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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番外-03围炉夜话

机械厂家属楼里几乎什么秘密, 谁家有了大事小情,总能流『露』出风。

新年期, 住在楼的李红萍家里出了不少事儿。

初靳睿用双倍的价钱买回来黎簌家的房子,李红萍家里端发了一笔偏财。

一夜暴富的李红萍,整个人飘了起来,走路都要杨着颌,觉得自己现在怀揣两套房子的身价,和机械厂家属楼里些“穷酸”的邻居,格格不入。

这些年她天天到处吹牛, 说去泠城市区里看中了房子, 准备给儿子做婚房。

有邻居问, 市中心房子可不比城东,你哪来么多钱啊。

李红萍黎簌家房子的事情只字不提, 只说甭管怎么来的,我有的钱。

还说到时候一在市里买个大的,儿子儿媳孝顺, 说要和他们一起住。

也有了这笔钱, 李红萍风光了好几年。

买了件貂皮大衣, 恨不能九月就穿上, 羽绒服就变成了她口中的寒酸衣裳。

哪怕后来儿子和未婚女友手,她都仍然不屑地说,个姑娘福气, 她儿子以后能找个好的。

这一年的年底, 李红萍的儿子把新交的女友带回来过年。

却不想在大年初四这天, 李红萍家里鸡飞狗跳,直接打起来了。

黎簌他们这件事毫不知情,正快乐地享受着新年假期。

小姑娘在年前买了一款家用的日式烟烤炉, 正好大家都回来了,还带来了新朋友晓东,她愉快地把烤炉翻出来。

朋友们欢聚在靳睿家里,准备烤肉。

也大年初四这天午,几个人一起去了超市,买了不少烤肉用的东西。

回来时隐约听见5楼有叫骂,但谁都在意。事不关己的热闹不看。

几个人直接提着大包小包的肉菜,回靳睿家里,准备烤肉去了。

听说李红萍家的事情时,在烤肉中途。

也不谁有意要听,曹杰和晓东去门口抽烟,听到了留鸡犬不宁的破口大骂和摔东西。

两个南方人不嫌麻烦,层层叠把自己裹得像粽子,只为出门抽一支香烟,这黎簌所不能理解的。

她拿了蜂蜜罐子,像个小版黎建国,念叨靳睿:“你该劝劝曹杰和晓东,抽烟身体真的不好的。有个钱,还不如多吃两块肉补补身体。我看他们两个身体不太行,上6楼都得喘半天。”

想了想,黎簌叹了一:“我姥爷上6楼不说健步如飞吧,起码比他们两个利索。他俩,身体真不行。”

赵兴旺正在喝啤酒,笑得差点呛,咳了半天,脖子都红了,才说:“老大,劝不抽烟可以,但男人,真不能被说‘不行’,你这样可太伤他俩自尊了啊。”

说完被楚一涵踢了一脚,说他『乱』开黄腔。

赵兴旺委屈地嚷嚷:“啥就黄腔啊?这自尊问题!这老大肯懂啊!老大你不懂吗?”

男人不能被说不行。

而黎簌,不能被说不懂。

哪怕她其实并不明白“不行”男人的含义,她也不能承认。

再说,男的也太脆弱了,“不行”有什么不能说的?

靳睿以前感冒时她还这么说过靳睿呢,也见靳睿不开心。

思来想去,黎簌然还要小子的。

即扬起颌,心虚地提高音:“我懂,我有什么不懂的!”

坐在黎簌身边的靳睿笑了两,被怼了。

小姑娘瞪他:“你笑什么笑?我什么都懂我告诉你!”

这话在外人前吹一吹就算了。

昨晚困得都『迷』糊了,还要揪着他问,“为什么别人需要润滑啫喱”“为什么会有一段时大脑空白”“网上不说男的做完就软了么怎么你有”......

万个为什么似的,就这,还什么都懂?

靳睿摇头,用公筷夹了烤好的鸡翅,给黎簌和楚一涵,又在空出来的烤炉上铺上黎簌喜欢的培根卷金针菇。

黎簌放蜂蜜罐子,接过鸡翅吹一吹,咬了一大口。

她看了眼窗外的寒风里抽烟的两个身影,凑在靳睿耳边,小说:“你烤得鸡翅真好吃,比曹杰烤得好吃一万倍!”

