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第76章他给他留了个孩子(二合
江怀楚被人封住嘴带, 塞马车,连夜往宫外去。
马车一停下,没等江怀楚说话, 江怀逸从人中接下了江怀楚, 朝带江怀楚来越过盘查的两个黑衣长翎卫深鞠一躬,自己拽不断冲他摇头的江怀楚, 在亲信的帮助下,将他塞了身后早备的马车,自己也上了马车。
得到谢遮的消息后,江怀逸叫行的其他人先行分散离开,一行伪装成普通百姓的亲信按照昨夜原计划, 飞速带人城。
马车上, 江怀逸撕下江怀楚嘴上的封条, 江怀楚立即说:“皇兄, 我不能走。”
江怀逸的脸肉眼可见地阴沉了下来:“你这时候还念他?”
江怀楚摇头:“不是,我不能走, 放我的是谢遮,萧昀绝没那么容易蒙骗, 如果事情败『露』, 我们半道上被劫, 到时候不仅你要被我连累, 连谢遮也……”
江怀逸冷脸说:“我们的人未必拼不过他。”
“皇兄,这是我不愿到的。”
“那你想怎么办?事至此,总得有牺牲。”
江怀楚摇摇头:“我怀了他的孩子,要我告诉他,他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江怀逸为他的天真感到可笑:“他以为你是敌国『奸』细,他还能光明正大娶你不成?!他要纳你做妾怎么办?无名无分怎么办?”
江怀楚显得很冷静:“我没想过嫁给他, 妾又怎么样?无名无分又怎么样?我要的又不是他,我希望你们和孩子的,他现在在气头上,肯不会让我过,我原先的打算就是告诉他,拖住他,先活,另找机会脱身,你们眼下太急——”
“我不意!”江怀逸冷冷说,“我宁愿死伤惨,也不会意你再留在他身边!”
江怀楚不解说:“这是对所有人做的方法。”
“但不是对你最的办法,你是个男子,你这样不明不白待在他身边,像什么样?!你还怀了他的孩子,肚子大了别人怎么想你?!”江怀逸气得心口痛,语气努力缓和了些,依然不容置喙,“怀楚,你该自私一点,为你自己考虑。”
江怀楚心头一软,依然坚持:“皇兄……”
“他就算来追,这么急,也能调一部分人,”江怀逸冷冷说,“总之拼个你死我活,我也不会再让他染指我的弟弟。”
“皇兄——”
“不要再说了!”江怀逸又把封条无情地贴了回去。
江怀楚:“……唔。”
……
皇帝寝宫。
皇帝昨夜彻夜未眠,如今坐在桌案前奏折,中的奏折慢慢松了。
萧昀久违地陷入了一个梦境。
梦是接上回的,萧爱国的娘子谢才卿怀了萧昀的孩子,和萧爱国和离,跟萧昀搬了农村,住到了小镇上,幸福地筹备婚事。
这日是他们结婚的日子。
梦里,萧昀猛地醒过来,忙道:“几时了?”
“午时了。”
“午时了!”
“对啊。”
萧昀原以为回应他的应当是待会儿和他一起闹洞房的狐朋狗友,身前的音却沙哑难听,他仔细去,是个脊背佝偻的短褐衣瘦干老头。
萧昀环顾,这才现自己躺在牛拉的门板上,老头正在前面甩鞭子打牛屁股,催牛快速行。
萧昀瞪大眼睛:“我在哪儿?我不是要洞房花烛吗?”
老头叹了口气:“爱国,别做梦了,醒醒。”
萧昀愣住了:“你喊我什么?”
