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nbsp; 身为恋人的权利

复苏的光影从上笼罩下来, 穿过这片混沌狰狞的区域。

就如同阿诺因的外貌受到凯的特质影响一样，凯奥斯也同样在新的力量如源泉般涌入时，阿诺因的力量所牵绊扰动。祂的身躯由黑『色』『液』体汇集而成，在对面前展现出全然不同、但却最贴近人类的外表。

阿诺因摩挲下巴注视他, 边看边思考地道：“也不跟我想的一模一样。”

细节需要慢慢塑造。

但这已经非常出『色』的外表了。

凯奥斯睁开眼。

主意识恢复理智——以这种非常诡异的形式恢复理智时, 侵吞整个世界、吃得正香的触们纷纷觉得背后一寒, 浑身僵硬，而凯奥斯的反应来有些慢, 他像头晕地轻微摇了摇头，满脑子黑『色』『液』体噼里啪啦地晃。

神座环绕相对, 下的黑暗藤蔓缓慢长。凯奥斯抬轻轻按住了自己的心口，那个曾经脆弱、渺茫，几乎不仔细找就难以寻到的锚点, 此刻正强横醒目地主宰他的心, 正如他的意念同样寄予对。

“……阿诺。”他道。

“嗯。”阿诺因看他，“我在。”

凯奥斯安静了一会儿, 他专注地看阿诺因, 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似乎连把触收回来都忘记了, 过了很久, 他才忽然道：“幻觉。”

“真的。”阿诺因理解他这个没清醒的思路。

凯奥斯消化了一会儿，连同自己那个爱人改造了一部分的内部结构，都需要他稍微用点时间接受。在短暂的安静过后，他道：“我很想你。”

阿诺因原本想忽悠一下凯奥斯的心思一下子消失了, 他来接不住这种直球，什么冷静、专注顿时一扫而空，喉间哽了一下, 才道：“……我知道。”

“我很不高兴。”凯奥斯道，“我感觉你受伤了。”

阿诺因想起那个触捅个对穿的海洋之母：“这个我也知道。”

“嗯。”凯奥斯点了下头，他的眼眸依旧灰蒙蒙的，但那股让人看起来毫无情绪、一片空洞的感觉却幅度消退，阿诺因甚至从他的眼中看出一些堪称思念的东西。

怎么会这样呢？邪神真一个颇具模仿力的物，他模仿到这样活灵活现、难以甄别的情绪吗？

或许这非模仿，这源自于精湛的学习力，以及对于人类之间“爱意”的深度钻研。

阿诺因对凯的改造似乎出现了一些意想不到的变动。在这样颇有邪神风格的对话之下，阿诺因刚想告诉对修复重建世界的噩耗，就一团软腻腻、滑溜溜地黑『液』缠绕上指。

……嗯？这什么意思？

这凯奥斯专属的肢体语言，黑『色』的『液』体在他指间环绕一周，然后凝聚成一条很优雅的触，这条触牵了一下他的，然后绕过他的腰——黑『液』旋即散去时，转而抱过来的凯奥斯的本体。

他进请求的式如此的与众不同，阿诺因没有拒绝让触牵的时候，对于他来说，已经一种很独特的暗示。他认为自己获得了许可，便脱离永恒的神座，索取一个具有阿诺因身体温度的拥抱。

……跟以前一样啊，阿诺因想，他任由对微冷的躯体将他抱紧，一时间脑海里滑过很多很多纷扰的念头，但这个时候，他只想伸『摸』一『摸』对的头发，就像抚『摸』某只不够有安全感的狮子。

尽管他沉闷寡言，不通情理，但对于阿诺因的黏态度一如既往的。对的拥抱从冷到热，渲染到了同一个温度之后，凯奥斯才眷恋而缓慢地蹭了蹭对的肩头，像终于彻底确这样的真『性』——而不混『乱』和嘈杂的梦境中，飞快流失在眼前的光影。

“阿诺，”他觉得人类的思维里应该用点什么事来庆祝久别重逢，但因为他人类的时间不长，所以竟一时没有想起来那究竟什么，也没有意识到对的命形态此刻已经发变化，于他说，“可以做吗？”

阿诺因愣了一下，在这种情境之下，都不知道要用什么法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凯奥斯慢条斯理、不厌其烦地平静重复，“可以……”

