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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求助 郁欢等了半月,那张府别说是嫁

郁欢等了半月, 那张府别说是嫁妆了,便是个信儿都没给她。

谁知能等到猴年马月去,便是她等的, 母亲的病又怎么等的。

郁欢心中焦急万分却又无可奈克。她本就是威胁威胁那张二公子, 若他不给,那她还能真说出去不成?到时候不说是他便是整个张府都想弄死她。

即便是现下顾忌着身份明面上奈何不得, 可以后她出去了呢?再说便是奈何她不得,还奈何不得在凤阳的母亲?

郁欢在房中走来走去, 不知怎的脑中忽而闪现了那张清隽温润的俊脸。那日他说她有事便可寻他。

郁欢看了看身上平日图舒适穿的衣服,“更衣。”

郁欢在橱柜中寻了一件玉白色衣裙。那衣裙仅袖口腰身绣了白玉兰,最是清雅,也正是符合现在守丧。

之前这衣服清洗了之后便熏了香。现在闻着还有股子恬淡的玉兰香。

既是打着“搞好关系”的心思, 郁欢便起了打扮的心思。

只是这在人家父亲丧中,打扮的争奇斗艳倒是不美了。

既不失礼, 又得落下好印象, 郁欢可是好生的打扮了半个时辰。

她肤色白若羊脂玉,无需多此一举涂脂粉, 只是这些日子在病重脸色略显苍白。只单单的打了层胭脂,朱唇只用粉色口脂微点。

“姑娘这般打扮真是好看。依着奴婢看, 姑娘天天这般打扮才好呢。”花田给她绾好发髻之后不由得感叹道。

姑娘平日里也美若仙子,今日也没看出在哪里打扮了, 但就是让人越发的移不开眼睛了。

“每日辛苦打扮了给你看?”郁欢见她这痴模样,忍不住的点了点她的脑袋。

郁欢看了看铜镜中的人,也很是满意。这妆容穿着看着像是随意,其实无处不经心。

硬生生的花了她半个时辰的时间搭配打扮。这若是平日里这般打扮还不知怎的累呢。

郁欢是上挑的狐狸媚眼,柳叶眉。鼻梁挺巧,嘴唇略丰, 体态略丰,身姿高挑。

媚而不风尘,柔中带着刚。这副长相最是适合红衣点缀。但现下穿素衣却硬生生的减了几分倨傲的媚色,多了几分柔媚温婉。

郁欢今次借的名头便是送礼恭贺世子袭爵。这礼物便随手让青莲在库房寻了一件。

反正之前她用心思送了香料人家也不甚欢心。那她何必费心思准备呢?不过说还是要说的感人些的。

旁的郁欢不敢多说,但嘴甜卖乖这方面还是可以的。

***********

郁欢到的时候卫卿彦颇有些手足无措。他怕看到像那日那种似是而非的眼神,也不想看到。

只不知她这次又为了什么?

卫卿彦手中端着茶水思索着便见外面一道玉白色身影进了来。

看清人之后不知为甚他觉得自己的耳朵越发的热了。

“妾身无长物,世子袭爵也没甚上得台面的礼恭贺。这一套文房四宝放妾这简直是暴殄天物。王爷才华横溢,博古通今。这正真真是适合呢。”郁欢瞧了他一眼软声解释着。

卫卿彦嘴角微抽,他要是没记错的话,这应是之前越叔给的礼单中的一件。

”怎么,世子看不上妾。也是了,妾小门小户的拿不出什么好东西来。”美人见他眼神微凝,忙软声委屈道着。

她黛眉微凝,红唇微咬一副柔弱娇怯模样。虽她面容精致明艳,却硬生生有几分那西子捧心之态。

若是旁的男人恨不能掏心掏肺换美人笑颜。只卫卿彦这白白享受了”美人恩”的呆子觉得这语气甚是别扭。

他隐约记得曾间严夫人夜晚去老师书房送糕点便是这幅情态。老师平日严肃的脸在莹莹烛光下映衬出一缕红色……

”王爷?”美人见他神色发木,有些迟疑的上前问道。

一声娇音将卫卿彦拉回了现实,他眸色有些呆愣,美人脸近在眼前甚至是连担忧的神色都清晰无比。

卫卿彦俊脸一下子红了起来。师父和夫人是夫妻,他和她是……

他眼色微暗,脑中瞬间便清晰了。

“抱歉,身子有些不适。”卫卿彦淡声道着,移了视线,仿佛那视线像极了凶虎猛兽一般。

“可有请太医?世子身子弱,平日里便注意些。虽是夏日,这房中也不应放这般多的冰。”郁欢瞥了一眼旁边堆满了冰的冰盆,神色担忧的道着。

她平日里有些妩媚的狐狸眸子,现在柔和的仿若三月秋水。

卫卿彦不自觉的想起了之前旁人夸严夫人的一词“贤妻良母”。

妻?母?

卫卿彦眼睫微眨,面色更是清淡了些:“多谢。可还有事?”