“萧爱国啊。”
萧昀腾得从门板上爬起来,自己绑木板的庄稼人碗口粗的左腿,心头前所未有的惊恐。
老头见他起来:“那你自己走吧,小心腿,你说你真是想不开,非要来参加你弟弟的婚礼,路上还摔断了腿。”
“我不拉你了,反正快到了,他们家就在前面,”老头叹了口气,“我说你是何苦呢,你娘子都怀了你弟弟的孩子,你还能叫她打了不成?人贵自,你弟弟样貌俊逸,身子又强健,十分能干活,是个姑娘都喜欢的。”
“爱国啊,我劝你就吃了这个哑巴亏,别去自取其辱了,老早你娶你那媳『妇』儿,我们就私下说,你和她不般配,不是一路人,她长得太漂亮了,决计不是安分的,不是你能驾驭的了的,哪能对你死心塌地啊?指不就把你耍得团团转,反正心里肯没有你,你吧,果然如此,你就京赶个考,她连你弟弟的孩子都怀上了,那肚子那么大,少说三四个月了,肯是你前脚刚走,他俩后脚就滚一起——”
“我放你妈的狗屁!那是老子的媳『妇』儿!老子的!孩子也是老子的!老子的!”萧昀怒道。
老头略带怜悯地他。
自从谢才卿和萧昀私奔后,萧爱国就总神志不清,叫嚣自己才是萧昀,夺走了兄长的妻子。
村上人都理解他,隔壁李村受到大打击的张二麻子也笃信自己掉水里淹死的小儿子没死,还总笑呵呵地和旁人说,小儿子就在屋里玩儿呢。
……
萧昀杵拐棍一路飞奔,终于赶到了镇上张灯结彩的那户人家家里。
“萧爱国!你怎么来了!”
人群往闷头往里面冲的矮壮男子,震惊『骚』起来。
“萧爱国!是萧爱国!”
萧昀怒道:“你他妈才是萧爱国!老子是萧昀!”
“萧爱国这是疯了吗?”
“可能打击太大了吧……”
人群窃窃私语,萧昀不顾一切,粗暴地推开周围的人,终于冲到了最里面,脚步却猛地顿住了,如坠冰窖。
最里面,司仪刚喊完“三拜夫妻”,大俊逸的男子就横抱起了一边身材纤瘦亭匀的谢才卿。
人群哈哈大笑:
“这就等不及送入洞房了?”
“说什么呢!人娘子怀孩子呢!”
“哦对,我都忘了,萧昀可真疼媳『妇』儿!”
谢才卿肚子隆起,红了脸,白皙如玉的搭在男子肩上,男子将他稳稳抱,冲在座宾客一点头:“谢谢各位捧我萧昀的场,萧昀就先不奉陪了。”
“没事没事,哈哈哈还是娘子和孩子要。”
“真啊,真般配啊。”
“萧昀”扫视人群,目光最后落到了冲来的“萧爱国”身上。
萧昀一瞬间清了他的脸。
古板冷淡、威严端肃。
江怀逸。
“我草你妈江怀——”
萧昀下巴一点,浑身一震,猛地醒了。
尹贤见陛下睡了,过来给他披外袍,被他这么一吼,直接吓跪了:“陛下恕罪!陛下息怒!”
萧昀眉头猛地一皱,心头浮上一丝莫名的烦躁不安,挥之不去,甚至变本加厉,成了心慌。
他沉默几秒,了眼窗外浓黑阴郁的夜『色』,皱眉道:“你去大牢。”
……
江怀楚答应不再说惹他不快的话后,江怀逸才将江怀楚嘴上的封条揭下。
马车以最快的速度行驶,一个多时辰,他们城三十里,最多再行驶一个时辰,他们就彻底脱离了京城的管辖区,入了地方。
到时候危机就彻底解除了。
一路上江怀楚几次三番想江怀逸搭话,可能是道路不平兼之行过快,马车过于颠簸,每次一张口,就是一阵窜上喉咙的恶心,他忍不住扶车窗干呕起来。
第一次江怀逸还紧张关切地问,后后觉他是害喜后,脸顷刻就冷了下来,眸光如刀,仿佛想透过时空杀死谁。
江怀逸沉脸:“忍,离了京城区域,再让太医给你。”
江怀楚摇摇头:“……我没事。”
胎是有点不稳,之前他不道,还和萧昀那样做了,之后情绪还剧烈起伏,没流了都是他幸运。
眼下还没到先兆流产的地步,但也不起别的冲撞了,不过事急从权,哪有时间顾得上孩子。
江怀逸冷说:“多大了?”
