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昆鸿铭的异常
香喷喷的菜香飘了出来,苏君知,昆鸿铭和昆芷兰三人前脚刚踏过昆府的门槛,后方传来一个少年爽朗的声音。
“哇塞,刚好赶上吃饭了。”
逆着光,黑曜石的钻石耳钉折散的光芒刺入苏君知的眼,那是方少漠这个嘻哈少年独有的标志。
爽朗的少年后面还跟着方少云和上官忆然。
“方少爷,方小姐,上官小姐来了,快请进。”昆鸿铭依旧客客气气地对这几位昆府的常客,
“各位都还未用膳吧,那就留下来吃个晚饭再走吧。”
“谢谢昆爷。”三人异口同声道。
方少漠二话不说硬选择坐在昆芷兰的旁边,趁着昆鸿铭去厨房告诉陈嫂多做几道菜之际,嬉皮笑脸地对昆芷兰道,
“你知道我想吃什么吗?”他托着腮,眼泛桃花嘻嘻地看着昆芷兰。
“想吃什么?”
“想痴痴地望着你。”
昆芷兰刚入口的一口水没来得及咽下去,直接喷在桌上。
方少云和上官忆然看着方少漠突如其来莫名其妙的表演,人都静止了。
虽然他哥明里暗里都藏不住对昆芷兰的喜欢,可在别人家做客,也不能这么直接吧?
方少云赶紧小心翼翼地拉拉方少漠的衣角,示意他收敛点。
可方少漠正上头呢,哪管他妹的阻挠和拉扯,硬是要将尬聊进行到底,他继续对昆芷兰道,
“你知道我想喝什么吗?”
“想喝什么跟我哥说,我不想知道。”昆芷兰极其不耐烦,往另一边挪了挪,想远离身边坐着的这座瘟神。
“别啊,你听我说完嘛。”
方少漠抿抿嘴,双手放在腿上来回搓着,红着脸扭扭捏捏地,突然抬起明亮的双眸道,
“我...我想呵护你...”
苏君知一下没绷住,赶紧捂住嘴,生怕笑出声来,偷偷瞄了一眼昆芷兰,觉得大事不妙,要溜了,溜了。
果然,昆芷兰在桌底一个扫堂腿,身旁的椅子直接翻了,方少漠重重地摔在地上。
“苏太太,你教我的‘土味情话’怎么不管用啊?”方少漠坐在地上冤枉又无辜地说。
方少云可一点也不同情她哥,“你活该你,说这么不害臊的话,还怪人家苏太太。”
“这...这真是苏太太教我的嘛,我那天那么卖力地帮你们,换来一个‘土味情话’,结果下场还这么惨。”
这时昆鸿铭已从厨房回来,这些年轻人嬉笑打骂的话怕是已经被他听见了,
“方少爷,怎么坐在地上啊?赶紧起来吃饭。”
昆鸿铭的这句话让方少漠更尴尬了,他一手扶着腰,另一只手摸摸了疼痛感还未消去的半边屁股。努着嘴上了桌。
“苏太太,你可真厉害!没想到那些文字真的起作用了。”上官忆然赞赏地看着苏君知,解了方少漠的窘态。
“我就是点小聪明,要不是有昆爷的势力,还有那位愿意为我们出头抗住舆论压力的舒谨言,否则哪能有这么顺利。”
这几个人曾与她共同执笔,苏君知对他们撒的最大的谎就是将舒谨言的身份套在了别人的身上。
那么长时间过去了,她的脸在华圣医的灵丹妙药下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不再浮肿和破裂。泛红的火燎印记被掩盖在厚厚的妆粉下,不仔细看,与曾经的她无异。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龙麾和昆鸿铭是知道的,昆芷兰也见过她男装的样子。
对上上官忆然闪烁其词又精明的小眼神,这几个人中最深藏不露,最不单纯的要数上官忆然了。
她一直记着,上官忆然是岳权的人。
本来是如释重负、皆大欢喜的一夜,可昆鸿铭面对满座的佳肴却提不动筷子。挑挑拣拣就随意吃了几口。
方少漠倒是心大的很,完全不记得吃饭前发生了什么,抹了一嘴油开开心心地走了。
管她昆芷兰怎么想,反正能和昆芷兰一起吃饭,能多看她几眼就够开心了。
昆府终于安静下来,夏天扫去了夜晚最后一片云。一贫如洗的天空只剩下一弯明月。
苏君知来到昆鸿铭的房间,他晚上不知什么原因吃那么少,让她有点不放心。
她这段时间都光顾着自己,没注意昆鸿铭的情况。
这段时间的奔波与忙碌,让他不论是脸颊还是身形都消瘦了许多。苏君知的心隐隐作痛,
昆鸿铭正准备打开房内上锁的抽屉,突然感受到门外含蓄深婉的目光。
“方少漠对昆芷兰说的那些话让你生气了?是我教的,是我不好。”
在苏君知眼里,昆鸿铭可是事事都很袒护昆芷兰的。
“在我们现代说‘土味情话’没什么恶意的,他们都是孩子,你别放在心上。”
熟悉的娟娟如泉水般的声音钻入他的耳朵,他却没有了往常的期待,手下的动作闪过一丝慌乱。
他冰凉的手上突然传过一道刺肤的温暖,他立刻将手抽走,不让那份温暖湿热再停留半分。
“你的手怎么这么冰,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苏君知真挚迫切的眼神令昆鸿铭无处可逃。
那道锐利的眼神再滞留下去,恐怕能看穿他的一切,仿佛要洞穿他的灵魂一般。让他身躯微微紧绷。
苏君知本是想按住他略微颤抖的手,可触摸到他的冰凉时,才觉得异常。
在她的印象里,他的手从来没有这么冰过,就算是他被土匪砍中,命悬一线,他的手也是滚烫炙热的。
他泡在崇回寺的放生池找她时,就算浑身都湿漉漉的,可搂着她的手也是宽大温暖的。
“我没事,就是有点累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苏君知本还想与他多谈谈,可抬头就看见他那道刚毅的下颚线。
昆鸿铭向前步步紧逼,迫使她不由地向后退去。
这是昆鸿铭第一次急急忙忙将她赶出门去。
苏君知离开前目光一直在昆鸿铭面黄唇白的脸上寻找线索,他周身清冽的雪茄味不知从何时开始清淡隐退了许多。
多了几分她先前从未闻过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味,好像是丝丝苦涩味。
“他在她面前心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