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驱魔阵

人类的羁绊这一词汇在人类那边并没有实实在在的记载, 他们大多都是文字中笼统各有解释的, 凯也是也是翻阅了一些高塔中的人类那边的典籍传说，才在那些晦涩难懂，浮夸又枯燥的人类文字中找到了在凯想出这个词之前的那两个使用率最频繁的两个字。

爱情。

人类的爱情。

那是一个相当抽象的词语，在人类所写的记录中, 每一个爱情都毫不相同，甚至充满漏洞又不可理喻，他甚至像一个荒诞的悲剧, 但却使得人类用叙事史诗般的篇幅去大量的描写它, 赞美它、传颂它。

甚至在人类的统治者中, 那样虚无缥缈的东西因为出现的太多成了他们掌握权力的障碍, 几乎一半的书籍都被他们论为禁书, 避之不及。

但这不妨各式各样的描绘爱情的典籍在『吟』游诗人的口中随风散播。

爱情和龙是『吟』游诗人们的最值得传唱的东西。

那爱情是什么？

翻阅了人类典籍的凯并不理解, 他好像常常与伴侣一起被记录, 在人类的叙事中, 那是在选择伴侣之前存在的东西, 也可能是在他们选择伴侣之后存在的东西, 有的在选择伴侣之前的爱情是另一个人类, 还有的爱情则是导致他们没有办法选择伴侣的桎梏………它像是一个复杂的祭奠仪式, 有着属于它的独特的风格。

凯分辨不出来为什么被人类称作爱情的东西会导致如此不同的结果, 这些似是而非，没有对错，绝对灰『色』的东西。

龙族应该是没有爱情的，如果非要像人类那样以伴侣挂上钩, 他们龙族会直接将看好的伴侣打倒叼回窝里，然后开始精心布置巢『穴』和求偶，这也是一个仪式，但那些却是彰显自己有能力孵化下一代的表现。

这样不像人类那般莫名其妙分分合合纠纠缠缠，令龙生厌，所以龙族应该是没有爱情的。

凯感受着龙晶传来的那份不属于他原本的力量，那是白的眼泪的作用。

凯把人类那样虚幻的，几乎没有办法定义的爱情归为羁绊。比起爱情，羁绊更配得上是作为变得更加强大的方法的名称。

……………

“在小西街那边！！！快！”

“检查一下还有没有没有逃走的居民！”

“提高警惕！虽然他们还没有发起进攻！但是魔兽是阴险而狡诈的存在！千万不要掉以轻心！”

“确认牧师们的布置！”

“做好隐藏！再背一遍路线！！！”

…………

臭味过来了。

凯眨了眨眼睛，看着边躲避着攻击边在思索着什么样子的诺亚，轻微的叩击了一下指节。他的想法在这次来找白的过程中变换了很多次，每一个想法都让他蠢蠢欲动，但是又因为什么莫名其妙的感觉，变得难以抉择。

凯讨厌这种感觉，但是却又觉得这样无比的新奇。

这些都是在他遇到白的之后所发现的。

前所未有的改变。

………

原本就徘徊在诺亚的脑袋中什么也没做的透明状物体弹了弹自己的身躯，接收到命令之后开始盘踞在情绪发光的部位开始“咔吱咔吱”地啃食情绪的光芒。

而那些在赏金猎人队伍小队的脑袋中的那些小家伙们则在它们的捕食对象脑袋里吃掉情绪光芒发了个饱嗝，在接收到新的命令之后分散出自己一把一把的小小分支，随着空气的流动向四面八方散去，寻找着马上就要到达这里的人类的脑袋，钻进去，吃掉原先的情绪光芒，然后模拟出命令中想要的情绪。

好戏要开始了…………

诺亚依靠在墙壁上，看着不断的对他进行进攻的绿『毛』老大脑袋里不禁顿了一下，等他回过神来以后绿『毛』老大已经一个亮相的在他面前扑到了地上，开始大口大口的喘气儿好像快要昏死过去一样。

