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第一百三十二瓶酱油
对方如此直白的问题，倒让云悠有些意外。
不过要说是否记得他是谁的话……
“你是谁？”云悠微微蹙眉，疑惑地打量着眼前那个紫唇白脸、雌雄莫辨的人，心中疑惑不已。
她什么时候认识这样一个人？
对方似是没有料到云悠会给出这样的回答，不由脸色一沉：“你——”
小姑娘有些畏惧地紧贴在云悠身边，拉拉她的衣袖，皱着小脸小声道：“爹爹，那个妖人身上的味道又脏又臭，好讨厌。”
“小小白，不要怕，紧跟在我的身边。”云悠回过头，摸了摸她的脑袋，安抚道。
小姑娘睁着水汪汪的黑眼睛，点点头。
若无旁人的对话让来人气结，他的脸色僵了又僵，语气中饱含着浓浓的怒火：“你当真不认得本座了？”
那质问的语气，就好像云悠曾经欠下了什么风流债一般。
云悠觉得简直莫名其妙：“我的确不认识你……你是颜无双还是乔三派来的？”
能用这种语气说话的，必然是熟人，而她的“熟人”，就只有那么两个。
听着来人的语气同样觉得不爽的人还有白溯，他上前一步将云悠挡在身后，冷冷开口道：“阿悠，他就是乔三。”
“小白，你说什么？”云悠向白溯投去惊讶的眼神，忍不住惊呼出声，落在乔三身上的视线也变得微妙，“这个不男不女的家伙……就是乔三？”
她记忆中的乔三，是一个相貌平平的少年。虽然她觉得他笑起来的时候不怀好意，但是总归是一个男的。
但眼前这个人嘛……
“你又是什么人？竟敢在本座面前大放厥词——”乔三见自己被无视得彻底，不由勃然大怒，凌厉视线扫向白溯，却在下一刻瞳孔紧缩，“白溯！？”
“不、不可能！”他为之一震，有些不能置信地后退了一步，“你怎么还没死？”
又听乔三喃喃自语道：“不……不可能……”
随后他想明白了什么一般，视线砖转落到云悠身上，忍不住讥讽大笑出声：“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云悠，没想到你也如此堕落。白溯死了，你还找了一个替身。你找了一个跟白溯长得一样的替身也算了，居然还是一个魔族人。哈哈哈，不知道你的好师父，你的好师兄好师姐，还有对你寄予众望的门派知道这件事后，会有什么反应？”
云悠：“……”
为什么其他人都觉得现在的白溯是她找的替身？
不过，眼下更重要的是……
“小白，别生气。”云悠赶紧握住白溯的手，语气急切地解释道，“我才没有找什么替身，你由始至终都是我的唯一，没人能够抢走你的正室地位的！”
“……我没生气。”白溯将她的手反握在他的掌心中，然后松开，叹了一口气，移到她的脑袋上揉了揉，“以后不准再看那些乱七八糟的话本。”
云悠听话地点了点头，却有些不明所以。
不是在说替身的问题吗？怎么又扯到话本上了？
一阵劲风忽然掠过，云悠回过神来，只见眼前黑影一闪——
磅礴的气息向着前方横扫而去，根本看不清白溯如何出手。乔三眼睛蓦地瞪圆，整个人便被狠狠往后飞去，接连撞断了十多棵树，最后才撞到一棵树上，停了下来。
他猛地喷出一口血，狼狈地跌在地上，尘土纷扬。
云悠：“……”不是说好不生气吗？
“我怎么觉得……他这是气得要命？”一旁的第五夜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
面前这个人在小气这个方面，的确跟白溯一模一样呢。
乔三咳嗽着从地上爬了起来，他捂着剧痛的胸口，微眯着眼，看着那个跟白溯长相一样的男子，心里暗惊不止。
这个跟白溯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子出手极恨，王者气势浑然天成。
而且，对方身上有一种他所惧怕的气息，这种气息……让他面对他的时候，会产生一种从内心深处诞生出来的畏惧，根本毫无反抗的余地！
可这对于乔三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还不快点给本座上？！”
