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风言风语

景异不管面前二人是何反应，继续不吐不快：“上午你们出去后，我也去外面的茶楼酒肆逛了逛，打听了一下府里这位世子爷的为人。

“这一打听才知道，这位世子爷是个烟花柳巷的常客，秦楼楚馆里的红颜知己不知有多少，后来又迷上了一个舞姬，还为她赎了身，直接养作了外宅。整日里饮酒作乐，靠着祖上封荫，不思进取，奢靡度日。

“我看，舅父若还在世，知道未来姑爷是如今这样，说不定也后悔当年定了这门亲。”

景虞氏听了，脸上滑过一丝无奈。

她并非不通事理，只是，身为妇道人家，到底有些顾虑，轻叹了一声：“我当然明白这桩婚事并不是多么美满的姻缘，但世子他没有什么大过，若是退了亲，传了出去，别人多半会以为是蒙蒙不好才被侯府嫌弃，最终还是对蒙蒙不利，往后要想再寻一门好姻缘就更难了。”

道理确实如此，大家心里都清楚，景异一时也无可反驳。

虞蒙看向景异，眸中含着感激：“多谢表哥替我着想，不过，表哥放心，我绝不会委屈自己。”

景虞氏不禁疑惑地打量她：“蒙蒙，你……”

“姑母，我说过，我不愿做那夺人所爱、断人姻缘之事。既然世子与别家姑娘两情相悦，不如成全他们，也算是给自己积点阴德了。”虞蒙神色平和，并无任何赌气不满之意。

景虞氏明白她的性子，一旦下了决心，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只得幽幽叹了口气。

三人回了厢房。虞蒙拿出昨日未看完的医书，坐于矮榻上继续翻看，景虞氏闲来无事，躺下小憩。

约莫一个时辰之后，齐夫人遣翠屏过来传话，欲邀景虞氏一同上街去，陪景虞氏游逛云洛城，略尽地主之谊。景虞氏不便推辞，理了理妆容，跟随齐夫人一道出门去了。

仲春时节，和风拂面，街上行人很多，车水马龙，颇为热闹。

景虞氏这是第二次来云洛，上次来是三年多前，为了接虞蒙回家，并未曾在城中游览，今日便趁此机会好好游逛一翻。

几人闲游了些时，齐夫人提议去晨风楼喝茶，歇歇脚。

晨风楼是云洛城里最大的茶楼，此时里面已有不少茶客在品茗闲谈，掌柜热情地将齐夫人一行引至二楼雅间，呈上了店里最新的社前茶。

齐夫人含笑望着景虞氏：“亲家品一品，味道如何？”

景虞氏浅啜一口，眉梢一扬，点头赞道：“嗯，这都城第一茶楼的茶果然名不虚传。”

齐夫人正欲出言附和，忽听得隔壁雅间传来清晰的交谈声。

其中一男子道：“怎么就你两个？世子爷呢？”

另一个轻声笑了笑：“世子爷啊，不是忙着娶亲吗？哪还有功夫出来喝茶？”

“他真要娶那个虞姑娘？”前一个惊奇道，“谁不知道，那虞姑娘早已经是荀家的人了！就这样他还甘愿娶？”

“嘘，你小点声！”后一个压低了嗓音，“是又如何？婚事两家早已定下了。再说他不是有绿蔷姑娘吗？大不了娶回家供着，又不影响他逍遥快活。”

“那倒是……”

听到此处，齐夫人和景虞氏双双震住了，随行的下人也都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