绿『毛』老大深深的呼吸着，期望将更多的氧气挤入肺部，双唇干裂，他现在觉得眼前开始变得昏花，耳朵也开始出现耳鸣，浑身上下已经使不出力气来了肌肉无比的酸痛。但是他的脑袋不允许他去思考这是为什么，只有一个不停的让他杀人的意识在变得强烈，他『迷』茫地张开口想要求救又或者是出口骂人，最终只能渐渐闭上嘴巴，连带着眼前也变得黑暗起来。

绿『毛』老大失去了呼吸。

凯揽在纪飞白的身上漠然的看着下面发生的一切，紫『色』的眼睛在黑暗中隐隐约约的亮起来。

他并没有召回那些已经吃饱了的小家伙，人类的情绪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值得下嘴的食物，就像他们的主人一样臭烘烘的。

记忆寄存于灵魂，那些白『色』物质就是他们龙族特有的捕食能力，可以吞噬情绪作为营养，也可以『操』控情绪、模拟情绪来控制被捕食者。当然，因为可以直接进入到被捕食者的大脑，所以龙族这样的捕食者可以读取被捕食者大脑内所有的信息，自然包括记忆。

但是记忆的读取本身就是一种吞噬，寄存于灵魂的记忆在被吞噬的同时被翻阅者的灵魂也就受到了损伤，不完整的灵魂会让需要完整的灵魂才可以生存的人类死亡，凯可以手下留情不去翻阅灵魂中的记忆，杀死这个人类，但是他偏不。

那些透明的触手非常粗暴的翻阅了绿『毛』老大的记忆，在他的大脑里横冲直撞，让这个人类的灵魂达到了一种没有办法修复的损伤。

凯自然也看到了这个绿『毛』老大记忆中被屠杀的杂种龙族………

那又是人造的残次品，在偶然失控逃出的过程中被绿『毛』老大所击杀，自此屠龙的经历成了他夸耀的资本。

又是人造。

凯想起了在安纳斯森林中遇到的那些人造的食人魔，东拼西凑的骨血复制了力量，但是却没有赋予他们承受得住这种力量的躯体，记忆中的杂种龙族也是如此。

人类果然贪婪又令龙厌烦。

凯将这些信息归类到废料那一类中储存在了大脑的角落里，他没有功夫去好奇为什么人类要干这样肮脏的事情，蝼蚁的生存与他而言又有什么值得关注的呢。

凯完美的保持住了他的龙设，完全不care书中关于反派的任何一条剧情，毕竟那是主角才需要考虑和麻烦的事情。

纪飞白还有点儿没搞清楚状，在经历了绿『毛』老大非要捅死他，凯给他等下了的攻击，然后又气急败坏地去追赶诺亚一系列的危险举动之后，力保老大竟然就那么样子的歇菜了。

纪飞白能感受到在他视线所及的地方生命体征的消失。他默默的往凯的身上又凑紧了一些。

妈耶，不会是累死了吧？？？

仔细想一想好像还真有可能，毕竟这位小反叛从一出场的时候就立下了猩红鲜目的flag，不仅说的话很多。满场下来全是各种打斗，纪飞白想了想他在原来世界看到的那些狗血小说，比起主角早上起来看到镜子里的自己被自己帅死了的大结局来说，他的确更能接受反派是因为“过劳”而死。

这个世界好像跟他看的那本疯狂打脸升级的爽文小说并不太一样，那里面描写的血腥残酷的西幻世界，在进行具象化之后竟然变得如此之………

沙雕。

纪飞白想不出什么其他的修饰词，绝对对得起他到毕业都没有考上100分的语文考试成绩。

突然心累，以及对自己穿越到这个世界到底能不能活下去有了一丝安慰。毕竟危险往往都是伴随着主线剧情进行的，像他这样徘徊在边界的小透明，是不会强行被剧情带着起起落落的。看，遇到个反派都是这么的沙雕。

…………

“到了到了！！！排列好阵型！！！准备发起进攻！占据优势！”

“收到收到！我带了足够的魔法石，绝对可以撑到这场游戏结束！”

“我也带上了我最好的重剑，我将它打磨的可以吹『毛』断发！保准一刀一个魔兽脑袋！”

