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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知是谁

自打那日万宁红着眼回来之后,集福堂西厢众人吃吃喝喝、嘻嘻哈哈的日子便告一段落,他们又开始谋划起来。

“雀尾,可问出这小狸猫的出处了?”万宁问道。

雀尾道:“问过衙差,那日他到四邻借猫,都无人有,正巧在对面酒楼喝酒的一位郎君怀里抱着一只,他便朝他开了口,那位郎君很爽快地就借了。之后归还时已找不到这位郎君,但他让酒楼的老板带了话,将这只猫送去溪东大街的秋水洲院。”

“那是什么地方?”万宁才来秀州时间尚短,对此地不熟。

雀尾道:“是信国公的府邸。”

万宁一惊,说道:“信国公?是那位人称邪王的信国公?”

雀尾点点头,道:“正是。”

“他竟然在秀州?”万宁记得他应是居住在京城的,且以前听过他不少的传言。

官面上这位信国公是已故荣郡王遗失在外的独子,因举报叔伯莘郡王谋反有功,受封为非世袭国公爵。

民间则传这位信国公的生父其实是莘郡王,因其生母是京城瓦子里表演胜花(魔术)的江湖艺人,上不得台面,生下他后莘郡王一直不曾相认。后来他大义灭亲,也有人说他是报复莘郡王,举证其谋反,令莘郡王一脉尽诛。自个儿则迁宗谱到荣郡王名下,得了爵位。

不管是官面上的还是民间流言,这信国公算得上是为传奇人物。

当然最让市井百姓津津乐道,乐此不疲去扒拉的,还是这位信国公的那些奇闻八卦,有人言他不喜女色只好男、风;也有人言他嗜血狂躁,府里下人经常被虐而亡,抬尸出府;还有人言他习妖法,总买些小丫头进府炼化,之后这些人都不见踪影……

总之,邪王的名号就这样传开了。

只是不知这位身世迷离,性格离经叛道、喜怒无常的信国公如何就到了秀州。

“姑娘觉着会是信国公救了浅喜,抓了恶贼吗?”雀尾问。

万宁想了想,道:“信国公是王公贵爵,身边必然有众多能人,要说是他救了浅喜可信度很高。何况这猫应是他特地留下给的线索,不外乎是想瞧瞧我们是否能发现是他救的人。这等故弄玄虚之事倒也符合传言中他的性子。”

“那姑娘预备如何?”雀尾问。

万宁略感惊讶地瞧了一眼雀尾,有些不明为何性子清冷,不喜多言的雀尾今日竟会主动追着此事相问。

“他不现身相见,却用一只猫来做引,无非是想引我们主动拜见。

我倒有心想要见见这传闻中的信国公,只是先不说身份悬殊,且说我一个闺阁女子,明目张胆去结识外头男子,是极为不妥的。这会损了岑家的声名。”

自与岑老太太推心置腹谈了那一场后,万宁做事便开始顾虑岑家,毕竟她顶的可是岑府四姑娘的身份。

“姑娘竟想要当面致谢?”雀尾眼中闪过一丝惶惶之色,虽是昙花一现,但仍被万宁看在眼里。

“此事待我仔细思量后再做决定。若要明面上去谢,那是得递上岑通判的拜帖的,且我一人是不能去拜见的。若要暗地里去,且不说能不能见到,要是被人瞧见,还以为我是去与那信国公私会呢。”

万宁说完,端详着雀尾的神情,见她面色如故,但眸底深处却闪烁着异样的光。说不出来那时安心还是失望。

难道雀尾认得信国公?

两人一时无话。

忽然,门帘轻挑,浅喜捧着一盒子糖霜蜜饯进来,望着她们愉快地说道:“主君回府了,差阿未送来好些个吃食,还带了几尾新打上来的鲫鱼,说今晚仍按姑娘的意思熬鲫鱼汤喝。”

万宁听了便问:“通判要在集福堂用飧?”

