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送命题清洁溜溜
其实也不一定是铁皮, 范白也说不出这盒子是什么材质,连巴掌都不到的一个小盒子,里面装都是各种口味的甜品小蛋糕。
这是餐厅限量出售的外带甜品, 开几个摆在桌上, 但范白着实已经吃不下, 于是便让服务人员帮忙合上带走。
这种场合正餐带走实在不好看, 但是这种本来就是外带的食品,范白带走它们一点心理压力都没。
浪费粮食可耻。
不在这种场合被人发现, 是多多少少点尴尬。
就是几个印着不同花卉水果小圆盒,看不清里面到底装什么东西。
但是席少爷带来的人,肯配合地把东西拿出来已经是给他们面子, 再加上范白这口吻这东西还是听席少爷拿走, 他们就更不敢为难。
安检人员是忍不住多看一眼, 好奇里边到底是什么。
范白以为是光看看外面还不够,要看看里面的东西检查,便忍痛拿了一个小圆盒打开——因为为确定卫生、减少安全隐患, 盒子设计打开容易合上难,这么一打开就等于浪费不能再装走了。
范白自以为很心机地选一个没那么喜欢的味道。
忍痛打开后, 甜品香味飘散。
负责人是真没想到有人鼓鼓囊囊兜里竟然随身携带是甜品,是……席少爷让带的。
他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个情况, 于是抬头, 下意识望眼席苍。
范白错把他看席苍眼神当成看向自己另一盒玫瑰蛋糕, 这是他很喜欢的味道, 点舍不得。
席苍这才隐去唇边的笑意, 问:“这样够吗?”
安检工作人员当然只是点头:“够够。”
范白谨慎道:“这个我可以带走吗?”
负责人顶着席苍眼神哪里敢说一个不字。
于是范白拿着自己高配版星球杯离开。
不能浪费!
于是范白一边拿着小勺子挖蛋糕吃,一边跟着席苍往前走。
传言没有错,顶楼确有美丽风景和灯光, 岸边灯火浮成一片,像是各『色』珍珠串联在一起。
嗯,很文艺很美丽,但是范白还是更喜欢手上高配星球杯。
范白:“席老板,你……”他用手指指指自己脑子,示意:
你是不是明白自己脑子里水有点多,来吹吹风干一下。
这个点是咸鱼回去打游戏的时间了。
通俗点讲,他要下班了。
席苍当然不能明白范白刻意隐晦的手势。
他冷峻脸部线条在夜『色』中更加冷肃,开口的一瞬间竟然有些踌躇,但无人能看得出:“我以前说过,等我势力,我会你财富地位。”
只想下班的咸鱼敷衍地嗯嗯啊啊。
真怕席苍下一句说出来就是——“你看这是我为你打下江山”
然后范白才反应来不对劲:?席苍什么时候对跟班范白说这种话,他只对小时候白月光说过!
范白:“……”、亿点点不对劲。
席苍:“在我初步有地位以后,我就试着找了你,但是我失败,”承认失败失误对席苍来说是件格外耻辱事情,但事实如此,那时候他连范白的名字都没得到,“之后属下在查探收集这照片时候,因为你个人情况没收集你照片信息。”
虽然席苍也根本拿不到范白小时候照片。
因为某种『迷』信,范父和范母病急『乱』投医,听信“大师”从不范白照相。
这种情况在必须各种证件照的时候才得到好转。
席苍:“什么苦衷,或者范家有什么困难你可以对我直说,我会帮你。”
虽然席苍没明说,但范白明白过来,席苍也跟舒霖一样,觉得范白小时候能有那样的反应不可能是个傻子,只是因为某种原因隐藏自己。
这些世家公子一肚子弯弯绕绕,范白有时候都佩服他们的想象能力。
但是范白不可能交代。
他不想跟席苍太多交集。
本来想故技重施,想对着舒霖那样也跟席苍装傻,但席苍食指敲了敲栏杆,清脆又慑人的一声响之后:“我拿到了牧家宅子监控,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这是个问句,又不是个问句。
这句话底下是威胁。
范白在那群小姐姐盛情邀请下进宴会厅吃小蛋糕,被监控拍下也是理当然。
在这种情况下,席苍提到监控还能是什么意思。
范白也毫不怀疑以席苍手段和势力能拿到那卷录像带。
范白甚至不知道那卷录像带里会多少信息。
这就是为什么范白之前都绕着席苍走,把柄在他手上时候,你不知道这个黑泥精什么时候就会以此为要挟。
范白连勺子都不用了,啃口蛋糕压压惊。
装傻不管用了,他随心道:“席少爷当然是想看到什么就能看到什么。”话里夹着暗刺。
但席苍像是没听出来似,没生气,只扭过头去看范白——不刻意卖乖做出迟钝模样的范白。
少年眼睛清澈依旧,眉目如画,失去笼在周身那层伪装『迷』雾,范白放松的状态下显得些散漫随意,甚至有几分席苍在家族精明能干上位者身上才能看见气质。
范白没说自己穿书事情,只是随口道:“因为有高人说我命里大劫,大智若愚才能渡劫,”范白还不忘吹吹自己,“少爷还什么想知道事情?”
