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五章五十顾客光临

夏午异垂眸看着手臂上因为她的眼泪灼伤出的一块块伤口，还在涌着暗红色的血，他伸出手握住伤口抬眸看向她“你为什么不投胎。”

“我在等你，你说过会回来带我离开。”沈秋月哭的凄惨，夏午异半蹲下来与她四目相视，目光也不自觉变得柔和起来，他伸出手擦着她的泪水。她的泪水一点一点腐蚀着他的手指，直至露骨。他也突然红了眼眶，一瞬间往事涌现在眼前，僵硬的笑着，。他道“我，带你走。”

说罢垂下手握住了她的手，拉着她站了起来往着赵南浔的房子那边走去，南浔拿着一束卷着的协约站在门口等着夏午异，夏午异停住了脚步放开了沈秋月的手。他大步向前走了几步到了南浔面前，南浔递过去协约，夏午异接过协约后在手心里燃为灰烬。他合眼似乎是松了一口气对着南浔说“条件。”

“我要林艾娜的所有资料。”她说了自己的条件，夏午异轻笑“我会差人送来。不过，她的资料给了你也无用，她是我们的鬼魂。”

“没到最后一刻，谁也不能下定论。”她轻叹一声，夏午异挑眉，他转过身走到沈秋月身边，对她说“走吧。”

沈秋月跟在他身后出了五十的门，他停住了脚步从背后突然抱住了他，他僵硬的站在原地，不做动作。她低声抽泣，紧紧环住他的腰身。等了他几十年，从巧笑盼兮到容颜老去，再到自己也不忍直视最后病死毁容模样。她等了太久太久了，可是，等到的夏午异不是以前的夏午异了。现在抱着的时候没有一点温度，没有一点感情，就像是厚土之中不能喘息一样让人感受到压迫。

她松开手向后退了几步低下头“夏午异，我累了，我不想再等你了。”她声音变得苍老嘶哑，夏午异转过身便看见她抬头的面容。红菱替她安置的假皮尽数脱落，腐烂的脸颊赤裸裸的展现在他面前，可这些都比不过她眼中的绝望。他伸出手想要拉着她去投胎，可她反而向后一躲“你不是他了……”她踉跄退着嘴中仍旧喃喃自语…“不是他，不是他……你不爱我。”

她停住向后退却的脚步抬起头望着满月，合上了眼睛，形身一点点散去。他只觉得心口闷闷的，一种怪异的感觉直涌上心口，他低声念着“秋……秋月。”

她看向他释然笑了“夏午异，我要你永远记得我。”

“夏午异……”

“夏午异……”

“夏午异……”

一声声清脆的声音小在夏午异耳边想起来，那是她每一次在他耳边唤他名字的时候，时而机敏，时而委屈，时而悲伤。他明明都记得，都知道，都明白他爱她，可是爱在他这里只是一个字而已。他想不起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可是在这一刻一瞬间有一种久违的感受。原来，求而不得就是爱吗？记得就是爱吗？

他看着她消散，随风而去。也同一阵清风，吹过他的发际，他眼中满是茫然，伸出手由得清风穿过他的手指。他盯着自己手指的一节白骨忽然笑了，原来，他真的爱她。

阴差不死不灭，唯有爱人的泪水，腐蚀骨肉，疼痛入骨。

他好像想起来了，很久很久之前他想带她走，可是他逃不走，阴差的身份如同一道枷锁锁住了他所有的自由和情感。他为了她灵魂不因为他的爱堕入无间，毁了和她的约，忘了与她的情。

他握起了手，就像是握住了她的手。自此之后，世上再无沈秋月，也再无当初的夏午异。

赵文玺在院内抬头看见了沈秋月消散的那缕微弱的光亮，直直汇入万千月光之中，这世间上又少了一个无处安放的灵魂。赵南浔走到他身边与他并肩抬头笑着说“这样对于沈秋月来说一定是个最好的解脱。”

