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包扎
腹腔处鲜血翻涌,腥甜从喉咙里咕隆隆冒出来。
心口如被烈焰灼烧一般,撕心裂肺的疼。
他竭力忍耐着,不发出一丝声音。
拼着最后一丝力气,黑衣首领藏身进入杂乱茂密的林子中。
一路拼着老命狂奔许久。
确定无人追来后,他终于忍不住,一把扯开黑色面巾,口中鲜血喷射而出。
奶奶的,任务失败了。
即使拿出他的底牌,依旧是失败。
是他们太大意,出手前没有调查清楚,以至于远远低估了寿安侯府薛三姑娘的能力。
只听说她外出拜师学艺,他们以为不过是少女心性,爱玩罢了。
没想到薛家三姑娘居然有如此恐怖的武艺。
她应该还没有及笈吧。
一套如鬼魅般飘忽不定的身法,使得出神入化,让人眼花缭乱。
她力气应该很大,只是灌注了内力的一刀,就将黑子身下劈出一个大坑。
白白折损了一员大将,自己也身受重伤,伤势难估,不知能不能恢复如初。
这笔生意着实不划算。
黑衣首领默默叹了口气,主顾给了这么多银子,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一定要拿下这笔生意!
玉衡手臂还维持了之前的样子,紧紧搂住林砚。
左臂上面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感,玉衡眉头不由得拧起来。
“别追了!”
林砚冷呵一声,叫住正欲追上去的赵光。
黑衣人的身形早已隐没在黑暗之中。
山上灌木丛生,地形杂乱,夜色下根本很难找到刻意隐藏之人。
林砚眼睁睁看着短剑划破玉衡的手臂,却什么也做不了。
整个人如被寒冰笼罩,面如冰霜。
狭长的眸子渐渐被微光下的鲜血染得猩红,无力,愤怒,心疼,各种纷杂的情绪纷纷涌出来。
刚刚不知为何瞬间枯竭的内力,现在渐渐回源。
林砚恨不得给自己狠狠一掌。
打斗间牵扯到旧伤,只是微微慢了半拍,就中了黑衣人的招。
才致使玉衡手臂受伤。
内心自责有愧疚,愤怒,心疼,心绪乱糟糟的。
林砚反手搂过玉衡,将其打横抱起来。
“哎!”
玉衡止住他的动作,还有事情没有做呢。
“先去包扎。”
林砚声音冰凉凉的,一点温度都没有。
玉衡梗着脖子,不乐意道,“坑里还有人呢,那可是我好不容易抓的活人,别让他跑了。”
她还想亲自审一审那个黑子。
“乖,先把伤口处理了。”
林砚尽力使自己语气听起来平和。
“听到了?”
林砚扬声,目光看向旁边狼狈一身的常胜。
别以为他没有看到,黑衣人出现后,这小子偷偷跑到小丫鬟的马车前面守起来。
玩忽职守!
重色轻主的人,看他回西宁怎么收拾他!
“夫人放心,跑不了。”
常胜打了个冷颤,在林砚淡淡的一瞥下,哆哆嗦嗦去绑人。
常胜走到坑前,亲自跳下去将人拎起来,嫌弃地拨开他散乱的头发,露出跟他身材一样魁梧的面容。
叫黑子的男人嘿嘿笑着,嘴里哈喇子直流,双手举过头顶,胡乱摇晃着。
常胜愣住了,这是变痴傻了?
哼,谁知道他是不是装傻。
绑了!
常胜手一挥,后面的护卫上前的,将痴傻了的黑子绑起来,
薛翎和薛昀,福嬷嬷几个看着玉衡手上被划,满脸担忧赶紧围了上去。
“姐姐,你怎么了?”
薛翎走到林砚面前,仰着头看向被抱起来的玉衡,小脸尽是紧张和担忧。
姐姐怎么又受伤了。
“三妹!”
“三姑娘。”
林砚顿住脚步,话说出口。
“我先带她去包扎,赵光将事情处理一下。”
林砚对着两个舅子解释,后又朝赵光吩咐。
说完越众而出,快步走去,将玉衡放进完好无损的马车里。
福嬷嬷连忙去了另一辆马车,翻开随身带的药品,给林砚送过去了。
林砚小心翼翼将玉衡放下来,玉衡挪动间,不小心碰到左臂,血流得更凶了。
“将军,这是药箱,里面有创伤的药物。”
福嬷嬷将医药箱子递了进去。
“要不要老奴进来帮忙?”
福嬷嬷试探着问道。
林砚接过东西,“不用劳烦嬷嬷了,我来处理即可。”
长年征战,镇守边关,他处理伤口非常熟练。
福嬷嬷应声退下,去外面帮忙。
外面伤了好些护卫,她也算半个医者,人手紧缺,自然要去帮忙。
“别乱动!”
林砚木着一张脸,面无表情道。
玉衡疼得乖乖坐好。
MMD,被划到的时候一点儿也不疼,这会却火辣辣的,像是伤口被撒上盐城,酸爽得紧。
林砚将她的衣袖顺着划破的地方直接撕开,夜明珠柔亮的珠光下,白皙的手臂上静静的趴着一条成年男人中指长度的刀口。
细嫩的皮肉微微外翻,里面渗出一滴滴血沫子。
林砚捏着白色细布的手指紧绷着,手背上青筋突起,微薄的唇抿紧,一言不发,静静的给她擦拭伤口。
用药酒给伤口边上消毒,再撒上上等的金疮药。
药酒滚过伤口,玉衡疼得嘶嘶直抽气,连连开口让他请一点儿。
林砚默不作声,手中的动作变得平缓轻柔许多。
从药箱子里翻出白纱布,一圈圈给她缠起来。
他速度很快,不到半刻钟,就将她的伤口包扎完毕。
“你难受吗?”
玉衡见他全程黑着脸,却还是俊得惨绝人寰,忍不住伸手戳了戳他的面瘫脸。
林砚一手抓住她的爪子。
欺身上前,大手扶住她的后脑勺,朝着她微动的菱形唇瓣印了上去。
冰冷的薄唇触及那片温润,林砚再也克制不住内心的情绪,如狂风暴雨般,狠狠吻了下去。
玉衡只觉得眼前一黑,忽然天翻地覆,冰凉凉的唇欺压上来,一路攻城掠地。
她呜呜咽咽,说不出话来。
林砚动作有些粗鲁,大手紧紧扣住玉衡的后脑勺,前面又紧紧堵住她的唇。
玉衡顾忌到左手的伤,一下动弹不得,只能任由他攫取她口中的香甜。
终于,在玉衡脸被憋的通红时,林砚松开了她。
玉衡嘴里传来一股子铁锈味,嘴角处有点疼,伸出舌头舔了舔,原来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