在乔三的一声喝令下，他手下的那些喽啰一拥而上。
被包围的云悠和第五夜也终于回过神来。
躲过一个横扫后，第五夜拔出火红的长剑，剑华一露，一个漂亮的翻腕花，一箭双雕，刺中了两个人的胸膛。
白溯却并未出手，只是抬步向着乔三走去，而云悠似是懂得了他的意思一样，紧跟在他身边为他扫清障碍。
两人的动作十分默契。
那人是谁？
为什么……
为什么他不但跟白溯长得一样？连言行举止都差不多……
尽管他的气息完全不一样……
看着愈渐接近的白溯，乔三猛然后退，脸上有了惊慌，他哑着声音道：“为什么……为什么……不可能啊，白溯明明已经死了……”
明明已经被他利用的颜无双杀死了！
这个事实，是他亲自确认过的！
怎么可能又活过来！
周围的打斗声淹没了他的喃喃。
“难道你没死——”思绪飞快运转着，乔三最后不得不接受了这个事实，脸色煞白地看向眼前的人，“白——”
白溯不语，身影宛如疾风般来到乔三面前，一道剑气迎面劈下！
乔三仓皇接下，向后跄踉几步，脸色煞白，却在下一刻蓦地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了。
为什么他的身体不等弹动了？！
乔三瞪大了眼睛，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体宛如石化般倒在了地上。
“你最大的错误，就是换了那个赝品的血液。”白溯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眸色冰冷，对着他的手狠狠地一脚踩下，“不准在我面前侮辱她！”
咔嚓——
乔三听到了自己手骨碎裂的声音。
疯子！
乔三在心里暗骂一声。
他来不及躲闪，又被势不可挡的剑气击中，接着一口鲜血喷出，染红了苍白的肌肤。
体内血液仿佛凝结了起来，让乔三根本弹动不得。他已经没有还手余地，白溯刚要将他置于死地，一个娇小的粉色声影扑倒在乔三身前，为他挡住了那致命的一击。
“主人，快点离开！”
在倒下的那一刻，粉衣妖修回过头，焦急地朝乔三喊道，眼神中带着深深的眷恋。
乔三察觉到自己能够弹动了，却未看粉衣妖修一眼，只是用仇恨的眼神看了云悠和白溯一眼，转眼间便消失在这片诡异的山林中。
而乔三带来的手下已经被第五夜击退得差不多了，其余的胆小鬼，见到乔三临阵逃脱，也便都落荒而逃了。
*
“噗！”
乔三猛地吐出的一口黑血，染黑了华贵的羊毛地毯。
“可恶！”擦掉嘴角黑色的鲜血，他将手中的尸体狠狠掷到地上，眼中满是阴鸷之色，“云悠！白溯！”
因为被吸干血液的魔修无声地倒下，表情依然定格在惊恐地睁着眼睛的那一刻，死不瞑目。
“没想到我也有失策的时候……哈哈……”乔三有些无力地倒在地毯上，望着天花，发出了一阵令人背脊生寒的诡异的笑声，“白溯……白溯那个疯子……原来他才是……”
原来白溯才是真正的魔族少主！
也难怪当初在他置换了那位所谓的“魔族少主”的血液后，所有的魔族并不臣服于他。
原来如此！
妄他费尽心机，到头来得到的不过是一场空。
那个假魔族少主的血液甚至会让他对白溯产生一种由心而发的恐惧——那是臣服的本能。
也就是说，有着这种血液，他就会被白溯轻易地控制住。因此他逃出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再次将自己身体的血液置换。
若不是白溯，他也不必让自己的身体充满那肮脏的血奴的血液……
不过只是临时的，他一定会将今天所受的屈辱全部奉还！
想到这里，乔三那张过份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白溯，云悠，很好，你们很好！既然你们如此恩爱，那本座就成全你们，替你们公开你们之间的关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