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表白(二)
“酒酒,怎的突然脸这般红了!可是据哥儿在信中写了什么!”
郑曦看着酒酒本兴致勃勃地同她评赏着余据信中写的诗句,将将要读完信,白嫩双颊突然染上了一抹绯红。
偏是问她,也支支吾吾答不上来。
往常她也常常同酒酒一同借着余据的信来畅想一番不曾见过的外边风光,何曾见过她突然这样了?
郑曦很是好奇,便趁着酒酒脸红发愣之际,将那手中拿的最后一页信纸夺了过来。
酒酒一时不察,竟叫郑曦将那最后一句话念了出来,堵住她的那张快嘴已是来不及了。
“于舟中,见远处船来,白帆飒飒。不知,是帆动,还是风动?哈哈,这木头脑袋终于是开花了呀!”
酒酒的脸更是红的不行,便是比之耳旁玛瑙红的耳铛也是不分上下的。
念都念了,索性破罐子破摔,不理郑曦,只一本正经地坐着喝茶。
酒酒身边的绿棉同郑曦身边的秋蜜相视一眼,满眼的疑惑,不晓得两位姑娘在笑些什么。
到底是秋蜜更胆大些,将自个儿的疑惑问了出来。
“余家郎君自是亲眼所见,为何要来问宋姑娘是风动,还是帆动呢?”
听到秋蜜无辜又疑惑的一问,酒酒更是羞得不行,恨不得将手中帕子将脸掩着,再不见人才好!
郑曦听到自家丫鬟的话,更是笑得肆无忌惮,还故意促狭地向酒酒眨眼。
笑够了,才给秋蜜解惑。
“这据哥儿啊,哪里是问是帆动还是风动!他是心动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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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夜间,房里的几个丫头帮酒酒铺被还是带着那般暧昧的笑,恼得酒酒早早将她们赶了出去,躺在床上说着要睡了要睡了。
只到底还是忍不住脸红,将粉扑扑的脸蛋埋进了被子里头。
酒酒被自个搅得毫无睡意,便不由自主的想了许多。
想两人幼时的第一次见面,想余据每每带来的糖,想书院里头的日子,想着想着便忍不住想到“青梅竹马”这词。
明明只四字,却无端的叫人脸热。
想着想着便有了睡意,睡过去的最后一个念头还在想着要如何给据哥哥回信。
昨日想得久了,便睡得有些晚,今日起床还是绿棉叫起的。
“姑娘昨日那般早便上床,怎的今日反倒起得晚了?”
说着便掀了帘子唤人进来伺候。
酒酒洗漱完便叫人打开了窗子,好透透气。
窗子一打开,清晨温润流动的阳光便丝毫不认生地涌了进来,还有一小片悄悄照在酒酒的脸上。
绿棉看着自家姑娘瞧着窗外的光景出了神,便笑着提醒道。
“瞧瞧这日头都晒到姑娘的脸上了,可见姑娘今日是起得些许迟了。该去夫人那用饭了,少不得待会夫人要亲自过来瞧姑娘了!”
馨娘自女儿有了自个的院子,更是担忧,每每用饭便是一定要酒酒在跟前的。今日迟了,怕是心里头担忧得要亲自过来瞧瞧了。
酒酒这才醒过神来,便起身出了房门。
这短短一路的晨光甚好,她的心情亦是雀跃,她想到要如何回余据的信了。
待吃了饭回到院子里头,她便一头扎进了自个的小书房。
一开始打开画纸,想要作张画,又想到画太大多有不便,便弃了,坐在椅子上出神。
有了,将画画得小些,干脆直接做个书签。不仅方便而且实用。
绿棉本打算上前帮忙,奈何酒酒非要亲历亲为,还将她们几个赶到了书房外。
几人面面相觑,倒是突然又一齐笑开了。
姑娘到底是长大了,便是有了同她们也不告诉的小秘密。
酒酒在书房中忙活了许久,绿棉等人趁着进去送茶时悄悄瞄了几眼。
酒酒画得入神,而地上还有好几张不要的。张张的内容皆是不同,也张张精美,不晓得哪里不得姑娘的眼。
将将要吃晚食时,酒酒才从书房里头出来,瞧着似乎终于是满意了。
酒酒本想自个找人给余据私下里头寄过去,偏又觉得此番做派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便同往常一般,同余府的家信一同寄了过去。
“酒酒给你据哥哥寄了些什么呀?”
雯娘每每这时候都想逗逗酒酒。
酒酒心里头害羞,偏要忍着,装的不在意的模样道。
“仅两张书签罢了,好叫据哥哥看书时方便些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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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据紧张地拆开酒酒的信,其中并未有只言片语,仅两张书签罢了。
一张是明媚又朦胧的清晨长空,一张是布满绯云的傍晚暮色。
余据摩挲着这两张书签,终于松了一口气似的,笑了。
那个让他心动的姑娘明明一个字都没有同他讲,他却好似听到了千万声的低语呢喃。
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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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注: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一剪梅·雨打梨花深闭门》唐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