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所谓父亲
周书栎也没在医务室多待，调整了一下情绪离开了。
教室，唐嘉望当然不在，来上课的老师看着他空荡的座位嘀咕了一句“怎么好好学几天就不学了？”声音虽小，但周书栎听到了，她也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并未在意。
暗吧，是南中附近的一家网吧，看似是家网吧，实则里面是一个小型的赌场，专供富家公子，小姐玩。
唐嘉望轻车熟路的进了赌场里，一进去便有经理过来迎接，“望哥。”经理九十度鞠身。
“嗯。”唐嘉望应了声，算是打过招呼了。
他没有片刻停留，直奔最里面的包间，一路上的工作人员见了他，纷纷恭敬的问好，唐嘉望也没一一应。这里的工作人员都是他的人，最小的十六岁，最大的十八岁，都是不想读书了找工作谋生，唐嘉望是年龄最小的，但他们都对他唯命是从，称他一声哥。
进了最里面的包间，坐在最中间的男生立刻起来，喊了声“望哥。”
“王晓芸的弱点是什么？”唐嘉望坐下来，开门见山。
“她最近频繁陪三四十岁的男人睡觉，以此谋利。”
“我需要实际的证据。”
“三天时间可以搞定。”
“一天。”唐嘉望说完就走了，只剩男生在包间里扶额叹气。
周书栎走出校门，尽管人很密集，萧瀚生还是一眼就看到了周书栎。
“周书栎！”萧瀚生大声喊。
周书栎看到了他，小跑着过去。
“你逃课了？”无论是职校还是高中，放学时间都差不多，三职离南中跨了大半个k市这么远，开车都要半小时，周书栎一出校门就能看见萧瀚生，想都不用想肯定逃课了。
“你额头怎么回事？”萧瀚生跟没听到周书栎说的话一样，神色微凝，语气严肃。
“走路没看见撞柱子上了。”周书栎瞎编乱造道。
“你瞎的么？走路不会看啊？”
周书栎微怒地瞪着萧瀚生，“好啦，下次注意点。”萧瀚生受不了她那眼神，软了语气，摸了一下她的头，“走吧，吃饭去。”
萧瀚生带周书栎进了一家餐厅，周书栎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他让周书栎先点餐，自己出去了。周书栎翻着菜单，里面的菜贵得离谱，一份意面要一百多块，她暗暗吃惊，点了两份意面。
过了几分钟，萧瀚生提着药进来了。
“头伸过来一点。”萧瀚生举着药。
周书栎把头伸过去，方便他涂抹。
唐嘉望在暗吧对了一下午的账，一出来就看到了对面餐厅里的一幕，周书栎乖乖的坐着，萧瀚生站着俯身弯腰给她抹药。
唐嘉望愣怔了一下，既而又自嘲的呵笑。“这就是她说的喜欢。”他心里想着，抬手摸了把后脑勺，转身走了。其实仔细看会发现他眼里晶莹闪烁。
周书栎似有预感地回头看了一下。
“看什么呢？”萧瀚生问。
“没什么。”
这时服务员端了两盘意面上来，“你就点了份这？”萧瀚生诧异的问。
“嗯。”
“这怎么够吃，多点几个。”萧瀚生抬手就叫服务员，他多点了几个菜。
到买单的时候，是萧瀚生付的钱。
“AA吧。”周书栎发了个红包给萧瀚生。
“我是不会收的。”
“那下次就别一起吃饭了。”
“周书栎！”萧瀚生略带生气地喊。
“干嘛？”周书栎抬头睨着他。
萧瀚生最后什么也没说，收了周书栎的红包。
“你给了曹姨多少钱?”两人正走着，周书栎突然问。因为她想起给曹姨结工资时，曹姨拒绝了，说已经付过了，然后周书栎想着再额外给她一些，因为她确实很尽心尽力地在照顾周书栎。她也没收，她只说“已经够多了，不能再收了。”周书栎问萧瀚生给了她多少钱，她也不说。
