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他折断樱花喜欢桃花但我要玫瑰
鹤丸国永冷漠的表情在白鸟绘里坚决的话里几乎维持不住, 他似哭似笑,“您总是这样,每一次都是这样。可是主人啊,您说他人救了你, 却把救了整个历史的你放在何处?您付出的代价已经足够惨烈了, 连和我们并肩作战的记忆都一同失去。”
“甚至连拥有的神力都是混『乱』不堪的, 要知道, 您早就......”
说到这里,鹤丸国永突然止住声,像是认识到了自己绝对不能吐出来的真相, 最后他也只是抬头静望着天空,最终闭眼叹气。
“您放心吧, 我不会真的对人类出手的,毕竟当初是人类来祈求作为神明的我们一同作战,才有了时政的付丧神计划。若是在保护完历史后对人类下手, 我也太没有神明的风骨了。”
他轻轻地呼出内心的郁气, 垂眼对着白鸟绘里再度笑起来, 身形开始虚幻, 最后变成了一个身穿白西服的银发金眼的人类形象, 这也代表他不再是用神力隔绝着外界,开始允许自己被人类看到。
他在白鸟绘里不解的眼神里微微一笑,“难得在大家帮助下来现世一趟,我怎么能不去见识一下人类的创造的东西呢,人类的造物一向最富有想象力, 也不知道在我回归神域后,能给那群历时千年的刀剑们带来怎样的惊吓。”
鹤丸国永说的好像他自己不是他口中的刀剑付丧神一般,然后仿佛刚刚想起来什么,左手划拳锤了一下右手掌心,“对了,主人,您把髭切殿给鹤吧,现在历史已经快要修缮完毕,时空力量汇集归位,神明快要不能在此现世了。”
“所以重伤的他是无法在压制他的力量下醒过来的,我要帮忙让他醒过来,免得他弟弟一天到晚拿那张阴郁又悲伤的脸对着我们,天知道当初他看到髭切殿自己撞上他分灵的刀刃时,差点吓哭成什么样。”
“简直让鹤在梦里都要吓醒了,这可真是个承受不起的惊吓啊。”
“啊,抱歉,我当时没想到他会那样做。”
听到鹤丸国永提起膝丸,想起来他是个多么崇敬兄长又安分守己的『性』格,白鸟绘里也难得感到一丝丝愧疚,她当时惊得忘记做出反应了,眼睁睁地看着髭切漫不经心地把他自己弄成重伤,还给自己稳固了神力,让她的心情很是复杂难言了许久。
她对于第一次接手的付丧神们情绪总是格外不同的,毕竟当初闹出了太多事,即使现在知道有隐情,她也不打算和他们有任何接触了。
神有神道,人做人事,才是她最期待的未来,等她等到解决紫蝶的契机后,如果能活着,她就想在现世过完人类的一生就行了。
“我说主人,虽然我已经不抱你会来神域的希望了,但是你也不要每天想着死啊死啊的,为了您能安然活下来,我们所有的付丧神可是抱着再不能出现在现世的念头,放下所有恩怨纠葛,难得齐力协力把那个女人送到不会影响您的时空。”
“所以您一定要好好活着啊。”
在接过白鸟绘里从本丸里抽出的髭切本体后,鹤丸国永一眼看出来白鸟绘里在想些什么,夸张地在她面前挥手,然后嘻嘻笑着仗着身高在她头上『摸』了一把,眼里的温柔稍纵即逝,随后毫无他这个年龄的成年男人应有的稳重形象,欢快地跑走。
“鹤去找惊喜了,有缘再见,主人。”
“......”
“再见。”白鸟绘里在注视鹤丸国永离开后,很小声地对着他离开的背影告别。
她心里很清楚他说的意思,怕是这次离开后,所有她认识的刀剑付丧神就会被规则阻隔,很难再和她在现世遇见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从鹤丸国永透『露』的意思来看,现在的刀剑付丧神已经有了放弃她和他们回归神域的念头,但是这个消息对她来说挺好的。
最起码不用和他们拼死一搏了,她宁愿消散意识,也不想成神度过漫长永无尽头的时光,那对于背负太多记忆的她来说,也太难了点。
因为接连解决了几项心头大事,白鸟绘里心情变得明朗起来,见自己被鹤丸国永放出他神力结界后还在医院门口呆着,她偷偷拿出手帕把自己的泪痕擦干,还稍微有点羞赧,总感觉回到现世后,她已经不知不觉地哭了好几场。
变得软弱了啊,白鸟绘里感叹,随即眯起眼睛笑起来,不过也没什么不好的,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也是身为人类的一种幸福不是吗。
她整理好自己的仪容后,沿着医院的道路往太宰治的病房赶去,结果在快走到医院大门时,她听见了熟悉的,太宰治惯有的拉长语调发出的称呼,“绘里酱~”
白鸟绘里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抬起头,就看到太宰治一身病服,双腿悬空地坐在他病房的窗台前,见她看见他,他还好心情地冲她挥手,耀眼的阳光照在他蓬松的棕发上,让他原本清透的鸢『色』眼睛在发丝打下的阴影里显得暗沉许多,很难看清楚他眼底真正的神『色』。
“太宰前辈,你快回去,那样很危险的。”
白鸟绘里顾不得这里是医院,站在楼下对他喊话,他可是在窗台边坐着,掉下来怎么办?
