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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节

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笑嘻嘻地说:“姜小婪你这样跟周叔好像啊,周叔也常常跟我们说这些大道理。”

见姜婪还要想说什么,他赶紧嬉皮笑脸地揽住姜婪的肩膀往停车处走:“你说的我都懂,我就是随口瞎比比两句,也没指望天上掉钱——”

他的话在看到地上的一叠钱时戛然而止。

“不会这么邪乎吧?”

薛蒙下意识看了一眼手腕上的珠串,又看看地上躺着的粉红毛爷爷,瞪大了眼睛转向姜婪道:“天上还真掉钱了?”

姜婪蹙了一下眉,将地上的钱捡起来。一共八张,数额倒是不大,但是这个时机却巧的有点诡异了。

他看了看腕上的珠串,却并没有发现有问题,一时也疑惑起来。

倒是薛蒙惊讶了一下,马上就释然了:“赶巧了吧?正好刚才过来的地方有个值班亭,不如先把钱交过去,说不定失主会回来找。”

两人说着就准备折返回去,将捡到的钱交到警卫亭去。走到半路,却碰到个意想不到的熟人。

“应峤?”

姜婪看着刚从银灰色豪车下来的应峤,疑惑地叫了一声。

应峤正好跟陈画来这里调查点事情,没想到跟姜婪撞了个正着。他神情僵了一下,很快便自然地走上前:“你怎么在这里?”

姜婪脑子里还在想着那辆豪车,愣愣答道:“街道办接到群众举报,我们过来核实一下情况。”

应峤低头看了看他脖子上挂的工作牌,微不可查地笑了一下。

“好巧,我也是陪老板出来。”

姜婪脑袋里疯狂打结的那根弦一下就被理顺了:“原来那车是你老板的啊……”

应峤面不改色地点头:“当然是老板的,不然我怎么可能买得起。”

刚刚走上前的陈画:“……”

他看看姜婪,再看看应峤,再看看姜婪……目光在两人身上来来回回打转,忽然间仿佛明白了什么,拖长了声音道:“小应,这是你的……朋友啊?”

还故意在朋友两个字上加重了读音。

应峤眉头跳了跳,笑着转头看他,眼含警告:“是的,陈总。”

短短四个字,简直像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

陈画有恃无恐,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姜婪。对方挂着街道办的工作牌,穿着打扮一看就是普通的上班族……但应峤这人眼高于顶,可从来没见他交过这么普通的朋友。

他猜测这个长得挺讨喜的青年,估计就是跟应峤相过亲、提过一嘴的狮族小妖怪。

不顾应峤的警告,他笑吟吟地望着姜婪:“小应这人哪都好,就是脾气太差,难为你还愿意跟他做朋友。”

“啊?”

姜婪茫然地看着陈画,没明白这领导怎么忽然就开始说应峤坏话,能带出来的员工不应该是很优秀的吗?

不过他还是下意识地为应峤辩解道:“没有,应峤脾气很好,对朋友也好。”

就是花钱太大手大脚了。

不过这句他憋着没说。

陈画眼睛闪了闪,还想再逼逼两句,忽然感到后方命门一凉,应峤不动声色地靠近他,如同蚊呐的声线传入他的耳朵里:“再多说一句,回去就扒了你的皮。”

陈画是个画皮妖,应峤说扒皮,那就是真扒皮。

实力不如人,他没趣地啧了一声,只能遗憾地放弃八卦:“今天出来还有点事,等改天有空,小姜你可以来我们公司玩啊。”

说完手快地塞了一张名片给他,便转身溜了。

“今天还有事,改天再跟你约饭。”应峤垂眸看着他道。

姜婪点头应下。

等人走后,薛蒙立刻大呼小叫起来:“卧槽那辆车得八百多万吧?你这朋友是个壕啊?”

“那车是他老板的,他就是个打工的。”姜婪道。

薛蒙嘀嘀咕咕:“就算车不是他的,你这朋友看起来也是个有钱人啊。”

姜婪心想,说出来怕你不信,有的人表面光鲜,背地里其实是个月薪三千的社畜罢了。

两人插科打诨间就到了值班亭,将捡到的八百块钱上交给值班的警察后,才开车回了街道办。

***

另一边,陈画抱怀靠在车边,眉飞色舞地拖长了调子:“小应啊……”

应峤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陈画嘁了一声:“小妖怪走了,不装了?”

说着他就开始嘤嘤嘤:“我都不知道,原来应总脾气好,对朋友也好。我大概不配跟应总做朋友叭。”

“演够了没?”应峤冷漠地看着他表演。

陈画一秒钟站直身体:“够了。”

他的皮可贵了,可不想被这个重色轻友的老畜生给扒了。

“够了就去找人。”应峤指了指身后的街道:“最新情报,有人在这里发现过它的踪迹。”

陈画阴阳怪气:“知道了,应总。”

***

姜婪和薛蒙顺利回了街道办,一路上也再没出现平地捡钱的诡异事情。

出外勤一来一回,他们回去时已经接近了下班时间,大厅接待处没看见肖晓榆的身影,两人便径直往办公室走去。

刚到门口,就听肖晓榆捏着嗓子细声细气的在说话:“小宝贝儿,慢点吃。别着急啊,这一包都是你的……”

薛蒙人未到声先至:“肖晓榆你中邪了?”

