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进入仙乐宗的第一步

又过了几日，红铃一行人终于赶到了仙乐宗宗前的小镇。照例是要先找个客栈落脚的，只是红铃没想到这仙乐宗会试居然会吸引来这么多人，甚至于她们找了好几家客栈才终于找到可以歇脚的地方。

“对了。”放完行李，连翘也不管一旁还在收拾东西的蔡菱，将红铃拉到了走廊上。“小姐，你要进去仙乐宗，可有什么凭证？他们这种仙家大宗派，可是向来都不会随便给我们这些凡人开门的。”

“这……”被连翘这么一说红铃这才后知后觉发现了，她们三要进去可是一点法子都没有啊！诶？也不一定啊！

红铃思来想去忽然一摆手道：“糊涂啊，我差点忘记蔡菱姐姐了！她胞弟不就是仙乐宗的弟子么？我们或许可以借助她的名义进入仙乐宗！”

主意打定，红铃就连忙回了房跟蔡菱说明。蔡菱听罢侧头想了想，“他离开后确实有把随身的信物寄托给我，或许到时候可以给仙乐宗的人看看。”

“那我们两人……”红铃有些迟疑，总不能说是朋友吧？这仙乐宗能放弟子家眷进去就不错了。要是幻化原型让她携带，届时就过不去仙乐宗的那一道检查的关卡。

不过说到检查，连翘或许有办法隐藏自己的妖力，可是她没办法啊，之前是因为有莫染，如今她什么办法都没有。

蔡菱叹口气，也无能为力却不忍看红铃太失落，便宽慰她道：“天无绝人之路，到时候再想想办法吧。”

红铃点头，可是那一天以后却一直郁郁寡欢，连翘也不好上去说什么，只是看着自家小姐整日趴在楼拦望着对面的大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此时红铃呢，自然是失落万分的。她实不知为何要来仙乐宗，大概是想要了结自己一个一直缠在心头的愿望吧，又或许是自己还存着私心觉得他还在，还会来找她的。

越想越烦，正欲出门就见对面大街上又新了一辆马车。马车倒不是很特别，吸引红铃的是那马车上下来的女子。

她还记得她，那清冷的性子，一袭冰蓝的长裙，是天若寒。没想到四年过后，曾经还有些青涩的少女此刻也出落成了倾城的美人。只是那股骨子里的清冷，却是只加不减。

耐不住性子，此刻连翘也正好不在身边看着。红铃便一跃从楼台上跳下，一路尾随着她。

天若寒身旁还有很多人，她不敢随意上前。她跟了约莫一个时辰，天若寒身旁的人才渐渐离去。红铃不知道她到底要干什么，只是最后她一个人出了小镇，红铃便跟着一直跟到了一条小溪旁。

红铃躲在树后，见天若寒走到凉亭独自给自己折了一杯茶。红铃越看越疑惑，这里怎么会有茶？莫非是她早就备下来的？

还在犹豫着要不要出去，忽然听到凉亭处传来一声清冷：“既然跟来了，就出来谈话吧。”

没想到对方早就发现了自己，红铃有些窘迫，此刻再藏着也没有意思，便一闪身从树后出来。也来到了凉亭，坐在天若寒对面的石椅上。

天若寒也给红铃折了一杯茶，红铃安分地坐在石椅上，不时扬眸看她。四年前那个人，如今看来倒是越发美丽。她仍旧着着那一身冰蓝，红铃知道那是她的武器，可是却觉得身衣裙越发衬得她冰肌玉骨。

只是她的性子一如既往，即便知道她来，也仍旧垂着眼眸表情淡然。

仿佛是被红铃盯着有些久了，天若寒忽的扬起眸，一双绝美的眼眸望着对面的少女。她倒是还是穿着昔日的红衣，好似一团火焰，只要稍微靠近一点都能感觉到灼热呢。

“喝吧。”红铃收了目光落在茶水上，青色的茶倒是让她忆起一个人来。

“我……”红铃没有喝茶，而是迫不及待地开口想要同天若寒说些什么。奈何天若寒却淡淡地抬手道：“我只是让你喝茶的，其他的事情我并不想多说。”

