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或许是因为在电车上展现出来的抗拒, 五条悟之一路都非常安静，安静得甚至令她感觉有些不习惯。
在记忆中，平时无论在什么地方, 只要有这个人在场, 那从来都是与‘安静’这个词绝缘。
是生了吗？
猫桥沙也加走在中间, 有点想看看对方的表情, 又不太敢抬头。
这种微妙的氛就连夏油杰都有些受不了, 于是在几人一起入游戏店, 他直接微笑着道：“沙也加挑一会儿，我和悟去另一边看看, 有什么事随时可以来找我。”
接着便带着好友去了角落。
“悟, 是怎么回事？”
五条悟的目光散漫地落在旁边的游戏包装上。
“比起我，她更喜欢这种类型的吧。”
他的声音非常平静，可以是冷静。
“虽然按照她的『性』格, 也属于有攻击『性』的那一类，不过在我面前，她感受的压力会更大一些。”
“所以, 现在是觉得自己被讨厌了所以才、这样？”
夏油杰顿了一下, 还是没出‘沉默寡言’这个套在五条悟身上特别奇怪的词。
“歌姬也很讨厌，怎么没见在她面前安分下来？”
“她又不一样。”
五条悟对自己的『性』格非常清楚, 对他人的态度也非常清楚。
很多事情他只是不在意，也没必要在意。
他在夜蛾正道眼中是个问题学生, 在庵歌姬眼中是个恶劣辈, 但每次惹他生了也就这样, 最多不过是对方得了几根头发、多了几条皱纹这种程度。
但猫桥沙也加不，在那条线旁边来回试探的时候偶尔能察觉，一旦真的过分了, 可能会造成某些无法挽回的事情。
就像一条橡皮筋一样。
看起来好像怎么扯都不会坏掉的软弹模样，但一旦超出某种限度……
就会断掉，再也无法恢复。
那只还在阴影分界线边小翼翼试探着的猫大概再也无法鼓起勇，永远地缩回角落吧。
他并不想因为自己而毁掉一个人某种可能的未来。
“好吧，不过沙也加应该没有讨厌。”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五条悟一直他像父母角『色』的原因，夏油杰莫名隐隐约约有种自己似乎正在走向这条不归路的错觉。
他的目光看向不远处虽然了游戏店，但兴致不高地低着头，一直站在那个游戏架前没有动作的黑发少女。
“如讨厌的话就不会答应出来了，而且……”
他叹了口：“她现在大概还在惴惴不安着是不是在生吧。”
五条悟自然也注意了，不过他之前一直在等着好友安抚对方，结完全没用。
想这里，他看向面前的黑发少年，嫌弃地了一句：“好没用哦，杰，连女孩子都不会哄。”
夏油杰：“？？？”
拳头硬了。
五条悟这个人，总有办法一句话就让他的火升上来，恨不得场揍他一顿。
*
而猫桥沙也加目光虚虚落在面前的游戏架上，中的焦虑不安随着时间的流逝愈盛。
他在旁边什么？
是在之前的事情吗？
自己是不是被讨厌了？
刚刚在电车上直接打掉对方的手好像有点过分，是不是令他感觉难堪了？
要不找个时间道歉吧，但是该怎么开口？
然一开始就不应该出来……
或许是因为她在这个地方站得太久，旁边一个正在挑选游戏的男『性』奇怪地看了她一会儿。
情低落的猫桥沙也加刚准备离开这边，就发现中间突然『插』了一个人。
“喜欢这款游戏？”
五条悟一手『插』在口袋中，一手伸游戏架上，将她刚刚视线着落点的旁边那个游戏盒拿了出来。
“那个的打击感做得超级差劲，喜欢格斗游戏的话我推荐这个。”
在将那个游戏盒随手递旁边，他并没有回头看向她，而是又扫了一眼其它几排，然抬起下颌示意了一下。
“啊，那个也不错，我和杰都有玩过。”
猫桥沙也加在下意识接过那个游戏盒并没有立刻看向对方所指的另一个游戏，而是迟疑地小看了一眼他的脸『色』。
发少年看起来似乎和以往似乎并没有什么区别，一样仿佛什么都不在意的模样。
五条悟自然注意了她的视线，他只是无所谓地用轻飘飘的余光掠过对方，随即便收了回去。
“怎么了？”
“没什么。”
猫桥沙也加不在焉地看向上面的另一个游戏，在拿下看着上面的封面发呆。
“只要这两个吗？”
夏油杰也走了过来，他看着黑发少女手中的两个游戏盒继续道：“这家店的游戏种类还是挺齐全的，除了光盘游戏，还有很多珍贵的游戏卡带，一些比较稀有的也可以在这里找。”
在察觉出两人的态度都一如既往，猫桥沙也加稍稍放松了一些。
她勉强将注意力放手中的游戏上。
于是接下来——
“这款游戏的话我那里有，可以借给玩啦。”
“喜欢的范围还挺广的，这个还挺小众的。”
“喔，这个是双人游戏，之前在网上看测评好像挺不错的样子。”
“下次要不要试试一起组队通？”
……
不知不觉间好像又恢复了正常。
等出来的时候，猫桥沙也加手中拎着一堆游戏。
她感觉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不需要再来了。
“话好热啊，要不买个冰淇淋吧？”
