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第106章文斯,做我男朋友。

“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文斯终说了。

这句话平铺直叙浅显易懂, 一般人听到能会嗤笑一声，开什么玩笑！

但闻礼只是平静地着他，微颔首, “然后呢？”不是反讽调侃的语气，是真的在询问。

“你怎么……一点都不惊讶？”

“大概猜到了，你说的世界应该就像那个卖火柴的小女孩？”

“……”文斯顿时觉自己的担心真是多余, 弟弟这么聪明，还能想起他上次那个蹩脚的暗示。

来刚刚说“让他讲小故”是有意的，闻礼在引导他自己坦白。

“但你不是不信这些吗？怎么还能猜到？”

“我说了, 不管你这次说什么，我都会信，”闻礼『摸』了『摸』文斯略微浮肿的眼皮，“我不像你, 我只要说了那就是认真的。”

文斯像只被安抚的猫，眼皮在他指尖下战栗, 是舒服的，来那么想哭，这会儿又有点想笑。

“原来你的世界观是想颠覆就能颠覆的哦。”

“我的恋爱观已经为你颠覆了，再颠覆一个没关系。”

1%先生说如此理所当然, 祸首文斯则哑然失笑，“骗人的吧，三观里有恋爱观这种东西吗？”

“我没说是三观，”闻礼道, “如果非要论的话，以算人生观，那你就刷新了我的两观。”

文斯嘿嘿一笑，“突然觉我罪孽深重……”

明显像是想调侃闻礼, 他现在这样躺在床边，笑的时候呼吸不畅，虚弱地扯出个不怎么到位的表情，反更加惨兮兮的。

“你是，”闻礼叹了口气，补充，“蓝颜祸水。”

“啊？”

闻礼忽然起身，文斯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只手臂揽住腰，闻礼上床来，将他抱着，两个人靠坐在床头。

“这样说吧。”

闻礼拨过文斯的脑袋，让他枕着他肩膀，坚的胸膛很温暖，文斯愣了愣，这抬头向闻礼。

他衬衣刚刚被扯凌『乱』，闻礼正低头替他整理下摆，盖住他『露』在的腰，又将被子拉过来盖一半在他身上。

做完这些，就对上文斯傻里傻气的视线。

闻礼皱眉，手掌覆上他额头，将濡湿的刘海拨开，“还是有点烧……之前医生给你吃『药』了吗？”

“好像吃了，我没。”文斯主动靠近，脸稍稍埋向他颈窝，很难依赖又亲昵的样子。

闻礼一怔，忽然很想『摸』『摸』他的头发。然后发现，文斯脑袋后竟然有个鼓包。

“这是怎么弄的？”闻礼问，好不容易温情软和的语气又严肃了。

但他马上想到，“你是烧晕倒了吗？”

倒在地上磕到头？闻礼拨开文斯的头发仔细查，竟然能磕成这样，见倒下去时是打晕到没意识了。

文斯拉住他的手，嘟嚷，“你先让我说完好不好……”

闻礼无奈，“说吧，我在听。”他又不放心地了一眼。

拍拍见主人在床上躺着，似乎想爬上去，但歪头瞧见闻礼，又自觉在床边趴下，头搁在前爪上，吊着眼睛瞅着，一副落寞单身狗的表情。

文斯开始讲他的故了，“我名叫文斯，和你姐姐听起来一样是不是？其是斯文有礼的斯文，那两个字。”

斯文有礼？这个形容让闻礼想到什么，只觉有点……奇妙。

文斯还没发觉，接着道，“你现在见的我，就是我原来世界里的样子，应该是因为我的到来，将爸爸和其他人眼里关你姐姐的印象都改变了，你的话因为和你姐分开早，所以没发现我不是小时候那个。

“你来的姐姐是个跨『性』者，你现在知道了，因为他想要离开这个世界的愿望，或许是在时空交错的时候，他走了，我就被带来了。”

这番话其堪称惊世骇俗，但闻礼丝毫没有表示疑意，只是安静地听着。

“就像平行世界吧？但我到这里知道，你的这个世界有它既定的件线，就像所谓的命运一样，我刚来的时候，命运就告诉我必须按照故要求走下去，否则会受到惩罚。”

