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曲安风波曲安城的小风波
曹从是曲安一名非常普通的筑基期修士。
在曲安这样的大城市里, 没有天赋没有背景的筑基期修士也只能被派来守大门。
他打了个哈欠,太阳就快下山了, 他待会儿也能回家休息了。
旁边的同僚道:“这几天不少小城都往曲安来了,看来城里的粮商能赚不少钱。”
说是粮商, 其实背后要么是曲安, 要么就是四大宗门。
曹从道:“也难怪, 现在四大宗门都在忙着秘境开启的事情, 哪里有空去给边缘小城送粮食, 那些一个季度换一次粮的偏僻地方,可不得来我们这里吗?”
有些大城市, 都是一次换半年的粮食, 甚至有些还能一次换一年。一个季度换一次的, 那绝对可以算是东境最穷的城镇之一了。
两人正百无聊赖的说着话, 就见远方出现了一个黑点。
“有飞行法器来了。”曹从精神一震。
有人来,他们就有钱了!
没错, 进曲安是要交入城费的,而且要过夜的话, 也必须去客栈之类的地方, 熄了灯街上是不许有人闲逛的。
过了一会儿,那黑点渐渐大了,曹从也看清楚了那飞行法器的样子。
他也算见多识广了, 一瞧那法器的外表,就知道这里面坐的人肯定不一般。
他熄了收小费的心思,拍了拍脸颊, 『露』出了一个既不谄媚又不冷淡的笑容来。
其他同僚也差不多,他们这种守大门的,最忌讳的就是没有眼『色』,所以见了那两层高的船,都把腰杆挺了起来。
船上,郑明激动道:“终于到曲安了!”
他们刚刚在远处看,整个曲安大的简直吓人,至少有青州城的好几倍大,全是鳞次栉比的高大建筑,街道宽阔,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简直超乎了他们能够想象的极限。
庄承心里则打起了鼓,曲安那么繁华,不知道他们去了之后应该怎么办?
会不会有人笑话他们?
郑明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揽过他的肩膀道:“放心放心,咱们有城主呢!”
看看城主再看看曲安,就觉得这座城市也就这样了。
毕竟城主那是仙人,曲安却只是一座凡城。
船降落时,苏秋延也已经在秦越的帮忙下换好了衣服,甚至还把储物袋里的灵石拿出来清点了一番。
最近青矿的产出情况还行,公款总计有一万出头的普通灵石,不算多,但也不算少。
再加上他们带的砖石、泥浆和皮『毛』,估计也能换上一段时间的粮食了。
船一落,曹从等人就彻底看清了这艘飞行法器的样子。
“这,这不会是四大宗门的人吧?”曹从小声嘀咕,看起来还不仅仅是四大宗门的普通修士,怎么也得是天骄。
紧接着,他们就瞧见了船头出现了两人。
一人白衣,一人黑衣,皆是龙章凤姿,风姿卓然。
特别是左边那个,眼神轻飘飘的扫过来时,曹从的心脏都跟着漏跳了一拍。
这,这,这是仙人啊!
曹从守门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因为瞧见了一人,羞窘到面红耳赤。
其他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以至于等船上的人都下来了,甚至船都被收起来了,他们都还没有回过神。
苏秋延走在最前面,谢昂等人则在后面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曲安的城门——高至二十多米,看不见两边的尽头,正门未开,但光是左右两个侧门,就有三米多高,六米多宽。
两队修士在城墙上巡逻,其他修士则站在侧门口,看起来训练有素,高大精明,随便挑一个出来都像是狩猎队的精锐队员。
这下就连郑明也有点紧张了起来。
不过下一刻,他们就看见那群严肃的修士脸通通都红了。
哦,这是瞧见他们城主了!
秦越皱起了眉头,这些人的眼神实在让他不高兴。
苏秋延却是习惯了,他走到侧门处:“进城费是多少?”
曹从反应过来了,红着脸道:“一人一枚灵石。”
苏秋延扔给了他七枚灵石:“一共七个人,能找人带路吗?我们第一次来曲安。”
曹从立刻道:“我帮几位大人带路吧!”
