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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十九章哭泣

吃罢晚餐,余幼枫顺了两个咖喱面包当夜宵,以免晚上挨饿。

宿舍里的零食储备还有一些,倒是不急着拿新的,于是,她和杏梅两人散步回到宿舍楼,刚路过504,就听里面的人道:“雪瑶,就是外面那个人救得你。”

“余幼枫,谢谢你送我去医院,不然这次军训我死定了!”米雪瑶激动地从里面跑出来,她握住余幼枫的手,往她怀里塞了一个盒子:“这是我一点心意,请原谅我只能用这个答谢你,等我还完债,我会好好报答你的……”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脸也有点红:“我欠了校医院13学分诊疗费,我会努力还清债务,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面对当事人的答谢,余幼枫觉得有些不自在,她帮忙只是顺手,并没想过回报。

不过,她还是指了指旁边:“……不用谢,那天杏梅也有帮忙。”

“杏梅,也谢谢你!”米雪瑶道了声歉,又回宿舍取了一个盒子,交给了杏梅:“抱歉,早上我眼睛被挖去了,没看见你们的长相。”

“没关系。”杏梅道:“你说治病花了13学分,校医院的收费这么高吗?”

“这里看病可贵了,本来是10学分的,但是我付不起,校医老师就让我分期付款,本金加利息一共13学分。”米雪瑶苦着脸道:“我这次军训得了几点学分,但还是不够还债,一会儿我去问下校医老师,看看能不能减免利息。”

收下米雪瑶送来的盒子,两人回到宿舍,把盒子拆开,发现里面装满了零食。

盒子包装的很精致,里面的零食摆放的也错落有致,能看出主人布置的很用心,如果放在外面,这份零食大礼包至少可值千元。

总的来说,余幼枫对这份礼物挺喜欢的。有这盒零食,她可以过两天再去超市补货,这两天不缺吃的了。

因为军训造成的心理阴影,杏梅一见吃的便恶心,就把她那份谢礼一并交给了余幼枫。

知道这两盒零食的由来后,乔文蓝不屑地道:“这就是她给你们的答谢礼物?都是学院超市里能找到的普通货,一点诚意也没有,真寒酸,救命之恩至少该给点学分吧。”

“别这样说,她也很不容易。”

余幼枫把米雪瑶欠债的事说了一遍,得知学院看病巨贵,乔文蓝的脸『色』难看了许多,不过转瞬就舒缓开来。

“看一次病需要十学分,这是重症的价,轻症应该不会这么贵。”乔文蓝道:“现在军训已经结束了,我刚才查了终端,一共到账五学分,你们都得了几学分啊?”

许盼晴缩在被窝里沉默不语,杏梅倚在靠枕上道:“两学分,幼枫她也获得了五学分,你是怎么得到这么多的?”

乔文蓝:“军训里的食物太恶心了,开始两天我没怎么吃饭,就被送进了厌食医院。里面的学生很多,我趁机淘汰了几名,结果就这么多了。”

“我跟你差不多,不过我怕暴『露』,淘汰了一名就停手了。”杏梅蹙眉道:“比起外面的霉菌,医院里蒸熟的黄粉虫还干净点。”

“你别说了,我今晚没吃多少东西,一想起面包虫就想吐。”乔文蓝赶紧喝水压住干呕:“这军训挺整人的,幺蛾子特别多——最后一天提供的水突然变干净了,我想事出反常有妖,就没敢喝,后来才知道,有人在自来水里投毒,幸好我没喝!”

乔文蓝和杏梅就医院的话题聊了很多,余幼枫这才知道,原来在她走后,厌食医院里发生了很多故事。

为了逮捕太阳教徒,医院放出了太平间的缝合怪。缝合怪在各个病房大肆搜捕,它们肆无忌惮的无差别攻击,部分学生因之暴『露』淘汰。

最后两天,医院已经成了群魔『乱』舞的屠宰场——邪教徒四处发糖泼洒圣水,野心家浑水『摸』鱼淘汰学生,就连救死扶伤的护士小姐,也将病人折磨的死去活来,令不少学生愤而『自杀』。

听两人说完自己的情况,余幼枫略去她被吓哭以及有关‘饥饿’的事,把她军训的遭遇粗略讲了一遍。

听完,杏梅没什么反应,乔文蓝却讶异地道:“幼枫,你没去医院,那你这几天吃的什么?”

