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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Chapter 23打脸奥黛尔三重

听见这话, 奥黛尔顾不上仪态, 劈手夺过白兰芝手中的报纸,仔仔细细地浏览了一遍, 确定找不出道德上的瑕疵后, 近乎愤恨地叱问道:“你说说看,我哪里自相矛盾了?就因为我没有看见那些『妓』.女的苦难, 就要否定我的一切吗?”

她红着眼眶环顾四周, 咬牙切齿地质问道:“敢问诸位,在此之前, 难道你们都知道『妓』.女过得是怎样的生活吗?难道你们都同情她们?若是如此,为什么不在我发表文章后就发声?现在斥责我毫无同情心, 把那些女子推向深渊,是不是太晚了一些?还是说, 你们都是不会思考的苇草, 白兰芝说什么,你们就信什么,一点独立思考的能力都没有?”

奥黛尔太想扳回一城, 太想挽回自己飞速流逝的声誉了,刚找到一个漏洞, 就连珠炮般质问了回去,完全没有考虑到那些名流学者的面子, 看见他们僵硬的面『色』,她还以为是自己的质问十分犀利,把他们驳得哑口无言。

她暗松了一口气, 继续强硬地质问道:“我想问诸位一句,倘若有朝一日,女『性』能和男人一样,在社会上出力,没人再歧视她们,她们的地位和男人完全平等,届时是否还会有『妓』.女的存在?”不等众人回答,她自己先给出了肯定的判断,“答案是一定的。女『性』虽然弱势,却不是所有的女『性』都有着清明的头脑,她们之间总会有人想着不劳而获。请问,我谴责这些不劳而获的人有错吗?难道就因为她们弱势,她们不劳而获就该被人同情吗?”

“另外,芭蕾舞业不景气,难道不是因为投机取巧的人越来越多吗?你敢说第一个穿着足尖鞋跳舞的格莉西夫人投机取巧吗?你敢说表演《仙女》的格拉恩夫人投机取巧吗?你敢说范尼·艾斯勒、玛丽·塔里奥尼、朱利斯·佩罗(1)……这些芭蕾大师投机取巧吗?”她一口气列举出好几个知名舞蹈家的名字,“即使舞业如此萧条,却还是涌现出那么多光芒闪耀的舞蹈家,所以,芭蕾舞业不景气,根本不是那些女孩被贵族包养的遮羞布!”

白兰芝捡起被她扔在地上的报纸,压平上面的褶皱:“不要着急,奥黛尔女士,我这就跟你一一说明,你那篇宣言矛盾的地方在哪里。首先,你说我很会炒作,实际上早在一百年以前就有边唱边跳的芭蕾舞女,但你是否忘记了一点,报纸上说的是,我或可是第一位穿足尖鞋的女高音。芭蕾的历史接近三百年,足尖鞋却是因格莉西夫人才兴起,格莉西夫人现在才五十多岁……请问,我哪一句话炒作了?而且,那个报纸的标题也不是我写的。”她浅浅地笑了笑,“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女宠,并没有『操』控报社的权力。所以,这点我不认。这是你自相矛盾的第一个地方。”

奥黛尔的内心深处突然涌出一股非常强烈的恐慌,直觉告诉她不能再让白兰芝说下去,应该立马道歉止损,目空一切的自尊却不允许她向白兰芝低头。

“自相矛盾的第二点,你一边说女『性』生来自由,地位与男人平等,一边又将男人视为一家之主。你信誓旦旦地说着,女『性』应该独立,像男人一样在社会上打拼,却从未考虑过她们真实的处境。”

奥黛尔处于一个极度矛盾的状态,既想要落荒而逃,又不想在白兰芝面前落于下风,她咬着牙,不甘地反问道:“我怎么没考虑她们的处境了?”声音却微弱不少,已没有多少底气。

“是吗?”白兰芝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句,“那么请问,全国受教育的男『性』是多少?受教育的女『性』又是多少?你用画家和作曲家举例子,但你可知全国有条件成为画家的女『性』是多少?有条件成为作曲家的女『性』又是多少?女『性』和男人平等,多么轻飘飘的一句话啊,好像女『性』争取不到平等地位,就是她们不努力一样。那你可知,假如一个家庭既有儿子又有女儿,儿子和女儿共同受教育的几率是多少?女儿比儿子更受重视的几率又是多少?这些你都答不上来,却大言不惭地倡导女『性』应该像男人一样独立……”说到最后,她的吐字逐渐凌厉,“你怎么敢,你怎么好意思?”