出乎意料,席苍很容易就接受这个说法。
范家父母确请不少相关人士,而席苍收到的资-料上,范白身体一直算不得好,小时候大病不少次,几次差点没从病床上下来。
席苍在看到资-料是便眉目一沉,心中越发后悔自己之前莽撞行为。
如果范白真在太阳底下毫无遮挡地站满时间……
席苍手指一颤,随后动作自然地收回搭在顶楼栏杆伤的手,看着范白,神『色』不明:“为什么你之后没来找我。”
范白:“。”这句话说得点不“席苍”。
很快席苍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语气暧-昧,调整回冷肃语气:“我讯息,你没有来。”
范白反应来了,比起没找到“恩人”“报答”,席苍在意更多是自己邀请被拒绝,已经功成名就后没成功洗刷但是自己被看见狼狈样子耻辱。
范白半真半假:“因为忘记了。之后我生病,那天晚上事情都忘。我也是最近才因为一些原因想起来。”
席苍脑中第一闪过就是舒霖近“异常”行为。
舒霖在小时候也找过范白。
原因会是这个吗?
范白信誓旦旦地发誓:“如果席老板想让我忘记当天发生事情,我明天就、啊不,今天晚上就失忆!”
席苍薄唇抿紧。
忘记,他为什么要范白忘记。
席苍记那个晚上记了十几年。在所人都背弃席苍、人都把席苍踩在泥里时候,只有范白对他伸出手,不带任何同情贬低,告诉他,一个席家私生子也可以拥有明天。
很长一段时间,席苍记着那些话,就算爬也要爬上顶端。
为什么要忘记?
席苍又问:“那天我受伤遇见……”鲨鱼两个字被席苍咽回去,“是不是你。”
范白在天台的风中沧桑,『逼』迫自己坚强起来面对血腥的现实,老实回复:“是。”
他在席苍面前马甲掉得清洁溜溜,就等着吃完断头饭准备下辈子。
大概在孟婆那里喝完汤,范白也该忘不两只老虎爱跳舞。
跳舞
席苍眼神晦暗。
如出一辙包扎手法、处事风格以及“红领巾”。
那天他原本以为那只是有心人知道以前事,针对他设立一个局,于是一段时间他查出明身份后对范白的态度算不上好。
但挖得越深,真相就愈发令人心颤。
席苍没说话,范白跟交代后事似的,抢先一步开口,:“我知道这些事是我做得不对,以前席少爷的经历我半个字都不会往外说,我也愿意为了之前做事情道歉,其实我当时只是想要席少爷开心一点,以后我也会席老板好好打工!”
以放咸鱼一条生路吧,不要灭口鱼!
为了活命嘛,不寒碜!这么多存款和崽崽,这么多没吃甜食,范白舍不得他们!
不怪范白这么提防席苍。在原着里席苍人设就很擦边,不是颜『色』那方面的,是家里背景方面的个人『性』格。
席苍上一秒在跟人言笑晏晏,下一秒说不定就是什么大型打-黑除-恶现场,席家产业清白,资本加持之后,就更不得。
范白一直以为,虽说席苍之前现在对他算得去,但这是建立在自己利用价值的前提上。
如果不知不觉得罪了他,焉知被发配到海岛中年人和被『射』击吓得不行那两个炮灰公子哥的下场就不会是他下场。
今天席苍可以为他残忍对待别人,明天就能为另一人残忍对待他。
这真是条会要人命的毒蛇。
范白生疏客气话语让席苍心跳都慢了一拍,之前那些想象中重逢的喜悦和温馨画面都沉进海底深处。
情绪仿佛被海水漫那般咸涩。
席苍狭长上挑眼看着范白。
范白的确褪下一层伪装,却穿上更厚一层警惕防备盔甲。
但席苍知道,这是他一手造成结果,范白没理由信任他或是对他什么期待。
不管是十几年前是一个月前『射』箭馆,席苍都没保护好他。
“那舒霖呢?”
听见这句话,范白一愣。为什么突然提到舒老板?
莫名情绪驱使席苍道:“舒霖在追求你吗?不准答应他。”
范白微怔,鱼鳍在身后疑『惑』地搓搓。
他本来就没打算答应,这下也回复得极快:“好。”
席苍垂着头,既然这种警惕戒备妥协一时无法改变,那便利用起来:“之前我说的,关于牧柏那件事。”
关于牧老板的事,除了让范白去当小卧底,好像也没有其它事。
席苍看着范白下意识『露』出的犹豫眉间的褶皱,话语一顿。
但他在范白心中的形象已经是个坏人,再多一笔账又能如何。
可笃定命令话语到底是换了个口气:“你可以再多考虑一段时间。”
又想起底下人传递八卦和眉飞『色』舞谈论,席苍神情语气俱是一冷:“或者,从牧柏那里搬走,住在我这。”
范白:“……”这真是一道送命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