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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Chapter 76 今夜不太冷。

法国巴黎, 复活与重生。

凯尔西想到一个着名人物, “尼古拉·弗拉梅尔1, 欧洲炼金术始祖, 据说炼制出了强大的魔石——贤者之石。”

尼古拉曾经的职业是抄书员, 他在1382年左右一夜暴富。随即, 将金钱都用在修建了医院与向教堂捐款的慈善事业上。

当时,法国国王查理六世十分好奇, 派人去调查尼古拉为何能迅速致富。

结果出人意表, 尼古拉自学了炼金术,成功炼制的出贤者之石能够点石成金。

这个传奇成就不仅引发欧洲炼金术圈大地震。

除了炼金术士, 各国权贵也对尼古拉的本领产生浓厚的兴趣。究竟有没有贤者之石?其他人能不能炼成同样神奇的石头?

1417年, 87岁的尼古拉病逝, 与妻子合葬入土。

在对魔石的好奇驱使下,探秘者潜入巴黎墓地,势要掘开棺材挖出炼金术的奥秘。

——离奇的事情发生了。

棺材中空无一物, 没有贤者之石,而尼古拉与其妻的尸体双双失踪。

“于是世上产生了更加诡异的传言,尼古拉不仅从贤者之石里得到了点石成金的力量,更得到了长生不死的力量。”

歇洛克取来几本书, 书页间夹着不少纸条。

“这些书里都提到了尼古拉。像是牛顿将《象形符号之书》,从法文翻译成为英文。还有上世纪初出版的《土耳其之旅》,有人在土耳其撞见了还活着的尼古拉夫妻。”

即,1719年有人撞见了本该去世三百多年前的尼古拉夫妻。

然而,遍览群书并没有出现实证。

既没有确保能炼出贤者之石的详细『操』作流程, 也没有明确地址能找到还活着的尼古拉夫妻。

也许是法不轻传,也许是时间模糊了真相,十九世纪的今天仅剩一则则诡异传说。

凯尔西也取出几份名单,“骨头会去过尼古拉故居,巴黎蒙莫朗西路51号。”

骨头会有一份目标活动地点名单,画双圈的表示已探险。

尼古拉建于15世纪初的故居被保留至今,但有证据显示尼古拉夫『妇』并未在其中居住。

故居外墙,以哥特字体刻着一段文字。大致意思是这栋宅子建成后,尼古拉收容了附近耕种的农民,农民们感激着上帝赐予的恩惠等等。

尼古拉夫妻的实际居所又在哪里?

凯尔西从歇洛克翻阅的一摞书中,取出萨瓦尔1724年的《巴黎古物历史与研究》。“你已经看到这一页的记录,尼古拉在作家路的房子经过历代寻宝者的多次探查,人们总怀疑他留下了一笔隐藏的财宝。”

但,多年来的一次次探秘都不尽如人意。

没有找到传闻里的巨额财宝,仅在两间地窖发现了满墙晦涩难懂的符号,而无一人能解读它的含义。

近日,法国巴黎出现了两起诡异的血祭失踪凶杀案。

案发地都选在有特殊意义的地下,献祭仪式涉及复活重生与诡异力量。

由此推测,法国乃至全欧洲最着名的炼金术士尼古拉故居,很有可能也是凶手的目标犯罪点之一。

尼古拉夫『妇』的尸体从棺材里失踪,是死而复生或长生不老,执着于血祭的凶手势必会一探究竟。

歇洛克正想去作家路走一趟,眼尖看到名录上的◎符号标记着作家路。

“骨头会的成员已经去过尼古拉在作家路的旧宅了?他们什么时候去的?有什么发现吗?”

“很抱歉,让您失望了。”

凯尔西提起骨头会的扫兴之行,“三年前,巴黎大改造的挖掘中,因开凿作家路一带,这栋旧宅已成为废墟了。废得很彻底,画有神秘符文的地窖都已铲平。”

目前,作家路一带正在新建施工。

是为周全行事,两人会再去作家路复查,但很可能无功而返。

复查结果不出所料,旧宅早被推倒,地窖被土石填平将建成林荫大道。

从开挖至今,施工队没有遇上任何古怪事件,倒有一些不死心的寻宝家来此再探,希望能找到尼古拉的财宝。

结果?