他的唇阿诺因的指抵住了。

“可以，但。”阿诺因道，“不如我们先收拾一下事情的结尾，比如说，修复世界，调解命结构，复原时间之类的？”

凯奥斯沉默了一回儿，他光用听就听出了其中的浩工程，深谙其中困难的邪神透出一股想要逃避的意味，他犹豫了一下，道：“可不可以……”

“不可以。”阿诺因道，“不任『性』，我一要强、又不善塑造命的宝贝爱人。”

这句玩笑对听不出夸奖讽刺，人类的语言艺术从来都这么难度高深。凯奥斯垂下头，他有些委屈地想，为什么不可以？

阿诺因对于他的情绪波动非常敏锐，他凑过去跟凯奥斯贴贴，然后抬头轻微地啄吻了一下他的唇，眨了下眼：“不要不开心，亲爱的凯。”

凯奥斯忍不住『舔』了下他刚刚亲到的位置。

他想，接吻总可以的，人类的书籍上总在很多场合里接吻。

于，他品尝到了阿诺柔软温暖的唇瓣，整齐素净的齿列，有含吮时总会有些瑟缩、想要逃避的湿润舌尖。这总归一会受到许可的，凯奥斯抱紧了他，在新世界造物主忍不住喘息的时候，才贴对的耳畔，语调很温和地道：“重建的每一天都亲你吗？”

阿诺因呼出一口气，没把这成过分的要求：“然可以。”

“因为我你的锚点吗？”凯奥斯。

“不，”阿诺因回答，“因为我爱你。”

————

巫术历685年，本将湮灭历史的滚滚车轮在这半时之内了一个弯，对这残破的世界绕而去。

肆虐的触肢怪物、吞噬腐蚀的『液』体，一点一滴地收回到天穹之上，几乎立刻就要彻底消失的外围气重新吐出，地面上令人难以呼吸的气体在新物质的出现后自然分解。

至高神——人们甚至都不清楚至高神究竟谁，祂没有圣讳、没有尊、没有偌的教廷，没有传教者、没有其余的神迹，祂的神迹仅限于将这片废墟般的世界重新改为具有希望的杰作，但这休养息、全面和平休战的日子，应该会过得很久很久。

然，需要长时间休养息不完全因为重建秩序应该放慢脚步，另一个因素则——巫师们借来的力量结束了，就算阿诺可以在人类和神明的双身份中无缝切换，也只慢工出细活了。

不过修补太阳的事情交给了阿顿，原本准备卷铺盖逃跑、甚至宇宙漂流的神话物们老老、安安分分地低头帮忙，一口一个“父神”，殷勤得令人心慌。

但梅尔维尔不一样，他预想不到这样的结果，热泪盈眶地冲到阿诺爹地面前，在光天化日之下声喊道：“母……”

阿诺因停下制造新物质的，面无表情地转过头看了他一眼。

造物主母神，说起来其没题，但阿诺因看了一眼之后，恶魔陡然福至心灵地道：“……牡丹花我昨天刚浇水了您不让它开花给我看看……”

阿诺因沉『吟』了一下：“可以。”

梅尔维尔感动落泪，心说这绝对感动的泪水，而不吓得。

“我下午要去特里萨校长那里解除诅咒。”阿诺因道，“晚上跟老师吃饭，不用做我的那份了，有，如果谢立丹来找我，你就说我死了，让他给我刻个墓碑。”

这话也没说错，确死过一次，只不过那另一种形式的升华罢了。

梅尔维尔连连点头。

“对了，凯奥斯的身体也调整得差不多了，你要不要我帮你？”

梅尔维尔时刻铭记阿诺爹地具有拨动命层次的恐怖力量和浩瀚无比的知识内容，他扭捏地道：“可我深渊恶魔，样子可有点……”

“没关系，”阿诺因笑了笑，故意逗了他一句，“孩子的身体也挺好的，不吗？”

恶魔顿时一呆，他回过神来，阿诺因已经转头出去了，梅尔维尔连忙冲了过去，差点口不择言地叫一声“妈咪”，站在口控制话语地喊道：“孩子得长啊，阿诺爹地——”

