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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38章【双更合一】赫迩之梦号

是的, 赫迩之梦号的下午只三点到五点,短短的两个小时。

倒不是说贵客们只能在梦之摇篮大厅里待举行这么短的宴会,而是大厅的门只在这个时段会为游戏参者们放, 贵客们要获得游戏参者提供的服务,或者游戏参者通过提供服务赚钱,都只能在这两个小时内行。

所以不管是游戏参者还是贵客们都知道下午的时十分宝贵,一分一秒都不能耽误。

谁都坐这个按摩椅,因为坐在上面享受椅子的按摩的确很舒服;可谁也都不坐这个按摩椅,因为谢印雪给出的价格就很妈邪门。

早在昨天的时候,某些贵客就觉得谢印雪给出的价格很扯了——十秒钟十金币, 这个价格比以诺大副制定的每晚房价还要离谱。

结果今天谢印雪还能给出更奇葩的价格。

“你这个价格也太过分了吧?”金发女人皱眉, 手里的金骨羽『毛』扇扇得又快又急,像是增添些凉意给自降降火气, “我昨天都只用了三百个金币和以诺大副买按摩椅。”

“那卖给你了吗?”谢印雪轻抬眸, 睨了金发女人一眼, 出口的每个字如同在伤口上撒盐。

金发女人:“……”

“不就三百个金币吗?我坐!”一个灰眸男人推了,往谢印雪面前放了一袋金币, 坐上了按摩椅。

谢印雪让朱易琨收好前后就『操』作椅子给男人设定了十分钟的按摩时, 灰眸男人坐在上面,看上去很是惬意,但这椅子带来的舒适不能让看向谢印雪的眼神带上温度。

死死地盯谢印雪,如同在看一具已死的尸体。

反倒是谢印雪望的眼睛, 饶兴致道:“这位生,你的眼睛颜『色』很独特,也很漂亮,我个认识的人眼睛颜『色』也很像你。”

“是赫迩船长吗?我记得的眼睛颜『色』也是这样的。”朱易琨凑过打岔,说完目光上下扫了扫坐在按摩椅上的男人, 狐疑道,“这个人不会是船长的亲戚吧?头发颜『色』也很像。”

但是才说完朱易琨就觉得不太可能。

因为梦之摇篮大厅里近两百位贵客,其中灰眸灰发的就十几个,更别说超过百位的金发人士,难不能们都是以诺大副的亲戚吗?

“不,是昨天一位来我房里的不速之客。”谢印雪也张唇道,的目光在梦之摇篮大厅里众贵客的脸上游弋,“那位客人的头发似乎些长了,所以我帮它修剪了下,只可惜它的头发长得太快,怎么就剪不完。”

“咔——”

一道玻璃破碎的声音响起,谢印雪寻声望去,发现是一位棕发夫人捏碎了的高脚玻璃杯,不幸的是,高脚杯的玻璃没扎破的手掌,所以谢印雪也无法知道受伤之后,流出的血『液』是红『色』的……还是绿『色』。

不过不知道也没关系,就冲这些贵客恨不得欲生啖肉的目光和对按摩椅的极致喜爱,谢印雪就已经能够确认,这些贵客都不是人。

而是昨晚出现在过道廊里,那个由无数腐烂肉块堆积而成的怪物。

但即便是谢印雪这般挑衅们,的按摩椅生意也还算不错,起码比本职生意好太多——这一下午,共十位贵客选择乘坐,所以两个小时结束后,谢印雪挣了足足三千金币。

饭点时到时,谢印雪让朱易琨拖一小麻袋的金币往餐厅去,餐厅里的众人,无论是游戏参者还是在用餐的贵客,看到们这一小麻袋的金币脸上的表情都复杂的一言难尽。

“为什么这些贵客会那么喜欢的按摩椅?”贺曜在现实里也坐过按摩椅,更试过真人按摩,说实话,按摩舒服是舒服,但也没到会让人沉『迷』到难以自拔的程度啊。

所以很奇怪:“难道那椅子真的特别舒服吗?”

“不知道啊,我们又没坐过。”韩思摇头说,“要不你去坐坐看?”

“我哪来三百个金币坐的按摩椅?”贺曜无奈道,“咱们三个这两天加起来一共就挣了六十个金币,连昨天挣的零头都不到。”

“为贵客们提供服务赚的钱真的很多。”闻人燕皱眉说话,同时偷偷觑了一眼杨曼清和舒广轩,“们俩应该是早上商量了下吧,下午在梦之摇篮大厅搞了个共舞演唱表演,听说一个人就挣了三百个金币,但我总觉得这其中什么问题。”

“昨晚不就知道了吗?”韩思反问,“赚得越多越容易被怪物盯上攻击。”

闻人燕的神『色』却愈发凝重:“不止是这个,你们不觉得奇怪吗?成为临时船员和为贵客们提供服务赚取的金币数额差距,未免大过头了吧?”