烤炉上散开一阵肉香,靳睿垂着眼睑,弯起唇角。

楚一涵也在吃鸡翅,耳朵尖,听见黎簌小靳睿夸赞,笑着逗她可爱的闺蜜:“曹杰听见会哭的,小心他半夜站在你们家门口,着他的‘小雪’哭。”

这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就大年初二他们突然回来、给黎簌和靳睿惊喜的天晚上。几个好友欢笑语聊到凌晨,赵兴旺喝多了趴在楚一涵肩膀上“嘤嘤”的一幕刺激到了曹杰,扭头又看见靳睿和黎簌头挨着头正在看手机。

曹杰愤而转身,披了羽绒服出门,堆了个“小雪3号”,站在弱不禁风的畸形雪人前,絮絮叨叨,说想要个象。

第一次来泠城的晓东都被吓了一跳,趴在靳睿家客厅玻璃窗上,隔着冰花看曹杰发疯。

看了半天,直到喝多的曹杰企图给“小雪3号”跪时,他才惊诧地扭头,问众人,着雪人许愿真的有用?

天晚上除了靳睿,大家都喝了些酒,酩酊之际,闹出不少笑话。

现在想起来,仍觉得好笑,黎簌和楚一涵举着鸡翅,笑成一团。

“赵墩儿天,出门撞门框上了你们看见?”

“哈哈哈哈我看见啦!”

“肩膀都撞青啦!”

“真的?哈哈哈哈哈!”

赵兴旺用手里的筷子敲着烤炉:“哎哎哎,笑一笑得了啊,给人留点子行吧?”

黎簌刚放鸡翅,擦擦手,重新端起蜂蜜罐,笑得蜂蜜几乎要倾撒出来,被靳睿扶住。

她问靳睿,为什么你不喝酒呢?酒精过敏?

“喝酒的习惯。”

随着陈羽回到江城时,靳睿还小,他见过太多次靳华洋或者靳华旎喝多了酒闹出来的丑事;陪着陈羽在医院的日子,也见过太多以“喝多”为缘由,最后进医院的事。

后来年纪稍微大一些,肩上负担重,不容许他有神志不清醒的时刻,也就养成喝酒的习惯。

也许在一起久了,黎簌有时候会和靳睿有一些小默契。

就像现在,她举着蜂蜜罐子,又凑到靳睿耳边,小宽慰他:“靳睿,你和我在一起就不会有么多顾虑了。想喝酒的时候,喝一点关系的。有什么事儿我罩着你呀!”

她唇齿都烤肉的味道,小嘴也油乎乎。

可说出来的话,怎么听怎么甜。

靳睿捏捏她的脸,逗她:“不需要顾虑么?你喝多还挺难缠的。”

“什么难缠......”

黎簌想起什么,不说话了。

隐约还有记忆的。

天晚上黎簌后来也喝得起劲儿了,楚一涵和赵兴旺回家,在隔壁黎簌家住了,曹杰和晓东一个在黎簌家沙发,一个在靳睿家沙发。

客厅有人,什么都不方便做。

偏偏黎簌喝多了,一转眼功夫把自己的家居服脱掉,非要给他展示一她新买的内衣套装。

也不知道她从哪学的,还扭了几步舞步。

靳睿被她折磨得额头青筋都起来了,有什么邪念都只能忍着。

想到自己的行为,黎簌有点不好意思“嘿嘿”两,扭头岔开话题:“玉米不该刷蜂蜜了?个......鸡翅需要刷一点么?”

应黎簌的想法,这顿烤肉吃得很有仪式感:

屋子里放着钢琴曲;

暖气上挂了一袋曹杰从江城带回来的干桂花,在热气烘烤,发出淡淡幽香;

烤肉炉子出三之一的空隙,放了黎簌和楚一涵两个姑娘喜欢的年糕和玉米。

电视也开着的,放了一喜剧电影。

晓东感慨过。

他砸着嘴说,天堂也不过如此。

黎簌正在给玉米刷蜂蜜时,曹杰和晓东抽完烟,从门外进来了。

晓东脱掉羽绒服,冻得耳朵和手指都通红,说:“抽个烟都不消停,楼好像打起来了,骂人骂得太难听,我听着都不好意思了。好像还有人报警?”

“啊?谁家打起来了?”

赵兴旺叼着一块肉,吞进去,口齿不清地问,“大过年打什么架,这么想不开?”

