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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一片长长的叶子,一头在男人掌心里攥着,另一头连着五片短短的叶子,死死地拽着枕头

灯光咻得亮起,男人眼底一片清明,没有丝毫睡意,黑色的瞳仁里漾着一层又一层温柔的笑意。

他跟收鱼线似的,一点点把长长的叶子卷在掌心,剩下的五片叶子连同枕头都被他揪起。

叶子丢掉枕头,拼尽力气在空中抓了几下,然后认命一般地垂下所有的叶子。

秦邯挑眉,伸出一根手指左右扒拉了一下装死的洗髓草,叶子跟着他的动作翻了个身。

突然“biu——”得一下,长长的叶子不见了,秦邯看见一抹绿色拖着长长的尾巴,从他眼皮子底下窜过。

刚刚被洗髓草丢下的枕头晃了晃。

男人发出一声低低的叹息,像是有些苦恼的样子。

“不见了啊?”

随后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原本微微下凹的床垫回弹,接着是几声脚步声,最后房门被轻轻地合上。

房间安静下来,几分钟后,一片薄薄的叶子从枕头底下伸出来。

叶子很谨慎,等了几秒才竖起来,三百六十度转了一圈,把自己拧巴得都细了。

没发现什么异常的洗髓草猛得掀开枕头,整棵草用力地向上弹起,然后朝着衣架上的大衣发射自己。

最后落在一只温暖的掌心里。

本来软趴趴的叶子瞬间变得和石膏一样僵硬,那只手把他带到了男人面前。

秦邯眼带着笑:“找到了。”

洗髓草吧唧一下瘫软在他掌心里,生无可恋.JPG

另一间房里,床上的人猛地拉起被子盖在头上,遮住了自己扭曲的表情,他在被子里锤了一下床垫,又无声地滚了两圈,直到听见敲门声。

门外的人明明可以直接进来,非要一下一下地敲着房门,跟催命似的。

青年瞬间从床上做起,扒拉了两下头发,揉着眼睛,装作睡眼惺忪的样子去开门。

他好看的绿眼睛雾蒙蒙的,仿佛清晨林间漾起的水汽。

秦·看起来一无所知·六:“怎么啦?这么晚了。”

他转身让将军进来,听见关门声响起,他背对着将军咽了口口水。

秦邯看着他的背影,从喉咙里逸出一声轻笑,低得像是气音,短促得像是在人心头快速地弹了一下。

秦六略显僵硬地坐下来,在床上不安地扭了两下,将军只是笑着看他,并不出声。

他只能磕磕绊绊地开口:“怎、怎么啦?”

“嗐,你、你不知道!我刚刚正做噩梦,梦见一只黑色的大尾巴狼把我叼在嘴里,它、它可坏啦!”

他想转移一下将军的注意力,谁知越编越顺畅,同将军绘声绘色地讲着大尾巴狼的可怕,然而最后实在词穷讲不出什么,只能拿眼角偷偷地看将军,又问他:

“你怎么来啦?”

“怎么不开灯?”将军回了句不相干的话。

“啊?哦,开灯开灯。”秦六一面跟复读机一样重复着他的话,一面打开灯。

暖暖的床头灯昏暗又温柔,如同坐在他前面的男人,他双手合十,捧到秦六眼前。

“刚刚我收到了一件礼物,你猜是什么?”

他的声音里没有半点生气的意思,甚至还带着些许笑意。

对他手里东西一清二楚的秦六装傻:“是什么鸭?”

他有些欲言又止:“……既、既然是礼物,不然你就好好收着叭,别看了别看了!”

秦邯微微摇头:“有人大半夜不睡觉,把自己当成礼物送来,我怎么能不看呢?”

他摊开掌心,露出里面那棵蔫答答的洗髓草。

秦六:“……”

他几乎想捂住脸,把自己埋进被子里。

将军的声音又掺了点担忧:“你帮我看看,这棵草好像不太舒服的样子?”

啊啊啊啊啊——

秦六劈手去夺将军手里的草,被躲过了,他看着将军珍重地把洗髓草放进口袋里。

秦六:“……你知道的,有些草草是自己要跑出去的。”

将军:“嗯,我知道。”

秦六:“你知道的,本体已经不太能控制住它们啦!”

将军:“嗯,我知道。”

秦六:“你、你知道的……”

将军:“嗯,我知道。”

他的眼睛好似辽阔而又静谧的夜空,能包容下一切。

秦六:“……你钓鱼执法!你太坏了!你连洗髓草都骗!”

他情绪激昂得快淌出泪花了,气鼓鼓地骂将军:“这么晚了,你为什么不睡觉!不睡觉就不睡觉,你怎么能装睡!你、你这是在玩弄洗髓草幼小又脆弱的心灵!”