们三个人干的都是临时船员的活,比如去负一层帮助以诺们给游轮机组上油,检查游轮哪些零件没生锈和损毁,再或者是给熔炉添炭。

整整三个人,从昨天到今日天刚亮起没多久后就始工作,傍晚直到七点“下班”,总共就才赚了六个金币,而杨曼清舒广轩们就只是唱了首歌跳了只舞,每个人就三百金币到账,而且闻人燕说实话,们两人跳的舞和演奏的歌曲没丝毫技巧和新意可言,是那种换任何一个人去都可以的程度——就这样,们也轻轻松松赚了很多钱。

即便赚得越多在夜晚被怪物盯上的可能『性』就越大这个弊端,却也可以用多花钱住更好更结实的房里来解决。

当然,谢印雪是个例外。

可以直接无视所规则。

而临时船员那边就刚好相反,们按劳动和时来算钱,工作几乎就没停歇过,赚的钱还不一定多。从这一点来看,在船上为贵客们提供服务看上去反而更好些——赚的多,劳动量又少,还暴富的机会,钱多了住好房夜晚也没危险,简直就是通关的绝佳途径啊。

所以闻人燕完不通:“这样来看,临时船员的存在几乎没任何意啊。”

贺曜也沉思道:“或许什么事被我们遗漏了。”

另一旁,兼职餐厅服务员的万妩在给谢印雪记录点菜:“谢生,今天你还要点《极致奢华》套餐吗?”

“不,不用了。”

谢印雪轻轻摆手道,还是坐在昨天那个位置上,也许是因为海面上的天气些阴沉,这里的傍晚没晚霞,从云层中坠下的太阳余光印在海面上就像是深蓝『色』的,幽邃而没温度,将折『射』出粼粼的水光从圆舱窗外透餐厅内。

那些光落在谢印雪的脸上,将面容衬得越发苍白病弱,轻声道:“给我来一碗白粥就行。”

“好的。”万妩点点头,抱菜单退下了。

赫迩之梦号上的白粥很稀,米粒少,几乎都是汤,吃不饱不说,价格还比大馒头贵点,要足足二十银币。但是这个价格和昨天谢印雪点的十金币一顿的《极致奢华》套餐根本不能比。

谢印雪今天就点了碗白粥倒也不是为了省钱,而是不怎么舒服,所以不太吃东西,就随便点个好下咽的东西应付一下。

如果们不是非要在这艘游轮上吃点什么才能算遵守游戏规则,谢印雪甚至连白粥都懒得点。

于是当那碗白粥被端上桌时,谢印雪随便舀了两口米汤喝掉,就算是已经吃过饭了放下调羹,撑下颌望向圆窗,欣赏窗外的风景。

朱易琨幽幽挪了过来,到谢印雪面前坐下,指碗里的白粥问:“谢生,这些粥你不喝的话可以给我喝吗?”

谢印雪没说话,只是动了动眼珠子望。

“我一个馒头吃不饱啊,我真的好饿……”朱易琨双手合十哭丧脸向谢印雪哀求,就差没给下跪了。

这副模样怎么看怎么滑稽,所以谢印雪了起来,说话声也是柔柔的:“你这样弄的好像我十分心狠,可我又不是无情的人,你饿你告诉我,我肯定会再让你吃的。”

说完谢印雪就叫来万妩,大方的给朱易琨点了两个大馒头。

朱易琨:“……”

偏偏谢印雪还温声再问一句,像是在关怀似的:“这下够吃了吗?”

“……够了够了。”朱易琨捧馒头啃,再不敢多讲话。

谢印雪也没赶去别的地方坐吃馒头,而是继续杵下巴继续看窗户,双目一眨不眨,目光凝聚专注。朱易琨几乎从未见过谢印雪用这种目光看什么东西,于是就跟瞅了一眼,却发现圆窗外就白生生的甲板和本该湛蓝却『色』深如墨的海面,连天空也是乌沉晦暗的,仿佛一副遗照,完没半点风景可言,所以朱易琨就搞不懂谢印雪到底在看什么。

再仔细一瞅,朱易琨就发现外面的甲板上竟然站一个人。

穿白『色』的海军服,手里握合拢未打的黑『色』蕾丝小洋伞,在围栏旁面向大海,而灰『色』的头发和高大的身躯则直白的告诉了朱易琨的身份——那是赫迩之梦号的船长,赫迩。

朱易琨顿悟了,问道:“谢生,你是在看赫迩船长吗?”