这一连串的问题,是几十个连环巴掌狠狠甩在奥黛尔的脸上。一时间,她只觉得脸上肿胀疼痛难当,好像真的被扇了几十个耳光一般。直到现在,她才终于有了一点悔意,不敢再和白兰芝当面对质。

望着四周不再痴『迷』、不再仰慕、不再尊敬的眼神,她内心被无边无际的懊悔席卷翻搅。她太不谨慎了!白兰芝敢到她的沙龙上和她辩论,肯定是有备而来,说不定私底下更是逐字逐句分析过她的文章。谁说的话没有漏洞?真要一句一句地杠,很多名人的言论都有矛盾的地方。早知如此,当初就退一步了。都怪她太好胜了,搞得现在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整个人像是被架在烤架上翻转一样难受。

奥黛尔想要认输,可一想到认输的对象是白兰芝,她就拉不下脸,下不了决定。曾经的她那么高高在上,一个眼神一句话,就能让白兰芝瞬间失去依仗,无处可去。她们的差距是那样大,她还有无所不能的系统,却还是被白兰芝『逼』到了如此窘迫的境地。奥黛尔不甘心,是真的不甘心。

可是再不甘心,她还是输了,还是要给白兰芝道歉。

奥黛尔闭上双眼,做了几个深呼吸,垂头说道:“白兰芝小姐,你说得对。”她紧咬着牙关,极力放松着喉咙,尽管如此,这句话还是像从她肺腑上刮下来一般,沥着不甘不愿的血气,“我报纸上那篇宣言,确实考虑不周。我只是一个音乐家,并没有扎实的文字功底,写出来的文章难免有自相矛盾的地方,希望你能谅解。”

见白兰芝一语不发,她蓄着屈辱的泪水,继续说道:“我不了解你面对的困境,就贸然指责你依附男『性』,攀附权贵……真的很对不起,请你原谅我的无知,我以后绝对谨慎发言,绝不再犯相同的错误。”

说完,她流下了两行委屈无比的泪水,给白兰芝道歉她是真的很不情愿!除了外貌,她样样都比白兰芝优秀。曾经她是站在高处俯视对方的存在,现在却不得不垂下高傲的头颅卑微认错,她是真的不甘心,太不甘心了!

也许是第一次见到奥黛尔的眼泪,又也许是回忆起不久前的爱慕与追捧,不少人都对奥黛尔起了恻隐之心。

一个戴着两圈珍珠项链的贵『妇』,左右张望片刻,站了出来。她第一次参加这种规模的沙龙,唯恐自己打扮得不够雍容华贵,装饰圣诞树一般往身上堆砌珠宝。

圣诞树走到白兰芝身边,小心翼翼地劝说道:“奥黛尔女士那篇女『性』宣言,确实有局限之处,但她想要帮助女『性』的心却是真的。过去一个月,我一直想要创办一座世俗女隐修院,给那些无家可归的可怜女人一个住所,却因募集不到充足的资金而搁置,最后是奥黛尔女士资助了我……”

圣诞树对上白兰芝的目光,不知为何有些心虚:“如果她真的想把那些女『性』推向深渊,又何必资助我呢。她已经道歉了,你就原谅她吧,本来她也没说错,女宠确实是糟粕般的存在,虽然没有到秽物的程度,但也不值得宣扬……对吧?奥黛尔女士虽然是个知名的女音乐家,但归根结底,她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女孩罢了。哪有小女孩不犯错的,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不要再紧紧相『逼』了,好么?”

白兰芝看着圣诞树,冷不丁问道:“我认识你,在奥黛尔女士之前,真的没有人愿意资助你开设世俗女隐修院吗?一个都没有?”