“我想你还是不要知道比较好。”余幼枫手一僵,顿时觉得嘴里的饼干不香了:“时间不早了,明天八点半还有节《梦魇学》的课,我们早点洗漱休息吧。”

“第一天整理内务,第二天军训,第三天就要上课,学校安排的日程真紧。”许盼晴突然抱怨道:“什么都能在梦里做真是方便,一天可以干五天的活,就这样都不肯让我们休息一天。”

“月考不等人,助教也说了,学院的淘汰率很高,进度自然赶得紧。”乔文蓝随口道:“盼晴,咱宿舍只有你没通过军训,你要多努力了。我看学院里有很多地方都要用到学分,考试的时候也可以用学分买道具,你自己得上心,别不当回事。”

“……”我也想要学分,还用你教训!可我被淘汰了,我能怎么办?

许盼晴没有回应,她把头埋进枕头里,隐约能听见小声的抽泣声。

“嘿,你这人也真是……我也没骂你,你哭什么?”

半晌,乔文蓝又道:“还在哭啊……我这人说话直,你别往心里去。”

“不过你这『性』子真得改改,考试可不会因为你哭就让你过。”

宿舍里的气氛顿时沉闷下去,余幼枫对这种状况毫无经验,她像仓鼠一样机械的咀嚼饼干,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咔嚓的饼干声和女孩的哭声混在一起,成为了通向十一点的伴奏。

眼看就要熄灯,还是杏梅看不过去,轻声劝道:“盼晴,别哭了,不光是你,这次有三分之二的人没通过军训,文蓝是说的有点重了。”

“我刚才查了下终端,除了军训,平常也能通过勤工俭学获取学分。在月考前,还是有很多机会可以取得学分的……”

杏梅温声细语说了很多,许盼晴慢慢止住了泪。

见许盼晴平静了些,杏梅递她一包纸巾,柔声道:“擦擦眼泪,深呼吸几次,别带着情绪入睡。都是一个宿舍的舍友,我们能分到一起也是缘分,谁会有坏心呢?每个人都有说话不注意的时候,文蓝她也不是故意的,你担待点吧。”

乔文蓝那边哼了一声,许盼晴白了白脸,到底没说什么。她擦干眼泪,转身面朝墙壁躺下,听她没有再哭,杏梅也跟着睡下了。

……

凌晨一点,余幼枫被一阵哭声吵醒。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半只眼,又很快合上,困意让她很难撑开眼皮。她闭眼在棉花枕头上磨蹭了两下,才清醒一点,朦胧意识到又有人哭了。

怎么回事……许盼晴又被惹哭了吗……嗯,好困……

困意难熬,余幼枫翻过身,用手捂住耳朵想继续睡,但那哭声断断续续,让她没办法忽视。

挣扎了两下,余幼枫彻底没了睡意。她用手肘支起半个身子,睁开棕『色』的眼瞳往许盼晴的床位上看了一眼,许盼晴面朝墙壁,看不出来她是不是在哭。

……好像不是她。

余幼枫静心细听,发觉哭声好像是从厕所传出来的。

许盼晴还好端端的躺在床上,自然不可能是她。

可不是许盼晴,又会是谁呢?

她移开视线,发现杏梅的床铺空着。余幼枫心里一突,想去厕所查看的心变得有些迟疑:

是杏梅呀,她为什么哭呢……是因为军训的遭遇让她后怕,所以难过的在厕所哭吗?

她一个人躲在厕所抽泣,一定是不想被人发现,我这样过去,会不会不太好……

余幼枫犹豫着,心想是不是应该装作没听到。但很快,她听见哭声中掺杂了一丝恐惧,有微不可查的低『吟』从中传来,隐隐可以听见呼救的呜咽。

“救……”

“别杀我……我不想死……”

“救……救我……”

余幼枫脊背耸起,浑身都变得紧绷。

她抿紧唇,手指死死抓住床单,没多犹豫,她立时轻手轻脚爬下床。

她没有穿鞋,赤脚踩着瓷砖走到桌子旁,凭记忆从中『摸』出一把水果刀。

她左手一曲,把水果刀藏在背后,踩着微凉的瓷砖走到厕所门口。

是什么?

杏梅她遇到了什么?

厕所…是与厕所有关的梦魇吗?

快想起来,关于厕所的消息都有什么!

余幼枫站在厕所门口,拼命回想这两天看过的知识。

关于厕所的警告,她只记得一条——淋浴时不许唱歌。

每个宿舍都是独立卫浴,厕所里并没有流水的声音,杏梅不可能半夜洗澡。

而且,这条她和杏梅一起背过,以杏梅的为人,无论如何也不会在里面轻声唱歌,那么,里面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呢?