不想多说吗？那怎么成？！

红铃咬牙，“他……回去了吗？”

这话一出，天若寒的眼里忽的一颤，纵使冷漠如冰此刻也有了一丝变动。“他已经去了。”

红铃摇头，“我不想听这样的话。你就告诉我，他回去了吗？”

这话一出，凉亭陷入了沉浸。片刻，才有一声淡漠响起：“没。”

原来还没有回去啊……不过没关系的，会试还要比个几天，到时候在里头等等。再等等，红铃想着伸出手捂了捂自己的脸，刚刚看到天若寒觉得就美艳这家伙看来四年过的不错啊！不过她就……也不知道会不会变了太多，那个小子回来还认不认得。

对面再没有回答，天若寒则是扬眸冷冷地看着红铃。那个少女捧着脸，有些紧张像是要迫不及待去见人却又克制不住内心的紧张。

见到红铃这般，她不仅勾唇冷笑。

原来，一别四年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啊。天若寒在内心这般嘲讽道。

须臾，她才张口道：“你走吧，仙乐宗你进不去的，而我不会帮你。”

红铃还在幻想着，却没想到天若寒会忽然来了这么一句。她一愣，望着对面的人。她原本以为在山洞里曾有过的交情可以让她捎上一程，却没想到还没有说明来意就被拒之门外。

红铃不可思议地看着对面的人，她不了解她却因为洛合欢那一次一直以为她是个乐于助人的人。可是如今看来，这人从一开始就对她抱有莫名的敌意。

“为什么？我只是想要你捎带我一程，如果是你要进去仙乐宗一定很简单吧？而且我也不是很难带，你就当带个货物好不好？”

红铃有些哀求道，可是天若寒却一撇头一言不发。她的眼里是说不尽的淡漠与疏离，没有一点温度。

红铃仍旧哀求着她，许久……她也是这副冷淡的模样。终于红铃忍不住了，有些恼怒的起身一挥袖子朝她怒道：“我真是不知道哪里得罪你了！我只是想要进去仙乐宗，而你也不是不知道我的实力，我根本不可能在仙乐宗起什么波澜，你又何苦和我过不去？！”

这些话噼里啪啦地砸下，天若寒的眼眸也只是轻轻一颤，眼里仍旧冷淡丝毫没有半点触动。

红铃望着她绝美的侧颜，眼神愈发复杂起来。她并不是不知道自己此番有些无理取闹，也不是不知道天若寒并没有任何必须帮助她的义务。可是她只是很不甘心，她不甘心啊……

只差一点点，等他寻他，四年了她真的好想他啊……如今只差这么一点点，又为何……不能靠近半分？

言既至此，多说无益。

红铃知道天若寒是铁了心的不会帮她，她也放弃了。转过身，一步步走下凉亭，身后的人也才缓缓瞥过头就看着石桌。

红铃准备离开了，只是最后她要走的时候淡淡地自嘲了一声：“我真是自作多情，竟想求着一个不懂情的人。”

天若寒原本准备再给自己折一杯茶，却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话。手一抖，茶都洒出了许多。

“你，说什么？”

一直以来都没有任何回应，直到这一刻身后的人才终于开口语气冷到可怖。

红铃却也不怕她，转过身一袭红衣在树林下很是耀眼。她扬眸毫不示弱地望着天若寒冷得惊人的眼眸，一抹嘲讽笑在小小的脸上浮现。她开口，嘴里说着伤人的话：“我说你，无情。”

果然，对于天若寒而言这两个字才是最伤人的。她整个人都愣了，从石椅上站起来。

红铃却不打算放过她，仍旧开口激怒她：“难道不是吗？他离开的那一天，你可曾为他流过泪？别说他了，就是自己的亲人师友死去也不会有半点伤感。你根本不懂什么叫情感，自以为自己已经做到至善至美却终究还是一个无情无爱，不识冷暖之人！”