晓东泠城一所知,但很多事情,曹杰知道的。

他挂好羽绒服,冷笑一:“楼的,李红萍家。”

也只寥寥几句带过,他们这群好友凑在一起足够快乐,其他人家里的事情很少好奇。

直到夜深,怕吵扰到邻居,关掉屋子里的钢琴曲、说话音也压低时,才听到窗外一直被忽略掉的嘈杂。

有警笛想起,还有男人女人哭喊着的叫骂。

隐约辨得出来,李红萍的音,尖叫着说,再敢埋怨她,她就从楼上跳去。

有人说,李红萍不知道从哪来了一笔钱,一直要在市中心买房买,后来被骗子忽悠着去“理财”。看似“得利”,其实把钱一点点掏空了。

她从娘家人边还借了几万块,也被骗走了,现在负债累累。

儿子带着女朋友回来过年,说起在市中心买房的事情,李红萍心虚,遮遮掩掩,最后实在藏不住,『露』馅了。

一家人暴怒,儿子和她打起来。

李红萍的儿子打伤了李红萍的眼睛,邻居发现报警时,李红萍经被打到在地上,动弹不得。

家里其他人冷眼旁观,似乎认为把钱都被骗走的李红萍这一刻该的。

反而位好心报警的邻居,受到了李红萍发疯一般的质问,说警察要把她儿子抓走,她就找位邻居算账。

几天里,机械厂家属楼里到处都李红萍一家的议论,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幸灾乐祸或者就事论事。

连经常和李红萍凑在一起的位张阿姨,都站在公共过廊里,磕着瓜子评论:“早说了叫她别『乱』来,不听嘛,非说能赚个金满钵满,还说我这种钱的目光短浅,看看现在......”

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

黎簌和靳睿整天出入家属楼,却从未关心过。

新年假期一共才7天,然要尽情享受。

倒赵兴旺,听说李红萍家里要把机械厂家属楼的房子卖掉还债,在上班前最后一晚的饭局上,认真问起这件事。

“睿总,你和老大你们两个,暂时不有搬家的打算啊?”

他说,楼个姓李的欠了不少外债,正急着卖房子,消息都传到他们小区去了。

城东的人都嫌家属楼房子破,老楼了,又有电梯,以后根本有任何升值空,价格现在压得低,也还人愿意买。

要黎簌和靳睿近几年有搬家的打算,赵兴旺和楚一涵可以把楼买来。

楚一涵也有些往的,这事儿赵兴旺他们两个商量过,现在提起,隐隐兴奋。

她放筷子:“以后我们都结婚了,楼上楼住着,聚一聚多方便?”

黎簌个粗心的,一听这话,立马来了精神:“好呀,这房子其实不算太旧的,而且冬暖夏凉,你们搬过来,以后咱们就邻居啦!”

这顿饭依然在靳睿家吃的,晓东还在泠城走,曹杰也在。

六个人围坐在餐桌边,空稍微有些小,但却热闹。

晓东和曹杰也觉得这主意不错,几个人热络地讨论着以后做邻居的事情。

曹杰甚至说,要有其他住户肯卖房子,他也买一套作为在城东的落脚处。

怕只吃肉会腻,靳睿煲了汤在厨房小火熬着

黎簌听说楚一涵以后会在楼住,可太快乐了,吸溜完一小碗汤,美滋滋拿着汤碗起身,去厨房再盛。

找汤勺时,一回身,撞进靳睿怀里。

餐厅一派热闹,黎簌连靳睿的脚步都听见,愣了一,才扬着调子说:“你跟着我干什么呀~”

前些天晚上两人刚看过《暮光之城》,男主和女主坐在一家小酒馆里,男主的目光从睫『毛』投落在女主脸上,深情也隐忍。

他们看的英原音,罗伯特·帕丁森饰演的男主说,“i don\''t have the strength to stay away from you”。

我再也有力气离开你。

此时,被问到“你跟着我干什么呀”的靳睿,就拥着误撞进他怀里的黎簌,深情款款地说了这样一句电影里的台词。

他的英发音很好听,黎簌手里还拿着喝空汤的小陶瓷碗,碗底留有一块煞风景的梨子核。

她顿了将近3秒钟,才趁着众人留意他们,垫脚亲了亲靳睿。

这个人现在情话真的多!

别人都说,情侣在一起时久了,越来越不像爱情,会变成亲情。

可她每天都好喜欢靳睿,也感觉得到,靳睿好喜欢她。

“你跟着我进厨房,就为了说这个?”

靳睿跟着黎簌进厨房,也不只想她说一句情话的。

小姑娘考虑得少,只听说朋友们都要搬过来,就兴奋得语调都扬了起来,很明显高兴的。但他稍有顾虑,于把人扣在厨房,问了几句。

“黎簌,想要孩子么?”