说完他就遭到了同僚愤怒的目光,不过曹从毫不畏惧,收了灵石之后就帮忙带起了路。
其实他们很少为人带路,都是找其他炼气期的修士代劳,但是,但是这位不同啊。
长得这么好看,气度这么好,用的法器也这么高端,一看就是妥妥的天之骄子,这种修士来了曲安,那是万万怠慢不得的。
其他守城的修士们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都默默的可惜自己迟了一步。
不过等人走远了,一人才奇怪道:“怎么后面跟着的那几个人,穿的都是一般的衣料,身上连个法器都没有?”
“是啊。”有人道,“看起来就像是边缘小城来的修士,奇了怪了。”
另一人道:“你们别胡说,领着他们的那位大人,一看就是天骄,怎么可能是小城来的?”
虽然这么说,但其他人还是不免嘀咕:“但大人的随从也太寒酸了吧?”
不仅他们这样想,就连曹从这会儿也疑『惑』着。
因为苏秋延没有问他客栈在哪里,也没有问他曲安城的特产是什么,开门见山问的就是粮食在哪里买。
这流程,妥妥的就是偏远小城来曲安换粮的第一步啊。
但是他不管怎么瞧,也没有办法把苏秋延和小城城主联系在一起。
“如今买粮,一般都是在五大米铺,虽然说是米铺,但其他粮食也有卖,价格也都相差不大,都在隔壁的那条朱雀街上,只是晚上不营业,大人们要买粮,还得明日早点去才行。”
苏秋延点头:“那么要卖东西是去哪里呢?”
曹从更加疑『惑』了,因为这完全是小城换粮的第二个流程,一点错都没有。
他道:“也是在朱雀街上面,有些东西有专门的铺子收,如果没有的话,就统一去城主府开设的典当铺就行。”
苏秋延点头。
曹从又介绍道:“曲安城是禁止修士切磋的,飞行法器也不能用,更不能在城中飞行,到了熄灯时,会有锣鼓声提醒,之后就不能在街上『乱』逛了,如果被逮住了,是要罚款的。”
谢昂等人听得啧啧称奇,这大城市规矩就是多,进城不仅要交钱,晚上还不能在街上闲逛,也就是说,他们还必须得找个客栈住下才行。
曹从道:“曲安城大大小小的客栈很多,有十枚灵石一天的,也有百枚灵石一天的,大人们可以随意选择。”
苏秋延想了想道:“那就去十枚灵石的。”
曹从脚步一顿,然后若无其事般的带着他们去了曲安最差的客栈。
说是最差,其实也比青州城过去凡人们住的房子好,几人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住下后,就连客栈老板都拉着曹从问了起来,这客人们究竟是什么来头。
为什么看起来很有钱,但是却跑到他们这里来了,这是什么怪癖吗?
曹从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他还得回去复命,顺便把这事禀告城主府才行。
城主府每天都会记下不少奇怪的来客,既是线索也是以后可以查证的记录。
“别『操』心了,买粮的时候会登记的,到时候就知道是什么情况了。”城主府的修士道。
曹从点头,回去的路上却不免在街上瞧见了几个流浪汉。
曲安是不允许晚上有人在街上闲逛,但却总有那么一些例外。
这些流浪汉是土生土长的曲安人,甚至还都是修士,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却是无家可归,客栈也不敢收,只能睡大街。
曹从叹了口气,路过他们时加快了脚步,连眼神都不敢和他们对上。
其中一个流浪汉抬起了头,『露』出了满是脏污的脸,见状冷笑一声,倚着墙角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苏秋延等人很早就起了身。
昨天他们住宿就花了不少灵石,实在不敢再在曲安耽搁下去了,赶紧买了粮食回去才是。
谢昂道:“城主您在客栈休息,我们去买粮就好了。”
怎么也不能让城主跟着他们去到处都是商贩的地方啊。
秦越此刻也道:“城主,你要是出现在了外面,恐怕会引起不便,不如我和谢管家一同出门,你也放心一些。”
这话说的谢昂都要翻白眼了,就算没有秦越,他也一样让人放心!
