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玉霜。”

宁玉霜抬了头看蒋少轩，一双眼睛已是又红又肿。

蒋少轩忽然就叹了口气，他欠她，欠她一个完整的人生，那些又岂是一个侧妃之位能弥补的？

“世子，我真的不是故意惹夫人不高兴的。”宁玉霜看着蒋少轩，“我只是……”话却是再说不下去，似是想到伤心处，眼里的泪便像是断线的珠子，不停的往下落。

“玉霜，对不起。”蒋少轩上前抚去她脸上的泪，“真的很对不起，我知道你委屈。”

宁玉霜摇了头，露出了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不怨你世子，是我不好，我不该来上京的，更不该答应你，嫁进世子俯。”

院子里再听不下去的灼桃一撇身冲了进来，推着蒋少轩，喊道：“你走，你立刻给我走，小姐是瞎了眼了，才会舍了命救你。”

“灼桃，不得对世子无礼。”宁玉霜喊了灼桃。

灼桃却是一返身指着蒋少轩对宁玉霜道：“小姐，你看看清楚，为了这个人，你失去了一切，老爷不认你，将你赶出俯，他呢？他眼睁睁的看着那位世子妃欺负你，也不帮你说一句。这个人值得吗？”

“这是我的事。”宁玉霜冷声道：“你出去。”

“我……”灼桃恨恨的瞪了一眼宁玉霜，无奈的跑了出去。

“世子。”宁玉霜擦尽脸上的泪，抬了头，尽量平静的看向蒋少轩，“或许我们应该再重新考虑下这场婚约。”

蒋少轩早在灼桃那番话里已是脸色苍白，此刻听了宁玉霜的话，越发的脸色难看。解除婚约，先不说良心是否过得去，就是面子上也过不去。虽然目前他为她所救的事知道的人还少，但只怕过不了多久，上京城里便会传遍，到时人们会怎么看待他？救命之恩本已无以为报，更何况这个恩人为此失贞失亲，他除了将她娶进俯门，好生疼爱着，还有什么办法？这世上他若不娶她，她唯一的路便只有两条，一是出家修行，从此青灯古佛；二便是一死了之。那么他呢？难道要让天下之人的悠悠之口将他给淹死吗？蒋少轩脸上泛起一抹苦涩的笑，忽道，如果当初就那样死在嘉庆关，或许也未偿不是件好事，不是？

“别乱想了，夫人她很好相处。”

“是吗？”宁玉霜低了头，话中满是疑问。

蒋少轩点了点头，“是的，夫人平素是个大度的，她今日只是不知道你的身份罢了。”

这话说得他自己都有点脸红，其实从嘉庆关回来，他对王梓淇说出，他要纳侧妃时，他便感觉到了王梓淇的变化，只是从前面对俯里的那几个姨娘，王梓淇也是一脸平静，这回他便也没太当一回事，对他来说，娶个女人进来，只不过是多了张嘴吃饭，每个月的大部分时间他还是歇在她房里。当年生云若时，她伤了根本，太医建议养好了身子再怀，为了怕出现嫌庶争权的纷争，他甚至不顾母亲的反对，勒令俯中的那几个侍妾不许先行有子。这样做，还不够吗？他虽没有告诉她，为何要纳宁玉霜为侧妃，但他相信，她身边的那几个大丫鬟肯定将事情的不得已告诉了她，为什么对待俯里那几个姨娘她可以大度的无视，却对一个对他有救命之恩的女子，如此仇视？蒋少轩的心思翻腾，脸上的神色也跟着明明灭灭。

宁玉霜上前，缓缓的靠在蒋少轩怀里，“我什么都没有了，若是连你也没有了，我便真的只有死了。”

蒋少轩的身子僵了僵，但只是一会过后，便抬了手扶上她的腰，将她带到胸前，轻声道：“别怕，你还有我。”

香雅指着俯门外正欲上车的王梓淇道：“四小姐，那好像是大小姐。”

梓清撩了车帘往外看，果真，不正是大姐带了若姐儿，正要坐回马车里吗，她们怎么来了？“大姐。”

王梓淇回头，便看到梓清正从马车里探了头出来。蒋云若刚刚钻着车里的身子便探了出来，冲着梓清喊道：“四姨，你去哪了，我等你很久了呢。”

车子尚未停稳，梓清便急忙的跳了下来，几步走到王梓淇身边，伸手抱了蒋云若下来，“若姐儿，四姨这得了些好点心，吃完再吃吧。”

蒋云若拍了手直笑，“好啊。四姨最好。”

香雅上前带了蒋云若往俯里走。王梓淇上下打量一番梓清，轻声道：“俯里的总管说你进宫了，怎么回事？”

梓清回头，想跟吕英华打个招呼，却早已看不到他的身影。听到王梓淇问话，便道：“大姐，你今天差点就看不到我了。”

“出什么事了？”王梓淇一把扣了梓清的手，眉目端凝的看着梓清，“是惠妃？”

梓清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见王梓淇欲要追问，连忙道，“我们进去说吧。”

二人返身朝俯里走去，梓清便将今天的凶险说了一番，皇后以她为挟要求崔云骁娶亲的事也说了。王梓淇是越听眉头邹得越紧。

“以后这皇宫你能推便推了。”话落，想着这又不是梓清能做主的事，不由叹了口气道：“那位椒淑殿的要是顺利诞下小皇子，只怕……”

梓清见王梓淇眉宇紧蹙，深知这位大姐是个心事重的人，于是劝解道：“你也别担心了，二公子会去处理的。”

王梓淇听到她提崔云骁想到她适才说的出了宫便去了趟英亲王俯，试探道：“你见过公庆公主了？”

梓清摇头。

王梓淇苦涩一笑，“清儿，莫说是正妻之位，便是平妻之位于你来说，这身份也已是高攀。”话落长长的叹了口气，“可姐真的希望，你莫再嫁那豪门高户，便是寻一个一般人，这一生便你一人，两人和和美美的过日子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