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我的规矩

看着屋内的家具摆设全部恢复之前，顾亦然的嘴角露出一个若隐若现的笑容。

辛夷来到屋中的时候，被屋内的景象吓了一跳，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小姐，这都是你的东西，今儿个竟然都还给你了。”

雪钟得意的拍了拍辛夷的肩膀，“这可都是我看着二房，一件一件搬回来的。”

辛夷面上并没有喜悦，反而一抹忧愁浮现出来，“小姐，虽然今天二房把东西搬回来，但是他们定是咽不下这口气。找到机会一定会狠狠的报复我们，小姐，不如我们把这些东西还回去吧。”

“什么？辛夷，你是傻了吗？小姐好不容易把东西要回来，你竟然要双手奉还？这些东西本来都是属于小姐的，讨要回来有何问题？”雪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瞪大眼睛看着辛夷，像是从来不认识她一般。

“雪钟，你别闹，我说的是认真的。小姐，雪钟不懂事也便罢了，如今我们的日子已经如履薄冰，万万不应主动招惹二房那些人。”辛夷皱着眉看着屋中的家具，仿佛这些都是会给他们带来厄运的物品一样。

顾亦然面色如常，并没有任何的异样，幽幽开口道，“就算二房，婶婶来报复，这里还有我，你怕什么？”

“小姐，现在老爷也不在府中，这顾府掌权的已经是常氏了。咱们怎可以卵击石，这得不偿失啊。”辛夷完全沉寂在自己的思绪中，丝毫没有发现小姐语气微妙的变化。

“常氏当家？这话你从何人那听说？就算我爹现在不在府中，也轮不到她常氏当家。难道我这个嫡小姐是个摆设不行？”顾亦然对辛夷十分的失望，淡淡的目光扫到辛夷的脸上。

“就是的，就算那常氏现在冲过来，我也能抵挡一二，她还能闹出什么花来？这京城还没有了王法不成？”雪钟快人快语，她的眼中只有顾将军和顾亦然是顾家的主人，就算二老爷，也不过是依附老爷罢了。她连二老爷都不怕，还会怕那个常氏不成？以往忍让也是看在小姐的面子上，否则就算被赶出顾府，她也不绝不会让小姐受到一丝一毫的委屈。

“我……”辛夷还想要说些什么，她的一片苦心怎么就没人懂呢。

“辛夷。”顾亦然打断了辛夷的话，“我这院子也有自己的规矩，我不管之前是如何，从我大病初愈后，许多以前没有想通的事情，今日都想通了。一些以前无所谓的事，现在都要立起规矩，你去把所有人都叫到一起，我正好跟大家说一说我的规矩。”

顾亦然不禁有点头疼之前的松散管理，这处院落可以说是顾府最为自由的地方。以前可以这样，但是以后便不可以的，凡事没有规矩，便会眼中没有主子。辛夷胆敢直言不讳的说了那么多忤逆自己的话，明显就是并没有把她当成主子。

不一会所有人都在院里面集齐了，顾亦然的院落人丁并不是很多，除去辛夷、雪钟，四个二等丫鬟外，其他的粗使婆子，小厮拢共加起来也不过十几人。

“好了，安静一下，小姐有话要说。”雪钟清了清嗓子，原本喧哗的人群顿时安静下来。

顾亦然满意的点了点头，开口道，“今日叫大家集中在一起，也没有什么大事，不过是这院中的规矩，我要定下了。我知道以往大家都是十分的自由，而我对你们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你们去。从今天开始，我要说一下这小院的规矩。”

顾亦然环顾人群，淡然的目光从每个人脸上拂过，所有人的表情都被她看在眼中。之前她能够轻而易举的被人下毒，跟自己院落松散也不无关系。站立在下方的丫鬟、小厮、婆子，还是第一次见顾亦然这般严肃，全部缩缩脖子，大气也不敢出。

“其他的繁冗礼节，我倒是不对你们严格要求。只有一点，是我的底线，也是你们必须做到的。若是做不到，今日便可从我这小院走出去。你们是我院落中的人，你们的主子除了我爹之外，只有我。若是不把我当成主子，那你们便去找你们心中的主子。我这里不养吃着碗里心在锅里之人！今日想走，便可大大方方走出去，若是过了今日，被我发现，你们有任何忤逆我的行为，可别怪我不客气！知道了么。”顾亦然原本不想对他们这般没有好脸色，但是就她自己在院中当丫鬟的日子看，这院落可以说没有几人把她放在眼中。

“小姐跟你们说话呢，都听到了没有！”雪钟原本圆溜溜的眼睛瞪的更圆了，猛地一看还真有那么一两分的肃然之气。

“知道了。”所有人齐声回答。

此时只有一个人的面色煞白，若是仔细观察，便会发现她手中的帕子被死死攥在手中，手指关节用力到已经发白。辛夷怎还听不出来顾亦然口中说的人是谁，分明说的就是她。她是顾府的家生子，自小便在小姐身边，小姐从来没有对她说过一句的重话，今日竟然当着所有下人的面斥责她。

她眼中的泪水，已经含在眼眶里，若不是自己强忍着，泪水早已流满脸庞。

顾亦然说完之后，目光从辛夷的脸庞扫过，她并不是没有看到辛夷的表情，但她一句话没有说，甚至目光没有在辛夷的脸上有所停留，便走回了房中。

院中的人群散去，辛夷再也忍不住，自己所受的屈辱，她咬紧下唇跑回房间，趴在被褥上泪流不止。

“小姐，我方才看辛夷的表情不大对。”雪钟吞吞吐吐的小声说道，她还从未看到辛夷如此悲伤过。

“不用理她，若不是告诫她一下，我看她已经把常氏当成自己的主子了。”若是旁人看到辛夷定会心中不舍，但是如今的顾亦然心是铁的血是冷的，她没有直接把辛夷轰出府去，已经对她的忍让。若是觉得在这里委屈了自己，倒是可以另寻枝头。

“哦。”雪钟点点头，小姐两句话，她方才压抑的情绪早已烟消云散，谁让辛夷对小姐不敬呢。

“搬走的那些家具，常氏可曾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