文斯并没说系统，没有提是系统重塑了他的身，因为这不仅仅是一书，闻礼更不是书单薄的纸片人。

在文斯眼里，这已经是一个真的世界。

他和闻礼相遇故的开头，注定无法结局在故的尾声。唯有间的起承转合，他们共同经历过。

当讲到出道前，闻礼问他，“你在原来的世界，是演员吧？”

文斯诧异，“你怎么知道的？”

他刚并没有和闻礼讲穿越之前自己的生活，闻礼道，“你跟我谈心，犹豫要不要做你想做的，我觉你对这件很执着。”

“原来你记啊。”

“嗯，”闻礼问他，“在那个世界，工作顺利吗？”

“还好，虽然有点糊，挣工资养活自己完全没问题，我过挺好……但老爷能觉我日子太平淡，又没混出头，就把我送来了。”

他没告诉闻礼他是因为故去世来的，因为说出来不是什么愉快的，徒惹闻礼为他担心，“还是继续说这里的吧。”

闻礼拉过文斯的手放在自己腰上，帮他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不过还是感觉那只手心有点烫，闻礼担忧地垂眸了眼文斯，见他好像在组织思绪。

原还以为这个持续一年多的故需要说很久，到想到哪儿说到哪儿，说着说着不知不觉讲完。

在这个故里，他没说闻礼与季明景是注定的一对，只道是身为姐姐的件，要磕他们的cp，后来阴差阳错把人的件占了，又成了作精小绿茶。

不过这一系列行为漏洞百出稀奇古怪，讲到有些地方，文斯自己都忍不住觉好笑，闻礼却怎么笑不出来。

因为这断断续续的讲述传达出的某个关键点，闻礼从一开始便抓住了，“你说如果不按要求做，你会受到惩罚，是什么样的惩罚？”

“……还没被惩罚过，我不知道。”

文斯靠在闻礼肩上，手臂环着他彼此贴靠，非常安心，他闭了闭眼，强压下身里那种隐约的无力。

“那你现在告诉我这些，会被惩罚吗？”

“大概……能，没什么感觉。”

文斯仿佛还挺认真想了想，但其从他选择坦白的那刻起，大脑就仿佛被放入一个滴漏，发出什么正在流逝的沙沙声，他的意识如抽丝剥茧，一点点变有些模糊。

和发烧时的精神涣散相似，但又哪里不同，或许这就是预感。

“下一个件是什么？”闻礼忽然问。

文斯低低笑了，“怎么？你还想配合我演戏？”他转移了话题，“我说这么多，好累啊……嘴巴都干了，还是换你来说说吧。”

闻礼疑『惑』地垂眸，文斯正仰头他，那眼神让闻礼不由地心里一颤，他还是第一次在文斯眼里见这么不受遮挡的情愫。

忍不住低头在文斯唇上轻轻吻了一下，文斯就很满足地笑了。

“喂，我说……刚刚还那么生气，现在就不气了？你不觉……我像江湖骗子吗？”他抱怨，“我知道了，你果然是故意在套我话呢……”

文斯嘴唇干涩，闻礼在上『舔』了『舔』，隐隐有种腥甜的味道，刚刚咬的牙印子，笑的时候渗出的裂口，闻礼直皱眉，“我去给你倒水。”

突然那种环抱着自己的暖意就消失了，文斯不禁瑟缩一下，刚刚竭力压制的头痛感又来了，他乏力地倚在枕头上，好像即便躺着直想往地底坠。

拍拍扒到床边，胡须在他胳膊上蹭啊蹭，痒痒的。

文斯努力睁开眼，终到闻礼回来，扶起他将水杯喂到他嘴边，文斯勉强喝了一口，艰难咽下，摇了摇头。

“乖，再喝点儿。”

文斯真就乖乖地又喝了两口。

“想上厕所吗？”

还是摇头。

“那我们好好睡一觉，明再说？”

文斯这次没表态，懵懵懂懂的，明……？

明，是不是没有了。

闻礼将杯子放在旁边的床头桌上，从衣柜找出一件自己的睡衣。

转身再着文斯，他好像坐都坐不稳，在床上像只落单的小动物，摇摇晃晃地，直勾勾盯着自己，眼睛里好像什么没，又好像到的都是自己。

总之，就是柔弱无助。

闻礼坐到他身边，“你发烧出了很多汗，换我的睡衣再睡，会舒服一些。”