“……刚一个月头。”
“你们不是才睡了一个月头?”江怀逸冷笑,“前几次就怀上了,后面还让他玷污了一个月?”
被亲人这样问,江怀楚面红耳赤:“……我,我不——”
又是一阵难受涌上喉头,眼见江怀逸的唇角又拉了下来,江怀楚立即识趣听话地闭上了嘴,在江怀逸漆黑目光的注视下,努力压下密密麻麻的羞耻感。
又行了约莫一炷香,外头却隐隐传来了马蹄,听音,就可以想见尘土飞扬、策马疾追。
江怀楚脸『色』骤变,江怀逸脸也沉了下来。
马车外的亲信纷纷握紧短刀匕首,神『色』戒备,几乎几个眨眼间,漆黑/道路的正后头,传来一马的仰天嘶鸣。
江怀楚指微颤,掀开一点帘子,隔夜里的雾蒙蒙水汽,到了月夜下骏马背上俊美无俦的玄衣男子。
萧昀纵马疾行了一路,黑金『色』的带上随风飞扬,难得有几分少年郎的意气风流,眉宇间却更多的是一个追杀敌首将军的冷酷心狠,以及一个皇帝不可侵犯的威严和在上,没有一丝情郎的爱恋不舍。
江怀楚脸『色』微白,深吸一口气,前所未有的平静。
该来的总会来。
他『摸』了『摸』肚子。
世事难料,帘子外的那个,是它的另一个父亲。
两日前爱语亲昵,两日后形陌路。
满心地对不起它,让它在这个时候怀上,遭了那么多罪,还要到这刀剑相向的场面。
几息功夫,几匹骏马从四面八方冲来,将江怀逸一行人团团围住,南鄀亲信和弥罗护送之人拔刀,面『色』凶狠,俨然是孤注一掷的意思,气氛一时剑拔弩张。
萧昀在白马背上懒散一笑,唇角含一丝讥讽:“心肝儿不下来见见朕么?”
江怀楚笑了一,放下搭在肚子上的,就要大大方方掀帘,江怀逸却按住了他的,自己先一步掀帘。
萧昀到江怀逸那张和梦里如一辙的脸,脸『色』骤然阴沉下来,攥缰绳的紧,皮笑肉不笑道:“哦,你也在啊,难怪心肝儿这么急走呢。”
江怀逸怒道:“你……”
萧昀压根不搭理江怀逸:“心肝儿什么时候又跟指挥使关系这么了,他都为你做到这地步了,朕居然又不道,也是,朕不道的可多了去了,江怀逸就不吃醋么?”
萧昀懒洋洋笑道:“也是,自己心上人在朕榻上,日日夜夜被朕『操』得神魂颠倒,他要醋早就醋死了。”
江怀逸愣了愣,慢一拍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脸『色』铁青:“你嘴巴放干净点!”
江怀楚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怎么了?朕说的哪句话有假?难道不是吗?”
萧昀啧了两:“心肝儿心心念念的可都是你,不怕被朕现,也要维护你呢,估计和朕你侬我侬的时候,想的也是你吧,怎么就没叫朕叫成你呢?”
“一对苦命鸳鸯啊,朕可是不不觉做了恶人呢,”萧昀漫不心道,“心肝儿眼光实在不太啊,挑了个窝囊废。”
江怀逸的攥成了拳,从江怀楚被关大牢起,他就和萧昀不共戴天,眼下他更是当自己的面侮辱他和江怀楚。
江怀楚怕江怀逸做不理智的举,眼疾快地按住了江怀逸的拳头,这种时候,心头竟觉得有些笑无奈。
他凭什么让萧昀相信自己?