苏秋延想了想自己的这张脸,确实不宜出现在人多的地方,他也不想被人当成猴子盯着,干脆道:“那我戴一顶帷帽吧。”
曲安高阶修士很多,苏秋延还是不放心让谢昂他们单独去。
带了帷帽之后,果然就没有人逮着苏秋延看了。
几人顺利的到了朱雀街,果然就像是曹从说的那样,街上大大小小的商铺不少,非常热闹。
郑明按捺住激动道:“城主,咱们现在是去对比各个店铺的价格吗?”
苏秋延点头。
他们去了五家米铺,价格确实都差不多,比如有的店铺米贵一点,但是大豆可能就便宜一点。
可如果想在每个店铺只买最便宜的东西,那却是不行的。
“你们只能在一个地方买,买了之后还要做好登记,是哪个城的人买的。”米铺老板道。
一般来说,属于哪个宗门管,自然就在哪个宗门的米铺里面买粮食,如果是曲安本地的修士,就去曲安的米铺。
像是青州城这样自己管自己的,倒是有些独一份。
“那我们还是去天元宗的米铺买吧?”谢昂提议道。
他们以后还得从天元宗那里买东西,总不能现在不给天元宗面子。
苏秋延道:“恩,顺便打听一下使者们为什么现在还没来。”
这米铺听起来只是个小铺子,但实际却是占了整整两层楼,不仅有五谷杂粮,还有蔬菜和灵兽肉,种类齐全,任君挑选,甚至价格还比直接和天元宗交易要便宜一些。
打个比方,按照每人最低的食量,青州过去要花三万灵石才能搞定每个月所有人的胃,但是在这里,可以节约两千灵石左右。
毕竟使者们到各个城里也是需要车马费的,所以直接在家门□□易肯定要贵上一些。
谢昂等人也算是大开了眼界,但是无奈兜里灵石不够,也没有人搭理他们,更别说打听消息了,只能先去把手里的东西卖了。
“你们这个皮『毛』是雪狼兽的?”负责收皮『毛』的老板道。
谢昂点头:“你们这里的价格怎么样?”
老板『摸』了『摸』那皮『毛』,确实柔软,雪狼兽的皮本身有点硬,能鞣制成这样,也非常不容易了,他想了想道:“一般我都是给20个灵石一张皮,你们这个的话,加一点,22个灵石,怎么样?”
听了这个价钱,庄承忍不住咋舌。
他也了解一些,他们往天元宗卖灵兽的话,一头炼气期的雪狼兽大概也就只值30多枚灵石,但在曲安,把皮剥了鞣制好了,光是一张皮就能抵一头兽的价格了。
谢昂道:“我们还有不少筑基期雪狼兽的皮,你们收不收?”
老板眼睛一亮:“当然收,我看看质量。”
他经手的皮子其实不少,但是能鞣制得这么好的却不多,雪狼兽颜『色』漂亮,做出来的东西也好看,不愁往外卖。
“筑基期的雪狼兽,皮子给你们50灵石一张,怎么样?”
谢昂之前打听过价格,点头道:“行。”
他们这次出来一共带了125张皮子,其中70张是炼气期雪狼兽的皮,55张是筑基期,老板给他们凑了个整数,总共换了4300枚灵石。
郑明见状忍不住小声嘀咕道:“还是挖矿最来钱。”
他们现在一个月光是挖矿就能赚三四万灵石,狩猎的话还是比不上挖矿。
谢昂敲了敲他的脑袋道:“那是当然,形容家里灵石多,用的都是家里有矿,挖矿当然比狩猎效率高。”
那可是直接挖灵石,省略了一切中间步骤。
“那为什么我们这么穷?”郑明不服气道。
这个原因就复杂了,简单来说,就是因为青矿这几十年枯竭了。
挖矿难度本来就大,再加上大家怕矿挖完了被天元宗抛弃,所以都是按着最低的数量来挖,每个人一天就只往外挖两三枚灵石,可不得穷死吗?
