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那就做个坏人

就这样悠闲的日子持续了几天，容姨还没回来。

白绵绵每天都会定期的出去逛一圈，有时候会去相同的街道，有时也会试探性的往陌生的街道走去，每次走的不远，在保证安全的情况下熟悉环境。

今天白绵绵去的是一条不熟悉的小路，走着走着传来一群少年打架的声音。白绵绵本不想多管闲事，就是想小孩子都打架斗殴，就是想管她也打不过呀。

但看到这一幕，突然想到前几天的那两姐妹不知道她们怎么样。不知道她们的父亲好了没？就算是个骗子，那些银子也够她们好一阵了吧。

白绵绵在想但又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好像脑袋里有很多东西，又好像一片空白，那一刻好像整个人都是懵的。

站了一会儿，打架的小男孩注意到了白绵绵，连忙悄悄的跟身边的人说些什么。

然后一群人都盯着她，白绵绵也终于反应过来看一下他们。

真是人性本恶啊。七八个人揍一个人，真没用。白绵绵摇摇头。

“我父亲在后面的那个路口，马上就要来找我了。”清脆的女声响起。意思是，还不走吗？我爸要来揍你们了哦。

有个小男孩似乎不太相信她。“干嘛，你要多管闲事吗？赶紧滚！不然连你也打。”

白绵绵挑了挑眉笑着说道“哦？是吗？那我喊我父亲过来了哟。”

那带头的小男孩还是在犹豫着，旁边有个小男孩对他说了些什么。大概也是害怕，万一她父亲真的过来了。

“走。”那声音听起来极不情愿。看样子也不过才三十三四岁，这是什么样的家教才能教出这样跋扈的孩子。

有个小男孩走前还踢了那人一脚，白绵绵都想冲过去打他了。无奈力量担薄，她怕挨打。

那几个小男孩一走一回头，还不舍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几个有多深的感情呢。

白绵绵以为阻止了这件事，那人起码还会道谢，结果很遗憾，完全没有。

那人大概有个十三四岁吧，和那群人看上去差不多的年纪。长得白白净净的，嘴角还有一丝血渗出来。他抬头看了白绵绵一眼。什么都没说。

白绵绵看清了他的脸，是那个救他的小男孩。

那小男孩的眼睛可真是有点妖孽，长大可是不得了的小妖孽。绝对倾国倾城。

白绵绵竟然有一丝丝想要把它拐回家当男朋友的想法。

“呸呸呸！你怎么可以有这么恶俗的想法？人家还是个孩子啊。”白绵绵小声嘀咕着

白绵绵盯着他看了许久，两个人一句话都没有说，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

因为白绵绵以为它是个哑巴。除了这个原因，实在找不到别的理由了。

“哼，看到了吧，这就是人心，以多欺少。人性本恶，善人只能被欺负，虽然我不知道你们有什么恩怨。但是做人嘛，自己才是最重要的，一切威胁到自己利益的事情都是不被允许的。好人难做，那就做个坏人吧。”白绵绵也不过那人是否会回应他只是自顾自的说着。像是安慰那个小男孩，又像是安慰自己。

那小男孩没有回应白绵绵，也不知是听进去了，还是没有听进去。但他偶尔会抬头看看白绵绵，却没有一丝不耐烦的样子。他心想，从来没有人会这么对他说话。也没有人对他说过这这么多话。

白绵绵突然转过头去看他，两人对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白绵绵觉得尴尬转过头去。

“嘿，小哑巴，我带你去个地方吧。”白绵绵也不顾那小男孩是否愿意。直接拉着他跑了起来。

是那个小男孩救起白绵绵的地方。

两人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你还记得这里吗？这里是我重新开始的地方。是你救了我。可是我还没有来得及向你道歉，你就走了。”白绵绵看着远方回忆起那天的事情。

小男孩点点头。

“哦，对了，那天你的手是受伤了对吧？我有看到在流血哟。”白绵绵抓起男孩的手想要看看。但小男孩有一丝不愿意。

“嗨，害羞什么呀？”白绵绵起男孩的手撩起袖子一看。满是刚结痂的伤口，哪里是救她时受的伤，反而像是小石子刮的，鞭子抽打的伤痕。是救她时伤口裂开了吧。

白绵绵心疼的看着他“很疼吧。”他的手很好看，手指很纤细修长。

小男孩看着她一时失了神，反应过来撇过头去。摇摇头。

“陆远道”小男孩在地上写着。

“陆远道？你的名字吗”