萧昀是个皇帝,连他身边人都随时随地可能害他,难以信任,更别说是自己一个敌国人。
他也的确居心叵测。
怎么解释?从何解释起?
这一个多月,他是对萧昀一心一意,从未有过加害的念头,可有意义么?怎么证明?
说去不过是自取其辱,倒像摇尾乞怜,说不还是火上浇油。
他现在说的每一句话,萧昀都不会相信的,误会了也,至少不用解释自己的真实身份。
心头微微酸涩,江怀楚苦笑,他终究是演戏太久,不何时悄然入戏,有点分不清他是谢才卿还是江怀楚了。
马车里的人无于衷,一阵漫长窒息的沉默里,萧昀心头火窜了几倍,越憋闷,眼底杀意肆虐。
他连反驳一句都不愿意么?
这态度,是默认了么?
他这辈子都没被这么玩弄侮辱过。
“心肝儿不肯来,”萧昀作势叹了口气,“那能朕去见你了。”
他尾音冰冷,话音未落,人纵马疾冲了过来,南鄀亲信大惊,齐齐迎上,江怀楚也不顾江怀逸阻拦掀帘。
“你想怎么——”
视野里,萧昀并未穿盔甲,却轻易夺过了亲信中的兵器。
一阵刀兵相接,亲信应倒地,摔开几米,再也爬不起,萧昀嗤笑一,眨眼冲到了被亲信包围保护的马车跟前,不闪不避,一个纵身从疾驰的马上跳下,就这么如取探囊之物般飞身了马车。
江怀楚来不及说话,下意识扑到了江怀逸身前。
萧昀心头蓦地一痛,含笑说:“当朕的面儿维护另外一个男人,心肝儿,你就不怕伤了朕的心?”
江怀楚冷冷地他:“你想怎么样才能放过他?”
萧昀握带血的匕首。
匕首的刃尖滴血,他漆黑的眉眼间也淬杀意,真实的无边的杀意,叫一眼的人,就悚然崩溃。
那是在战场上厮杀砥砺才会有的,像一匹受伤的独狼,随时准备咬死他的敌人。
“才卿,让开!”江怀逸怒斥。
一根细长如头丝的毒针微不可察地刺在了江怀逸背上。
江怀逸再也弹不得,瞪眼睛。
萧昀这一幕,『露』了耐人寻味的笑容:“原来你对情郎都这么心狠啊,说刺就刺,那朕这待遇,像也不稀奇了。怪聪明的,道他再废话,朕就得杀了他了。”
江怀楚不理会他说了什么,淡然一笑:“你想怎么样才能放过他?”
他很清楚,求饶并不能让萧昀放过他,会让自己陷入完全被的境地,任人宰割。
他需要的是一层面上的谈判。
他从不愿意拿孩子做筹码,他厌恶这样的行为,可如果孩子能换皇兄和其他人的命,那他也无所谓了。
更何况萧昀冲来容易,毕竟他最擅长冲锋陷阵,可去难。
他想去,没有了战马,也得付血的代价。
他们都骑虎难下。
他不明白萧昀为什么要冲来,对他来说,封锁包围耗战才是最的计策。
萧昀对这语气再熟悉不过,无数对,抑或盟友,和他说过类似的话,不过绝不是爱人。
他懒洋洋笑道:“心肝儿,这才是你么?”