虽然是征求意见的询问句，但事人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朝不远处的甜品店走去了。
夏油杰和猫桥沙也加也跟了上去。
已经步入夏季的略显炎热，午时的灿烂阳光裹挟着灼热的温度，穿过高大的建筑和茂密的树木倾洒在地面上，身上的黑『色』高专/制服更是仿佛汲取了所有的温度一般闷热得令人几乎透不过。
这是理应想冰凉的海水、甜蜜的冰淇淋、爽口的西瓜以及必不可少的空调的夏。
“对了，既然买了那个双人游戏，今晚要不要一起试试？”
在排队等待的时候，五条悟顺口问了一句。
猫桥沙也加愣了一下，然委婉拒绝。
“……我一个女生去男生宿舍也太奇怪了吧。”
“反正我和杰又不在意，不过不愿意的话那就算了。”
“悟，这不是我在不在意的问题，而是……算了。”
此时周围人的目光已经因为他高于平均线太多的颜值而注意了过来。
五条悟在接过自己的草莓冰淇淋直接咬了一口，然目光落在旁边带着两个孩子的母亲身上。
“我要草莓味的！”
“我要……唔，香草味和巧克力味好像都很好吃的的样子……”
“每人只能选一个哦。”
……
五条悟咽下口中的草莓酱，眨了眨眼，然若有所思地看向旁边正微笑着将香草冰淇淋递给黑发少女的好友。
“杰，觉不觉得……”
“闭嘴。”
夏油杰一边接过猫桥沙也加手中装着游戏盒的袋子，一边头也不回地这样道。
他也听了旁边的对话，不用想都知道对方想什么。
然而那个『毛』dk仿佛没有听这两个字一样，依旧兴致勃勃地了出来——
“和那个带着俩孩子的母亲好像哦。”
猫桥沙也加：“……”
她下意识地看了过去，在看那个温柔地笑着帮自己孩子买冰淇淋的母亲，又看了看旁边正在努力维持微笑但显而易见也在蓄力怒值的黑发少年，不由自主地沉默了下来。
好像……的确有点像？
夏油杰轻而易举地从她脸上看出了想法。
于是他也沉默了一下，然平静地转身看向旁边还在看着那边叭叭的『毛』dk，直接伸手抓住对方握着冰淇淋的手。
五条悟停下了还未完的话，他收回视线，困『惑』地低头看了看，然直接被强塞了一嘴冰淇淋。
夏油杰若无其事地收回手，无视了好友被冰淇淋糊了半张脸的狼狈模样，笑容温和地继续对呆呆地看着这一幕的黑发少女道：“沙也加，还有哪里想去的吗？”
“啊……我……”
猫桥沙也加的目光忍不住地被发少年此刻的脸吸引。
对方已经一捏爆手中的冰淇淋甜筒，他咬牙切齿地抹了一脸，然直接将手中残留的冰淇淋抹在了背对着自己的罪魁祸首脑袋上。
夏油杰脸上的微笑凝固了。
他沉默了两秒，然缓缓伸手在自己的头上『摸』了一下，在接触那冰冷又黏糊糊的触感，瞬间失去了所有的表情。
“哈哈哈杰这是自作自受哈哈哈……”
在看他这副模样，五条悟也不生了，直接无视了周围人的奇怪目光笑出了声。
猫桥沙也加已经看黑发少年身源源不绝冒出的黑了，撕开裂缝的可怖咒灵也在蠢蠢欲动地试图出来。
她惊慌失措地看了一眼周围，然一抓住对方的手臂。
“冷静点夏油君！正好旁边有一家家庭餐厅，要不去里面清洗一下吧！”
夏油君深吸一口，已经爆出青筋的手一抓住旁边的『毛』dk，然努力对她挤出一个微笑。
“不好意思沙也加，稍等一下，我和悟去去就来。”
猫桥沙也加默默地目送两人强一起离开的背影，努力在中安慰自己——
夏油杰比较有分寸，两人应该不会打起来……吧。
*
十分钟——
猫桥沙也加已经吃完了手中的香草冰淇淋。
两个dk也顶着湿漉漉的脑袋从那个家庭餐厅中走了出来，原本穿在外面的制服外套都脱了下来，不过脸上并没有什么可疑的受伤痕迹。
应该问题不大……
猫桥沙也加在走过去观察了一下。
五条悟看起来一副不痛不痒的模样，偶尔擦一下脸上的水渍，原本『毛』绒绒的发此刻因为浸湿了水而蔫哒哒地耸拉着，看起来像是一只落水的猫。
而夏油杰原本扎起的丸子头已经散了下来，半长的黑发搭在肩上，洇湿了一小片衬衫。
或许是觉得散发有些碍事，他以指为梳，将前面的刘海梳面，然有些不自然地看向似乎因为自己这副模样而有些惊讶的猫桥沙也加。
“抱歉，这幅样子看来没办法再好好逛下去了。”
着他顿了一下，注意对方的目光在自己脸上停留了两秒，虽然很快就移开了，但还是下意识『摸』了『摸』脸颊。
“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猫桥沙也加迟疑了一下，然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没什么，只是突然发现夏油君的眼睛原来是紫『色』的，之前完全没注意。”
因为自己向来不敢与他人长时间对视，而且对方又不像五条悟一样整将脸怼过来，所以她一直以为是黑『色』的。
听这句话，事人还没什么，旁边正嫌弃地捏着湿刘海的『毛』dk瞬间爆笑出声。
“哈哈哈杰一定是的眼睛太小了所以现在才发现！”
夏油杰：“……”
他对此非常平和，然反手就揍了对方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