赵文玺叹了一口气望着月亮说“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也没有任何值得在世间留恋的事情了。”赵南浔抬手，一台最新款的iPad摆在赵文玺面前，他惊叹“卧槽，最新的！”连忙拿过来放在手里仔细打量“啊啊啊！”

“生辰快乐。”

赵文玺拿着iPad指着自己的鼻子“给我的？”

“嗯，虽然你不记得自己的生辰，就把来到五十的第一天作为生辰吧。”

赵文玺抱着iPad嘿嘿笑着“谢谢谢谢！”他爱不释手，抱着iPad跑回了自己的房间，迫不及待想要试一试。边跑边喊着“我觉得我在世间也没留恋的了！我要消失了！哈哈哈哈哈！”

阮红菱揉揉耳朵从自己房间里面走了出来，对着狂奔的赵文玺喊着“吵死了，老娘怎么就不喜欢你这高兴的样子呢！”她吸着烟吐了一个大烟圈，赵南浔无奈摇头“你选的礼物他很喜欢。”阮红菱哼了一声“如果知道他这么吵，我还不如不帮他选。”

小栾穿着一身可爱的粉红色睡衣，戴着大大的黑色眼睛框走了出来对南浔说“果子刚才发消息告诉我，他已经找到其他玄家人了。”

“嗯。”

小栾推推眼镜又说“明天老师要开家长会，你们谁去？”

赵南浔摇摇头“我不能离开五十。”

“老娘可不去了，上次去被你们老师叫去谈话谈了半天，非要和我谈谈你的教育问题，老娘不过比你大了十几岁，他非要我做好一个妈妈的责任，而且这人真是恼人的很，我差一点就想吃掉他的灵魂了。”

小栾哼了一声“我的老师和你谈话，你应该感到荣幸。”说罢，不悦的回到了自己房间。阮红菱咂咂嘴“这小丫头怎么这么向着她老师，还和我闹不开心。”回到家的玄清发现老姐玄澈竟然在家，她坐在沙发上正盯着父母的照片，玄清从背包里拿出回来的路上买的新相框放在了茶几上说着“今天它掉了下来碎了，我买了个新的安上。”

玄澈双手向后枕在头下说“你去给我买碗泡面，我饿了。”

“你自己就去呗。”玄清扭捏不想去。

玄澈挑眉侧头“你还欠我三个月的房租，去不去？”

“去去去！”万恶的资本主义。玄清在家打了个站就又出去了。玄澈坐直倾身向前把照片装在相框里面，手腕处又渗出了血，她瞥了一眼没在意。喃喃自语“爸妈，你说我就想这么养着玄清一辈子是不是太自私了？可他在外面一定很危险。今天二叔派人来找玄清了，我怕玄清被他们带走。”她顿了顿，拿着袖子擦了擦眼泪“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他的。”

玄清拎着东西回来的时候玄澈已经回了房间，他哼了一声，总是遛他。他把一大袋东西放在了厨房，里面各色东西，就是没有泡面。他吐槽“总是吃泡面，一点营养都没有，我就奇了怪了，她怎么长到175cm的？算了算了，不管了。”他边说边洗着蔬菜，手脚利落的闷饭，还做了一道西红柿炒鸡蛋。他端着盘子踢了踢玄澈的房门，玄澈没理他，他用力一推门就开了。他端着饭菜走了进去，入目表示一面大大的玻璃墙，上面贴着好多照片，还有红蓝黑三色笔画的关系图。他扫了一眼也没仔细看，毕竟血腥的很，他目光绕了一圈终于找到了能放下饭菜的地方，他走到认真思考的玄澈身边把饭菜放在了桌面一角“喏，给你的，一顿饭抵消半个月工资。”

玄澈用笔抵着下巴，听了他这话翻了个白眼抬头“我看你别的没学会，倒是学会想得美了。出去出去。”她撵出去了玄清，目光瞥到饭菜上抿了抿嘴放下了笔，大口大口吃了起来，心中想着，这小子厨艺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