他这样问,黎簌就懵了。

她嘴上一直样说着,说要好好考虑考虑日期,问过姥爷问过小羽阿姨,才肯嫁给他。

但其实她经想象过数次,嫁给靳睿的场景。

有时候在手机上刷小视频,看见关于婚礼的准备或者创意,她也会意识地拽一拽靳睿的袖子,给他看。

心里早经认,婚礼要在今年冬天举行,只不过具体日子她还想好。

她希望赶上一场暴雪,而他们在酒店里,杯盘狼藉的俱欢颜。

怎么才能预测暴雪呢,这黎簌苦恼的问题。

可靳睿忽然说到孩子,黎簌有些反应过来的。

毕竟她只想到了婚礼请柬喜糖和婚纱,还想到孩子么远的事情呢。

见她愣愣的,靳睿先笑了,俯身吻了吻她的额头:“问的方式有问题,我的。”

稍作停顿,他重新问了一遍,“我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孩子,喜欢或者不喜欢都可以,结婚以后想要或者不想要,也都可以,这个不用急。”

靳睿的意思,机械厂家属楼毕竟老房子,不说老房子不好,只有电梯确实稍微有些不方便。

如果黎簌结婚后想要一个小朋友,住在6楼,到时候大着肚子来来回回上楼,确实不便的。

计划要宝宝的话,也许他们只在这里再住个几年,就需要往市中心挪一挪,起码搬一栋有电梯的房子。

“想得确实有些远了。”

他说,但我怕你辛苦。

他也考虑到赵兴旺和楚一涵,他们如果买家属楼的房子,肯要做唯一用房的,如果黎簌将来要搬走,赵兴旺他们也就必要买在家属楼了。

汤锅发出“咕嘟咕嘟”的小沸腾,黎簌听见靳睿温问她,你觉得呢?想想再决,都听你的。

所有的大事小情,他总考虑的么周到。

然后把决权交到她手里,说,都听你的。

黎簌忽然就觉得,他们晚餐吃的不烤肉,好像她喝了一大罐蜂蜜,满心满腹都甜的。

靳睿真好。

他总在计划着他们的将来。

真的好喜欢他呀。

见黎簌目不转睛盯着他,靳睿笑了一:“看什么?”

“喜欢你。”

“只喜欢?”

“不呀......”

黎簌小了些,但很快又坚起来,比了个心,霸气地说,“爱你!”

餐厅传来曹杰不怀好意的调侃:“我说,厨房里俩,干什么呢?不会亲亲抱抱去了吧?”

晓东接话,说:“怎么,你羡慕啊,来,老子抱抱你。”

曹杰一尖叫:“滚!变态啊你,谁用你抱!”

喊得都破音了。

又一个围坐在烤炉旁的欢闹夜晚,黎簌后来和靳睿说,她也想好会不会想要一个小宝宝,但她不想搬家。

“换房子好浪费钱呀,而且我很喜欢家属楼。”

“钱我有,赚了不就为了给你花的?”

黎簌笑得眼睛弯弯:“倒,但也不能浪费的,我听办公室的姐姐们说,怀孕总不动也不好。如果我真的有了小朋友,可以慢慢上楼楼,做运动,也不碍事。”

为了证明自己说得可行,黎簌特地跑回家里,拿了姥爷以前的荞麦皮枕芯的沉沉枕头,用浴巾把枕芯绑在身上,还借了靳睿的羽绒服穿上,拉着靳睿出门:“走,我们试试去,就我怀孕了,我看看上楼楼碍不碍事!”

靳睿笑得肩膀抖动,嘴上说她胡闹,也还陪着她出门了。

深夜里,家属楼万籁俱寂,只有黎簌像个长不大的孩子,拉着靳睿的手,挺着她的“大肚子”和他一起楼,又一起上楼。

然后得出结论,真的不碍事。

靳睿表示怀疑时,她忽然认真起来。

“靳睿。”

“嗯?”

黎簌脸有些发烫:“如果、如果我真的有了小朋友,就我们的小朋友,我们两个的。我会小朋友很好很好的,不会拿这件事冒险,我会很爱很爱我们的小朋友,不会做我妈妈样的妈妈。”

觉得不好意思,她的音越来越小,却很坚:“我觉得我可以做一个好妈妈,真的可以,不因为抠门舍不得花钱买房子什么的......你不要把我想的么坏......”

“样想过你。”

靳睿把黎簌和她身上沉沉的枕头一起抱起来,“你喜欢怎么样都行,真的有么一天,爬不动楼梯,我不还可以抱着你么?”

“我要有了个双胞胎,你抱得动么?”

“然。”

靳睿抱着她和枕头,开始跑着上楼梯。

吓得黎簌小尖叫,把头埋进他颈窝:“靳睿,你小心点,敢甩了我,我就打你这只狗,不和你过了!”

