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那赛图人冷冷地看着这个中原小少年,嘴里叽里呱啦一句,便有十几个赛图人冲上前包围住苦生。
姜苦生知道自己可以出去,但如此一来绝对来不及救她。
“哐当”
少年扔下了他的剑,像一头蛰伏的黑豹,死死盯着那个赛图人道:“放人。”
那赛图人也不知听懂没有,虽然松开了谈僖伶的脖子,却抓住她的衣带。见中原少年的表情越来越难看,那赛图人似乎感到十分愉悦,便将挣扎着的谈僖伶压在树上,自己也在宽衣解带,似乎是要……
“找死!”
一瞬间,姜苦生周身的戾气完全爆发,直接空手夺去旁边敌人的刀便向前劈砍,虽没有章法,却刀刀致命。
此时谈僖伶被人压着,心里又恶心又害怕,好不容易使出的一点力气也像是猫抓一样毫无作用。如果在这本书的结局是这样,她宁愿被卫昀卿算计致死!她暗暗地咬住舌头,心里翻涌着酸涩与绝望。
卫昀卿,一别多日,你绝对想不到你的对手将会这样轻易的消失,清白、自尊、生命,一并散去。而你,将会一直高升,最多为伊人的死去留下几首酸诗、一两幅假惺惺的挽联。
“姐姐!”
杀红了眼的姜苦生一眼瞥到谈僖伶的神情,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一时间,他的心像是沉到万丈悬崖,只觉得眼前都是一片灰暗。也是苦生的这一喊,谈僖伶瞬间回了神。
怎么能死!
反应过来的谈僖伶停止挣扎,安静地看着面前肠肥脑满的人。那人见这仙女似的女子不动弹了,只用那双暗含万顷碧波的眼睛看着他,一时间心花怒放,喜不自胜。就在对方呆滞的这个空当,谈僖伶狠狠地踢了下他的裆部,转身便跑。
姜苦生见她自救,心里松了口气。没过多时,地上已经躺了多具赛图人的尸体。只是环顾四周,他却看不见谈僖伶的身影,刚想去找,却听身后一个人在大笑不止。
回过头去,却是那个戴着面具的人,此时他正一脚踩着自己的同族,笑得正开心。
“她已经被我们的人带回南水了,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见到她了。”那戴面具的人道。
姜苦生也笑了笑,声音却冷得似能结出冰,“动她,你找死?”
那戴面具的人并未回答,只是用脚使劲在自己同族的脸上踩了踩。姜苦生认得出来,那被踩了数脚还不敢还手的人正是刚才想要对谈僖伶行不轨之事的人。
“班吉!班吉!”
被踩的赛图人明显身形比戴面具者强健些,却面露惊恐,语气似在求饶。
姜苦生瞧着不免心生疑惑。班吉?听着像这个人的名字。
那戴面具者终于放下了脚,蹲下身子看着趴着的同族,神情似在悲悯又似在嘲笑,终于,他说了句:“格勒。”
下一秒,那人的鼻子便开始冒黑水,几秒钟内就咽了气。看着这一切,姜苦生忍不住握紧手中的剑。
戴面具者却没管他,转身离开。姜苦生刚想追上前,戴面具者一回头便和他对上目光。就这么一个对视,姜苦生感觉自己像是掉进了冰湖,五感都被封印,只剩下彻骨的寒冷,行动、思维都在被冰冻。这绝对不是简单的武术招数,这人也绝不是个简单的赛图人。这就是姜苦生晕倒前的最后想法。
另一边,谈僖伶确实逃了,却并没被赛图人抓到。此事想来是很奇怪的,她一个大活人当着这么多敌人的面逃走竟无人来追。
按着直觉,她并没有向后撤而是直接往回走。每向般若岭靠近一步,她心脏的跳动就快了几分,似乎是在应证她的直觉。
般若岭的入口处,兰翊正和一个赛图人苦战。地上已经躺了很多具尸体,还在战斗的赛图人也负伤在身,不过兰翊的伤明显要重很多。他一个人支撑了这么久,腹部、手臂、小腿甚至脸颊都有刀伤。
看着还在苦苦支撑的兰翊,谈僖伶心里焦急万分。不过若是冒险出去,帮不上忙不说,没准又被当作人质。
此时的兰翊知道自己尚能支撑一会儿。只是敌人像潮水一般越涌越多,杀了这个还会有下一波,纵使他再坚持也耗不过。兰翊额上的伤很深,不时渗出血。他也倒不是觉得疼,主要是血流进眼睛里很不舒服又顾不上擦去。
兰翊有些无奈地眨了眨眼,试图让眼睛好受点,没想到这个空当竟让敌人抢了先机。只见那赛图人举刀向他猛地一跳,手中的刀像是有万钧之力,带着呼啸的风声而来。兰翊侧身时已经听到了刀啸,心中暗叹晚了。不成想,那人的刀竟被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击中,生生被移开了一些。
顾不上反应,兰翊反手给了那人一剑。
“什么运气?”谈僖伶忍不住喃喃道。她真的是情急之下随便扔了块石头,没想到一击即中!
“咳咳……”
刚才那一刀用尽了所有力气,兰翊的身子松下,只能勉强倚着剑站立,不断地咳嗽。谈僖伶见状连忙跑过去扶起他。兰翊见是她,表情肉眼可见地严峻了几分,只是现在逃命要紧,他还是提上一口气反抓住谈僖伶的手往林子里走。兰翊是想在树林里躲一躲,可是没成想刚走没多久他就喉间一甜,紧接着就失去了意识。
谈僖伶被他这么一砸,也快失去了意识。深呼吸了几次,谈僖伶才重新站起来,将秤砣般的兰翊拽进深林。拽拖了许久,谈僖伶已经觉得全身酸痛,汗流浃背了。欲哭无泪之时,转头却发现了一条泥泞的小路,通向阴暗幽深的密林。
这是她脑中曾出现过的。
也许出路就在最危险的地方。
探路自然不能带上秤砣。谈僖伶将兰翊藏在一个低地处,又用树叶埋了埋才离开。
明明是大晴天,树林里却看不到什么光线。谈僖伶只能一点点试探着向前走,有好几次都差点摔在路上。黑暗中,时间都过得十分漫长,在谈僖伶看来,她像是走了一天一夜,却仍然看不到前方的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