但是如今不同了,发现了新的矿脉,光是其中的一条,都是使劲儿挖个十几年都挖不完的那种,大家生活有了奔头,每天每人都能带出七、八枚灵石,所以一下子就富裕了。
“好了,再去看看砖头和泥浆有没有人买。”
可惜的是,曲安的店铺还真没有人要收这东西。
倒是有其他小城的人听见了他们要卖东西,花了8000灵石把他们所有的砖头和泥浆都给买了。
庄承更失望了,这么看来,他们狩猎赚的灵石最少啊。
谢昂道:“那也不一定,妖兽的东西用来炼丹炼气的话,价格一下子就上去了。”
刚刚他们去看过了,光是一枚普通的炼气期修士用的丹『药』,至少都得一百灵石以上,但这丹『药』最核心的东西,不过是妖核的一部分而已,所以狩猎妖兽,仍然有的赚。
几人一边说话一边往米铺走,刚走到一半,苏秋延就停了下来。
“怎么了?”秦越问道。
他顺着苏秋延的目光,很快就瞧见了墙边坐着的流浪汉。
“他们有什么问题吗?”秦越道。
苏秋延皱眉:“这些人都是修士。”
曲安真是不得了,连修士都跑来当流浪汉了。
秦越刚刚还没有注意这几个人,这会儿闻言一瞧,果然是修士。
但是修士怎么会成为无家可归的流浪汉?
谢昂倒是昨儿个就瞧见了,甚至还去问了人。
这会儿见状小声道:“这些人确实是修士,不过都是筑基期的,筑基期在曲安也不值钱,他们得罪了四大宗门的人,所以才会在城里流浪,曲安是没有人敢帮他们的,帮他们的话,就是得罪四大宗门。”
在外界,四大宗门就是这么霸道。
秦越皱眉,有些看不惯四大宗门的做派。
魔尊知道他在想什么,冷笑道:“四大宗门就是这样,容不得别人忤逆,这些人估计也不是犯了什么大错,不然早就死了。”
其中一人仿佛听见了他们的声音,抬起了头,秦越一看就愣住了。
这人年龄分明不大,或许就十多岁,这么年轻的筑基期修士,竟然也会成了流浪汉?!
魔尊倒是不奇怪:“天才值钱,但是不听话的天才却不在这个范围,他没死,估计是四大宗门是真的看好他,想把他的硬骨头给磨软了,再收入门中。”
秦越有些不敢置信:“他们就这么无法无天?”
魔尊沉声道:“是。”
但会让四大宗门这么做的天才很少,因为大部分都恨不得加入他们,只有少数骨头硬的,四大宗门才会出此下策。
魔尊喃喃道:“如果不是有你的城主护着你,你或许也会有这么一天的。”
秦越一愣,直觉魔头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有点奇怪:“你说什么?”
魔尊顿了半晌:“没什么。”
这辈子是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了,因为已经有人愿意护着他。
苏秋延也看到了那个少年的脸,这么年轻的筑基期修士啊……
四大宗门果然造孽,怪不得师父们每次提起四大宗门,都是一副不太高兴的模样。
少年不过看了他们几眼,就又重新低下了头。
“城主,我们走吧。”谢昂上前道,“我们要是不抓紧,晚上还要再住一天。”
苏秋延点头。
到了米铺之后,还是没有人搭理他们,谢昂只能主动找了一位高个修士道:“您好,我们是来买米的。”
那高个修士瞥了谢昂一眼:“哪里来的?”
“青州城。”谢昂道。
高个修士皱眉:“青州城?青州的矿脉不是已经废弃了吗?你们拿什么买粮食?”
他是分宗的人,虽然不太清楚青州的具体情况,但是也知道青州早被宗门抛弃,听说是送给了一个金丹修士,这样的一座废城,哪里有灵石买粮食?