他满嘴胡话,说到后来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讲了什么,前言不搭后语的。

将军无奈:“……少看点电视剧。”

他耐心地等着被戳穿的洗髓草拨着土土,把自己的小羞耻埋得深深的。

过了几分钟,洗髓草总算冷静下来。

他扭扭捏捏地:“你、你问叭。”

秦邯看着他小恩人的眼神,一如既往地温柔,他把小恩人踩在地板上的、两只白嫩的jiojio塞进被子里。

然后他想了一会,好像在考虑从哪里问起,沉默一分钟,他才慢吞吞地开口:“我和S级机甲的契合度高了,是因为你吗?”

秦六点头:“我之前说过,你的识海全是裂缝。”

他犹豫了一下才继续讲:“那些裂缝后面有些紫色的闪电,还记得我和你讲过的渡劫神雷吗?”

将军记得,他继续:“那些和渡劫时的神雷很像,我之前不小心吸收了一部分,发现那条裂缝居然愈合了。”

秦邯默不作声地站起来,洗髓草一脸惊恐地看着他掀开自己的被子,总觉得这一幕有点眼熟,他立刻叫起来:

“我没事我没事,你知道的,都是自然属性,神雷对我没什么用。”

他就是趁着秦邯什么都不记得了,瞎瘠薄扯扯去蒙他,他不用渡劫,只是远观过人家的神雷,近距离接触这还是头一回。

不过他这两天进出将军的识海,辛辛苦苦地修补了不少裂缝,还真没发现对他有什么伤害。

将军放下本来要捧去医疗室的小恩人,把他在床上翻了两圈,上上下下地看了个遍,确实没什么明显的变化,除了……

小恩人背朝上埋在被子里,身下压着他的一只手,将军捏了捏他的小肚皮,软趴趴的。

“是不是胖了?”

小肚皮手感绝佳,秦邯没忍住又捏了两把,惊得洗髓草撑起上半身,使劲地吸了口气,翻身脸朝着上面,小肚皮立刻扁了,甚至还往里面凹了一个小小的弧度。

洗髓草满意地在小肚皮上按了按:“没有胖没有胖,你看,还是扁扁的,都饿瘦了!”

秦邯失笑:“没胖,真瘦了。”

他拿过一边的被子,把洗髓草重新裹得严严实实的,蹲在床头同他商量:“第一,进入识海要和我说一声。第二,每次量力而行。可以吗?”

洗髓草乖乖地点头,又听见将军问:“这个,是什么时候放进来的?”

秦邯拿出那棵已经不显得颓废的洗髓草,没想到问完之后,它六片叶子颤了颤,又一副要塌下去的样子。

“就、就你吃洗髓丹那天啊!”床上的小恩人睁着圆圆的眼睛,无辜地看他。

秦六在强撑,将军掌心的洗髓草却一片片合起了叶子,把自己包成一个绿球球,完美地反应了他羞怯的内心。

秦六:“……”

他瞪了将军的掌心一眼,终于老实交代:“是你去那个房间的第一个晚上。”

他声音低低的,字好像都含在他嘴里来回地搅和。

好不容易听清的将军差点怀疑自己的耳朵:“……从我们分开的第一天就在了?”

他开始反思自己,最近的警惕性是不是真的下降了,秦六连忙补救:“之前都是缩在口袋里的!没有爬出去,就最近,要进神识才爬上床的!”

秦六顿了一下,总觉得自己的措辞好像有点问题。

爬上床……将军无奈地按了下太阳穴,这都什么说词儿。

秦六怕他不开心,又小声道:

“想和秦邯在一起。”

这可……要了将军的命了。

这句话软软的,却像一把尖刀戳在将军的心口,剖开他的胸膛,把他那颗还在跳动的心脏勾出来,放在烈火上翻烤。

见他不说话,秦六小心翼翼地:“你生气了吗?”

“轰——”

一堆干柴塞进烈火,火势更旺了。

毫不知情的洗髓草蠕动着翻了个身,侧躺着看他:“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滋——”

一把孜然撒上咕嘟咕嘟泡着血泡的的心脏。

秦邯不自禁地一手捂着心口,一手捂上小恩人水汪汪的绿眼睛。

他无奈道:“以后我会把它放在枕头上。”

秦六愣了一下,随即晃着脑袋,把他捂着自己眼睛的手晃下去,眼睛亮亮的:“真的吗?”

将军点头。

洗髓草见杆就上:“那你可以把我放在边上啊?”

将军:“不——”

洗髓草不解:“我就是它,它就是我啊?”

将军:“不——”

洗髓草开始无意识地撒娇:“为什么为什么?”

将军用力扯了扯被子,盖过他的嘴,一直拉到他鼻子底下。

然而——

洗髓草传音给将军:“一起睡呀!秦邯秦邯!”

在战场浴血奋战也绝不退一步的将军,突然觉得有几分心累,好像一切都回到了原点。

他坚定地迈开步子,一直走到门口,听着耳边“秦邯秦邯”的声音逐渐低下去。

秦六本来都打算放弃了,谁知眨眼的功夫,头顶就落下一片阴影,刚刚还心如铁石的将军站在床边,一脸无奈。

“就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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