肖晓榆扭头冷笑一声:“我看你是皮痒了。”

薛蒙正要回嘴,看见桌子上的生物吓得一蹦:“卧槽,你哪里搞来的牢底坐穿兽?知法犯法罪加一等啊。”

——就见肖晓榆的办公桌上,一只圆滚滚的、团起来也就成年男人拳头那么大的幼狮正背对着门口坐着,怀里还抱着一根玉米火腿肠在啃。

狻猊闻声转过头来,对上姜婪震惊的眼神,立刻歪着脑袋叫了一声:“喵。”

薛蒙:???

这什么品种的狮子?

“我就说你瞎你还不承认。”肖晓榆嗤笑一声,手指点了点狻猊的小脑袋:“这是姜婪养的猫。”

像是在应和她的话,狻猊又喵喵叫了两声。

声正腔圆,喵里喵气。

姜婪对上弟弟无辜的眼神,嘴角就抽了抽,只能顺着话编下去:“是我养的猫。他还太小,我不放心就带来单位了。”

薛蒙卧槽三连,凑到近处仔仔细细地打量狻猊,又试探着戳了戳他的圆耳朵:“乍一看还以为是只小狮子呢。还有这样的猫?什么品种啊?”

“……一个朋友送的,说是国外培育的新品种,具体什么品种我也不清楚。”

薛蒙挠了挠狻猊的下巴,惊讶道:“太乖了吧?我有种在撸牢底坐穿兽的快.感。”

狻猊惬意地眯了眯眼睛,又用脑袋将他的手指顶开,迈着小爪子灵活地从桌面跳到姜婪身上,然后爬到他肩膀蹲好,一边喵喵叫一边拿头去蹭他。

肖晓榆酸了:“我也想拥有这种可爱猫猫。”

说完想起发现小猫的过程,忍不住谴责姜婪:“你就这么把猫关在包里,太容易出事了。而且你中午没喂他吧?把猫都饿坏了。”

午休的时候狻猊在睡觉,姜婪确实没有喂他。本来想着等他睡醒了再给他弄点吃的,哪想到出外勤给耽误了。谁能想到这么巧狻猊就醒了,还让肖晓榆给发现了。

他挠了挠脸:“是我疏忽了,下次还是把他留在家里吧。”

谁知肖晓榆立刻跳起来反对:“别呀。你带过来呗。这么小就要做留守猫咪多可怜啊。在办公室我们还可以一起喂他。”

姜婪有些犹豫,他没听说哪个单位上班可以带宠物的,所以带今天狻猊来都是偷偷摸摸的。

倒是旁边看热闹的周叔见状慢吞吞道:“晓榆说的没错,这么小的崽子,留在家里大人也不放心。”

他似乎意有所指地看着姜婪:“别担心,程主任开明的很,你情况特殊,我去帮你说说就行。”

姜婪对上他了然的目光,想起程主任上午才跟他说过,周叔也不是普通人。便猜测对方应该知道了狻猊并不是宠物,而是家人。

他感激地对周叔笑了笑:“那就谢谢周叔了。”

周叔摆摆手,转过身去继续玩扫.雷去了。

姜婪和薛蒙就下午出勤写了个简单的报告存档,之后便到了下班时间。

周叔年纪大了,不掺和年轻人的娱乐活动。便只有他们三人出门去聚餐。

狻猊仍旧呆在姜婪的包里,只不过这回包里被肖晓榆塞了许多火腿肉干等小零食,他就美滋滋地窝在包里吃独食。

聚餐地点在一家小龙虾馆,五月份正是小龙虾肥美的季节,饭馆又在做促销活动,因此不大的店面已经坐了许多人。

三人被服务员引到靠窗的空位坐下,便开始点单。

小龙虾蒜蓉香辣麻辣各来一份,两碟开胃小菜,再加一扎啤酒。三人吃得十分尽兴。

姜婪本来以为啤酒是他跟薛蒙的,谁知道肖晓榆看着文文静静,喝起酒来却十足霸气,一个人就喝了六瓶,眼神还清清明明没有半点醉意。倒是先前夸海口的薛蒙喝了三瓶就面红耳赤,大喊不行了。

肖晓榆毫不客气地嘲笑了他一通。

三人吃虾喝酒,聊天打屁,说的全是些没营养的口水话。

但姜婪却久违地觉得放松和开心。

从前在龙宫时,衣食住行都是贵叔一手包办,吃用全是最好的,但他并没有那么快乐。

大哥和四哥在人类社会经营公司,忙得只能一个星期回家一趟。小九常年不出窝,窝在壳里睡觉。狻猊不能化出人形,偌大的龙宫里实际上只有他一个人。

他没有朋友,不能外出,经年累月地待在幽深的海底龙宫里,只有狻猊陪着他。

望着喝的醉醺醺还不忘斗嘴的薛蒙和肖晓榆,姜婪眯起眼睛笑起来,他忽然很庆幸自己鼓起勇气迈出了第一步,从庇护他的龙宫走出来,踏入这繁华热闹的人间。

……

三人吃到晚上九点多,才终于尽兴。

薛蒙酒量太差,已经彻底醉了。姜婪扶着他去门口等,肖晓榆则去买单。来之前他们就说好了聚餐AA,倒是没有为谁买单争执。

肖晓榆结完账回来,神情有些喜滋滋:“我们运气好好,正好是今晚第199桌客人,店家说给我们免单了。”

她晃晃手机:“一分钱没花!”