一枚铜币都没看到。

对凯尔西与歇洛克而言,与其说对尼古拉之秘的探索遭遇阻碍,不如说从血祭凶手的犯罪心理出发,对可能存在的凶案现场查找陷入僵局。

“凶手不会轻易放弃借用尼古拉的力量。”

歇洛克换了个角度,将两起案件的情况作了简明扼要的对比。“两起案件都有三要素。”

则在纸上写下:

「古罗马浴池遗迹→附近有六百六十六只兔子被杀放血→遗迹地面的躺尸被扎了三刀(疑似是失踪的布朗基)

地下万尸洞五岔口→对应五个甬道岔口悬吊五具男尸→岔道口中央地面的躺尸被扎了四刀(疑似是失踪的昆蒂娜,也不排除是身份成谜的康迪与香农)」

“特殊的地点,一定数量的辅助祭品,与一个主要祭品。”

凯尔西提笔在「躺尸」上画了一个圈:“比起购买六百多只兔子,选定布朗基并拐走他更困难。主祭品的选定,一定存在某些共同点。”

布兰基是英国男『性』,昆蒂娜是法国女『性』。两人之前互不认识,为何偏偏是他们会被选为主祭品?

假定身份成谜的康迪与香农是凶手,两人与昆蒂娜接触后选择了她,又怎么会选择布朗基?

或许,留在两处案发现场地面的尖刀扎痕能给出答案。

但是仅凭一条直线与一个十字架,暂且无法看出它们在表达了什么含义。

歇洛克拿着两份行程单,从时间上看,布朗基来到巴黎时,地下万尸洞的惨案已经发生。

宾利表示没见过康迪与香农。除了前去红灯区,布朗基此前的行程非常普通,进出的都是日常会去的地点。

“日常、日常。”

凯尔西轻叩桌面,“仅仅擦肩而过就认定将某人献祭的可能『性』很低,而该是在不引人注目的情况下曾观察过布朗基。”

布朗基勘察过酒厂,去几家餐厅进食,还有陪同客户去听音乐会。

“剧院的可能『性』最大。”

凯尔西无需多解释,剧院的人流量与与入散场前后的寒暄时段,提供给凶手暗中窥视的机会。

歇洛克灵光一闪,“剧院,是的,剧院。杰瑞,给你一个惊喜,你猜尼古拉夫『妇』的日常娱乐是什么? ”

“汤姆,你都这样说了,那两位一定喜欢看戏。”

凯尔西想到一种可能,“难道有传闻,近几年来在剧院见过尼古拉夫妻?”

“不是近几年,是一百多年前。”

歇洛克表示没有具体记载,他去借阅相关书籍时,从图书管理员处听了一些杂闻。“据说最后一次见到尼古拉夫『妇』,是1761年,在皇家歌剧院的拱门下。”

后来,皇家歌剧院毁于大火。

今年年初在原址上,新的巴黎歌剧院竣工落成。

“布朗基住在九区,距离巴黎歌剧院并不远。他在巴黎呆了六天,去听了三场音乐会。”

凯尔西不认为这仅仅是巧合,不由想起后世的《剧院魅影》,而巴黎歌剧院的地下会不会也藏着秘密?

歇洛克也想到了血祭凶手选择献祭场的特『性』,一个有特殊意义的场所,通常在地下隐蔽处。

“巴黎歌剧院是近几年重新再建,理论上,凶手可以趁着施工时期探明其地下结构。”

凶手已深入过掩埋尸骨的万尸洞,也有可能熟悉其余地区的地下管道分布,说不定通过某一暗门潜入巴黎歌剧院地下作案。

推论是否正确,去巴黎歌剧院地下一查便知。

歌剧院经理一开始认为自己被耍了。

恕他孤陋寡闻,见过包场听某一剧团演戏的,没见过包场去查地下结构。用八千英镑只为去剧院地下走一圈,英国人的脑回路真是太奇怪了。

不过,谁又会拒绝汇票呢?

经理还是很耐心地为三人引路,“每周都会有人清扫地下储物室,各房间出藏不同的道具。三位先生,你们又想要看哪一部分?”

宾利支付了高额入场费,面对平平无奇的储藏室,他是真不知八千英镑会不会打水漂。

歇洛克直截了当地说,“新建剧院时,应该没有彻底拆除火灾前留下的地基结构。请带我们去看一看。”

“你们想看什么?”

