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义龙台当年的真相

海中, 人与龙战斗正酣之时，伴随着一阵轰然雷鸣，天顶又破一个洞, 一条比之前所有龙都要巨的龙缓缓从天而降，那是一头黑『色』的天龙，龙角粗长, 左边的角缺了一段，龙髯茂密，水草一样漂浮在龙头四周, 巨的龙爪撕天，破海，蜿蜒之间，海水中形了一个又一个巨的旋涡, 天旋地转之间，水涨的更快了。

“缺了半根角的黑龙, 阿爷故事里提到过这头龙——”海中，一拳殴飞一条巨龙，村长看向那条巨龙，面容肃穆：“当时和阿爷搏斗的龙就是这条龙, 阿爷断了他左边的龙角，而他则咬断了阿爷的右臂。”

船老恰在此时从海里冲了出来，一出来他便声吼道：“海里现在好些界门了！知他们是怎么搞的，之前从来没有界门的地方都裂了, 界门另一头怕是水，他们停的翻江倒海怕是就是了打通界门！而和我们战斗怕是拖延时间，让界门完全打！”

殴飞几头龙之后，船老总觉得哪里对, 向来谨慎的他抓紧自己的龙，顾危险强行潜到了海水之下，看清海底现在的情形，顾上吃惊，他赶紧出来报信了。

如果是之前，他们概还可以拼一把，尝试从界门逃走，可如今海水拼命从各个界门里涌入，那股力量太，他们怕是……

村长脸『色』一变。

倒是村里其他人在听到船老这番话之后，但没有害怕，反而战意更浓。

张嘴狠狠的在手中抓握的天龙身上狠咬一口，渔民阿强满嘴是血，分清那是他的血还是龙血，他双眼通红道：“和他们拼了，反正是死，死要拖着他们一死——”

“对！拖着他们一死！区区龙而已，咱们东人根在怕的！”海面上当时就有少人声响应，一声一声，渐渐地，止年人在吼，老人们吼了来，到了最后，甚至还听到了孩童们稚嫩的吼声。

村长薄而干瘪的嘴唇紧紧抿了一条直线。

他短暂的闭上了双眼。

闭眼没影响他手上战斗的动作，一拳挥出，趁机偷袭的天龙被他狠狠挥向天际，再次睁双眼的时候，老人满眼决然。

他的眼底有水淌下，然而此时此刻，分出那到底是泪水还是海水。

与此同时，最后到来的黑龙从远处的天空飞过来了，伴随着猛冲的动作，巨口张，发出一声长长的啸声，原与东界众人搏斗的天龙回应似的，纷纷回以同样一声长鸣，一时间，海面上啸声一片。

口中同样长啸一声，村长扬了手中的骨叉，他的啸声未停，东界诸人亦纷纷啸声，风声，海声，龙的啸声和人的啸声。

以黑『色』天龙首，天龙们集结来，龙眸冰冷，看向海浪上的海民，而在他们的对面，海民们亦以村长首，手握各种武器，咬紧牙。

这一刻，现场的龙好，人好，他们都知道，这是最后一刻了。

杜楠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

他之前在石柱凹痕处敲的钉派上了用场，若是他敲的钉足够结实，他们这批人和龙八早就在这漩涡里被冲的七零八落了。

只是没有被冲走够他们受的，从未经历过这样的风浪，就是他们平日里训练有素，身体素质实在好了，加上杜楠在空间里储藏了好些气囊，靠着这些气囊，他们勉强在水中活着。

只是这漩涡仿佛没休没止一般，就在青哥儿等人已经始绝望的时候，杜楠发现他们冲出来了。

刚刚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杜楠他们来及庆祝，就发现外头的境况很奇。

左边是天龙，右边是人，两边的气氛非常紧张。

可是比气氛更紧张的是这水吧？眼瞅着海上一条船都没有，又看到了海面飘零的船的残身，青哥儿等人立刻知道这是浪头太将船打裂了，眼瞅着所有人都泡在海里，青哥儿还吼了一声：“阿爷！阿『奶』！阿爸阿妈们快到石板上来啊！这是古东国修的石板和石柱，老结实了！看我们从另一个界被漩涡转过来都没散架——”

倒是杜楠明显察觉对，就在这时候，他听到了他『奶』的吼声：

“古东国国王死前找了九百九九头天龙拉棺祭天，这是当年那九百九九条龙的子孙回来报仇来了！”

言简意赅，杜婴婴趴在浮在海上的杏郎身上，朝孙子把事情简单了一遍。

听闻这句话，杜楠等人呆住了。

青哥儿他们还好，毕竟，虽然刚从杜楠那边知道了古东国国王是个好国王，并非传中暴戾的王，可是，抓了九百九九头天龙这件事是事实，这，他们还把证据带回来了呢。

这……证据都带回来了，这场架……看来必须得打下去了。

咬咬牙，青哥儿等人已经准备加入战局了。

倒是杜楠，轻轻一抓身下的红娿若，红娿若立刻会意的往上飞去。

是这红龙着实胆，面对对面天龙的威压，青哥儿等人的龙比它好些，然而明显有些害怕，然而这红娿若非但害怕，相反，杜楠只是让它往上飞而已，它便自作主张飞到了石壁上。

骨碌着一双眼，它好奇地看向对面明显杀红了眼的天龙阵营。

而对于杜楠来，红娿若选择的地方却是刚刚好，他是个喜欢引人注目的人，只是这个时候，他必须引人注目了。

于是，抬头看向上方居高临下俯视他的天龙团，用平生最的音量吼了一声：“殁殑楈泗泞泜——”

他完，所有人都傻眼了。

还是敦仪听懂了，并且翻译道：“他是用古东国语的，当年的事情是误会。”