浅喜点头称是,压低了声音提醒:“姑娘您还是得改改口,虽说屋内就我们三人,但难免隔墙有耳,要是被人听去您如此称呼主君,怕有人生疑。”

万宁见她一脸认真又老成的模样,不由轻笑:“你这丫头自这次醒来后倒变得沉稳谨慎了,没成想那毒还有这成效。”

浅喜脸儿一红,嗔道:“姑娘可别取笑我了,这不过是崔妈妈每日里耳提面命,不记得也记得了。”

万宁轻轻掐了掐她的脸儿,笑道:“沉稳起来是好事,你说得我也记下了。”

其实万宁也知道在这府中如此称呼岑平定会惹来怀疑,只是场面上她能勉强喊他父亲,背地里她实在是难以将他视作父亲。

晚膳摆在了欣荣堂的小花厅,里头早就点了炭火盆将屋子里烘得暖暖的,待万宁喝上一碗鱼汤后,额上便冒了细汗。

“真是舒坦……”岑老太太吃完后,身子微微后仰,靠上了玫瑰椅的圈背,舒舒服服地最近爱上了喝鱼汤,冬日里喝上一碗,就觉通体舒畅。

“母亲喜欢,儿隔几日便到鱼市去买些回来。”岑平含笑允诺。

岑老太太没有回应,反而问道:“你和大娘子可和好了?”

岑平脸色一僵,低声喃喃:“也就那样。”

“你这几日说是府衙公务繁忙,不得回府,其实是在躲吧?”岑老太太半分情面没留,直接就点破了。

岑平脸色越发尴尬,眼光瞥了万宁一眼,许是觉得在孩子面前说这个实在难为情,只说:“确实是府衙公务繁忙。”

岑老太太唉了一声,微皱眉头道:“大娘子和菁儿也病了好几日了,你就不能去探探病?”岑平脸色不佳,没好气地回道:“不过是装病,有什么可探的?她自个儿装病还带坏了菁儿,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你……”岑老太太这一听,伸出手指着岑平骂道:“你还真是蠢钝,她装病,你就装探病,总得有个人顺坡下驴,将这些事揭过去吧?日子是你们夫妻二人自己过的,我老太婆本不想插上一脚,可你们总这样互相冷着,要是传出去夫妻不合的流言,我看你脸面往哪儿搁。”

岑平见母亲动了气,心里虽不服,却也不敢顶撞,低着头不吭声了。

万宁知晓岑老太太与她说开了心结后,就想着打破家里头主君主母的僵局。但岑平放不下这脸面先服软,便不愿顺老太太的意去见大娘子。

岑老太太见岑平又装聋作哑想蒙混过去,越发气急,正欲再说上两句,就听万宁插话道:“父亲,我有事想请大娘子作陪。可是之前因祝妈妈的事,大娘子心里头恐还怪罪着我,便想请父亲从中调和,陪我一同去瞧瞧大娘子。”

岑平抬头,诧异道:“宁儿有何事要大娘子作陪?”

“宁儿想请父亲递个拜帖,让大娘子陪我去人家府上拜访。”

岑老太太闻言,思忖着道:“你才来秀州,是该去各处走走。这知府家的几位千金与你年纪相仿,倒可以走动,也不需大娘子陪着,你拿着名帖自个儿去就成。”

万宁知道岑老太太怕房氏给她脸色瞧,故而建议她只需结交那些差不多年纪的千金,如此就不需要房氏出面。

心领了岑老太太的好意,万宁娇笑道:“祖母~那些府衙千金、商贾之女我得空再去走动不迟,这次我是想去拜会某位恩人,故而不得不请父亲出个拜帖,再请大娘子陪着过去先拜会他的女眷。如此才更显妥帖。”

岑平更奇了,问道:“恩人?是何恩人?”

“是救了浅喜,抓了恶贼的恩人。”万宁道。

岑平忙问:“你知道是谁?”

万宁点头。

“是谁?”

“是信国公。”

“什么?”岑平猛地站了起来,瞪大眼睛瞧着万宁,“你说是那人称邪王的信国公?”

万宁再次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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