“是不是就是这次副本的大boss?”朱易琨压低声音,自觉自发现了什么了不起的大秘密,否则谢印雪为什么要如此关注?

结果谢印雪闻言却不由蹙眉,斜瞥朱易琨一眼,反问:“外面还其人吗?”

朱易琨愣了,回过神来后指甲板上的男人道:“那不是吗?”

谢印雪顺朱易琨所指的方向望去,看清男人的背影后这才了然:“哦,我一直在看天,没注意到甲板上还什么人。”

所以说谢印雪一直在看的就是天吗?

可这样的话朱易琨就更『迷』『惑』不解了,问谢印雪:“这天乌漆嘛黑的,什么好看的?”

然而谢印雪却微仰头,望天穹眸底瞳光熠闪,喃喃道:“要下雪了。”

“下雪?”

谢印雪这么一提,朱易琨立马就起了好像是这么一回事,云茜昨天还说赫迩船长买了的小洋伞呢,因为今晚海面会降温,可能要下雪,需要一伞挡雪。

那阵雪也未迟到,几乎是在谢印雪话音落下的那一刹,它就翩跹而至,比雨缓,比风凉,落入深海之中融化,或是划过窗户在们眼前短暂『露』面。

而站在甲板上的男人也撑了手中的小洋伞用来挡雪,却依然驻足站立在围栏边,不知道在看些什么,直到天空彻底暗下,最后一缕光芒也消失时,才举落满雪花的小洋伞离。

朱易琨收回望向赫迩船长的目光,转身看谢印雪,却发现谢印雪还是在看雪,的脸上虽然没,可朱易琨却在眼底看到了意。

——谢印雪真的。

两人都在出神,而吃完晚饭的闻人燕将手揣在兜里,握了握里头圆粒状的物体,终于鼓足勇气朝谢印雪的方向去,努力让自的表现看上去自然一些:“谢生,你今天怎么就只吃了一点白粥啊?你是身体不舒服吗?我的行李里『药』,你需要吗?”

“我只是些胃口不好,吃不下东西。”谢印雪放下手臂,婉拒道,“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不需要。”

“那这粒梅子糖送你吧。”闻人燕像是早就预料到了谢印雪会这么个回答,不感到意外,只是将放在口袋里的手掏了出来,将一直攥的糖果递给谢印雪,“我给小荔也送了一些,很喜欢,希望这个糖能让你胃口好起来。”

这就让谢印雪些意外了,愣了下,虽然收下了糖果,却再次礼貌却疏离的道谢:“谢谢。”

闻人燕见状眸光些暗淡,又不是傻的,自然看得出谢印雪对的态度:“还就是对不起,昨晚我没门……去救你。”

说完这句话,闻人燕便朝谢印雪微微低头,然后转身离。

“……这个人?”朱易琨瞅瞅闻人燕的背影,又瞧瞧谢印雪,“谢生,我说句大不敬的话,不会是泡你吧?”

谢印雪垂眸望桌上的糖果,淡声道:“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吗?”

“那可真可怜,喜欢上一个永远不会‘情’的人。”朱易琨啧声感慨,发现谢印雪冷冷的眸光停在身上后又赶紧解释,“谢生,我不是在骂你啊,我只是说你选了‘孤’命的话,这辈子都……”

朱易琨说到这里顿住了话音,像是还没斟酌好要使用的词句,因为觉得似乎用哪个词都不太合适。

谢印雪却勾起唇角,用最平静无澜的声音将自的命格道出:“六亲无缘,刑亲克友,至死——孑然一身。”

这就是的命。

也是师父陈玉清的命。

谢印雪本姓沈,和陈玉清一样,本都姓沈,却都不能姓沈,得换个姓。

一切,皆因们入了玄门,修行奇门遁甲之术。

这一门道法玄妙无穷,落笔即可生花,死物可变活物,能夺天地之造化,侵日月之机,但要学成,便得付出相应的代价。

所以凡习奇门遁甲者,入门需立誓改命,必领孤、贫、夭三命之一——贫命为贫穷,穷困潦倒难富;夭命为夭亡,寿不过二十即死;孤命则为绝后,六亲无缘,刑亲克友,至死孑然一身。

