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调查

幸好今天是周末，昨天熬了一晚上才睡的苑源正享受着懒觉，忽然被一阵敲门声叫醒。苑源被吵醒后带着一身起床气去开门，没想到入目的场景一下子将她的睡意驱赶的烟消云散。

门外站着三个警察，其中一个身材魁梧、脸上带疤的向苑源出示证件，说：“联邦调查局，苑源女士，请配合我们调查。”

苑源对警方的到来并不奇怪，当初那个女生失踪时，苑源因为正好在女子失踪前与她发生过冲突，就被当作嫌疑人调查过一次。现在女生找到了，但精神失常，苑源明白自己又要被当成嫌疑人调查一次了。

苑源和两个警察面对面坐着，另一个身材魁梧的警察则在她家里四处踱步观察。

坐着的一个警察问道：“你知道失踪的埃米尔小姐被找到了吗？”

苑源斟酌着语句说到：“知道，昨晚新闻播报了。”

两个警察轮流的问了苑源几个问题后正打算结束，四处走动的那个警察忽然问道：“你是心理咨询师？”

苑源心里忽地一紧张，然后说：“是的，我兼职着心理咨询师。”

“那你一定对心理方面的问题很专业吧？请你就昨晚新闻中埃米尔小姐的状态，发表一下个人的看法。”

苑源努力维持表面上的镇静，说：“我毕竟不是精神医师，而且有些东西还要做一些测量才能推断。”

“没关系，你就随便说说。”警察面无表情地说。

苑源心中暗骂一声，然后组织了一下语言：“我主观认为，她可能是被人长期洗脑，出现了自我意识障碍······嗯，可能是神经症，其他的我不太清楚，因为知道的真的很有限······”

“为什么我感觉，我一提起心理治疗，苑源小姐好像很紧张的样子？”

苑源发誓，这是从小到大自己反应最快的一次了：“因为埃米尔小姐，他现在的状况有可能是这方面的······”

“嗯，很好，”警官盯着苑源的眼睛，嘴角微勾了一下，“请随时保持电话畅通以配合我们的工作，谢谢。”说完，那位脸上有疤、很严肃的警官就带着另外两个警官走了。

苑源心中松了一口气，他们再从心理治疗问下去可能自己就绷不住了。毕竟对白也墨的移情与暗示，自己心里也是虚的。

想到这里，苑源感到自己愈发头疼了。最近总是这样，自己每每想到有关于白先生的事，脑子里总是一团乱麻，然后心烦意乱，这种感觉只有和白先生宣泄才能平缓。

忽然，苑源一惊：自己不会是反移情了吧？！会是白也墨故意诱导吗？

苑源慢慢坐在沙发上盘起腿，细细思考着自己这种情况出现的时间、自己发觉喜欢上白先生的时间，以及白先生每回的表现。

有了思路，苑源立即跑到书桌前，拿起咨询记录细细地翻着。

苑源越来越疑惑：无论从时间、到表现，都不能判断白也墨有故意诱导的可能。

苑源自己想了想白先生从开始到现在的表现，也否定了这个可能性。但自己反移情看上去却是千真万确的。

也许是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情，也许是自己压力有点大，苑源承认自己确实将白也墨当作了自己发泄情绪的对象。

那么自己对他的喜欢是真的吗？苑源努力让自己抛去一切相处细节，单从外表与谈吐客观评价——自己确实很喜欢白也墨，可以说白也墨是苑源的理想型。尤其是苑源自己认为可以成为对方的独一时，所带来的巨大安全感之后。

苑源从不否认自己是缺爱的，毕竟原生家庭对一个人有很大的影响。从小到大，父母对自己大多都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你这个年纪该做······了”，“这个时间点是你······的时间”，“建议是这样的，你怎么做取决于你自己，后果自己承担······”

苑源有了决断——最近应该减少对白先生发泄情绪了。

在等待与白也墨约好的下一次咨询的过程中，苑源除了帮助白也墨解决了一次困难外，再也没联系过他。在这期间，苑源工作、看书、弹琴，尽量让自己恢复理智与平静。

白也墨这几天感觉到苑源医生不太对劲，心中暗暗鸣起了警钟：“莫非她反应过来了？”派人去调查，结果只是表明警方去调查过苑源。

“难道她发现了什么？”白也墨怀着忐忑与思虑度过了这几天。

转眼又到了咨询的时间，这次苑源提前有了防备，想着这次仔细的观察一下白也墨。有了之前那一次顿悟，苑源对白先生开始有了防备心。

白也墨进屋后，敏锐的感受到了苑源的疏离与观察。他心中不禁松了一口气，有观察，就说明她可能现在只是在怀疑什么，自己有信心打破她的疑惑。

苑源像平时一样开场：“最近过得怎么样？”说完后，认真的等待着白也墨的反应。

一秒，两秒，三秒。时钟滴答滴答的响着。

苑源眼睛慢慢的睁大，注意力全放在了白也墨此时的反应上，脑中的观察计划一下子被丢到五宵云外。

白也墨现在的症状，和他一开始来咨询时一样，将自己封闭，几乎不与他人交流。

苑源感到此时仿佛有一道鸿沟横在他们俩中间；而他们才建立不久的信任关系，好似被一把剑斩断。苑源心中泛起了疑惑：“这几天他究竟发生了什么？”

苑源感觉她的形象在白也墨心中一落千丈，这种危机意识造成了苑源心中极大的恐慌。

苑源极力稳住自己，毕竟无论发生了什么，白先生他还是愿意过来的。这说明即使斩断，也是藕断丝连，还有希望！

苑源将声音放轻，缓缓说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能和我说一说吗？”

白也墨抬起头瞥了苑源一眼，嘴张开又合上。

客厅再次陷入到死水般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