被骂的人大笑起来,反而跑得快。

像重返少年,心『性』都顽劣起来。

回家时正好听见靳睿手机在震动,接起电话,赵兴旺。

黎簌一边解开绑在身上的枕头,一边纳闷『插』话:“都几点了,赵兴旺你怎么还不睡?”

“你俩不也睡?嘿嘿......”

赵兴旺听上去挺兴奋,“我越想越可行,睿总、老大你俩到底怎么个意思,搬不搬?不搬我可筹备买了?”

“不搬不搬!我要和楚一涵做邻居!”

她开心的话,怎么都好。

靳睿看着黎簌把枕头丢在沙发上,笑着说:“买吧,我们暂时有搬走的计划。”

隔天一早,才6点多,赵兴旺就找来了,和靳睿在客厅说了半天话。

赵兴旺手里么多钱,他和楚一涵所有的钱零零总总加起来,离全款也有些远。

但李红萍家里着急用钱,只接受全款。所以来找靳睿开口,想借些钱。

靳睿答应得爽快,场把钱转到赵兴旺卡上,在赵兴旺冲过来想要和他拥抱时,笑着躲开了。

“睿总!你嫌弃我?!”

“多少有点,拥抱的话,我只想抱黎簌。”

被嫌弃的赵兴旺也不生气,兴奋地和靳睿撞了肩膀,说这就去自助取款机取钱,去交金。

走到门口又退回来:“这钱我......”

“不急,年八年的,都问题。”

“我会尽快还的!”

赵兴旺走后,靳睿回到卧室,黎簌经醒了,正坐在床上发起床呆。

她头发厚,总有小碎发长出来,不长不短的种。梳辫子时梳不起来,总翘在头顶的。

睡一觉起来,碎发凌『乱』,立着几撮,像小wifi,呆呆的。

睡醒时的黎簌很可爱,双目神地落在靳睿身上,喃喃问:“我好像听见赵兴旺的音了,他怎么来得这么早?蹭早饭么?”

“借一点钱。”

靳睿凑过去亲她,“确要买李红萍的房子了,取了钱准备去交金。”

黎簌还完全清醒,『揉』着眼睛说:“太好了,我就可以天天班都去找楚一涵......”

“我怎么办?”

“你找赵兴旺去呗。”

“我想找你。”

才6点多,离上班时还早,靳睿倒回床上,盘算着时,去吻黎簌,“做么?”

黎簌睡醒,带着点刚起床的小娇气。

过程中凶凶地咬他的肩膀和手臂,又因为某种力度,不得不松口,哭唧唧地命令靳睿慢一点。

小姑娘昨晚才刚沐浴过,一身花香沐浴『露』的味道。

她有种浑然天成的娇,不用刻意,就让靳睿觉得要命。

折腾了一早晨,靳睿抱着黎簌去洗漱,又在吃过早餐后,开车送她去上班。

“我要走啦,晚上见。”

黎簌拎着她的小包,跑车,跑出去几步,听见身后有关车门的音。

她在冬季早晨的冷空气中回头,看见靳睿大步他走来。

早晨所有亲密的镜头在脑海里闪过,一秒,他张开双臂拥抱她。

“晚上见。”靳睿说。

等电梯时,后跑进来的女同事一见就挎住黎簌的胳膊:“我可看见了,刚才和男朋友拥抱了吧?你男朋友真帅!”

黎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手机在羽绒服口袋里震动,靳睿发来两条信息:

【晚上班来接你。】

【距离次见,倒计时8小时。】

黎簌忍住,抱着手机笑起来。

好像有靳睿在,生活总甜蜜的。

这新年后复工的第一天,本该像办公室里所有同事一样,懒洋洋地吐槽说新年假期过得太快,顺便带着点消极怠工的意思。

但她一整天都好开心。

尤其在班走出电梯,一眼看见等在一楼的靳睿时。

他穿着早晨件白『色』的羽绒服,手里拎了个精致的小盒子,里居然一只小熊造型的蛋糕。

他拥黎簌入怀,在她耳边说,工作辛苦了。

黎簌就觉得,一点都不辛苦啊,好幸福好幸福呀!

和靳睿在一起太开心,连黎簌这种缺少诗情画意的大脑,都在某天和靳睿拉着手走过泠水河上的石桥时,想起沈从老先生的一句话:

“我行过许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次数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正最好年龄的人。”

其实具体的她记不清,拿手机查了一,找到完整一句。

她把这话说给靳睿听。

只不过,还等靳睿为她难得的浪漫感动,他们先看见了迎走来的人——

一头扎眼的红『毛』在冬日阳光闪闪发光,大冬天的只穿了件薄款羽绒服,这种打扮,好熟悉......