谢印雪和师父陈玉清都领了孤命,因此们必须得改姓,否则将会刑克其沈家人之忧。

但是因为谢印雪天资太高,纵然未选夭命,却也连十五也难以活过,如今能撑到二十岁,因师父陈玉清在谢印雪十三岁那年自愿散去余生数十年寿命,只为谢印雪强换七年寿数。

否则在七年前死去的人就不是陈玉清,而是谢印雪了。

纵然如此,七年之后,谢印雪也还是得死。

可二十岁生日那天没死去,所以后来强活的每一天,都需要忍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因为的身体本该已经死了。

这些事除了沈家自人以外,外人难以知晓。

朱易琨会知道,还不是因为陈玉清曾经救过,收留在家里住过一段时。

而朱易琨自虽然也是个没心没肺的人,但看到陈玉清和谢印雪这师徒二人终生都因为避世的门训,还刑亲克友的命格,要远离所血缘亲人,孑然独居于明月崖直到死去,也仍是不由唏嘘。

也不知道自的话没戳到了谢印雪的伤心处,即便青年没生气的表现,朱易琨还是马上说好听话的恭维安慰谢印雪,试图让气氛轻松一些:“谢生,你放心,我看闻人燕不是那种疯狂的『舔』狗,发现你对没意思之后,肯定就不会再纠缠你了,你也不用担心因为离你太近而折寿。”

这话听上去不像是在安慰人。

而且谢印雪个词没听懂,蹙眉道:“『舔』狗?”

朱易琨立马给解释:“就是那种明知道对方对自没好感,自还一再地毫无尊严和底线,用各种手段去讨好那个不喜欢自的人。”

谢印雪又问:“是『性』.『骚』.扰吗?”

“『舔』狗”这个词太过新『潮』,常年品茶看书做手工的谢印雪所了解的词汇里,只“『性』.『骚』.扰”这个词和它的意思比较匹配。

朱易琨了,挠头道:“好像也没到那么严重的地步,但是些『舔』狗过分了是这样没错的。”

“闻人燕很守规矩,发乎于情,止乎于礼,‘『舔』狗’这样的词用在的身上不合适。”谢印雪摇头糖收下,却没打食用,“而且昨晚那样的情况,一个普通人不出来给我捣『乱』也挺好。”

说完谢印雪就起身离餐厅,现在已经快七点半了,们得赶紧回到房里待。

今晚谢印雪给朱易琨包下的还是头等舱——这很省事,谢印雪一般情况下不喜欢和麻烦打交道。

另外,还因为梦之摇篮大厅里那些客人今天下午时看的眼神不善,所以谢印雪决定来一招釜底抽薪,直接让朱易琨按摩椅带去了头等舱,自只随身携带所金币。

毕竟怪物们不去头等舱。

这样怪物们就没机会大半夜的冲屋子里抢按摩椅。

当谢印雪拿金币回到第一层的时候,才出电梯,就看到易中杰在和以诺大副说话:“以诺大副,廊的所墙壁我都已经重新粉刷过一遍了,屋里的墙纸我也都粘补好了。”

以诺闻言面『露』惊讶:“你动作很快啊,我以前招的船员,都没一个人能在这么短的速度内做完这些工作。”

易中杰了下说:“我女在帮我。”

“难怪你做的这么快。”以诺也嘻嘻地递给易中杰一个些分量的小布袋,“行吧,这是你一天的工钱,一共二十五枚金币,收好了哦。”

易中杰连连道谢接过金币袋,随后又小心翼翼的问:“以诺大副,你不是说在我刷完墙和贴完墙纸以后,还会给我一个新任务吗?”

以诺皱浅『色』的双眉,看了眼墙上的挂钟说:“可是现在都快七点半了,你还要继续工作吗?”

“对,我刚刚已经去餐厅吃过馒头了。”易中杰道,“能多做一点是一点,我多赚钱。”

“你真的好勤奋。”以诺捂嘴巴,是感动了好一会,然后又愁眉不展地叹气,“唉,可是也没其工作任务了,本来刷完墙和贴好墙纸后,我应该让你给第一层的所客房换门的,但刚刚我去仓库检查了一下,结果发现我们游轮上已经没多余的新门可以用来更换了。”

『揉』酸痛胳膊出电梯门的万妩听到这句话呆了呆,然后冲到以诺面前难以置信道:“没新门了?”

“对呀。”以诺睁大眼睛,神情无辜又委屈,“没新门了,好难过哦。”

万妩没说话,和易中杰对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地望向了第一层客房门前这条漫长的廊。

易中杰在这里工作了一整天,所以知道,第一层客房共两百多个房,但是两百多个房的门,在昨晚都被怪物也砸坏了——无一例外。

没一屋子的门还是完好无损的,就算看上去状态还不错,但也是稍加用力就能彻底击碎打烂的那种。

而这样的门,怎么可能在夜晚抵挡住怪物的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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