孩子确会长的。

见证命不断地强、蓬勃，确一种非常美妙而震撼的事情。

在解决了莎琳娜老师的心头之患后，议教团的晚宴气氛格外活泼，跟以往的每次会议都完全不同。连蝴蝶女士都没有跟老师拌过嘴。夜『色』降临之后，漫天的飘雪将这座屡遭危机的巫城覆盖住，子夜钟鸣悠长地响起——

钟声交响，阿诺因从宴会里脱身出来，他踩崭新的雪，望见灯塔上为新的一年所挂上的彩『色』旗帜，上面涂了发光的魔法伎俩，有两只乌鸦信使正落在旗杆上谈恋爱。

按照阿林雅的算法，过了今夜，就春天。

阿诺因低下头，他的人类外貌在塑造的时候忘记微调，也跟神明状态的黑『色』长发相同，发丝柔软地落在围巾上，他往里哈了一下气，捏了捏微冷的指节，不经意在一片雪白的地面上见到一块黝黑的圆洞。

下一秒，圆洞里钻出来一个圆圆的脑袋，黑触睁开它的眼睛，很严肃地盯阿诺因。

阿诺因顿时有一种外出应酬妻子场抓获的错觉，他蹲下来跟黑触对视，语气温柔地道：“睡醒了？你好爱睡觉。”

触认认真真地点了点头。

“这样吧，我现在就回家，你不要告诉凯。”阿诺因谆谆善诱道，“我让你亲一口，怎么样？”

它的圆眼睛顿时甜蜜地弯起，从身体里分出一截更的触，像一样抬起来。阿诺因了然地伸出指，指尖跟对的触击了一下掌，全成已经达成协议。

而这协议达成的下一秒，蹦蹦跶跶跳上来准备亲他的触就骤然顿住。阿诺因的后衣领一只拎起来——成神之后依旧有十二厘米以上的身高体型差。

他拎衣领，然后让一只臂环住了身侧，像锁一样箍住了『乱』做交易的巫师人。阿诺因挣扎无果，埋头陷进他怀里发呆了几秒，对从始至终都没有改变过的、像冰水一样的味道蔓延过来，跟他的体内香气交融。

“不要告诉我什么？”凯奥斯。

阿诺因垂头丧气地不吭声，过了一会儿，他才抬起头亲了亲对，就像以往贿赂的过程一样。

“没什么，我什么都没做，我们回家……唔。”

他吻住了。

飘落的雪花落在发间、衣领间，落在他纤长的眼睫上，再炽热的呼吸融化，湿润地挂在睫羽上。阿诺因好半天才得到呼吸的间隙，他仰起头缓了口气，随后让温热的唇舌贴上了喉结，赏玩似的『舔』了一会儿。

凯奥斯想『舔』他又不一天两天了。

阿诺因的穿过他银灰『色』的发丝，低低地道：“你拿触来『迷』『惑』我。”

凯奥斯没说话，没说话就默认。

“你钓鱼执法。”阿诺因闷闷地道，“故意的，不？”

凯奥斯依旧没出声。

阿诺因瞬间觉得自己比较占理起来了，他转过头闭上嘴巴，不让对再继续亲亲的时候，却依旧无法离开对的怀抱。

但凯奥斯也无法离开他的吻，他抬贴阿诺因的脸颊，指尖撬开对的唇齿，一点也不怕咬，反而认真地道：“你答应过我的。”

阿诺因顿时想起在神域里的那段对话。

在答应之前，他可从没想到这一种甜蜜的负担，而这不每一天、简直每一刻，他见到自己就要过来讨要“身为恋人的权利”。

阿诺因含他的指尖，用牙齿轻轻地咬了他一下，而凯奥斯神情不变，已经沉『迷』上了人类的恋爱活动。

宴会厅暖橘『色』的灯光之下，在道路灯光照不到的昏暗角落里，难以捕捉的浪漫秘密在悄然发。而刚刚获得“亲亲许可”的触呆在原地，用自己智商不高但念头很杂的脑思考了一会儿，它倒不知道自己不主体派出来『迷』『惑』阿诺的。

触的顶端落了一点飘雪，它甩了甩脑袋，把雪花全都甩掉，然后临时分出一张嘴了个喷嚏，不情不愿地蠕动过去，钻回了凯奥斯的影子里。

回『荡』的钟声停下，飞雪停下，纷争停下。

新的春天到来了。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