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47章你先穿上衣服
安稚把掸子抱下来, “乖,我们去吃饭了。”
安稚很快就发现,升到八阶后有个极大的好处, 就是完全不饿。
前些天升到七阶, 安稚就发现自己已经不太需要再吃东西了, 就算不吃饭,单靠灵气在体内运转,也生龙活虎。
到八阶时,干脆一点想吃的感觉都没有,吃东西这件事, 只是因为习惯。
吃过晚饭, 安稚照例坐在青翳镜前写作业时,符渊拿过来一整套崭新的《大梵天功》, 放在书案上。
安稚不太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拿起书来翻了翻, 和他以前给的《大梵天功》内容一样。
安稚纳闷, “我还要这个干什么?”
“给你带走。就算你真把地魄灵元还给央漓, 难道你自己不想再继续修行了么?”
符渊顿了顿。
“修出自己的灵元后, 想穿到这边, 就会方便很多。”
原来他打的是这个主意。
安稚也不知道把地魄灵元还给央漓后, 用人身还能不能重新修出一个灵元, 不过还是答应了,把书接了过来。
“可是这套书我已经有了。”
“万一丢了呢?”符渊说, “还是多一套备着的好。”
他又叫人拿来一个大号的玲珑匣, 一副打算开始帮她认真收拾行李的样子。
安稚有点好笑,“还有好几天呢,现在就开始收拾会不会太早?”
符渊把玲珑匣打开, 兴致不高,“不现在开始收拾,万一到时候有什么东西忘了带呢?”
“我哪有什么东西。”安稚掏出他送的那个『迷』你玲珑匣来,“放几本书,这个就够了,用不着那么大的玲珑匣。”
符渊答:“我想把你所有的衣服都装进去。”
安稚吓了一跳,“那些衣服就不用带走了吧。”
在她的世界穿那种奇葩的衣服,估计会被人拍成小视频送上热搜的。
符渊坚持,“要是哪天你忽然想穿了呢?”
他又叫人搬来几个巨大的描花白瓷缸,每只都有半人高,盖着盖子。
安稚奇怪,“这又是什么?”
“你在飞魂岛喝的水不是普通的水,是地烟泉的灵泉水,可以增长功力的,等你回去以后,要是还想修行的话,最好继续喝它,不要碰普通的水。”
安稚想想以前在那个世界喝的水,就算是矿泉水,也没法和甘甜可口的灵泉水相比。
安稚无奈,“就算带着这几缸,也喝不了多久吧?”
“喝完我再继续送过去。”
符渊又让人搬来几只大箱子。
这箱子看着无比熟悉,安稚认识,上次去采忧谷前就见过。
“这里面该不会又是暖炉吧?”
符渊点头,“对,几个暖炉而已。”
就是他那种大到夸张,屋子窄一点根本放不下的铜暖炉,几个,还“而已”。
“可是我的房间里有暖气啊?”
符渊坚持,“你的房间我上次去过,冬天不够暖和。再说铜炉放在那里不用管就会自动发热,不是比你们的暖气好?”
猫侍从一会儿又搬来几个箱子。
符渊解释:“这里面都是灵『药』,我让他们全部标了用法用量,给你修行的时候用。”
安稚痛苦,“这么多,我当饭吃也吃不完吧?”
符渊假装没听见。
安稚忽然想起以前的事。
以前假期结束要返校的时候,安稚每次都是自己整理行李的。
为了来去方便,一切从简,一只小行李箱就足够了,有时候连双肩包都不用,只外加一个斜跨小包,里面装随身物品,轻快方便。
可是别的同学都不是。
他们每个人都是大包小包的,狼狈得像逃难,都在抱怨,“我妈非要让我带这么多,我是要回学校,又不是要去非洲。”“我爸也是!”
安稚觉得自己特别爽。
后来有一次,安稚亲眼看到阿姨给弟弟收拾去夏令营的行李。
阿姨找来两个巨大的行李箱,使劲往箱子里塞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弟弟安晟誓死不从,坚决地往外拿,母子两个打了一晚上攻防战。
安晟要疯了。
“妈,人家夏令营不让带这么多吃的,再说我为什么要带茶叶蛋?”
“妈,大夏天,这么厚的衣服根本用不着。”
“妈,天气预报说不下雨,再说已经有雨衣了,为什么还要带雨伞?而且也不用带这么多『药』,人家夏令营有医生!”
