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第一百二十一瓶酱油
离从神魔之渊回来已经过了三天了，整整三天，云悠都觉得心里憋着慌，失落和担忧压得她头顶的那一根呆毛总是低低的，浑身萦绕着沉郁。
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玄天剑宗中。
原来是紫阳真君通过演算之术，测算到情况有变，便亲自赶往神魔之渊。但没想到，当他到达神魔之渊的时候，已经迟了。
他就只看到晕倒在神魔之渊悬崖壁上的云悠，还有正要对她下杀手的两名魔族！
紫阳真君大吃一惊，立刻出手阻止两名魔族。从那两名魔族简单的话中，他隐约猜测到白溯也许已经遭遇到不测。
爱徒的逝去让他痛心不已，将云悠带回到玄天剑宗后，他亦不知所踪了。
而白溯在神魔之渊罹难的消息，成为了近来玄天剑宗里最热门的话题。
云悠醒来之后，也不说话。整整三天，她只是呆呆地望着墙壁，水灵灵的双眼失去了焦距般，一直无神地盯着同一个地方，即使有人进来了，她也没有察觉。
这可吓坏了祁莲。
“小萌，你别这样了，跟师姐说说话好吗？”
任由祁莲对着云悠说了多少话，她依然如故。云悠没有任何反应，就像看不到听不到祁莲的所作所言一样。见劝说无效，祁莲有心急如焚地去找顾楚痕和凌殊真君。
“顾楚痕，你快去看看小萌怎么了？”
“师伯，小萌她……”
然而三天之后，在见到凌殊真君的时候，云悠终于忍不住对着他稀里哗啦地哭了起来，扯着他的衣角，断断续续地将神魔之渊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凌殊真君什么都没说，只是叹了一口气，用手拍了拍她的脑袋。
云悠低垂着头，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她声音干涩道：“师父，我是不是很没用，连小白都保护不了……”
祁莲走了上前，心疼地将她搂到怀里，摸着她的脑袋安慰道：“小萌，别哭了，这不是你的错，不要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
“我不会再哭了，但是我也不会饶恕颜无双的。”云悠擦掉了眼泪，站了起身道，眼睛里氤氲了水汽，“我去闭关修炼。”
以前，她曾经养了一株灵草，但是那株灵草没到半个月就枯萎了，当时她忍不住哭了；有一段时间，她瞒着偷偷养了一只小鸟，但是没几天就死了，她为此又哭了一场；后来，她又悄悄在屋子里养了一条灵鱼，可是养不过一段日子，又被她养没了，结果自然是伤心的。
现在连小白也……
虽然以前她养什么就死什么，并且都为此哭过，但是都没有这一次那么痛彻心扉。
以前，师父、师姐还有师兄将她护得太好，一直活在他们的羽翼庇佑下，活得太过单纯，不知道世外人心险恶。
但是终究，还是她的实力太弱了。
弱小得连最爱的人都保护不了。
祁莲看着她的举动，不由一愣：“你要亲手手刃颜无双，为白溯报仇吗？”
“不，我要将她活擒交给门派，让她接受应有的制裁！”
云悠摇了摇头，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她转过身，步伐坚定地走入屋中。在无人察觉的地方，一滴泪水悄然落下，滴入到泥土地中……
*
颜无双拖着伤痕累累的躯体，透支那仅剩的体力努力爬上台阶，血顺着层层而上的石阶染红了一路。
身为二十二世纪的金牌杀手的她，从未试过像现在如此狼狈。
她现在迫不及待地回到只有她和乔三才知道的秘密之地，向乔三诉说她所经历的事情。
只是当她走到那间熟悉的小木屋的门前时，从里面传出的女子的娇喘声，却让她如遭雷击。
“啊……不要……不要停……阿乔，求求你，给我……”
“别急，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
“那阿乔，你爱我这个小妖精吗？”
“当然，我爱的就只有你一个。”
“那颜无双呢？”
“她不过是一个无关要紧的人而已，今天过后，她就不在了。”
那充满厌恶之意的男声，自然是她再也熟悉不过的乔三的。
可是她怎么会听到其他女人的声音，一定是她太累了，所以才出现了幻觉。
颜无双摇了摇头，摸出一颗回灵丹咽下，自欺欺人地想，然后带着一腔的期待推开了门。
“阿……”
后一个“乔”字，却因为眼前的那一幕，而硬生生地卡在了喉咙，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她交付了真心的那个男人，正赤着身躯抱着另一名女子在他们同床共枕的塌上，翻云覆雨。
