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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姜域(番外2.1)她是姜初照想娶回

你听过的最令人心酸的话, 是什么?

我听过的,是阿厌说的:“是不是很早就喜欢邱蝉了呀, 其实可以告诉我的,这样我就不会傻乎乎地一心想嫁给你了。虽然我长得同她有五分像,但我也是一个活生生的、有自己想法和喜好的人呀。我也知道自己不如邱蝉好,但我也不愿意当邱蝉的影子来着。”

——

十八岁的冬天, 姜界把我从北疆召回来。我虽然嘴上未感激他, 但心里也知道, 在所有王爷都被撵出京城四年后, 唯独把我召回来, 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回来后略一打听,便知道了个大概。

为了让我回京, 他力排众议, 把年轻有为、在朝野上下广受赞誉的少将军卫知行派去荒凉凶险的北疆了。这之前, 大祁乃至前朝是没有把风华正茂的年轻人“流放”到边疆的先例的。

姜界这样做, 几乎就是『逼』着卫家造反。

得亏卫老将军过世好多年,不然我都很怕他气活过来,掀开棺材板, 把姜界这王八蛋一箭『射』穿。

回到京城后,我也问了姜界这个问题,京城也有老当益壮的将士,为何偏偏要派卫知行去,哪怕是派一个年纪轻轻的平庸之辈,也不会引起朝野上下这般大的震动和抵触。

姜界把他新研究出来的橘子瓣儿糖葫芦递给我, 自己也拿过一串咬了一口,瘫回火炉旁的躺椅上,翘起二郎腿囫囵道:“首先肯定是北疆不易守,得找个有本事的。其次,你想过没有,朝野上下为何都夸他?他才将将二十岁,就已经笼络人心至如此地步了。谋逆其实是迟早的事,哥哥我现在做的,只不过是把他造反的进程给拖慢一点儿。”

大概是因为自幼身体不好,实在不适合舞刀弄枪,所以姜界的脑子出奇得好使,旁人不能看透的弯弯绕绕他总是一眼看破,且鲜有看错的时候。

尽管我觉得卫知行其实还不错,不像是会造反的人,但我也未反驳姜界。因为即便反驳了,他也能说出别的道理来劝服我——就像当初,把我“流放”到北疆一样。

姜界在吃完一根糖葫芦后轻轻叹了一口气,我以为他是为江山祸患、社稷隐忧而叹息,谁料到他下一秒会双目『迷』离地看向窗外大雪,神『色』『荡』漾如春风骤起一般:“北域国国主派信使前来,说是要给我送两位郡主。听闻那是在北域百年难得一见的一对佳人,美得天地失『色』,妙得神魂颠倒。”

正准备咬一口他亲手做的糖葫芦的我,听到这个,忍不住嗤笑出声:“皇兄想干什么直接吩咐吧。”

他在躺椅铺着的貂『毛』毯中转了半个身,压在细软皮『毛』上的脸颊苍白似雪,眼睛却发出灿烂的亮光,他挑眉道:“等过完年,你再辛苦一趟,帮哥哥去北疆边界把美人们接回京城来如何?”

怕我不同意,马上嬉皮笑脸地劝我:“一来呢,这来去北疆的路你比较熟;二来呢,你的王府还没个女人呢,所以你顺便看看样貌,要是喜欢,可以直接领回去。当然啦,毕竟有两个嘛,给哥哥留下一个也是好的。”

我扯了扯唇角:“两位美人我若是都留下呢?”

“那就都留下,”他倒是一点也不吝啬,“不过哥哥觉得你还能遇到更好的,毕竟是北域送给哥哥的美人,保不齐她们就会搞一些投/毒、刺杀之类的事,留在你身旁总是隐患,哥哥很担忧你。”

想睡两个就直说,何必盘旋迂回地讲这些。

但我依旧很吃这一套。

毕竟他亲口说了,很担忧我。

他比四年前更加怕冷了,即便室内温度已经很高,但他还是抬手往熊熊的火炉里送了几枚银丝炭,还『摸』过花几上的手炉搂进怀里,身子已经这样差劲了,却还是不遗余力地八卦着:“听闻北域的公主在战场上见过你后,对你念念不忘,还接连两年在边界找茬引你出战?”

我骤然抬眸。

好一个听闻。

实不相瞒,这话让我有些不舒服。

但又觉得这样才是姜界:他嘴上说的信任你从来都不是真的信任,不然他不会派人同去北疆监视你,把你的一举一动都了解得清楚明晰。

“哥哥一直没给你找对象,就是以为你跟那公主能成。结果四年过去,你单身一人回来了,看来你还是不喜欢那公主呀,唉。不过没事儿,咱们京城也有不少好姑娘,长得俊俏可爱、灵动活泼,还天真烂漫、心地纯粹的,也不在少数。”

“不在少数?”我大抵笑了笑,抬手把他垂落地上的貂『毛』毯拿起盖回他身上,“这么多优点集中在一人身上?这样的姑娘,怕是凤『毛』麟角,屈指可数吧。”

姜界腾的一下坐起来,“你怎么能不信你哥我呢?比如乔尚书家的那个小阿厌,”说到这个名字,他忽然抬手拍了一下脑壳,“哦,不不,这个姑娘阿照很喜欢,不能介绍给你。但是她舅家的表妹邱蝉,跟她五分像,比小阿厌更加知书达理,乖巧伶俐,且学识绘画女工雕刻无一不精,到时哥哥给你安排让你见一见。”