谢昂道:“我们开始狩猎了,卖了不少妖兽皮『毛』,所以有了点灵石。”
高个修士还是皱着眉头,有些不耐烦道:“你们有多少灵石?”
谢昂虽然不满这修士的态度,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所以他道:“有将近两万枚。”
“两万多枚?”那修士有点惊讶。
冬天才过去,再加上最近宗门使者忙着其他事,所以不少小城都到了曲安换粮,但是能拿出两万多枚灵石的也屈指可数。
青州是怎么做到的?
这时他才正眼看向了谢昂等人。
穿得不怎样,浑身上下一个法器都没有,身上却带着那么多灵石……
他想了想道:“你们要什么就选吧,选好了找我结账。”
谢昂他们早就把东西选好了,依着他们身上的钱,应该能换二十天左右的粮食,到时候如果宗门使者还不来的话,他们再来曲安就是了,反正有矿脉有妖兽,怎么也不会饿死。
一刻钟后,那高个修士点清了他们粮食,却报给了他们另外一个价格。
“怎么会要两万三千枚灵石?不是两万一千枚吗?”谢昂皱眉道。
高个修士道:“就是这么多钱,你买不买?”
曲安粮食的价格确实比宗门使者卖的要便宜,但那是对一些大城市,像是青州这种根本不属于他们的小城,自然可以涨价,而且还能狠狠涨一笔。
谢昂也想到了其中的缘由,气的脸都红了。
但是他知道小不忍则『乱』大谋,刚想再说说软话商量商量,就听后面传来一个声音道:“明码标价,自己标的价格自己都不认吗?”
高个修士闻言往后一看,只看见了一个带着帷帽的白衣人。
他冷笑一声道:“什么认不认的,涨价又怎么样?你信不信,你现在去任何一家米铺,都没有人会卖粮食给你们,你们就说今儿买不买吧?”
这也是各大米铺的潜规则,只要涨的价格不过分,根本不会有人过问。
他这回涨价虽然涨得有些狠,但是这种小城又敢怎么样?还不是得乖乖把钱给他?
冬天才过,大家都正缺灵石,就靠着这些小城送来的灵石润手,聪明的就该早早送点灵石给他,根本不会和他这样讨价还价。
秦越自己尚且舍不得对着苏秋延说一句重话,怎么能忍其他人对着苏秋延叫嚣,闻言就想动手,却被苏秋延抓住了手腕。
“城里不能动手,罢了。”苏秋延道,“涨价便涨价,买吧。”
魔尊这时也在脑海里道:“别动手找麻烦,先把粮食买了,一会儿你找机会出来杀了他。”
他从来就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这人敢对苏秋延出言不逊,在他眼里,已经是个死人了,自然不用和一个死人多费口舌。
秦越闻言也冷静了下来:“好。”
现在闹起来,对他们没有好处。
那高个修士见他们认了,态度更加嚣张:“早点听话不就好了?”
谢昂压抑着怒气给了钱,把粮食装进了储物袋里,其他人也是憋红了一张脸。
没想到四大宗门的人这么嚣张跋扈!
回了客栈,郑明还是愤愤不平:“天元宗的人太过分了!不过一个筑基修士,竟然敢对城主出言不逊!”
庄承倒是冷静了下来:“我听说四大宗门分宗的人都是元婴,曲安的城主更是化神,要是真闹起来了,我们估计就成炮灰了,如果不是为了我们,城主也不会受他们的气。”
郑明当然也知道,可他还是气,除了气天元宗,就是气自己。
谢昂却是足够了解苏秋延,所以直接去续了一天的房钱。
苏秋延道:“怎么续了房钱?不是打算今天就离开吗?”
谢昂笑着给苏秋延倒了一杯水:“属下只是觉得,曲安这么大,要是只逛一天就回去,不免有些可惜了。”
苏秋延看着那茶杯道:“确实是,那就再待一天吧。”
刚刚他不发作,不过是大庭广众,需要顾全大局,但是他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就没有被人欺负了不还手的习惯。
不过一个筑基修士,他多的是办法收拾。
秦越这时却道:“城主,这事不如交给我来做?”
