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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26章师尊血衣

从极渊秘境出来以后, 天『色』已经微明了, 穆则宁本打算将小师妹送回朝『露』宫让她好好休息, 至于妖帝的事情等她休息好了以后再来商量。

但程然在刚出了秘境以后就忽然顿住了脚步,她看见昏暗的夜空下有一只散发着白『色』光芒的小纸鹤正朝着她这边迅速飞过来。

她立刻就明白了是师尊送过来的。

他人虽不在空桑派, 但极渊秘境是由他一手创造的,妖帝闯入他不可能毫无察觉的, 但她并没抱希望他会赶去救她,就算是她是他的徒弟, 在他心里大概也没有一丝份量。

所以, 看到他只是送了一只纸鹤过来,她一点儿也不意外。

但当她展开了纸鹤, 看见了上面写的是什么以后, 她才微微愣了下。

穆则宁看着她的神『色』,问:“怎么了?”

程然将纸条收起来, 转头看向他们,道:“师尊叫我回行『露』宫见他。”

穆则宁有些惊讶:“令仪仙君回来了?”

穆廷听着他们的对话,默默抿了抿唇,眼眸里闪过几分失落和黯然, 如果令仪仙君不回来, 他就可以用保护小师妹的理由经常陪在她身边了。

程然点点头,同穆家兄弟道了别让他们回去好好休息, 自己则往另一个方向去了。

穆廷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直至她的背影在夜『色』里消失不见。

穆则宁拍了下他的肩膀, 叹了口气:“别看了,等天亮了,我陪你来找小师妹问问情况。”

穆廷缓缓地“嗯”了一声,有几分忧心忡忡的样子,妖帝为什么要闯入秘境带走小师妹?

他很担心妖帝会再次对小师妹下手。

*

师兄的办事效率很高,在她将行『露』宫炸掉了以后,就花了十天的工夫就已经又建立起一座极大的宫殿,比之先前的还要华丽好看,就连原先殿内的摆设也一一恢复了。

程然一步步踏上了洁白泛光的台阶,刚走到正殿的门口,却忽然听见了身后有脚步声,她转过身,便看见了行『露』宫的门口走进来一个人。

待借着微明的天光看清了来人的样子,程然就怔了怔。

她本以为师尊应该正好端端地坐在殿内等着她的,没想到他不但刚回来,看起来还十分……骇人。

他那一身白衣上染了很多血迹,就像是在洁白如雪的衣袍上开出了一朵朵蜿蜒诡异的血花,他的神情却还是冷漠的,气质如霜雪一般,肤『色』冷白,眼神平静,透出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绝尘感觉。

程然疾步就下了台阶,走到了他面前,看着他身上的血,才又抬头,问:“师尊,你受伤了?”

这么多的血看着都让人眼晕,程然心跳有些快,不明白他发生了什么。

就算她已经放下了对他的恋慕,但她从十岁开始就同他一起住在小次山上,相伴多年的师徒感情也是不能轻易磨灭的。

师尊的功力深不可测,『性』子又淡然佛系,谁能伤到他?

还将他伤成这样?

邬令仪垂眸看着她,见她担心,便道:“我没事。”

他绕过她,抬脚上了台阶,衣袍轻扬,似乎还带着几分热气未散的桂花糕味道?

走到门口时,他脚步顿了下,发现行『露』宫有些不一样了,却什么也懒得问,抬脚走了进去。

程然怔了片刻,怀疑自己是不是闻错了,也没想到他现在还能淡定成这样,让她『摸』不准那些血到底是不是他的,毕竟就算他自己真受伤了,他应该也不会『露』出难受的表情来。

她转身跟了上去。

走进殿内,她就看见邬令仪正将他染了血的外袍脱下,里头穿着的深衣雪一般白,那点儿浸透的血『色』就像妖艳的血花,红白相间有种奇异的美感,腰身劲瘦,身影挺拔如松,气质出众。

她犹豫了下,忙低下了头,她很怀疑自己之前会喜欢他有一大部分原因得归功于他的外貌,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剧情的影响,他真是每一处都长在她的审美点上的。

如果她没有恢复穿书的记忆,说不定还真就死磕在他身上了。

程然不敢抬头看他,正要退出去,却忽然听见邬令仪道:“桂花糕吃不得了。”

他的语气竟难得的有一丝很淡的惋惜情绪。

程然这才注意到他竟然还将一叠油纸包着的桂花糕放在衣襟里,取出来打开时,里头的桂花糕已经碎成渣了。

邬令仪将外袍和桂花糕一起扔到了椅子里,随即施了个术法为自己换上了一件新的黑『色』衣袍,愈发衬出他的肤『色』之白,犹如冰肌玉骨,容颜脱俗,他在榻上施施然坐下了,道:“程儿坐下。”

这语气怎么跟唤小狗似的?