我看着化掉的糖葫芦串,点头:“好。”

他看到了,从我手上接过,把它放回冰盒里,又取了一只山楂的给我:“不喜欢吃橘子的?那尝尝这个,哥哥做的比御膳房那群废物好多了。”

*

转眼元日过,只是冬寒未去,春意悄来。

驿站旁的柳树抽了芽,嫩绿枝条上星星点点,与清雨白雾纠缠。

忍不住想到四年以前,姜界领着姜初照一路送我到此处,彼时驿站窗外春雨绵密,斜向而织,姜界面有不舍眼中嗪泪,嘴里说着珍重和常来信,把提前折好的柳枝放在我马车的水囊里。

十岁的姜初照,睁开漂亮的眼睛,仰头问我:“皇叔要在北疆呆多久?”

我笑了笑:“皇叔自己也不知道。”因为,这全看你父皇的意思。

他有些难过,皱着小眉头问:“那你走后,谁陪我练箭,谁陪我看书,谁带我玩耍呢?”

我忍下心头酸涩,道:“你父皇会给你安排师父,老师,甚至是玩伴。”

他倒是会计算:“皇叔一个人可以抵三个人。”

这个说法是真的有点好玩,我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前的碎发:“等你长大,可以去北疆找皇叔玩。北疆很漂亮,尤其是当下的时节,雪未消融,红梅正盛,还有雪白皮『毛』的狐狸,你可以猎来做『毛』氅。”

他委屈地点头,说好。

四年多以后,得姜界隆恩,我回到京城。而当年事事,已大不同。

年少的清凉与闷热都远去,再熙攘的人群都挤不掉我的靴子,多好听的戏都不能使姜界泪目,唯一的皇嫂并未被姜界气活过来,我已不必再去风来香的酒楼借刀借碗,因为多坚硬的糖葫芦姜初照也都能咬得动了。

只是又酸又甜,他依旧不爱吃。

除此之外,姜初照已有了教他用箭的羽林教头,有了教他读书的赵老太傅,亦有了陪他玩耍的,已从侍郎晋为尚书的乔正堂的女儿——那个叫阿厌的小姑娘。

他有了更好的三人,且各司其职事事如意,所以不再需要“一个人可以抵三个人”的皇叔了。

这次去北疆接美人,他问我能不能把小阿厌也带去。

我认真道:“听闻她及笄了,你要争取她和她父亲的同意。”

姜初照说他们肯定会同意的,因为皇叔在,会很让人放心。

他真是继承了他爹的优点,极擅长在细微处,笼络人心。能叫我从失落之中瞬间精神,还盘算着怎么做得更好,让他更放心我。

*

在见到那个小姑娘以前,我是不相信,京城风起云涌、根蟠节错之地,能长成天真烂漫,纤尘不染的姑娘的。

虽四年不在京城,但当初同卫知行交接北疆权印时,他还苦笑着同我聊了几句:“其实,来北疆也好,至少能躲开京城里的姑娘。”

这话太过凄惨,还有些劫后余生的庆幸,叫我对京城的姑娘都产生了些惧怕,但还是忍不住想笑:“卫将军是被姑娘『逼』婚了还是怎么着?你很怕那姑娘吗,为何担忧成这样。”

“不是怕她,是怕我自己忍不住,让她与我一同忍受责难,”他敛起笑意,望向大门外茫茫雪原和浩『荡』雾凇,“若是能娶,早就娶了。”

这说法叫人疑『惑』。

“恕本王直言,卫老将军和卫老夫人已天界逍遥,卫将军若是与那‘『逼』婚’的姑娘两心相悦共结连理,又有谁会反对呢?”

他垂眸望着自己的手,也不知在看什么,到了也没有解答我的困『惑』。

阿厌显然不是卫将军口中,会让人产生无尽苦涩的京城姑娘。

该怎么形容她呢?

大抵像清晨荷叶上凝聚的『露』珠,晶莹饱满,剔透纯粹,还透着朝霞的辉彩。弯腰平视她的眼睛时,就能从清凉沁爽之中,看到炫目的光芒。

姜初照领着她走到我身旁。

看着他欣喜若狂但还刻意压制的模样,我就觉得开心,明知故问道:“这就是你说的阿厌?”

他把胳膊搭在小姑娘的肩上,笑得自豪又骄傲:“怎么样,超漂亮吧?”

我低头去看她,脑海中没有出现书上写的那种百花齐放、百鸟争鸣,瓢泼大雨、浩雪纷扬的场景,虽是第一次夸奖姑娘,却平静得与念一首滚瓜烂熟的诗无异,很轻松、很自然地说:“是很漂亮。”

小姑娘闻言,舒长又细软的睫『毛』扑簌了几下,抬眸看我的时候,这睫『毛』还在轻微地颤着,就像是『迷』失在早春寒风中的蝴蝶的翅膀一样,惊慌是真的惊慌,漂亮也是真的漂亮。

本想抬手『揉』一『揉』她额前『毛』绒绒的碎发,可转瞬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她不是我的侄儿姜初照,她是一个已经及笄的小姑娘呀。

是不能随意碰她的。

何况,这还是姜界想要的儿媳,是姜初照想娶回来的太子妃,以及大祁未来的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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