陆远道点点头，他似乎习惯了不说话，但他想听她说。她身上好像有种魔力吸引着他，他想听她说话。

“陆远道你好。重新认识一下吧，我叫白小小”白绵绵警惕性很高，即使知道这小男孩不像是坏人，也不愿意告诉他真名，出门用小号。

白绵绵伸出手想与他握手，似乎现代刚认识时都会握手表示友好吧。但是陆远道不懂，他疑惑着看着她。

尴尬出现了，但白绵绵很快就化解了尴尬。因为她一把抓住陆远道的手，单方面完成了握手礼。

但白绵绵握住陆远道手的那一刻。陆远道惊愕了一下，但嘴角却微微上扬。

白绵绵与陆远道说着，说着她最近发生的趣事。

说着说着白绵绵看着陆远道的肩膀睡着了。

陆远道似乎也感觉到了，肩膀上的力量越来越重。他歪过头去看白绵绵。

白绵绵的眼睛很好看，她笑起来时弯弯的，不笑的时候也很好看，像是眼睛里藏着星星。

从来没有人这样对待他。她对他说的第一句话于他而言，他觉得白绵绵在嘲笑他。可是听到后面他觉得她更像是在嘲笑自己。

陆远道从小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在这里，甚至不明白为什么他会过这样的生活。

他从记事起就记得自己流窜在这个街道，每日靠偷抢东西为生，他从来不是什么好人。

他为她撩开垂下脸上的头发。

小白，他日我若有所成就，定护你周全。

夜晚来临，白绵绵梦到坠海的那一幕，猛地向前倒去。陆远道眼疾手快，立马接住了她。

“没事，没事，就是做了个噩梦。”白绵绵刚睡醒，嗓子沙哑的说着。

天都黑了，她也差不多要回去了。她走到湖边停住，陆远道以为她要跳湖，立马跑过去。

结果她两只手做成喇叭的样子放在嘴边大喊“重新出发吧，少年。”发现陆远道跟了上来。对他说道“重新出发吧，少年。”

说完她就走了，没有道别，没有再见。人生本就短暂，过路人不断。会相逢的遇见才叫缘分。

两个人分别后都会有各自的人生，但白绵绵并不觉得自己的出现能对他造成什么影响。

不知道为什么白绵绵突然想起一首歌“离别的车站”。

白绵绵走了许久，陆远道这是才回过头看向白绵绵离开的方向。

盯着那个方向看了一会才挪步离去。

他走的那个方向是去往星云山的方向……

白绵绵回到胭脂坊发现容姨已经回来了。

“容姨你去哪里了啊，好久才回来。”白绵绵对着容姨撒娇。却发现容姨打扮都不一样了，却说不出哪里不一样。

容姨看到白绵绵回来拿出给她买的新衣裳，“来，小小过来，容姨给你买了新衣裳，换上试试，”

白绵绵把出门用小号发挥到极致，小号多，万一有人记恨她也找不到她了。

白绵绵小跑到容姨身边“花这个钱干嘛呀，我有两套衣服换洗就够了。”虽然是这样说，但总归女孩子是爱美的。白绵绵依旧拿着衣服往身上比划“这衣服很好看。”

容姨看着白绵绵高兴的样子欲言又止，往小院的方向走去，坐在以往的位置。却不是赏月而是低头想事，想着要怎么跟白绵绵说。

“啪嗒啪嗒”突然下起雨了。

容姨走进屋内。白绵绵已经换上新衣服，那件衣服是深蓝色的。白绵绵说她喜欢深色的衣服，因为耐脏。

当时容姨还打趣道“别的女孩子都喜欢亮色，巴不得在人群中出彩，你倒好，喜欢这么暗沉的颜色”虽是这样说但不得不说白绵绵穿上很好看。白绵绵本身皮肤就白，不用担心颜色显黑的问题。虽然白绵绵年纪小但却感觉穿着深色衣服却一点都不失衡。她的样子看上去和其他十岁女孩都不一样。

“小小，容姨过段时间就要离开了。”容姨想了许久，想了很多说法。却还是用最简短最直接的语句。

白绵绵是直性子若拐弯抹角地对她说反而更伤害她。

白绵绵还在欣赏着自己身上漂亮的衣服，听到容姨说话，笑容静止在脸上。她看向容姨，容姨只是静静地站在哪里，甚至并未回过头看她。白绵绵走进才发现容姨哪里不一样了。

容姨看起来好像比以往年轻了。容姨往常不爱笑，更爱看着远方发呆。似乎在等一个人，而那个人是往哪个方向回来。

哪个方向……是城门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