“我想听你说………”文斯慢慢道，“我不想睡。”

“那先把衣服换了。”

闻礼伸手帮文斯解扣子，文斯还有点在状态，低头着他手指在胸前动作，只觉闻礼的手真好，戒指好，手指好长………

等自己被剥光了，意识到发生什么，与此同时，闻礼宽大的睡衣已经罩在他身上。

文斯就发烧脸红，现在倒是不太出来。

“裤子我自己换。”他及时道。

他真的很努力在解那条皮带了，但就是低头捣鼓半，直到闻礼都已经换好睡衣，文斯还在跟自己的皮带较劲。

眼睛有点花，手没力气。

闻礼着着灯下文斯红红的鼻头和充血的耳垂，到底没忍住。

“我帮你。”

他快速地帮他把皮带拉出来，就自觉端着杯子出去了。所以现在算是知道，文斯真就是上派来折磨他的，一点儿没错。

回来的时候，文斯已经侧躺着，被子一直盖到下巴，闻礼掀开被子钻进去，从后抱住了他，两个人穿着差不多的睡衣，周围全是一样的味道。

“怎么不转过来？不是想听我说吗？”闻礼成心想逗逗他。

“我喜欢这样睡……”文斯闷声道，“就这样说吧。”

闻礼稍稍收紧手臂，让文斯后背贴住他胸口，上一次这样“拥抱”还是在跳伞那时。

“那我现在说说我的听后感吧，你开始问我为什么不吃惊，因为我确有点猜到，只是的确这种，要消起来不太容易。”

在鸽雪山的时候，文斯就曾暗示过他，关穿越重生的故。

后来在监控里，文斯对拍拍说的那句奇怪的话。

文斯喜欢狗，和姐姐害怕狗。

文斯的身世，与姐姐的过去。

这些都完全不同，虽然现在的姐姐的确和年少记忆的姐姐样子相似，如同文斯所说，他的印象好像被修改过。

但有些时候，在人见不到的地方，“文斯”的姐姐，和过去的姐姐明显是不一样的。

曾经唯物主义的闻礼，觉那大概是十多年不见，姐姐『性』格发生了变，又或者他对表『露』出的和私下里际的，确不同。

如爸爸所说，那些都是往一般期待的、更好方向去改变的，比如对生活更积极，对待家人更亲切，更愿意融入和接纳社会，所以父亲乐见其成，闻礼自然是。

真到现在，闻礼因为不相信“文玟”会骗他，所以尽大的努力去思考，去替他开解，去探询他异常行为的动机。

然后，这个大胆超出常理的想法便破茧出了。

只是心里的怒火没那么容易平息，闻礼希望文斯亲口坦白情。

“下一个件是什么？或者惩罚是什么，你挑一个告诉我。”但不愧是闻礼，说这么多还没忘记问问题。

“那个啊，下一个件是……你要主动和我提分手。”

文斯说完，竟然有些期待闻礼的反应，上闻礼没什么反应，只是过了半晌，平淡道，“合情合理，虽然你解释了，但我的确不能这么轻易就原谅你。”

文斯心里早就释然，他点点头，“我明白。”

“玟玟，就算是协议的关系，但你这么欺骗我，我很生气，这件没有以转圈的余地，我只能和你分手。”

“……好啊。”文斯故作轻松道，“是我对不起你在先，我接受。”

闻礼扣在他腰间的手却反过来抓住了他。

明明说着分手，倒是将他握更紧了。

然后手指处微凉，文斯吃了一惊，从被子里伸出来，就见左手无名指上一枚闪烁的钻石戒指。

瞬间，眼睛像被戒指上的光刺痛。

闻礼在他身后轻声道，“文斯，生日快乐，还有……”

“做我男朋友，正式的。”

文斯这后知后觉，刚刚分手时闻礼叫他“玟玟”，现在，是称呼他——

“是斯文有礼的文斯。”闻礼眼眸深邃，似乎着重强调了某个字眼。

文斯忽然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