“闭嘴！”第一次，天若寒如此失态。她一挥袖，一道冰凉的光就砸到红铃身边，在地上裂开一道裂缝。

红铃瞥了一眼，继而回眸看她。好啊，她既然叫她闭嘴那她便不说了。

须臾，天若寒也冷静下来，抬眸一双眼像是要杀人。“你明明什么都不懂，又有什么资格说我！不过是为了进仙乐宗罢了！呵，可我偏爱看你无能为力的模样！”

这是她第一次对别人说着这么凶狠的话。可是眼前的少女却丝毫没有任何反应，还是笑着像是在嘲讽她。

心是那般疼痛，天若寒望着那个少女，那个人冷漠地说她不懂得情。可是她自己有懂得什么？！

这么久了，当所有人都在关心这仙乐宗未来的变化，又或是畏缩在这太平天下之中。可是何人能理解她的滋味呢？从小到大都在为着一个儿时的那个约定活着的人，即便真正见到他也没有多少次，却每次只要看到他便会按捺不住内心的欢喜。

那个少年，早已成为她这一辈子最大的信仰，他就是她的天下啊。

可是……那个少年却永远站在离她最远的地方。无论她如何努力都无法接近他半分。

他来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一只狐妖。纵使她痴等他十二载，亦不能换他一次相见。那一次“问道会试”匆匆一眼，她连一个招呼都没能同他打上。

所有人，都忘记了这件事情。而他本人也不知道。可是她还在傻傻等着，期待他有一日能看到她。

彼时她告诉自己，一定要万丈光芒。她必须要变强，强到可以守护她最爱的人。

可是等到她终于倍受瞩目的时候，他走了，不是为了她。仍旧是为了面前的女子。

在那山洞里，她不是没有想过要把儿时的婚约告知，也不是没有想过去提醒何莫清。可是……她不甘心。

性子里天生的孤傲让她不愿将他强留在身旁。她知道事已至此强求无意，她愿意看着他寻找自己的方向，哪怕他从来不愿回头看到她一眼。

或许她最后会伤痕累累，或许这辈子努力到最终也只能当他生命里的过客。可是……至少她出现过，她可以在他需要帮助的时候给他一臂之力，她至少可以让他到最后走投无路之时留下一点温存。

可是……这份卑微的心愿，也被毁掉了。如若没有那个女子，如若没有她……为什么要害死他啊！为什么要毁掉她所有的希望？！

他走的那一天，她是无从落泪，甚至连心都不会疼痛。因为从来都没有拥有过，即便失去也是没有感觉的。

可是，当害死他的人站在面前，对着她说着这么多义正言辞的话的时候。她才知道，痛苦一直埋藏在心里，如何能够没有滋味？！

红铃就隐在树下，她知道天若寒终于按捺不住了，便继续开口道：“我是无用，我是没有一点办法。可是我能迈出你们所有人都不敢迈出的那一步！天若寒，你很强，可是这一点你永远不如我！”

红铃说罢，从树林后走出走到天若寒的面前。天若寒也没有想到这只狐妖居然还敢走过来，她此刻就是杀了她也不会有任何后顾之忧。

“敢赌么？”天若寒看着跟前的少女，不知为何在她眼底看不到一丝恐惧。

“赌？”天若寒不知所以。却见她轻笑道：“对，赌。就赌他能不能回来。要是你带我进入，我便能让他回来。”

“……”不知道红铃是哪里来的自信，天若寒只当她在玩笑。可是刚想拒绝，又想起了刚刚那一番对话。她不会拒绝，如今的红铃也在赌，赌她的心思。

“要是他没有回来呢？”天若寒心里知道这不过是她想要进去的一个借口，可是还是忍不住想要去相信。

红铃浅笑地摇头，“要是他最后没有回来，我会留在仙乐宗，永远。”

天若寒一愣，继而明白了她口里的意思。她想着点了点头，算是应允了。

面前的女孩也终于眉开眼笑道：“那，明日此时我们来这里会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