江怀楚冷笑:“谁是你心肝。”
“你啊。”
“我不是——”
电光石火间,萧昀忽然倾身,掐住了江怀楚纤细的脖颈。
“呃……”
江怀楚抬头他,错愕之后,眼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惧,直直迎上他的视线。
江怀逸目眦欲裂。
萧昀曾无数次在江怀楚的脖颈上留下宣誓所有的吻痕,也对这里的肌肤爱不释,第一次却觉得这么可恨起来,仿佛要他用点力,拧断这里,他就再也吐不不听的话来。
江怀楚微微窒息,这一瞬他真实的感觉到,萧昀真的想杀了他。
江怀楚讥笑一,前所未有的觉得自己明智,但凡他心软头昏一点,他就不是恨,他还有悔,还有情人间的怨。
皇族之人,哪来的爱情。
萧昀敢杀他,他就和他归于尽。
毒医后人,哪那么容易被杀,他浑身上下都是毒。
鱼死网破,鹿死谁。
窒息感越来越强烈,江怀楚难受到浑身无力,他从未如此近的感受到死亡,萧昀『逼』视他,眼神漆黑如墨,杀意汹涌肆虐。
僵持终究被打破。
“为什么不求饶?”萧昀音冷到彻骨。
江怀逸双目赤红。
江怀楚轻描淡写笑说:“你会情一个求饶的敌人?我总不能太难掉价不是?你想要什么?”
敌人?萧昀心下嗤笑,也不道是在笑他还是笑自己,也跟笑说:“那很不巧,朕什么都不缺,朕道你在想什么,朕不去,不是么?”
“不意思,那是朕之后要考虑的事情,眼下你可能比较急。”他谑笑。
江怀楚心头一痛,那他像剩下了孩子:“那——”
“我想要你呢?”
江怀楚一愣,心头浮现一丝他自己都说不清是什么的东西,他抬头他。
萧昀眼里满是讥讽和戏谑,并无一丝真情。
江怀楚的心冷了下来,又恢复了平静:“我不是谢才卿。”
萧昀欣然点头:“我道。但没办法,我还是想要你,怎么办呢?”
江怀楚淡淡说:“你想怎么——”
“在这。”
萧昀打断,笑得前所未有的恶劣。
江怀楚体会这轻飘飘的两个字的含义,浑身一颤,脸『色』陡然黯淡下去,心如死灰。
皇兄在这里。
“萧昀,你太幼稚了。”
“是啊,我幼稚,”萧昀并不反驳,松了,“我就想要这个,你答应,要完我就放你们走,不然你就是回了南鄀,我也能兵屠城,我劝你想清楚。”
他笑了。
江怀楚深吸一口气,感觉所有的尊严被碾得粉碎,什么也不剩,果然最难熬的不是绝望,而是有所希望,他也笑了,没再说什么,忍胃里的翻滚,毫不迟疑地开始解腰带。
江怀逸眼里红血丝密布,无湿了眼眶。
萧昀握匕首的越攥越紧,在江怀楚不到的地方微微颤,他明明在笑,眼底却并无一丝笑意:“这你都愿意?就为了他?为了那些人?为了南鄀?”
“你管不。”
“嘴倒是真硬啊,心肝儿对别人可真,难怪他们都为你求情,”萧昀笑了一,“也是,反正朕是永远没这个待遇,见心肝儿为朕奋不顾身了。”
江怀楚当没听见这讥讽,将外袍全褪下,他攥紧,稳住颤的带,平静地说:“能不能轻点?”
“这时候讨价还价了?”萧昀笑说,“你是朕的谁,朕要疼你啊?都是买卖了,当然顾自己爽了。”
江怀楚深吸一口气,心口忽然痛得厉害。
萧昀说:“脱啊,怎么不脱了?”
江怀楚冷笑一,咬紧牙关,义无反顾开始脱亵衣,搭上亵衣的那刻,萧昀眼底的黑前所未有的浓,握匕首的因为过于用力,刃尖几乎要刺穿马车底。
“你真的愿意?”
“还能有假?”
萧昀说:“被敌人玷污?”
“少废话。”
谢才卿的脖颈上没有那条熟悉的红绳,胸前也没有那块熟悉的宣誓所有的玉,身上却还残留前日的淡淡痕迹。
人非得比痕迹消失得还快。
萧昀眼前熟悉的一小片风景,沉默良久,说:“这么久,有没有一次心甘情愿?”
江怀楚说:“没有。”
萧昀说:“一次也没有?”
江怀楚攥紧了:“没有。别废话了,这还要么?还不脱衣服?要我服侍你吗?”