走近了的红『毛』男人一怔:“黎簌?”

黎簌也愣的:“呃,方鹿鸣?”

高中时的学长方鹿鸣,最后一次交集不愉快,要不她拉着,靳睿能把他打成猪头。

现在在石桥上迎相遇,方鹿鸣先看见黎簌,才注意到她身边的靳睿。他似乎有些尴尬,瞄了眼黎簌放在靳睿口袋里的手,说了句“再见”,就匆匆走了。

黎簌也有点尴尬,好不容易想要浪漫一次的,居然遇上高中时候的追求者。

她怕靳睿不开心,试探着打破沉默:“方鹿鸣居然还么喜欢红头发,哈哈哈哈......”

干笑几,扭头,看见靳睿正含笑看着她。

他说,好像还真,遇见他时他总红『毛』的。

“什么叫‘总’?”

黎簌好奇,“毕业以后你还遇见过他么?在什么地方?”

“在滑雪场,他去应聘过。”

“录用了?”

“。”

黎簌踩扁一坨路边积雪,笑话靳睿:“靳睿睿,你公报私仇呀,都高中时的事情啦,你怎么现在还记仇呢。”

靳睿大大方方承认了:“稍微有点这个因素,不过也确实他自己履历不够优秀。”

上了几天班,正月五天,正好星期五。

班的黎簌走出办公楼,公司楼两辆车,都她熟悉的车牌和车型。

曹杰和靳睿各自开了车子,带着赵兴旺和楚一涵,还有留在泠城不舍得走的晓东。

两辆车子的后备箱里,拉着满满登登吃的喝的,还有黎簌买的个很受欢迎的日式烤炉。

一群人开车出发,去滑雪场。

黎簌要在滑雪场山顶的空地上放孔明灯。

给姥爷,也给小羽阿姨。

路上,靳睿问黎簌:“饿不饿?纸袋里有点心。”

楚一涵和赵兴旺在曹杰辆车上,靳睿车上只坐了穿得臃肿的晓东。

听见靳睿问话,晓东懒洋洋地打趣:“别只问小嫂子啊,我不人?”

靳睿懒得理他,晓东就捏了嗓子:“人家饿饿,好饿好饿呦~~~”

黎簌其实不太饿,公司里同事人都很好,午还给她拿了小饼干什么的吃。

她把靳睿给她买的小点心递过去:“吃不吃点心呀?靳睿买的。”

后视镜里,晓东能看见靳睿瞥了他一眼。

倒不说兄弟抠门,这点心换个场景,晓东就想要一箱子,靳睿也肯掏钱。

但这个他给黎簌买的,晓东觉得,他吃一口,能暴毙。

于笑着:“嫂子,不敢不敢,逗阿睿玩的,真饿呢。”

这黎簌回泠城的小半年里,第二次来滑雪场。

到滑雪场时经有些晚了,非营业时段,只供自己人走员工通道进出。

其实黎簌希望滑雪场的人不记得她了,上次来时,她第一次滑雪,都知道靳总的女朋友,她跟着靳睿学了半天,还拍着胸脯保证自己以前在学校简易的溜冰场里滑过冰刀,绝问题。

结果踩着滑雪板在儿童区,众目睽睽,摔得惨不忍睹。

还有工作人员看不去,在她回休息区时,送来了跌打损伤的喷雾。

非常丢脸。

不希望被人记住。

他们要在滑雪场过夜,带过来的东西特别多,用黎簌和楚一涵两个姑娘帮忙,四个男生手里提的全东西。

滑雪场的值班经理个有眼力见儿的,赶紧带着人过来一起提。

楚一涵因为工作关系,常过来,这些人也就只打招呼。

看到黎簌,经理忽然笑了:“哇,靳总盼了好久,未婚妻终于肯来了啊?”

“啊?”

怎么、怎么叫她“靳总的未婚妻”呀?

上次不还说她“靳总的女朋友”的么?

等经理搬着东西走了,黎簌才扭头看靳睿,“谁教他们这么叫的?未婚妻?”

“问曹杰。”

他们这个滑雪场,除了原则『性』问题,工作气氛其实很轻松。

尤其中上层,经常凑在一起开玩笑。

有时候曹杰个大嘴巴,会和其他人说起靳睿。

和人家说,你们靳总厉害了,快要新郎了,现在幸福得像花一样,就我一个孤家寡人。

所以也常有人问,靳总,未婚妻什么时候来检查检查你工作呀?

靳睿会笑一笑,回答他们,我倒盼着她来。

所以黎簌就成了“被靳总日夜期盼着过来的,未婚妻”。

黎簌脸皮薄,悄悄问靳睿:“你怎么不管管他们,这么叫多不好意思呀。”

靳睿扬眉:“会么,我觉得这种环境,有利于我工作。”

“什么环境?”