程然顿了下,才走过去,在他对面的位置坐了,看了一眼那边椅子里的一团血衣,忍不住问:“师尊,你就不解释一下?”

邬令仪端起茶壶,轻轻晃了一下,才将茶水注入茶杯,一边道:“不是我的血。”

这个她也看出来了。

问题是……“师尊你上哪儿染了那么多血回来?”

邬令仪为她也倒了一杯茶,推给她,语气平静道:“我去了一趟白边山。”

听了这话,程然接住茶杯的动作一顿,抬头看向他,片刻后,迟疑地问:“师尊……不会是为了我吧?”

邬令仪抬头看向她,他的眼神没有丝毫攻击『性』,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却给人一种气场极强的感觉。

程然呼吸微微一窒,觉得有一瞬他的眼神仿佛透出一种令人琢磨不透的深意,却转瞬即逝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片刻后,她听见他淡淡“嗯”了一声,他轻轻的一个字落在她心上,却令她有些五味陈杂起来。

师尊会知道她被妖帝带走不奇怪,或许是妖帝派人跟他说了,也或许是他卜卦算出来的。

但他居然会真的去救她,换做别人的师尊,遇到同样的情况,自然也会去救徒弟,但她以为邬令仪不会这样子的,他应该就算知道这件事也依然淡定地做自己的事情才对。

就像是原书女主死在他面前,他也无动于衷一样。

他……为什么会去救她?

这一点是她想不通的,她想起了过去他对她的“好”,其实都是她的一厢情愿而已,她想要什么,他便给,不过是他什么都不在意,而不是真的想要宠着她。

程然带着几分复杂又有几分不解的心情看向他,道:“师尊不知道我逃出来了?”

邬令仪端起茶杯,喝了口茶,道:“妖帝说了。”

程然瞥了一眼椅子里的血衣,那血『色』怎么看都浓得过分了,她忍不住问:“然后呢?”

邬令仪将茶杯放下,道:“我想着来都来了,就这么走不太划算。”

“所以……?”她隐隐有了些预感。

果然,便接着听见邬令仪淡定如斯地道:“我便同无寐切磋了一番,那些血便是他和一些小妖的。”

程然默了默,想到那出血量,忍不住问:“……妖帝死了?”

那么血怎么看也不会是切磋就能出来的啊!

师尊他根本就是和妖帝打了一架还是往死里揍的那种吧?

妖帝纵然十分厉害,但在上古时期的神兽面前应该还不够虐的。

邬令仪看她一眼,不知为何,她从那眼神里看出了淡淡的遗憾,只听他道:“天规不许随意杀妖帝。”

程然望着他神情平静的脸,真是难得师尊这么随心所欲的人还能想起天规这种东西,她心里极其羡慕他的强大,如果她也能像他这样强大,自然也就不必担心身份暴『露』会有危险了。

想到妖帝,她便又问:“那妖帝为何要抓我?”

邬令仪不知从哪儿『摸』出了一包蜜饯出来,给了她一颗,自己却没吃,垂下眼眸,淡淡道:“他同我有些旧怨,迁怒你而已。”顿了顿,他看向她,补充道,“他也许还会找你,你这段时间便搬回来住。”

程然半信半疑,什么样的旧怨让妖帝现在才找上门来?以前怎么不见他来?他更像是利用她要挟师尊才对吧?

不过……想到师尊刚将人家揍得流了这么多血,他拉仇恨的本事的确也是一流的,有旧怨也不稀奇。

程然又不由想到了自己,就有些心情微妙了,她和师尊已经联手在妖帝那儿将仇恨值刷爆了吧?

她也怕自己在妖帝面前一『露』面他就会拿她泄愤,便只好同意了邬令仪的提议,想着师尊平时也挺宅的,她避着他些也碰不了几面。

她正想着,却又听邬令仪的声音冷不丁响起:“你现在去洗一洗换身衣裳。”

程然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

邬令仪看着她,眼里流『露』出淡淡的嫌弃之意,语气毫无起伏地道:“你闻不到你身上的味道吗?”

程然看了他一眼,下意识低头闻了闻自己的衣袖,却什么也没闻出来,不由有些心塞:“师尊是在说笑吗?”

邬令仪却看着她,眉头微皱,道:“这么浓的蛇妖味道你都闻不到?”

他的眼神透『露』一种“你怎么这么弱”的冷漠慨叹意味。

程然这下没怀疑他在故意说笑了,她想到了之前昏『迷』后是被程师兄一路抱回来的,会沾染上蛇妖的气味也不奇怪。

只是……如果妖气真的很浓,她不可能闻不见啊。

她不由看了已经在面无表情嚼着蜜饯的师尊一眼。

师尊的嗅觉……似乎超乎异常地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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