是昨夜的高跟鞋,还是某种未记载的梦魇呢?

站在厕所门外,内里的声音更加清晰,余幼枫能清楚地听见杏梅的呻.『吟』和恐惧。

她左手微微发抖,但使劲握紧了刀。余幼枫知道不能再等下去了,她伸出右手,以极快的速度一把拧开了门。

厕所里,杏梅垂着头,正抱着膝盖小声啜泣。

听见门开的声音,她扬起苍白的脸,一颗泪珠从睫『毛』滚落,打在她米白『色』的睡衣上,留下暗沉的水『色』泪痕。

她背靠窗户,脸上写满了惨然。她惊惧地看了余幼枫一眼,又低下头,直勾勾地盯着马桶。

白『色』的马桶盖闭合着,杏梅嗫嚅着嘴唇,不断地重复:“救我……不要杀我……放过我……”

她宛然在惊恐中失去了理智,余幼枫往前走了一步,没有贸然接近,而是停在那里轻声道:“杏梅,冷静一点,里面有什么?”

“你看到了什么?”

“她…她在里面!”杏梅睁大眼,那双漂亮的眸子布满血丝,此时充斥着骇然与恐惧:“有鬼!厕所里有鬼!”

她一眨不眨地看着马桶,眼泪潸然而下。

随着余幼枫掀开马桶盖,她的脸『色』变得惨白,不过这时候余幼枫也喉头干涩,没好到哪里去。

她僵在原地,和杏梅一样死死盯着马桶内侧——在马桶圈里面,一颗肿胀的球体浮在上面。球体的脸皮已被剥去,看到浮在水面上的啡『色』短发,余幼枫才敢确认,那是乔文蓝的人头!

乔文蓝死不瞑目的睁着眼,她的嘴张的很大,耳朵贴在马桶两壁,脸上满是疯狂和扭曲。

马桶被泡胀的人头堵住,积水蓄满了便池。

污水从她的耳朵嘴巴灌进去,却仍不知满足,它们顺着马桶边缘蜿蜒而下,混合着血水汩汩而出,打湿了余幼枫的脚。

被冰凉的『液』体一激,余幼枫如梦初醒,她踉跄往后退了两步,不敢继续直视已经泡的肿胀变形的舍友。

就在这时,杏梅僵硬地扭过头。她摊开湿漉漉的手,指缝『潮』湿黏腻,沾满了咖啡『色』的头发。

她哆嗦着手腕,强迫『性』地重复着抓握的动作,像是在挽留什么:“她被整个拉进马桶里了……头太大了,被卡住了……我抓她的头发,她让我救她…我拔不出来!我拔不出来啊!”

杏梅的话让余幼枫手心冰凉,她很难想象,一个活生生的人,是怎么被拖进马桶里的。

她被提着脚,骨骼粉碎变形,被强行塞进水管里了吗?

她的脖颈卡在排水口,身体却被拉入那一段漫长狭小的通道,拖得和水管一样长,但就算这样,她当时还活着。

她还有意识,她还在求救,但她最终还是死了。

面对这未知的诡异力量,余幼枫拿刀的手微微摇晃,刀尖戳痛了她的脊梁,她头一次感到自己如此无力。

“幼枫,我动不了了,救我,救救我……”

杏梅睁开纤长的睫『毛』,那双泼墨般的眸子倒影着无助。

她温婉的嗓音压抑的有些凄厉,单薄的双腿侧叠在瓷砖上打颤,显然失去了自己站起来的力气。

“我在这儿,我们赶紧离开这里。”余幼枫伸出右手,想要拉杏梅起来。

冰凉的指节扣住了她的手腕,那双手臂像依附大树的菟丝子,紧紧缠绕在她的胳膊上,在她的血肉里扎根结子,让她动弹不得。

余幼枫终于意识到有哪里不对劲。

她透过杏梅的背后往外看去,窗外月『色』朦胧,给玻璃披了一层灰『色』薄纱,薄纱上烙印着诡秘的花纹。

花纹是左右对称的,像一张五官摊开在玻璃上的鬼脸,也像一振不起眼的鬼面蝶翼。它们在黑暗中咧开嘴游动,从杏梅的肩胛骨穿透而出——

灰『色』的胶质玻璃将杏梅黏在了窗户上,她的后背模糊一片,早已融化成玻璃的一部分,注定只能在这方寸之地生存。

“杏梅。”

余幼枫阖上温暖的棕眸,再次睁开时,眼睛逐渐失去了温度:“是你做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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