“哦，她，她本来是我家里的阿姨，儿媳生了孩子要回去照顾，就把工作辞了，但工资我们家早付了，我就请她再去照顾你一段时间，抵——工资。”萧瀚生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说。
“真的？”周书栎有点怀疑。
“骗你干嘛。”萧瀚生一边嘴角上扬，不屑道。
“行，谢了，那我回家了，你别送了。”周书栎往前走了。
“诶！周书栎。”萧瀚生在原地看了她的背影好一会儿。
“嗯？”周书栎回过头，惬暖的晚风吹得她发丝微扬，阳光镀了一层金色在周书栎头发上，几近透明。
“没事。”萧瀚生笑着说，说完转生就要走了。
“萧瀚生，好好学习，别逃课。”
“知道了。”萧瀚生背对着周书栎，举手摆了摆。
……
周书栎发现唐嘉望变得更冷淡了，他现在像极了刚到进学校的样子，周书栎想去问，又想着自己凭什么去问呢。
“望哥，我搜集到一些照片，你看——”
“扔了吧。”
“好。”
“等等，放在那里。”唐嘉望看见了在前面走着的王晓芸，突然改了口。
他走到她旁边，“以后别找周书栎麻烦，否则，后果自负。”他说的很快，王晓芸还没来得及回他，他就走远了。王晓芸根本不知道他所说的后果是什么，如果知道……
……
“喂，乖女，你到家了吗？”周书栎到家没多久就接到了她父亲的电话。
“到了。”
“你换个衣服，和我一起吃个饭，我等下来接你。”
“有哪些人？”
“就我几个同事。”
“我不想去。”
“我十分钟之后到。”周理华不容拒绝。
挂了电话，周书栎随便换了身衣服，就在家里等着。
“你下来。”
周书栎下楼见到了久未谋面的父亲，他瘦了很多，还是无可忽视的疏离和陌生感。周书栎没叫他直接上了车，周理华也没说什么。
到了饭店包间，周书栎统一打招呼说“叔叔阿姨好”，除了他们之外，他们的子女有一部分也在其中，年龄都跟周书栎差不多大。
从进门开始，周书栎便感觉到了一道目光反复在自己身上打量，令她很反感。她抬眼看去，是坐在主位的一个男人，秃头体肥，很油腻。
周理华拉着周书栎坐在了那个男人旁边，“陈总，这是小女。”
“叔叔好。”
“周总的女儿可真漂亮，应该是像她妈妈。”男人说话的语调，叫周书栎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那猥琐的眼神毫不避讳的看着周书栎，看得她直发怵。
“陈总谬赞。”周理华附和着说。
“陈总，你看南区那块地——”
“不急，来喝酒。”陈雄杰打断周理华说的话，和他喝起了酒。
酒过半巡，陈雄杰附在周理华耳旁说:“南区那块地，七成价给你，就看你舍不舍得了。”
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周理华额头冒着汗，只要得到了那块地，他的公司每年可以获得至少一个亿的利润，稳赚不亏的买卖。只是……周理华略显心虚地看了一眼正在玩手机的周书栎，拿着酒杯和陈雄杰碰了杯，一饮而尽。
“你在干嘛？”萧瀚生给周书栎发消息。
“陪我爸应酬。你呢？”
“写作业呢。”萧瀚生拍了张自己的作业给周书栎看。
“那你好好写。”
“好嘞，你吃饭吧。”
……
饭毕，周理华醉的不省人事。
“陈叔叔会送你回去，你坐他车。”周理华说。
“不了，我自己打车。”
“你一个人回家我不放心，让陈叔叔送你，他是爸爸的朋友。”
“嗯。”周书栎拗不过他。
上了车，陈雄杰瘫坐在座椅上，毫无异常，车行驶了几分钟，发现这根本就不是开往她家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