“常有人提起你的环境。”

小烤炉很好用,什么东西放上去烤一烤都会变得好吃。

这晚其实该吃汤圆,可他们几个发明了新吃法,把汤圆放在包片上烤过吃。

靳睿买了很多孔明灯,黎簌拿着灯就想往外跑,被靳睿揪着卫衣的帽子把人揪回来,塞了一支马克笔在她手里。

“外冷,在屋子里写完,再出去放吧。”

黎簌把孔明灯都打开,摊在靳睿办公室的桌上,像写小作一样,认认真真给姥爷和小羽阿姨写信。

中途曹杰过来,看见灯密密麻麻的字迹,“呦呵”一,笑着:“你这像写符咒似的。”

“算符咒吧,我在告诉姥爷和小羽阿姨,希望他们保护靳睿。”

黎簌撇撇嘴,“靳睿和我不一样,他心思很深沉,有什么事情会自己想好解决办法再说。不像我,一有事情就会去找楚一涵你们聊,说出来心里就不会难过了。”

他一有过很多隐忍的难过。

只从来说而。

靳睿什么『性』格,做兄弟的曹杰自然知道的。

曹杰手里的竹签上还戳着一串掌中宝,听完黎簌的话,怔了一会儿,才笑着:“有你在,他不会难过的,放心吧。”

天他们在滑雪场山顶的空地上打雪仗、堆雪人。

黎簌团了个大雪球,想去砸靳睿,跑过去,先被制住了。

雪球掉在地上,碎成小块块。黎簌心疼极了,扬言要把靳睿这个狗打倒,完全忘了自己刚才写孔明灯时,心疼自己男朋友心疼得差点落泪。

她技不如人的,而且力气也不如人。

但有靳睿让着她,黎簌也凭借自己的小胳膊小腿,把人绊倒在蓬松的雪地里。

靳睿躺在雪里,仰头就一片星空,像夜幕缀了碎钻,好看。

好看的黎簌。

这姑娘把人绊倒后,又慌慌张张地蹲在她身边,探头挤入他的视线里,和漫天星空一起。

明眸善睐。

唇红齿白。

靳睿枕着雪,忽然很想和她接吻。

黎簌哪里知道靳睿的心思,她有些着急的,一连串发问:“怎么了靳睿?你不伤着了?怎么不起来呀?不起不起,我不磕着你了?”

上靳睿满眼笑意,她才松了一口气,捏他的胳膊:“哼,你装伤,『奸』诈!”

“装。”

“你怎么不起来?”

靳睿直视着黎簌的眼睛:“在看我的星星。”

他目光太深情了,黎簌有点情不自禁,在他勾手时,顺从地低头和他吻在一起。

在冰天雪地里,她把手按在靳睿胸腔上,隔着羽绒服和『毛』衣,仍然感觉到他强有力的心跳。

“靳睿,你真的受伤么?”

“倒也有么‘不行’。”

黎簌现在知道什么“不能说男人不行”了。

前些天靳睿着凉,稍微有些咳嗽,她随口说他身体不行,得到了靳睿意味深长的目光,在天夜里,他身体力行,告诉她什么叫“行”。

所以靳睿忽然这样笑着调侃她,得到了黎簌幽怨的一瞥。

星群就在头顶闪着,满地洁白蓬松的雪。

黎簌捞起一捧雪去砸靳睿,被他灵活躲开,两人笑着闹着,一路在雪地里留脚印。

黎簌不知道踩到什么,崴了一脚,不严重,但靳睿执意要背着她,她也就乖乖爬上靳睿的背。

被背起来还不老实,知道靳睿体力好,不怕闹,她就搂着靳睿脖颈,在人家背上蹿了一,模仿过去赶『毛』驴的音,“嘚,嘚,驾!”

