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准备

三人在信芳楼包了间厢房，碰了头。

成江先到，特特在楼外等着两位姑娘。酒酒同郑曦下了马车便见着成江过分热情的笑容。酒酒又有那种隐隐不对的感觉，可郑曦倒是一如既往的大大咧咧也没不觉得有异，酒酒便也不好同她说什么。可是，她怎么老是觉得成江今儿有些许奇奇怪怪的？

酒酒还没琢磨出什么，结果，经过今儿一下午的会谈，这种感觉倒是愈发强烈了。

成江倒是分外积极给两位姑娘添茶，又十分自来熟的让两人各自叫了些糕点菜品。

酒酒实在是觉得这成江是有什么问题，明明是她请他来的，怎么倒是一副他是东道主的样子。

成江忙活了半晌，总算是坐了下来。酒酒觉得还是赶紧进入正题得好。

“成江哥哥，酒酒晓得你同据哥哥是极好的朋友。便想同你问问据哥哥近来可有甚心仪的物件，我好选一选给他做生辰贺礼？”

成江摆摆手，“酒，额，宋家妹妹，这你当真不必费心，你就是送他对耳铛，他也会欢欢喜喜地收下的！”

成江神秘一笑，“你不晓得，他每每一本正经地收了你的礼物，背着人可高兴得像个冲天的扫帚！”

成江卖起朋友来毫不客气，更何况这算什么。当初余据三番四次拉着他去威胁喜欢宋家妹妹的小公子，他还没说呢！

酒酒被成江说得脸红，只好低下头，佯装喝茶。

郑曦倒是毫不客气，促狭地看着害羞的酒酒，笑得毫不克制。甚至还催着成江说得更多。

“快快快，多说点！那装得正正经经的‘余家据郎’背后是怎样的！”

成江更是眼眸一亮，忙对着郑曦激动地点点头，仿佛是遇见难得的知己，整个人都突然活了起来。

“是吧是吧，你也觉得他就是个假模假式只会骗小姑娘的伪君子吧！”

而酒酒作为成江口中被骗的小姑娘，仍旧八风不动地坐着喝茶，仿若对着这话题不感兴趣。

心里头的话却是不停。

她同据哥哥一同长大，便是他穿开裆裤的样子她也是见过的，虽说是忘了，可到底还是有这么多年的陪伴与感情在，也担得起一句了解据哥哥的，哪里就会被骗了？

再说她自然是晓得据哥哥在人前是很有些君子风范的，可这也无伤大雅，她在郑曦面前同在萱姨面前不也是不一样的嘛。

这边，酒酒还在心里头为余据辩解，那边，郑曦同成江已是传来阵阵毫无顾忌的大笑了。

“还有还有，有一次那不学无术的钱大不知从何处抄来一首诗，甚是精妙。偏说是自个夜间听到呼唤去了一间破庙里头，一位漂亮姑娘在那等着他，赠了他这首诗。”其实后头那钱大还说了什么共赴巫山之类的肮脏话，这话在男子之间说了便罢了，不好在姑娘面前提起。

“余据那伪君子当着众人的面倒是认认真真地夸了那诗，还说钱大好缘分，”成江说得自个都忍不住笑了，“结果，转过头便皱着眉同我说，‘那漂亮姑娘真可怜，年纪轻轻便瞎了’哈哈哈哈哈！”

郑曦听到此处也是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也是大笑出声。那钱大她也是见过的，真真家里头有钱，养的真是“珠圆玉润”，十分有福气，只如此便也不算什么。可那人好吹嘘又无才，脾气也不好，时不时便是讽刺旁人，夸耀自个儿，实在是没有一点点自知之明。

余据虽说是暗讽，不曾骂出声，可到底是真的生气。他最是痛恨抄袭之人，那钱大将他人所作之诗毫不客气地据为己有，实在是触到了他的逆鳞。便是那句“有缘分”也是讽刺的，可到底教养摆在那，不好怒形于色，便只能如此。

酒酒听着也是晓得余据的心思，可还是被他的反讽给逗着了。据哥哥哪里是个假正经的人，明明是个极有趣的人啊。

本有些尴尬的气氛被余据的各种趣事给活跃起来了，就是不晓得正在自家院子里头的埋头苦读的人高不高兴了。

成江说了许多觉得有些口渴便缓了缓，停下来喝了口茶。这时心里头才有些发虚，余据晓得他趁他不在，用他那些事儿逗小姑娘开心，不会找他打一架吧。

罢了罢了，男子汉大丈夫敢做就要敢当，便是打一架又怎么了，他又不是打不过他！额，他好像真的打不过他。

成江便是愈发心虚了，接下来的话都不好开口。

倒是酒酒反应过来，这都一个时辰过去了，正事还没谈呢。

“不聊了不聊了，成江哥哥先同我说一说据哥哥最近可有甚想要的，我好赶紧准备！”

成江心里头默默给酒酒道了句谢，便也认认真真地想了起来。

余据那伪君子，额，顺嘴了。余据吧，最近忙着准备科举，到好像也不曾想要什么。

想得艰难，成江倒是伸手扶了扶额。突的，一拍脑袋，想起来了。

“哦，我想起来了。我上回见他时，他说是许久不曾出远门，倒是有些想念乡下的景色了。”

余据当然不是这么对成江说的。只上次成江上门寻他时，他正好放松读到那篇《庄子与惠子游于濠梁之上》，顺嘴损了成江一句。

“倒是想起来咱们一道去游英山那次，你烤的那条鱼怕是还在那。”

那次几位同窗一同出游，在英山脚下的溪边捉了鱼，烤了分食。既赏了美景又食了鲜鱼，实在是快哉。

想了一遍，成江也不懂得有什么问题，十分天真地问了一句。

“为什么？”

余据看了他一眼，复又垂下眼看书，表情都不曾变过。

“因为连野猪都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