姜婪却皱了皱眉,想到下午捡到的八百块钱,再联想到晚上的免单,总觉得运气太好了点。他直觉里怀疑这转运石手串有古怪。但这次是肖晓榆买的单,他一时又有些不确定了。

不过他很快就没心思想七想八——醉醺醺的薛蒙已经扯着嗓子唱起了歌。

他无奈地把耍酒疯的薛蒙抓回来,看着肖晓榆先上了车回家。才拦了辆车把薛蒙塞进去。薛蒙醉的太厉害,一个人回家估计不成,干脆就把人带去他那里将就一晚。

作者有话要说:

小蒜泥:喵喵喵。

——————————

我给大家翻译一下弟弟的喵言喵语:求评论喵。

还是发100个红包,啾咪!

第 8 章

薛蒙是闻到一股浓烈的香味醒来的。

一觉醒来,外面的天已经亮了,只是大脑还带着宿醉后的晕眩,用力揉了揉太阳穴,他摇摇晃晃地起身去卫生间洗漱。镜子里的人头发乱蓬蓬,眼睛还有点红,看起来十分疲倦。他一边刷牙,一边打了个困顿哈欠。

磨磨蹭蹭地收拾完,才出门上班。

只是打开门,他却愣住了。

外面并不是他熟悉的小区,放眼望去,除了他立身的房子,四处全是一片白茫。天是白的,地也是白的,洁白柔软的云朵在空中飘荡,有金色的光在其中穿梭。金光并不刺眼,反而十分柔和,看着便让人不由心生亲近。

薛蒙原本惊讶害怕的情绪不知不觉淡去,脚步不由自主地迈出,朝着金色的光走去。

走出几步后,他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房屋已经消失了,只余下一片白茫。

这一幕本来是十分诡异的,只是他不知为什么心里并不觉得奇怪。反而对穿梭游荡的金光更加亲近渴望,很想过去。

好在没走多远,他就看到了金光的源头。

那是一尊纯白的神像,

神像盘膝坐在莲花台上,左手持金钵,右手捻指置于膝上,微微垂着头,眉目慈悲地看着他的信徒们。那些金色的光正是从佛像左手中那金只钵中倾泻而出。一丝丝一缕缕,无穷无尽,任意游走,宛若活物。

在佛像脚下,还跪着许多男男女女。他们嘴中念叨着听不懂的低语,每念一句,便虔诚无比地叩一次头。

薛蒙迷迷糊糊间也跟着跪倒在地,他的前后左右都跪着人,嘴中还念念有词。薛蒙侧耳细听,终于听清楚那些喃喃低语。

“岁神大人,请您保佑我这期彩票能中头奖……”

“岁神大人,信徒请您替我杀了那个贱女人……”

“岁神大人,请您让陈瑜爱上我……”

“岁神大人……”

“岁神大人……”

“……”

数不清的祈求声如同细小的雨点汇聚,在薛蒙耳边形成了滂沱之势。

那些祈求之音带着强烈的情感,或癫狂、或憎恨……每一个人都跪在神面前,以最卑微、最狂热的姿态祈求神灵实现自己的愿望。

薛蒙听得头昏脑涨,一时间竟然有些晕晕然起来。

他蓦然听到耳边有一道慈悲声响起:“吾最忠诚的信徒,汝想要什么?”

“财富、权势、爱情……只要汝许愿,吾便会为你实现。”

这声音缥缈又空灵,仿佛蕴含了无尽的悲悯,徐徐引诱薛蒙许下愿望。

薛蒙张了张嘴,下意识想要说什么,却突然瞥见左右许下愿望的人满面红光的起身离开,在他们身上,笼罩着一层淡金色的光晕。

还有更多的人在许愿,他看见那些金色的光,在信徒许下愿望后,便灵巧地钻入他们的体内,化为朦胧的光晕。

那道声音又缓缓地发问:“汝想要什么?”

薛蒙双目迷离,他想要什么?他的眼珠迟缓转动,似乎终于想到了自己的愿望。

“岁神大人,我想要——”

说到半途,迷离的神智忽然一震一瞬。

他陡然想起了姜婪白天对他说的话。

“凡事有得有失,你平白得了不属于你的东西,自然要用等价的东西去交换。”

拿等价的东西去换……等价的东西去换……

这句话像春.雷炸响在他脑海中。

发热的头脑一瞬间清醒过来,薛蒙猛地抬起头看向神像,却见神像依旧眉目悲悯,唇角含笑。只是那唇边的笑看久了,却平添了一份诡谲之感。

薛蒙背后淌下冷汗。

正当他不知如何是好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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