阿姨像做贼一样,只要安晟一转身,就能把各种东西偷偷往他的行李箱里塞。
弄得安晟对他妈无限不信任,上个厕所,还特意把行李箱全都推到安稚房间里来。
“姐,你帮我看着箱子,千万别让我妈碰。”
当时安稚笑得不行。
笑着笑着,就有点笑不出来。
今天如愿以偿,符渊终于让她体会了一把被人『乱』塞行李箱的快乐。
安稚望着那么多东西,头大无比,就听见符渊说:“还有些东西我让人去准备了,估计明天才有。”
还有?
安稚一脸痛苦地看着他。
符渊看见她的表情,不由得笑了,走到书案前。
安稚坐着,他靠在书案旁,好像在随便看她屏幕上的作业,安稚却觉得他是有话要说。
“你这里算错了。”他忽然说。
安稚吓了一跳,赶紧去看错在哪里——他竟然真的在看她的作业。
果然是错了。
安稚埋头狂改时,符渊忽然冒出一句,“你真的要走么?”
安稚从屏幕前仰头看他。
他靠在桌边,继续说:“留下的话,你也可以继续上网课,和回去有什么差别?就是换一个地方上网而已。飞魂岛现在不冷了,又什么都有,还有人照顾你,起居饮食一概不用自己『操』心……”
他想了想,看了一眼青翳镜,“你回去是因为有同学住在一起么?我也可以帮你做作业——我觉得我可以。”
他的语气冷静理智,一样一样列举留下的好处,很像那天在说服盛容接受他的条件,好让他把秘宝希音借给他。
安稚忍住笑,也试图说服他,“如果我回去了,就能继续给你寄猫粮了。”
“你不要再辛辛苦苦打工给我买猫粮了,”符渊说,“再说猫粮和你,我选你。”
一只热爱猫粮的猫说出这种话,让安稚有点感动。
符渊凝视着她,他低低地叫了一声,“安稚……”
然后伸出手,熟练地一抱,就把她拎到了桌子上。
他一把她放在桌子上,安稚就知道他打算做什么。
果然,他握住她的后脑,压了下来,吻住她的嘴唇。
他看起来一直平静理『性』,直到贴上她,掩藏在表象下的真情绪才汹涌地冒了出来,他辗转碾压着,一副索需无度的样子,动作也比上次凶狠。
他把她往桌面上推下去,不管不顾的,安稚听到青翳镜被撞倒的声音。
安稚努力扭过头想去看镜子。
符渊用手指把她的下巴扳回来,坚决地重新吻住,好半天才松开,“看它干什么?碎了就碎了。”
安稚可不觉得碎了就碎了,还是挣扎着去看镜子:碎了可就真回不了家了。
符渊终于放开她了。
就在安稚以为得到自由,赶紧转头去找翻倒的青翳镜时,忽然被他凌空抱了起来。
符渊打横抱着她,几步就走到他的床前,把她往床上一丢,然后挥了下手。
屋子里瞬间变暗,层层的帐幔全都自动放了下,现在彻底看不到书案上翻倒的青翳镜了。
月魄珠的光线被重重纱帐滤过,黯淡下来,影影绰绰的,在昏暗的光线中,他的眼睛依然像猫眼一样璀璨炫目。
做完这一切,他好像反而平静了。
安稚看见他镇定地脱掉外衫,搭在旁边,又解开宽松的素『色』里袍。
半敞的素白衣襟里,结实的胸膛和线条分明的腹肌若隐若现。
他跨到床上,欺身上来,水一样的长发和垂坠的柔软衣襟滑落到安稚身上。
他顺了顺安稚耳边的头发,声音异乎寻常地低沉悦耳,问:“如果用我自己的话,能不能让你留下?”
安稚有点被他吓到:他为了把她留下,这是打算以身相许?这牺牲会不会太大?
而且能感觉得到,他竟然又开始用魅术了。
没人能抗拒得了这种用到极致的魅术,还有脱成这样的大猫。
安稚开始头晕,伸手想抵住他的胸膛,触手却是他光洁温暖的肌肤。
安稚像被烫到一样火速收回手。
让人没法活了。
符渊低低地笑了一声,眼睛明亮地闪烁了一下,又低下来吻住她。
上次只是亲了亲,他就打算换血契,今晚要是真睡了他,还不知道要换什么。
“……你等等,”安稚按住他结实的肩膀,把他用力撑开,“我答应你,我答应你还不行吗?”