他彻底解了腰带,就要完全扯下自己的亵衣,萧昀却忽然按住了他的。
江怀楚蹙眉:“你想自己脱?”
“朕是没那兴致,早腻了。”萧昀说。
江怀楚脸『色』微白,深吸一口气:“那你想怎么样?”
“朕也不是非你不可不是?毕竟朕天下第一,想要什么样儿的找不到啊?找个对朕一心一意温柔贤惠还会生孩子的女人不么?干嘛非揪你不放啊?说去还不惹人笑话?”
江怀楚冷冷他。
萧昀懒散笑了:“你不是说没一次心甘情愿么?这样吧,你心甘情愿亲朕一下,朕就放你们走。”
江怀楚冷不丁愣住了。
比萧昀来后任何时刻都要错愕。
萧昀说,亲一下就放他走。
他是敌国『奸』细,他身上有无数秘密。
他身后是南鄀皇帝。
萧昀说,亲一下就放他走。
江怀楚心头颤:“你……”
“干嘛呢,还不愿意了?”萧昀说,“朕总得和旧情人分个,别兴得太早,朕还有个附加条件,朕可没成全人的品质,你这辈子跟谁在一起都行,就他不行。”
他指江怀楚身后的江怀逸。
江怀楚眼睛莫名起了雾,开始红。
不道为什么,萧昀恶言相向的时候,他反倒不难过,心如死水,萧昀稍一松口,他却摇摇欲坠。
“你答应,朕决不食言。”
江怀楚说:“你……真的不要别的什么?”
萧昀乐了:“这个个做买卖的要是跟你似的,朕岂不是赚大了?”
江怀楚鼻头一酸,冷淡说:“我不是谢才卿。”
“我道啊,”萧昀不耐烦道,“要我说几遍啊?”
萧昀叹道:“毕竟是朕对不起你,强要了你,你清不清白,朕还是道的,朕为老不尊的,总得还你点什么,这就当还你了,你记住,朕以后不欠你了。”
江怀楚颤道:“萧昀……”
“日后相见,各自为营,可别怪朕不留情面。”
“萧……”
“朕要你亲我,不要谢才卿亲我,不要什么『乱』七八糟亲我,朕管你是谁,朕要亲嘴,你别废话,别缺斤短两啊,别想蒙混过关。”
“……嗯。”
江怀楚不道为什么,明明亲过无数次,却忽然比第一次还忐忑,还笨拙,还惶恐。
他一点点凑了上去,在萧昀含谑的目光里,就要低头,吻上他的唇,萧昀却先一步捂住了自己的嘴:“心甘情愿吗?”
江怀楚咬牙:“……嗯。”
萧昀这才撤开了。
江怀楚的吻落到了他的唇上,萧昀睁眼睛他。
这是江怀楚第一次主吻萧昀。
不是谢才卿,不是任何其他人。
唇与唇相贴,别样的战栗,江怀楚不道为什么感到了一阵恐慌,萧昀凝视他。
江怀楚就要笨拙地撬他的牙关,萧昀却一把推开他:“够了。”
这个吻止于浅吻,没有一丝一毫欲.望、算计的味道,纯粹的不像是两个皇族之人会有的吻。
萧昀扔了个东西给江怀楚,懒散站起。
江怀楚低头那个丑疙瘩。
红绳穿的那块玉。
萧昀说:“分归分了,情信物总得留是吧?不然朕多没面子啊,说去旧情人都不想朕,连情信物都还给朕了。”
“歹在一起这么久,不能一点痕迹都没有,总得给你留下点什么。”
他在跳下马车前一刻,饱含恶意地谑道:“我要你欠我。”
萧昀的身影消失不见了。
江怀楚叫亲信撤开放他走。
不能一点痕迹都没有。
总得给他留下点什么。
江怀楚百感交集地笑了一,『摸』了『摸』自己如今尚且平坦的肚子。
他给他留下了个孩子。
一辈子抹不掉的痕迹。
他才不欠萧昀。
……
各安天涯,江湖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