靳睿笑她幼稚,她就在人家背上得意洋洋:“你把我丢雪里啊,让我瘸着腿爬回去,别理我了。”

他的回答她意料之中的宠溺:“哪儿敢。”

楚一涵捧着一杯热茶站在窗边,看着空地上闹着的黎簌和靳睿,扭头叫曹杰和晓东:“快来看美景。”

曹杰和晓东才不上,两人吃着烤好的红薯片,眼皮都不抬:

“不去,一狗粮。”

“还种吃一颗撑三天的。”

楚一涵靠在窗边笑起来,指挥赵兴旺:“赵墩儿,手机给我。”

真的美景,她要帮闺蜜拍照留念。

过几钟,靳睿背着黎簌回来了,两人脱掉羽绒服,重新坐回烤炉旁。

晓东他过几天准备回江城去了,靳睿点头:“几天我忙,曹杰送你去机场吧,再过一两个月,我也回去一趟,带黎簌一起。”

烤炉上烤着的红薯发出甜丝丝的香气,窗外渐渐飘起雪花,靳睿始终拉着黎簌的手,慢慢同大家说起,他们两人今年的计划。

都前些天晚上,他们在相拥着入眠前,一点点商量出来的。

等个月或者个月,他们要一起去江城走走,带黎簌去看看江城,吃一吃地的小吃,也去看看陈羽。

从江城回来,他们要把靳睿家和黎簌家打通,重新装修一。

但姥爷屋子,仍然还留着,他的些心爱的、舍不得丢掉的小物件,他们也要帮他保存好。

房子装修好,也许就到冬天了。

他们准备,在冬天办婚礼。

过些天曹杰爸爸的朋友要在泠城投资一个温泉酒店,用曹杰他爸的话说,现在他们群老伙伴的圈子里,都以在泠城有投资为骄傲,觉得这地方很美,谁要说在泠城还点什么事业,都要被鄙视的。

温泉酒店曹杰爸爸也占股,前天还打过电话来,和靳睿说,阿睿啊,叔叔听阿杰说,你和小揪揪想要在冬天举行婚礼?很好,泠城的冬天真的美呢,正好叔叔有个朋友要和叔叔一起投资温泉酒店,我们进度快一点,到时候酒店装修好,你们就在酒店举行婚礼,也很好的。

这事儿问过黎簌,她很快乐地同意了。

“好像山底有人开始放孔明灯了。”晓东看着窗外说。

黎簌马上起身:“我们也去放吧!”

靳睿帮忙拿着几盏孔明灯,和黎簌一起走到门口,小姑娘又往回跑,说要去拿马克笔。

“不写完了?”

“我忽然想起一句话,想要加上!”

黎簌再回来时,拿了一盏新的孔明灯。

她在上重重写上——

姥爷,小羽阿姨,不起,我经迫不及待嫁给靳睿啦。

就不等你们托梦同意了哦,今年冬天,我就要嫁给他!

悄悄告诉你们,我好爱靳睿呀!

希望一个冬天快点来!

其他人经粗略收拾好厨余,各自洗漱睡觉去了。

只有黎簌和靳睿站在门口,看着孔明灯晃晃悠悠飞上天,靳睿问她写了什么,黎簌故意说:“我不告诉你。”

靳睿把人捉进怀里,禁锢住,边亲她边呵她耳侧的痒痒:“说不说?”

“啊!靳睿你混蛋!哈哈哈!”

“说不说?”

“就不说哈哈哈,靳睿你哈哈哈,我说!”

“说吧。”

黎簌笑得喘不过气,整个人扑在靳睿怀里,狠狠咬了他胳膊一口,才说:“我和他们说,我很爱你。”

“我也爱你。”

靳睿吻她,拖着她的『臀』把人抱起来。

他们一路接着吻,回到滑雪场靳睿以前经常留宿的一宿舍,他踢上门,抱着她倒进床里。

床板不堪负重,“吱嘎——”,一长响,在郊区寂静的夜晚,格外安静。

两人在黑暗里视一眼,忽然一起笑了。

黎簌把头埋在靳睿胸前,笑得不行:“希望曹杰不住在隔壁。”

他们只在床上笑,还什么都做,床板又几“吱嘎”『乱』响。

靳睿想了想,也笑起来:“他还真就在隔壁。”

床板的音,果然引起了隔壁曹杰的不满。

也许曹杰脑补了一出激情戏码,很快发信息给靳睿:

【阿睿,你做个人吧!】

【别的不求,只求你们时稍微短点行么,不丢人,真的。】

【为兄弟的身心健康想一想吧!】

【兄弟还有女朋友呢!】

反正也有睡意,明天又不用上班。

黎簌和靳睿干脆爬起来,敲响曹杰的门,三个人拿了零食凑在一起聊天。

黎簌问曹杰:“你要找女朋友,想要找什么样的?”

曹杰想了想:“不知道,不过,希望能像你俩这么恩爱吧。”

后来黎簌在两个男人聊工作时,靠在靳睿身边,打着呵欠翻开手机备忘录。

日记本在家里,她只能暂时写在手机上。

正月五,星期五:

曹杰说,如果找女朋友,希望像我和靳睿这样恩爱。

忽然觉得,“恩爱”个好温暖可爱的词呀。

我希望我们,永远恩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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