里映出正无声泪流的妻子,他下识的就要抬手去拭。

男人张了张嘴想问底发生了么,但是太久没出声的嗓子却只发出了一道嘶哑的涩声:“……三……娘?”

被称作“三娘”的『妇』人因为这声音一颤,终于明白过来这并不是一场幻梦。

泪珠子停滞了片刻、仍旧滚滚而下,这次却是喜极而泣,她呜咽着:“你可算、可算醒了……”

但是在夫君的手伸来的时候,『妇』人却猛地识么,她仓皇地侧过头,抬手想要捂住那形容可怖的半边脸,但手下的触感却是一片光洁。

她愣了。

抬着的手来来回回『摸』着那原本该遍布凹凸疤痕的肌肤,却哪里还有痕迹。

而另一边,男人的记忆终于接上了己昏『迷』以前发生的种种,他顾不得上的虚软,紧张地半翻起来,死死抓住了妻子的手,“你怎么样?!那姓徐老东西找来了?!!”

女人怔怔泪流,哭,“没……他死了……老天开眼,那老东西死了……”

然后接着,“无常老爷、是无常老爷……你魂都没了这么些天了、东边的罗婆子都说召不回来了,一定是被二爷勾回来……立牌位、咱们得给无常二爷立牌位……”

『妇』人的叙述颠三倒四。

男人慌忙安慰情绪激动的妻子,也终于从那零落的字句中拼凑出了己昏『迷』的这段时日底发生了何,还有妻子昨日夜里的奇遇。

他亦是连连点头,“七爷八爷心善,咱受了这么大恩……是该立牌位,有咱一口吃的、香火就不能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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