乔三地卖力地在那名女子身上耕耘着，惹得女子连连求饶。
而那名女子，不是别人，正是玄天剑宗掌门沈问天的女儿——沈心柔！
颜无双瞬间觉得自己的世界坍塌了下来，眼前的一幕，仿佛与她穿越之前所见的被背叛的一幕交叠起来。
正迷失在欲海里的乔三听到开门的声音，警觉地回过头，当看到神色恍惚的颜无双时，一下子慌了神。
他赶紧松开了沈心柔，有些慌张地从床上起来：“颜、颜儿，你不是去……怎么会……”
颜无双回过神，将视线移向乔三，目光变得凌厉：“为什么？”
“你还没看出来吗？”沈心柔有些不满地起身，将手搭在乔三身上，亲昵地将自己的身体贴了上去，朝她扔去一个挑衅的眼神，“阿乔不过是利用你而已，他真正爱的人是我。”
“乔三，你说，她说的话是不是真的？”颜无双有些不相信的走到床边，死死地盯着他。
乔三惊慌失措的神色在这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冷静了下来，看向颜无双的眼中也带上了几分不屑和厌恶：“既然被你知道了，告诉你也无妨，我一直以来只是利用你而已，像你这样人尽可夫、聒不知耻的女人，我怎么会喜欢！若不是你对白溯念念不忘，或许我的心还会为你留一席之地。”
在这一刻，从前花前月下的誓言都化作了笑话。
“是吗？原来是这样……”颜无双听着乔三的指责，不怒反笑，“你们很好啊！”
手中银光一闪，一把锋利的匕首出现在她的手中。
手起，刀落！
“啊——”
一声惨叫响彻云霄。
猝不及防的乔三捂着那个最重要的地方，痛得满地打滚。
鲜血流了一地。
沈心柔看着如此血腥的一幕，差点从床上摔了下来，忍不住尖叫出声：“啊——颜无双，你对阿乔做了什么！？”
身为男人的象征物竟就这样被颜无双一刀削下！
饶是实力强如乔三，也因此痛晕了过去。
颜无双收起匕首，将冰冷的视线移向了沈心柔。
“不不不，不关我的事，是乔三他逼我……”沈心柔满脸慌乱地扯过一旁的被子，试图将自己的身体盖住。
颜无双苍白的脸上勾起一抹冷笑：“既然你们如此恩爱，不成全你们，我岂不是成了恶人？”
“你想做什——”
沈心柔只觉得颈间一阵剧痛，意识瞬间被黑暗卷席去了。
*
合欢谷，是修炼阴阳互补之术的门派。
合欢谷的弟子精通男女双修之术和男男双修之术，因为门派的特殊性，合欢谷还专门在谷中建立了一座类似于凡间青楼的合欢楼。
原本合欢楼只是供门派中的弟子修炼之用，但后来名声渐渐壮大，不少修炼阴阳互补之术的修士也会慕名而来光顾。合欢楼也因此成为了修仙界中有名的青楼。
对于优秀的鼎炉，合欢楼向来是宁滥勿缺，来之不拒。虽然也会有修士为了换取修炼的资源主动到合欢楼中卖身，但是因为优秀鼎炉的缺乏，合欢楼有时也会干一些不干净的勾当，以获取上等的鼎炉以供客人取乐。
其他修仙门派对于合欢谷的肮脏勾当也是一清二楚的，但因为各大门派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只要不是危害到本门的利益，都只是只眼开只眼闭。
此刻的合欢楼的交易处中，颜无双面无表情地将捆成粽子、没有穿衣服的一男一女扔到了合欢楼的管事面前，冷冷开口道。
“这两个人就卖给你们了。”
管事被颜无双突然闯入的阵势吓了一跳，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赶紧上前去检查那两人的身体。
“单系冰灵根……”检测完沈心柔身上的灵根，管事愣了一下，当目光移向乔三时，更是双眼放光，“居然是混元灵根！”
他有些难以置信地抬头看向颜无双，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问道：“不知道这位道友，你要多少……”
“一块下品灵石就够了！”颜无双淡淡瞥地上两人一眼，声音冰冷打断了他。
“什么？！”管事吓了一跳，顿时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现了幻听。
“怎么，不愿意吗？要是不愿意……”说着，颜无双就要带着地上的两人离开。
“不不不，道友且慢。”管事回过神，迅速拦住了她，并且朝里面呼唤道，“还不快拿一块下品灵石给这位道友。”
颜无双接过合欢楼的下人恭敬地递过来的那块下品灵石，却毫不犹豫将它用力掷到了乔三脚下，冷笑道：“你也只值这个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