因为想到这点,白鸟绘里摆手示意他回到病房里,“前辈我马上就上去了,你等下我就好。”
“不~要~”
太宰治用手比在嘴边,抱怨着大声回话,“我等了绘里酱好久,都没有见到绘里酱来,我好饿好难受啊,一点不想在医院病房里呆着了。”
说到这里,太宰治看着还在楼下紧张望着他的白鸟绘里,眼神在她发间『插』着开得正艳的樱花上流连,眼里的情绪一点点收敛沉下来,笑得却灿烂开心极了,他对着白鸟绘里打招呼哟了一声,然后手无意间在窗台一撑,结果整个人就从那里摔了下来。
让看到他的白鸟绘里眸子一缩,灵力飞速流转全身,踩着医院墙壁上的突起就一路飞上去,直到半空中稳稳接住太宰治,轻松地搂住他细窄有力的腰,才身体一转,带着他从楼上飘下来。
落地后,白鸟绘里看着似乎没意料到自己会掉下来有点蒙所以没反应的太宰治,因为身高差距,他被她带下来后几乎是半趴在她肩膀上,她很无奈地开口,“太宰前辈,你刚才差点就出事了知道吗?”
怎么能去窗台外等她啊。
“我实在等不及了嘛,绘里酱已经消失好久了,结果好不容易找到后,竟然这么久都没有出现,我担心绘里酱又一次出事了嘛。”
太宰治黏黏糊糊地趴在白鸟绘里肩上不动,也不嫌身高差距太大弯着腰难受,委屈道,“我就是想早点出院而已,而且绘里酱也接住我了啊。”
“话说这样说没错,但是这个行为本身就很危险,而且前辈,”白鸟绘里轻轻使力就推开了在拽着她头发玩的太宰治,“这里是医院,你刚才的举动已经会让看到的人吓出问题来了,我们要去道歉才行。”
“哦。”
被推开的太宰治顿时有气无力地回应一声,转身推着白鸟绘里往医院里面走,“那我们快点道歉,然后回去吃饭吧。”
“......”
白鸟绘里一时半会竟然不知道拿这个回家心切的太宰治说些什么,最后还是默默闭嘴,算了,念在太宰前辈是为了她受伤的份上,自己道歉完后带着他回去吃点好的吧。
一直念着回去,果然是饿坏了吧。
她安安静静地在前面走路,听见太宰治在后面咔嚓咔嚓地掰着什么,疑『惑』回头,就看到他干脆利落地往医院的垃圾桶里扔了一截断裂的樱花枝,原本如云似雾般盛开极美的樱花被他摧残成一朵朵的残花,看上去格外凄惨。
“前辈?你在做什么。”
白鸟绘里很不解地问太宰治,怎么无缘无故地看花不顺眼了。
被她问到的太宰治见她根本没意识到樱花的来源,眼里闪过笑意,活活泼泼地对她说话,“我就是无聊而已,反正是捡到的别人不要的花。”
“哦。”
白鸟绘里不感兴趣地继续往前走,就听见太宰治背着手几步赶到她面前,和她并肩走时低头问她,“绘里酱有什么喜欢的花吗?先说明,我可是最喜欢桃花哦。”
“我吗?我没有特别喜欢的花,硬要说的话,玫瑰吧。”
“欸,有点没想到哎。”太宰治眨眨眼睛,思索道,“感觉绘里酱喜欢的东西都是意外地『色』泽比较浓厚的呢。”
“有吗?”
因为被太宰治这样说,白鸟绘里认真想了想,发现自己还真是这样,“大概因为国中时学校里有很多玫瑰花,当时觉得很漂亮,可能就比较喜欢吧。”
“是吗。那等下我们要不要买点回去布置,家里需要添点『色』彩吧,我不想看到白『色』了。”太宰治指着医院小声对白鸟绘里抱怨,“真的看着好无聊。”
见他对医院非常抗拒,白鸟绘里只能先安抚他,“那要先打扫完房间才行,家里这么久没住人,里面肯定有灰尘了。摆了花也没用。”
“好吧。”
最后太宰治几乎是不甘不愿地回答才安静下来,在一旁等着处理出院手续的白鸟绘里做事情,视线随着她轻轻游走,在她没注意到的时候,他轻轻笑了一下,目光转向白鸟绘里之前出现的地方。
那个和绘里酱认识的男人,竟然能在绘里酱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动手脚,真是让他有点好奇,或者说,不太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