安稚从他的禁锢中爬出来,下了床,尽可能地离他远一点,免得又受这只猫绝美人形的蛊『惑』。
“第一,你先把魅术停一停。”安稚跟他商量。
符渊也从床上坐了起来,偏头看着她,一双猫耳动了动。
他乖乖地把魅术收了。
压力骤减,安稚的脑子清醒多了,松了一口气,“第二,你先穿好衣服。”
符渊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淡定道:“不要。”
随便吧,他不肯穿就不穿。
安稚想一想,“我答应你,暂时先不回去,多待一段时间,至少等你最近的升级过去再说,好不好?”
网课还在继续,丝毫没有恢复正常上课的迹象,他说得很对,待在这里上网课和回去是一样的。
符渊最近又要升级了,肯定不能留他一个人升级。
虽然他能穿过去找她,但是大猫一升级就发疯,万一到时候『迷』『迷』糊糊的,忘了去找她呢?
安稚不太放心。
再者,到现在还没搞清楚央漓和符渊是不是一个人。而且央漓说要替换两个世界的事,真的像符渊说的,只是开玩笑而已么?
安稚发现,这个无意间穿过来的异世界,开始千丝万缕地和她有了各种勾连,让她多了不少牵挂。
根本没办法说走就走。
符渊听完她的话,并不满足于现在的战果,跟她讨价还价,“你能不能永远不回去了?”
永远?
那个世界是安稚长大的地方,有她从小到大累积和得到的一切,那些好不容易考过的可怕的考试,努力拿到的证书,还有家人,有朋友。
永远不回去这件事,安稚并没想过。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安稚哄他,“反正我暂时不走。你能不能把月魄珠调亮?出去玩了一整天,我还有好多题没做完呢。”
青翳镜翻倒在书案上,安稚把它重新摆好,试了试,竟然没坏。
符渊调亮月魄珠后,就拉了一把椅子,坐到她旁边,撑着头,目不转睛地地望着她。
他仍然半敞着素袍,下面只有一条同『色』的裤子,衣襟里春『色』无边,安稚尽量目不斜视,不往他身上看。
“要不要我帮你做?”他忽然问。
真的吗?可以吗?
他继续说:“亲一下,一道题。”
安稚:“……”
刚刚都亲成那样了,还不够?安稚转过头,很有志气地自己和题目奋斗。
“你想错了。”符渊在旁边幽幽地说,“假设数量足够,前面的取样不影响后面取样的概率。”
安稚回头看了看这只懒洋洋的大猫,默默地改了,继续跟题目较劲。
一会儿就又做不下去了。
“卡方分布?”他问。
他靠过来,只象征『性』地在安稚脸颊上啄了一下,就算亲过了,“我来。”
他确实会。每天坐在安稚身后跟着她一起上课,学习效果相当不错。
安稚知道,他正在身体力行地表达:回去没什么好处,留在这里,他也能帮她。
安稚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记得好像前一刻还在『迷』『迷』糊糊地听他讲题,后一刻再睁眼,就已经是早晨了,竟然躺在床上。
呼吸有点困难。
因为安稚发现,符渊又是掸子的形态,和她一起枕着枕头,举着一对爪子,软垫几乎怼在安稚的鼻子上。
他睡得像个天使。
安稚把他的爪子从鼻子上挪下来。她一动他就察觉了,懒洋洋地半睁开眼睛。
“醒了?”他的声音里带着鼻音,“你昨天白天刚升八阶,夜里肯定灵元不稳,我必须得陪着你。”
升阶时一起睡,理由很充分。
安稚看了看,发现这里竟然不是符渊的床,而是自己的。
他昨晚并没有就近把她扔到他床上,辛辛苦苦地把人运回来了。
符渊半闭着眼睛,好像还没完全睡醒,随口道:“我的床太大,你说过你不喜欢空旷,喜欢窝一样的地方,我就把你送回你的小床上了。”
安稚:哦。
安稚:哦??
安稚:等等……
怎么好像有哪里很不对劲?
安稚刚睡醒的大脑动了动,突然清醒了。
这不对。
“不喜欢空旷,喜欢窝一样的地方”这句话,是她那天在苦海底的孽镜宫陪央漓到处『乱』逛时,对央漓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