圣诞树犹豫了一下,又看了看满面凄苦的奥黛尔,半晌下定决心般轻轻摇头道:“没有,只有奥黛尔女士愿意资助我,那一个月只有她向我伸出援手,除了她,我收到的全是谩骂、诋毁、污蔑……还有人说我是毒寡『妇』,自己的丈夫死了,就想要全世界的女人都没有丈夫。”

得到这个答案,白兰芝有些意外,又有些不意外。她低低地笑了笑,这就是曾经她真心想要帮助的人,是她日日夜夜想要劝慰的人,是她一直喜欢并坚持来往的“朋友”。

白兰芝不再看她,转而看了一眼身旁的埃里克,对方正看着她,他就像是一泓清冷、澄净的泉水,把她心中的难过、悲伤、遗憾尽数涤尽。失去一个朋友又怎样?只要他在她的身边,她就觉得自己是无比幸运的。

“安娜,阿德莱德,你在撒谎。”白兰芝说出她的名字,“曾经我想卖掉所有首饰资助你,但你不要,你说你需要奥黛尔的名气翻身,我理解你的想法,于是没有反对。我没想到的是,你一边在信上说我是你黑暗过去的一道光,一边否定我的存在。好,从今天开始,我们不再是朋友,你好自为之吧。”

圣诞树浑身僵硬,她怎么也没想到白兰芝就是那个化名为“兰茜”的笔友。她没有说谎,“兰茜”确实是她黑暗过去的一道光,比奥黛尔要重要太多,可经过刚才的问答,她无论如何也解释不清了。虚汗从她鬓角流了下来,她的眼睛里溢满愧疚的泪水,频频望向白兰芝,希望她能回头看看她眼中的悔恨,对方却再没有看她一眼。

奥黛尔则一口老血堵在喉咙里,她完全没想到白兰芝准备得那么充分,竟赶在她之前联系上阿德莱德,这可是她挽回声誉的最后一张底牌!

有那么一瞬间,她恨不得当场吐血或是晕倒,反正只要有理由离开这里就行,但她平时的吃穿用度都极其精细,每月还有医术高超的家庭医生给她检查身体,故而肝火都烧遍全身了,也没能如愿呕出那口老血。

忽然,她想起一件事。之前,她好像请过一位记者去采访一个和白兰芝关系十分密切的男人。那位记者只说真话只报道实事,文风幽默却狠辣有力,在上流社会都小有名气,一些报社虽不喜欢他的为人,却很愿意收他的稿子。不知道他采访得怎么样了?应该挖到白兰芝的丑事了吧?那个男人有妻有子,吃喝嫖.赌一应俱全,除了皮相出『色』,堪称一无是处……只要把他和白兰芝的丑事爆出去,她就还有翻身的余地,她就还能赢得周围人的崇拜和赞赏。

一时间,奥黛尔的双眼迸『射』.出浓烈的希冀,目光明亮到令人发怵。她顾不上其他人异样的眼神了,她想要翻身,想要重回巅峰。

招手唤来侍者,奥黛尔几乎是厉声催促对方去找她的女仆。

众人面面相觑,都一头雾水,不知道她到底要搞什么。

厅内窸窸窣窣的讨论声一直没断过,时不时有惋惜遗憾的目光在奥黛尔的身上扫过。要是几分钟之前,她肯定恼羞成怒、气急败坏,现在却管不了那么多了,被摁在地上摩.擦了那么久,好不容易想到一个翻身的方法,她不能放过!

很快,她的女仆就被找了过来,正是那日给加斯顿送金子的那位。奥黛尔把她拽过来,压低声音急切地问道:“我那天让你办的事情,你办得怎么样了?报纸呢,出了吗?在哪里?带在身上没?”

女仆目光闪烁,不敢和奥黛尔对视:“报、报纸……报纸出了,就是……那个记者没有帮我们说话……”

“怎么可能?!”奥黛尔不可置信地提高音量,“那个记者不是号称只说真话吗?加斯顿的身份我仔细调查过,确确实实是一个骗子啊!”

女仆迎着奥黛尔几近扭曲的视线,哆嗦着从内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报纸:“您、您自己看吧……”

奥黛尔一把夺过报纸,两眼一黑,一口气没能提上来,加上束腰一直压迫着内脏,她眼睛一翻,终于如愿以偿地晕倒在了女仆的怀中。

她晕过去后,报纸顺着她无力垂下的双手飘落在地,一行大写加粗的映入众人的眼中:

“真相到底是什么:白兰芝,一个卑贱却善良如天使的女子

——暗访济贫院43号有感”

