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Chapter. 4 跑龙套（下）

在易言言的要求下，白皓硬着头皮又给又易言言“爬”了两回，这才终于被化妆师叫去化女鬼妆了。白皓松了一口气。蒋飞麟不知道从哪弄来一瓶冻成冰块的水，拍拍他肩膀。

“耳朵冰一下。”说完就拿着手机就走开了，显然是给白皓留一点冷静下来的空间。

白皓尴尬地笑了一下，拉过一把跟他身高不符的小矮凳，冰他那热到发烫的耳朵。自己需要冰镇的，可不止是耳朵……

回想起来，她身上似乎还有淡淡的奶香味，不对，可能是清香？反正，跟他平时见过的圈子里抽烟喝酒样样不落的女艺人，味道完全不一样。怎么说呢，她感觉很没有…经验，经常无意中蹭到了不该蹭的地方，也毫无察觉。

想到这里白皓忍不住苦笑了一下，换了一只耳朵冰镇。

啧啧。

好像……哪里不太对？为什么是我害羞？不是她害羞？为什么这个不算特别漂亮的姑娘，对着自己帅气的脸庞，健硕的身材，迷倒万千迷妹的眼神，能这么淡定？？？想到这里，白皓突然对自己的魅力产生了一丝怀疑。拿起手机照了照自己的脸：

没问题啊，还是这么帅气啊……

皮肤也很好啊……

发型也没乱啊……

啧，这女鬼真是没眼光。

忽然瞥见旁边还有一只手机，蒋飞麟刚才好像拿着手机出去了吧，这谁忘这的？白皓随手点开想看看锁屏壁纸——毕竟娱乐圈里，很多人的壁纸都是自己，或者自家艺人。

嗯？这手机——

没有密码的吗……？！

这什么人啊，没有隐私概念的吗？白皓在心里默默吐槽。

壁纸是一些奇怪的方块建筑，白皓又默默地翻了一下应用，skywalk？元素周期表？这谁的手机……点开微信一看，微信名，易言言。

噢，那个女鬼的啊。

看着女鬼空空的微信界面，白皓鬼使神差的拿自己的微信扫了一下，加上了好友。然后面不改色地把成功添加好友的提示删除，看看四周无人，才放下手机，继续冰耳朵。

待易言言化好妆出来，白皓已经等在那边准备拍女鬼这场了。易言言肤色本来就白，脸上只敷上一层白粉，就已经很白了，大红唇，手上粘了长长的红色指甲，散乱的几乎拖曳到地上的黑色长发，再加上那种冷白色的打光，看起来确实一有股森森鬼气。再穿上一身贴身白衣，外面薄纱散开着，袖子下还散下一大捧白色薄纱和和细绳，只要一抬手，整支胳膊就能露出来。看着易言言的女鬼，姚导满意地摸了摸胡茬。

戏，是真的短，但是中间易言言被自己过长的头发和袖子绊倒几次，还是靠白皓眼疾手快，才没摔个狗啃屎。姚导似乎是觉得效果不错，给拍了三四个角度，说是方便后期增减。中间甚至还让易言言舔了人家几口，给酷酷的白皓闹了个大红脸。

待到这几分钟的片段拍完，白皓和易言言都松了一口气。

易言言完全没想到，只是一个群演的女鬼戏居然这么不简单，而白皓则是……某不可说的原因。

“白……”女鬼装的易言言坐在地上，这会还想跟白皓分享一下感想呢，没想到人家一扭头就快步走了。

这么高冷的嘛……易言言默默吐槽。好吧，自己只是个三十六线小透明群演而已，凭什么要求人家跟你聊天，对吧。

拍完这点，姚导倒是对易言言印象挺好——对着白皓这么一个公认的大帅哥，居然能不花痴，不发呆，面不改色，动作丝毫不变形地在人家身上攀来爬去，自制能力能不错……人家白皓出道这么多年了，可还是害羞得连脖子上的青筋都出来了。不过这样倒好，白皓地“吓得瑟瑟发抖”演得格外地自然。

姚导显然看出来了白皓是因为什么发抖。看到白皓急匆匆地离开也没说什么。只是看着易言言小夸了一句：

“嗯，还不错。不怯场。”

只是没人能想得到，易言言这种面对帅哥的无动于衷，只是因为抗抑郁药物会极大压制对异性的好感罢了。

就在易言言在这边学习“女鬼”的时候，自己家《逃生》剧组正挤在一起开会。

“邱导，这可真不是一般人受得了的，你不知道，她平时看上去温温柔柔的，可是演戏的时候简直了，那个真的令人感觉太危险了！”

唐诗也在一旁附和着点头。

邱导心里默默吐槽：

我怎么就不知道了？她要不危险，我能找她回来？

“我那真的，都是本能的后退啊！”

王亚琳努力解释，“你知道我平时演惯反派的，一般不怕这种。”说到这，王亚琳突然压低了声音：

“邱导，你老实说，这个易言言，身上是不是有人命啊？“

听到这话，邱导哭笑不得。

没等他回应王亚琳呢，饰演老耿的吴骏也忍不住插了一嘴：

“对对对，我也是，就感觉她虽然人平时也善良可爱，但演戏的时候，只是一眼啊，我腿肚子都哆嗦了一下！就，毛骨悚然，说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反正我都吓坏了！”

他还企图凭着跟邱导的关系，和自己的年龄，倚老卖老一把：

“我跟你讲，这种戏我这种老人家真的不能拍多了的。会做恶梦的！年纪大了，这种程度的，不能来太多的！”

男一号唐诗也在一旁疯狂附和：“她这个拍的时候，那眼神，那气势，完全就不属于正常人类可以接受的范围啊！”

群情激愤下，邱导眉毛揪成了一团。

虽然心里不想承认，但是他确实也知道易言言的那个暗黑绝望的眼神，实在是很震撼人。他有时候只是在监视器前面看，都能看得一脑门子冷汗。

连跟易言言演精神病院好友的，饰演409号圆圆的郑依依和饰演310号桃子的胡玥两位演员，也表示出了对将来的担心。

“那你们说，你们想要怎么办？总不能都用替身吧？”邱导郁闷地掏出了一根烟。

众人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

最终，在几位主演都强烈要求改剧本的情况下，在跟摄像灯光都确认过可以的情况下，编剧和邱导不得不妥协了。

易言言卸掉女鬼妆，回到剧组，大概十点来中就拿到了这样的面目全非的《逃生》剧本：

强壮护士不再是拉着她下楼，而是按着江小晨的头，拽下楼，两人完美避开眼神接触；跟男一号唐诗的对视，改为江小晨在楼顶，跟唐诗对视，一眼看出来了唐诗是伪装的抑郁症；进医院的时候，进入大厅的部分，也改成被打晕了进的医院，只在迷迷糊糊中看到的老耿，这样就可以不需要易言言只拍老耿了。其他部分也大量地减少了易言言和其他演员的对视，改为易言言发病、犯困或者被打晕。除开不得不眼神对视的部分，基本都改了。

作为补偿，增加了大量易言言的独角戏和特写场面：

比如端着小蜡烛，走在空无一人的精神病院长廊，刚进院里被圆圆霸凌时候之后的反抗，在桃子的房间里设置报复机关，等等……

易言言看完了新的剧本，发现邱导还站在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