“妾还真有一事相求。”郁欢暗道一句失算。这人应是不喜温婉贤惠的。但是那嫁妆之事不可再往后拖了。

卫卿彦仍是没看她,只越不看,脑中那妩媚含水的美眸却是越发的清晰。

他心中烦乱,头皮有些泛麻,声音也不自觉的硬了些,“郁姨娘若是有事去找章总管也是一样。”

“此事,此事只有王爷能帮的了妾了。”郁欢见他神色不动,情急之下长袖下的手死活的掐了一把手心,眼泪瞬间便涌上了美眸。

她声音本就软,现在带着些哭腔,越发的惹人怜惜。

怎的每次见她都哭?

卫卿彦瞧了她一眼道:“你说吧。”

“前些日子妾接了凤阳的信,母亲身体抱恙,看病用药都是极其费银子的。家中的家财都给了妾做嫁妆,仅剩的一星半点除了被舅母弄走的,旁的都寄给了妾。母亲病情耽误不得,妾求王爷能帮妾从张府要回嫁妆。”

郁欢边说边流泪,柔弱的肩膀微微颤抖让人跟着也有些心颤。

“你,别哭了。”卫卿彦轻声道着。

“嫁妆来不及。你母亲的病耽误不得。你让人去章管事那支些银子,不够再说。嫁妆之事之后再说。”卫卿彦见她眼泪留个不停,无奈之下只能从袖口取出一素帕递给了她。

“妾以后一定会还给王爷的。”郁欢又惊又喜。不管之前她的动机是不是单纯,但是现在却是满满的感激。

她在京城无旁的熟人,便是熟人也不可能一股脑的给她很多银子。他这般毫不犹豫,确实让人感激的很。

“不、不必。”他看了她一眼又移了视线。

那碧眸含泪带笑,如一汪池水能映照出人心中的一切想法。

卫卿彦忽而感到一阵羞愧。只不知这羞愧是刚才误会了她还是旁的便是不知了……

“王爷多多注意身体。妾无旁的事了,先告退了。”若说之前的关心还有些作假何讨好,郁欢现在的关心却是难得的真情实切了。

卫卿彦也没拒绝,只轻声应了句,只那双清泠泠的桃花眸却仍是不敢看人家。

郁欢了了心思,也不想再待下去了,便带着人告退了。

“王爷,这冰盆……”李文看了一眼那盆里满满的冰,又看了一眼穿着厚实锦袍的王爷,一时不知说什么。

“撤了吧。”卫卿彦眼睫微眨拿起了旁边的书,淡声吩咐了一句。

李文得了吩咐,端着那一盆的冰便出去了。

“哎呦,奇了李哥,您从哪端的这冰?分我们两块呗。”守院的护卫见他端了盆冰惊喜的问道。

不是这冰稀奇,而是出现在他们听雪堂就有些奇怪了。王爷体弱,便是夏日都穿着厚实的袍子。他来了这院子三四年了,就几乎没在院中见过冰。

这天热的能将人烤熟了去,他们守在外面一会儿便是满头大汗。既然不是给王爷的,那好兄弟就得多多分享嘛。

“王爷的。”李文看了他一眼淡声道着。

护卫甲:“……”

护卫乙:“李文哥真小气,说谎都不会说。前两日还吃了我一顿酒,现在一块冰都舍不得。”

李文:“……”

“越叔,这牌子你拿着去一趟张府。”卫卿彦随手从书案上拿起一块牌子递给了章越。

“奴才不敢。”章越打眼一瞥那牌子不敢接声音吓得都有些颤了。

这可是玉牌啊。这牌子本朝少有人得,除了出生入死数次救圣上生死的先王爷,除了三朝元老当今帝师的严太师,便只有十岁出了良策救了数座城池百姓的现王爷了。

玉牌是恩宠更是身份,一出便是如帝王亲临。尊比王侯,可免死罪。

“越叔拿着。人既是到了武成王府,嫁妆也没在旁人家放着的道理。”卫卿彦眼眸未抬的淡声道着。

章越听了只能伸手拿起那玉牌,只手却像放在炉子炙一般。

待他出去了之后卫卿彦才放下了手中的书。

外面正中间的树仍是挺拔,知了没完没了的叫着夏日。

那年也是这般天。她中暑昏了过去,醒来却是神色难得的清醒了。

她焦急的拉着他的手问还有没有银子。她说母后吐血了,母后的病情耽误不得,本宫要去求父皇,要去请钱御医……

只是家都亡了哪来的母后?国都亡了哪来的父皇?

焦急之下她又昏了过去,第二日醒来又恢复了往日模样,疯疯癫癫的一会儿道着,彦儿,杀了他给你舅舅、给阿娘报仇。

一会儿道着,彦儿,你要一直平安。

一会儿又不认识他是谁了……

“王爷,这礼物放哪?”李文为难的看着那文房四宝,之前郁姨娘送的香料王爷便不喜。他当时随手一放也不知扔到哪了。现在这个实在不知做什么处理。

“拿来吧。”卫卿彦桃花眸微凝似是带着些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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