*** ***

因为奥黛尔的沙龙只邀请了名流学者,故而这次失格事件并没有流传到平民阶层去。在普通民众眼中,奥黛尔还是那个才华出众的女音乐家,是所有女『性』的骄傲;白兰芝依然是被唾弃、被谩骂、被讥嘲的对象。经过小剧院的大门时,他们都要说两句闲话,或是翻个白眼,吐口唾沫。

戴维是家中的顶梁柱,最近却有些抬不起头。“把白兰芝的肖像印在鼻烟壶上”这个馊主意,正是他先提出来的,本以为能捞一大笔钱,谁知竟亏得血本无归,这两天更是连买菜钱都拿不出来了,全家只能啃面包度日。

看着妻子日渐消瘦的面容,戴维的内心被『潮』水般的愧疚淹没。可他也是真没想明白,他看人看东西一向准确,怎么到白兰芝身上就不灵了呢?当初他是真的认为她会大火啊,他的眼光到底哪里出错了?

“一只兔子都没打到!”老戴维大步跨进屋内,把□□挂在墙上,掏出鼻烟壶有一口没一口地吸闻着。妻子看着上面白兰芝秀美的肖像,语带怨气地说道:“爸爸,你能不能别抽了?我现在看见这个女人就想吐,您还拿着她在我面前走动,我真的快难受死了。”

戴维忍不住说道:“我们做生意亏本的事情,不能怪白兰芝小姐吧。本来我们擅自使用她的肖像就是不对,而且做生意亏本是很常见的事,下次再赚回来就是了,不用这样怨天尤人。”

他不帮白兰芝说话还好,这么一帮,妻子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嫉恨与怨气:“归根结底,都是你的错!要不是你被这个女人的美□□.『惑』,怎么会做下这么愚蠢无脑的决定,奥黛尔女士说得没错,她果然是病毒,是能让家庭破亡的病毒!”

妻子的话是响亮的一耳光重重地扇在戴维的脸上,他臊得满面通红的同时,又觉得丢尽了脸面。屋内三人互相对视,都在彼此眼中看见了压抑的怨愤,就在屋内气氛越来越凝重、越来越紧绷的时候,一阵密集急促的脚步声忽然从屋外传来,简直像天灾人祸降临一般阵仗。

三人只是互相埋怨,并没有一起下地狱的打算。戴维清醒过来,拉开百叶窗,只见不少人都朝十字路口走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打开房门询问,一个头裹蓝巾的『妇』女答道:“十字路口那里跪了一个可怜的女人,正在向上帝忏悔……她『露』着胳膊和大腿,见人就展示自己身上的伤口,稀奇古怪极了,大家都跑去看了,想看的话赶紧去看吧,等会儿警官来了就看不了了!”

戴维被勾起了好奇心,想过去看看又怕妻子不高兴,正想转头询问一下妻子的意见,却见妻子已经满腹好奇地跟着『妇』女走远了。

戴维:“……”

戴维无奈地跟了过去。他自认为是个绅士,脑中没有任何杂念,只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竟让那个女人绝望到在大街上祷告。

这样想着,戴维和一群人走到十字路口,果然看见一个二十岁上下的女子跪在那里。她穿着最廉价的粗布裙,这种布料连稍微有钱人家的女佣都不肯穿,因为既不透气也不保暖,穿久了还会闷出一身红疹子。

时值深冬,她的手脚全是裂开的冻疮。虽然这条街上的住家都不怎么殷实,但姑且不愁三餐,也穿得上透气的布料。人心都是肉长的,众人虽然觉得她『露』出胳膊和大腿是在哗众取宠,但看着她这副惨状,还是起了恻隐之心。

一个挎着菜篮的『妇』女,忍不住走上前,递给她半截掰碎的面包:“你遇到什么困难了?有困难可以找济贫院,实在不必这样啊。”她指了指不远处几个躲躲闪闪的流浪汉,“他们都盯着你呢。”

女子摇摇头,低声说了句谢谢。见面前的人越来越多,她吃力地搬出几块放在身后的木板,一一摆在地上,按顺序拼好。

周围人凑上去一看,只见第一块木板上用炭笔写道:大家好,我是济贫院43号那个被打的女人。我的丈夫是个混蛋、骗子、恶棍,靠骗取无辜少女的金钱为生。我以为他会醒悟会回头,就没有跟人揭发他,但事实并非我想象得那样,他不仅没有醒悟,反而变本加厉,每天喝完酒后,都会对我拳打脚踢。