苏秋延有些惊讶,秦越怎么猜到他的想法的。
秦越笑着道:“城主如果信得过我,不如让我试试看?”
苏秋延道:“你们两人都是筑基修士,这城里守卫森严,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发现……”
秦越却道:“我有办法,城主你就信我一次。”
苏秋延过去就有些抵不住秦越对他撒娇,最近“每况愈下”,是更加抵不住了。
只要秦越用一副十分期待的神情看着他,他就忍不住随波逐流,这会儿也是一样,挣扎了半晌,还是没挣扎成功,反正有他在,秦越也不会出事,那就随了秦越的意吧。
“那修士虽然嚣张跋扈,但是罪不至死,狠狠教训一番就行,把命留着。”苏秋延也不忘叮嘱秦越。
真死了人,也是件麻烦事。
秦越心里暗叹城主还是心太善,脸上却笑着道:“那我就先出去一趟,一会儿就回来。”
他走后,谢昂倒是有点担心。
“应该没事,秦越不是鲁莽的人。”苏秋延其实也担心,但是嘴里还是道,“他年龄也不小了,确实也可以历练历练。”
虽然这么说,但苏秋延的神识还是没有从秦越身上离开。
秦越出了客栈,却没有直接去米铺,而是在曲安城里逛了起来。
之前他们赶时间,许多地方都没有去过,这会儿倒是能逛个遍。
逛着逛着,他就又走到了朱雀街,甚至还看见了那几个流浪汉。
那少年似乎格外注意他,又抬头看了他一眼。
他也不在意,而是在米铺旁边的铺子停留了片刻就离开了。
就在他离开不久之后,天元宗的米铺里突然传来了一声惨叫。
远处,魔尊在识海里道:“这小子命好,如果不是城主要留他一命,这会儿他恐怕已经见阎王去了。”
他有些遗憾没有杀了那修士,但既然城主已经开了口,他就不会叫城主不高兴。
秦越面无表情道:“废了他的灵根,肯定能比死还叫他难受,看他以后还敢不敢作威作福。”
这些修士,仗着背后有天元宗,不知道贪了多少小城的血汗。
有这么一遭,也是活该。
很快,那高个修士就被抬了出来。
“怎么回事?”
不少人都被这叫声惊动了。
高个修士捂着丹田,满头冷汗:“我,我的灵根。”
刚刚不知道怎么了,他丹田突然如刀剐一般,接着浑身的灵力就被蒸发一样消失了。
另一个天元宗的筑基修士神『色』凝重,上前查探了一番,脸『色』难看道:“你被人偷袭了,灵根已废。”
高个修士闻言面如土『色』,身子也跟着颤抖了起来。
其他天元宗的修士们则是又惊又怒:“什么人竟然敢在曲安城放肆?!让人查!必须把这个人给我找出来!”
敢挑衅天元宗,简直不要命了!
附近看热闹的曲安修士们闻言却是心里不屑,曲安确实守卫森严,但也不可能时刻都有修士用神识查探附近,能不声不响的灭了一个人的灵根,肯定是位大能,这样的大能,又怎么会轻易的被抓出来?
看来这次天元宗是踢到铁板了。
他们平时是受够了四大宗门的作威作福,所以此刻见状也只有幸灾乐祸。
那墙边倚着的少年却是再次抬头,看了一眼秦越离开的方向,眼里闪过一丝异彩。
同一时刻,魔尊也道:“走之前,可以把那个墙边的小子一起带走。”
秦越想到了那个少年:“带他走?为什么?”
魔尊道:“因为突然想到了一个故人。”
刚刚他不经意看了那少年一眼,那分明就是日后天元宗的一条看门疯狗,被折磨的神智都不清醒了,只能任人驱策。
不过虽是疯狗,却是神识一道上的天才,为天元宗立下了赫赫战功。
这样的人若是被他带走……
魔尊冷笑,既然天元宗让他不爽,他也不会让天元宗好过。
上辈子的仇虽然报了,但这辈子还只是开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