经理一脸不解,“那些地方都是废墟了,除了废铁碎石,根本没有其他东西。”

“请您先带路吧。”

凯尔西也不知道是期望发现一些什么,还是希望什么异常都没有。

如果是前者,势必已有另外的人遇害。

如果是后者,或许表明血祭凶手没盯上尼古拉的力量,或许是还没来得及实施第三次作案。

经理心中嘀咕,但拿钱办事,还是尽职地问,“有好几个废弃点,你们要先往哪里走?”

歇洛克指出一个方位,“拱门的正下方有地下室吗?”

“正下方没有,但不远处有一个废弃的垃圾场。”

经理说起垃圾场有三个出入口,一处通往剧院,两处连接巴黎的地下通道。

“但封闭很多年了。起码我能确定,剧院进入垃圾场的铜门,自从火灾后就没再开启过。”

四人绕过一条条走廊,穿过一道道尘封多年的闸门,终是来带到垃圾场门外。

“据我所知,这是19世纪第一次开启这扇铜门。三位先生,这也算是值得纪念的一刻了。”

经理说着费了一些劲,往钥匙孔里加了些油,终是将铜锁给打开了。

‘咔——’

随着沉重的同门被推开,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

探出煤油灯一照,经理差点干呕出来,“上帝啊!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似曾相识的场景又出现了。

一堆蛇尸,被开膛破肚扔在空地上。

蛇尸围成了一个圆圈,圈内是渗入泥地的干涸血迹。似是人形形状,但没有看到人类的尸体。

与前两次一样,地面人形血迹上有尖刀扎痕。

凯尔西走进细看,这次的扎痕却『乱』无章法。地面被扎了十三个小坑,一时间,她无法将其构成一个意义鲜明的图像。

“一共十三条锦蛇,无毒。初步估计,死亡时间在两个月前或更久。”

歇洛克估计此次不会从蛇尸中找到同款麻醉剂,对蛇用『药』与兔子、人类不同。“所有蛇的蛇胆都没了。”

此次,也没发现进出的足印,只见地面有扫拂的迹象。

“三位难道不解释一下吗?”

经理总算忍住了反胃感,勉强正常说话,“你们与这些『乱』七八糟的蛇尸有什么关系!”

宾利还是不习惯靠尸体太近,退到门口,面『露』同情地看向经理。“很抱歉,您的剧院很可能牵扯进一起连环杀人案。”

经理瞪大双眼,“连环杀人案?!”

宾利点了点头,万万没想到会有今天,他居然会向人宣布这一种惨讯。

布朗基,一切起于失踪的布朗基。

布朗基以自身的惨剧给出一个忠告,无聊了别去红灯区找乐子,忠诚于感情有助于远离危险。

宾利从中得出自己的感悟,但案情侦查方面遇上了瓶颈。

歇洛克对十三条蛇做完尸检,并没有更进一步的发现。

三个案发地,一堆尸体。但凶手似巴黎地下世界的幽灵,飘忽来去,仅留下模糊的背影。

想要抓住实质,需要更多的线索。

入夜,歇洛克返回旅店。

走向庭院,三两烛台,散发着柔和的光。

凯尔西靠在藤椅上,身侧一丛丛蔷薇花随风微摆,对歇洛克浅笑颔首,“回来了。”

如此自然又简单的一句话。

歇洛克闻言却脚步微顿。或许夜『色』『惑』人,此情此景竟让他有了一种错觉。

——穿过重重黑暗,有人点亮一盏归家灯火在等他回来。

“你怎么来庭院了?”

歇洛克很快回神,在圆桌对面落座,看了一眼桌上的饮品。不是酒,是鲜榨的葡萄汁。

凯尔西示意歇洛克随意取用,她端着玻璃杯,放松地倚靠在椅背上。“出来吹风,缓一缓再继续思考。”

歇洛克也倒了一杯葡萄汁,学着凯尔西仰靠在藤椅上。

今夜无月,群星格外闪耀。

两人静默看着星空,一时都放空大脑。

“仰望星空的感觉有点奇怪。”

歇洛克先打破沉默,“难道要向它许愿,请星辰之力赐予我们破获此案的线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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