女子掀起袖子、裙子,『露』出胳膊和大腿上的青紫淤痕,甚至还有香烟烫伤的疤痕。

第二块木板上写道:这些天几乎所有人都在说白兰芝小姐是糟粕,是病毒,是腐朽不堪的秽物。我也曾被这些言论误导过。直到有一天,我的丈夫亲口告诉我,只有白兰芝小姐关心我的死活,让他别再打我。我的丈夫曾故意接近白兰芝小姐,想要骗取她的财产,辱没她的清白,还好白兰芝小姐聪明机智,并没有受到他的侵.害。那些天,我确实没再受到我丈夫的暴打,可笑我还以为他洗心革面,想跟我好好过日子,不想他只是害怕侵.害白兰芝小姐的事情暴『露』。

第三块木板:他说,这个世界上好人是没有前途的。白兰芝小姐为我着想,为我发声,我却在不了解她为人的情况下,和邻里在背后说她的坏话。这些天只要想到这个,我就羞愧难当。在此,我希望大家能冷静一下,不要像我这样以讹传讹。

第四块木板:希望大家能给我的人渣丈夫一个有力的回击,我想告诉他,这个世界上还是好人多。像他这样令人作呕的恶棍,根本没有资格嘲笑好人!

周围人看了这四块木板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都陷入极致的沉默中。

与此同时,像是冥冥之中受到女人感召般,曾参加过奥黛尔沙龙的诗人、画家、作曲家、哲学家、文学家都纷纷发文,还原了奥黛尔沙龙上两次澄清的过程。他们没有提及奥黛尔的失态和晕倒,只陈述了埃里克和白兰芝跟奥黛尔对质的结果。尽管如此,整个巴黎还是震惊了,这是民众第一次亲眼见证一个影响力巨大的名人的失格!

就像弹簧被压到底部会猛地反弹一般,在那些名人的有意引导下,白兰芝的名声也触底反弹了!

戴维一家仓库的鼻烟壶被一抢而空,不仅不用发愁买菜钱,连明年的吃穿用度都不用发愁了!现在他的妻子只埋怨他为什么不多订做一些鼻烟壶,工厂印刷白兰芝肖像的单子已经轮不上他们家了。

小剧院前依旧挤满了看热闹的人,却不再谩骂讥嘲,之前愤怒脱粉的乐『迷』又灰溜溜地回来了,腆着脸询问白兰芝小姐的新作什么时候问世。

剧院经理达珞珈看着眼前的景象,简直哭笑不得:谁能想到,白兰芝只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令小剧院起死回生。那个人还主动留下来给她写新作,连巴黎歌剧院那边都不去了。真是奇了怪了,明明之前叫他和白兰芝练习曲目都不情不愿,现在却是赶都赶不走了。

*** ***

奥黛尔斥退佣人,缩在卧室的角落里泪流不止。就在昨天,系统的进度竟又暴涨了一大截,直接涨到45%,并出现了两个新功能:容貌微调,和世界名着文库。要是从前,她肯定欣喜若狂,现在却满腹疑窦,恨不得把这个系统从脑子里剔出去:这什么破系统,她的脸皮都快被白兰芝撕下来当鞋垫了,竟然还升级了,难不成她的存在就是被白兰芝打脸的?

想到这里,她连系统都怨恨反感起来,不再主动查看系统面板,然而在卧室蜷缩了一整天后,还是忍不住看了看那个容貌微调的功能。只要是女人,都会对如何保养容貌感兴趣。她闭上眼,在脑海里查看界面,只看到一个进度条,目前上限是5%。

意思是能把容貌上调5%?这样想着,她试探着上调了1%,很快,她就听到自己血『液』汩汩流动的声音,却并不恐惧和慌张,甚至还有一种以前在美容院做皮肤管理的舒适感……

不知过去了多久,她猛然睁开双眼,直觉容貌上调已经结束,赤着脚从床上走了下来,来到一面椭圆形的落地镜子前。

只见镜中的女子长发浓密柔顺,皮肤细腻白皙,双唇红得像是滴着鲜血的艳丽玫瑰,从肩颈到腰『臀』的曲线无一不完美,无一不『惑』人……

奥黛尔惊喜地捂住面颊,指缝间渗出喜极而泣的泪水。

系统总算出了一个靠谱的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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