“这可不是什么游戏！小心你的胳膊腿！还有你那个花里胡哨的脑袋！”

“按照计划包边，看这个猛烈波动并不是大量的魔兽，应该只是几只等级较高的家伙在徘徊，如果打不过的话就尽量驱逐，听从命令不要额外生事！”

“收到！”

“收到！”

每年都会参加集训但魔法师还有战士们瞪起眼睛昂首挺胸，就是为了在魔兽入侵他们的小镇的时候出上一臂之力驱赶这些到处搞破坏的家伙，为自己曾经被这些野蛮的魔兽践踏过的房屋和亲人报仇雪恨！

魔兽与人类可以互惠互利，魔兽与人类也有血海深仇。

这并不是什么非黑即白的问题，但是在某些条件下却会显得相当狭义，招致极端。

“上！！！”

成功通过魔法之眼观测到周围的情况，推算出最合理的时机后，总领的魔法师发出了最后的命令，开始了他们的反抗。

“嗡——！！！！”

“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是什么？”纪飞白扶着凯看着在他们周突然间出现的一个魔法阵，金『色』的半圆形扣罩包括了他们所有人数。他感受到了隐隐的不安，有一点儿轻微的难受开始在他的身体上表现出来。

浑身上下有点痒，还有点酸酸的。

凯在魔法阵亮起来的那一刻还是面无表情，他的眼睛直视着前方，透过参差不齐的建筑物看到了躲藏在街道中的人类。

“驱魔阵。”对人类的手段还算熟悉的诺亚看着周围因为魔法阵的光芒变得亮起来的四周，低声喃喃的说道。

是镇子上的驱魔兵们。

他曾每年在阵子上的广场中看到他们的训练，那些在广场中训练的魔法师和战士们都会『露』出非常骄傲的事情告诉路过的行人自己正在做什么。

这一个金『色』的驱魔的魔法阵在他的记忆中被启动过两次，第一次是真正的兽『潮』，就是文静祥和的安娜斯突然爆发了灾难，数以千计发疯的魔兽从森林中跑到镇上大肆杀戮人类，毁坏房屋建筑，第二次是一场小规模的兽『潮』，只有区区几只中级的魔兽在镇子的边缘徘徊，诺亚还没来得及见到他们就已经被驱魔阵杀死了。

但是想到身为魔兽的那一个被小少爷扶住的受不了伤的女魔兽，诺亚皱了皱眉头。

糟了。驱魔阵是用来补杀魔兽，抵御兽『潮』的，这样大材小用怕是是有些………

诺亚又突然间想到了那个女魔兽的魔力波动………是被当成了入侵小镇的魔兽了么？这些驱魔兵们到底在做什…………

诺亚还没来得及思考完毕，就发现自己的身体也在渐渐变得沉重，呼吸开始变得急促，特别是自己的魔力元素开始慢慢的停滞，转动调取的非常缓慢。

这是…………

驱魔阵难道连人类也会杀死吗？？？

诺亚依靠在墙上，发现除了突然死掉的绿『毛』老大，剩下的那三个赏金猎人也都开始半跪到地上大声喘息，连自己手中的武器都拿不住。特别是比较瘦弱的那一个，已经开始跪在地上自己用手不停地掰着嘴巴，像一条被吊上岸来的鱼。

这到底是什么状况？！

………

“里面有人类的波动，生命体征开始下降。”

“我知道啊，那又怎样。”

“专注一点输送魔力，说不定里面的那个人类正在魔兽的口下苦苦挣扎，他会感谢你送他早早脱离苦海的。”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好好干，新人。”

新来的魔法师看着自己的魔法之眼，他能看出里面的人类气息波动并没有跟旁边的魔兽表现出来的『色』彩连在一起，他们是分开这站的，那些人类还活得好好的。

他没有再问不该问的事情，他想到了每次训练领到的金币补贴，还有这一次回去之后捕魔回去之后得到的金币奖赏。

是呢，魔法阵只有这么大，没有办法照顾到驱魔阵中到底有什么东西存在，毕竟在等到魔法阵开启之后里面就什么都不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