看着上方的龙所动，顶着倾盆雨，杜楠继续用古东语下去了，手指下方的石壁与龙柱，他声道：

“看到我脚下的石壁了吗？这是帝身陨处，是古东国国王的衣冠冢，同时，是九百九九头天龙的龙冢——”

止村长等人，就连青哥儿他们是惊。

“这个……刚刚没和我们啊？”

杜楠便看向他：“我正要，们就跪下去了，再之后我们就被漩涡卷进去了，我根没来得及完。”

完，他便继续用古东语对头顶的巨龙道：“古东国国王是因身死才寻找九百九九头天龙拉棺，而是了囚禁当时肆虐陆的业火！”

“那火是当时东国无法对付的可怕火种，一旦没法控制，便会一直烧，它烧人，烧物，烧地，烧海，烧龙，烧一切——”

“降服它的物体出现之前，它就一直这么烧，直到燃烧完一个界，一个境，烧到外面，还可以继续烧。”

“身囹圄，国王用自己的肉身镇压了业火，而这还算完，知道自己无法镇压这业火太久，他决定带着这火离自己的帝国。”

“可是又怕这火给其他地方的人带来麻烦，他要寻九百九九头天龙拉棺，让他们带他到死境中去。”

“而这抬棺九百九九头天龙并非被抓捕的，他们是自愿的！”

到这里，手指一转，指向身下四面八方的龙柱：“看到这些龙柱了吗？这便是当年那九百九九头天龙抬棺离的地方！”

“这个地方是古东国国王的衣冠冢，是九百九头天龙的龙冢，甚至，这个地方的名字叫别的，而是叫——”

“义龙台！”

杜楠声吼出了石壁上记载的、这个地方的名字。

一统百界千界一国，划整个海内海，古东国乃是上古凡人国。该国有渔民善捕龙，甚至以捕龙生。

了找龙带业火离自己的帝国，古东国的王亲自找上了此地善捕龙的渔民。

“……月一日，帝身亲至，访海边龙村，请捕天龙……”

然而听完国王的计划，村里人国王的决意所感动，遂决定出自身的秘密。

“……村民曰海中龙堪任，欲亲帝乘舆……”

村民们海里的龙堪此任，如让他们来国王拉车。原来，这个村子的好些渔民是普通人，而是龙，化人身的龙，知道自己的决定如果告诉家人会家人所阻，他们没有告知家人，只留了书信告诉家人自己是皇帝捕龙去了，便和皇帝离了。

“……之后他们找过来的话，就让他们看看这个龙柱吧，这龙柱上的盘纹是龙族寿终正寝时才会留下的，我们龙族死时会找坚固的石柱，在石柱上留下自己的痕迹，记录自己的龙身粗细，龙鳞小，当做自己来过这世间的记载，只有寿终正寝的龙才有时间做这种事，看到这个龙柱，他们就会明白，我们都是自愿的，到时候再和他们国王的计划，他们便会理解的。”

“这火早晚会烧到海边，再烧到海里，了子孙后，我们应该做些什么。”

杜楠翻译着石壁上官于天龙的记录。

只是——

天龙们没想到的是，自己的子孙后根没有找过来，而是一怒之下直接在海边掀巨浪，淹没了整个东国，自然淹没了这记载着相与遗言的义龙台。

这九百九九根石柱上的龙纹便是天龙们最后的遗言来着。

“看吧，这就是我在这世间最后的模样，我有这么粗，这么长，我的龙鳞是这个形状的……”

“我是自愿的，没有人强迫我。”

……

天龙们的遗言很简单，很实在，因是自己决定离的，他们还是笑笑之间在石柱上留下这些痕迹的，一边留，还一边比，看谁留下的痕迹最深，谁的龙身最粗，谁的花纹最漂亮，排列最整齐，没有缺鳞……

毕竟，他们都知道，过了多久，他们就是现在这般模样了。

听死境很苦。

没有一丝灵气，没有任何希望的地方，是存下任何生灵的。

哪怕他们是龙。

“到最后的时候，我们应该会丧失智，到时候，我们会自相残杀，彼此撕咬，到了那个时候，我们身上的鳞片便像现在这个时候这般排列整齐又漂亮了。”私下里，他们自己讨论过。

然而——

“那又怕什么？反正我们在有智人之前，是这样打打杀杀中过来的，现在想来，变人、有了家之后，我们反而没有原来那般自在了，有多久没有痛痛快快打过一场了呢？”

“怕受了伤被老婆骂，好像已经几百年没有正经打过架了。”

“那就约定那个时候吧？”

“即将丧失志的时候，咱们痛痛快快的打一架。”

“痛痛快快，淋漓尽致的打一场，至死方休的那种。”

“好！就这么约定好了！至死方休！看看咱们这九百九九条龙里头，谁才是最厉害的那条！”

“哈哈！就这样，最厉害的任务最，死的最难受，饿死！”

“哈哈哈哈哈——”

哈哈笑着，天龙们彼此交谈着，在高高的石柱上用力留下自己的痕迹，将自己最强壮、最美好的一刻留在上面，然后，在石柱的顶上，套上了事先放在那里的粗脖套。

天龙们全都套上脖套的那一刻，长长的锁链被牵，位于中央石壁上的、装着国王的巨棺木被拉。

“国王陛下，咱们走嘞！”

“走嘞——”

“臣等恭送陛下殡天——”

天龙的啸声中，臣们带着哭声的恭送声中，九百九九头天龙粗长的身体断向上盘旋，尾尖离石柱的那一刻，锁链的尽头，巨的棺木从石壁上来了，他们越升越高，直至离了这个世界。

“就是这么回事！当年那九百九九头义龙是这样载着国王离的！”

石壁顶上，杜楠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