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同床 天色微明,晨曦洒进窗子。雕花大
天色微明, 晨曦洒进窗子。雕花大床上两人紧紧相拥。不,准确来说是男子修长的身躯紧紧的包着女子。
郁欢在女子里面算是身材高挑的,只现在被那男子竟是严严实实的包了起来。
她半夜未睡, 现下眼底乌青, 美眸中也带了些血丝,衬着那雪白玉肌显得越发的憔悴了。
卫卿彦迷迷糊糊的睁开眸子脑子有些懵, 美美的睡了一觉酒意消了只觉舒坦的很。
只片刻那丝舒坦感便转换成了手臂酥酥麻麻的疼意,他刚想察看察看便听一道娇音响起。
“醒了?王爷这觉睡的可真是美呢。亲爹丧期未除, 转眼便睡到庶母榻上了。这般王爷怎么和地下的先王爷交代?” 郁欢憋了一晚上的气终于有地方发火了,冷冷的娇声刻意挖苦羞辱。
卫卿彦眸子直愣愣的看着她,脑子更加的懵了。柔软的床榻,闭塞的环境, 如兰似麝的香气,美人怒目圆睁似嘲似讽, 娇躯上仅仅挂着两件贴身小衣, 雪白玉肌被他紧紧抱着……
“王爷抱了一夜还没抱够?”郁欢见他不吱声也不松手,一双眸子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气的又狠狠的拧了他一把。
卫卿彦俊脸通红赶忙放开了酥麻的手臂,翻身从榻上下了去。
他衣衫不整, 锦袍落在地上,里衬都开了。卫卿彦嘴角紧紧抿着, 眼睫微颤,背对这她问道:“昨夜……”
只话未说完他也没有再说下去。两人衣衫不整昨夜发生了什么还不清楚……
“昨夜?王爷吃饱了喝足了不想认账了?妾可真真是命苦的很。平白无故的进了这深宅大院里,夫君还是个命短的,早早的便去了。这个想辱了妾,那个想占占便宜。本还以为王爷是个正人君子,救世主。谁知天下乌鸦一般黑……”
郁欢眼中冷冷一笑, 暗处伸手掐了那细肉一把呜呜咽咽的便哭了起来。
身后娇音啼哭声入了耳,入了心,卫卿彦心中一疼,捡起地上的披风盖在了裸露的娇躯上。
他坐在榻尾,大手刚伸出去又收了回来,柔声道:“你,你别哭。”
只美人却未理他一张俏脸哭的梨花带雨,看的男人又是焦躁又是无措。
“昨夜是我行了不轨之事,待我处理完一些事,任你处置可好?”他眸色温柔沉静,面色郑重的承诺着。
“处置?如何处置?王爷这般正人君子,转头便不认了怎么办?”郁欢哭声一停,狐狸眸儿狡黠的转了转,故意为难着。
卫卿彦嘴角微动,这般怪话中竟是带了几分娇蛮可爱,柔声反问道:“如何?”
郁欢擦了擦脸,冷声道:“妾没见过什么世面,但也知做错了事便要道歉。王爷给妾些了道歉信,真诚的给妾道歉。再写下承诺书签了字盖了印章。”
郁欢说完便直勾勾的打量着他的神色。昨夜他睡的沉的很,两人除了抱着也没发生什么实质性的事。
她原本也不过是想故意挖苦刁难他一番解解一晚上的气。
只是不知怎的忽然想起这人之前避嫌的样子心中那丝坏意被勾了起来。
这人平日里循规蹈矩,伦理禁忌与他就像是酒池肉林不可逾越。
不过她这人坏的很,看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坠了泥潭怎么想怎么好玩。虽然这泥潭是她造出来的……
卫卿彦见她伤心之色消了紧攥的心也松了松,起身走到书案前拿了笔便写了起来。
若来日有命在,她愿,他三书六礼,鸿雁为聘,迎她……
卫卿彦眼睫微眨,手中的狼毫滴了墨水染了个大大的墨点。
即便是那事了却,他也不过是个短命之人,又谈何来日。
卫卿彦嘴角微勾笑的有些讥讽有些凄凉。
半刻钟之后他将手上的两张纸笺交到了郁欢手上。
秀丽欣长、清新飘逸的字体跃然纸上,真诚的写了歉意倒不像是敷衍之词。
郁欢大体看了一眼顿时觉得有些无趣了。原本她还以为这人尊贵惯了,自是做不来和女子伏低做小之态的,便想着难为难为他看看窘迫模样。
现在这一板一眼写出来丝毫没有觉得羞耻有损威仪着实失了乐趣。
郁欢随手将纸笺放到一旁,打量着旁边有些手足无措的木头,冷笑道:“天马上亮了,王爷还留着是怕人发现不了?”
“你,你身子……”卫卿彦脑中忽而想起什么,俊脸瞬间又红了。
温柔的桃花目瞄了一眼美人杨柳细腰,脑子有些酥酥麻麻的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只若是……是像极了她还是像极了他?
卫卿彦锦袍下的手颤了颤,只觉耳垂热的发烫。
郁欢愣了一瞬才明白他什么意思,俏脸含春心中暗暗的啐了他一口。
她平日便是再大胆这种臊人的话也是羞的出口。只是自己挖了坑最后到底还得自己自话埋。
只是这呆子还知道的这般多?不知闺房事还知生娃娃?
别说两人真没发生甚,便是发生了什么这娃娃便有了?
郁欢垂着眸子,素帕半遮着桃面,娇声斥道:“王爷放心,妾手中有那方子。”
卫卿彦神色略木,反应了会儿明白她口中的方子是何物。
他眸子中盛满了担忧,薄唇轻启柔声道:“会不会伤了身子?”
他眸色温柔,担忧心疼不似作假,定定的看着人就像深冬的暖阳。
郁欢心中微颤,美眸忍不住的望着他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失态,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王爷昨晚怎么不说?”
卫卿彦眼睫微垂不好再说什么,又听外面有敲门声瞧了她一眼便从窗子里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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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明院
太妃这几日心情愉悦的很。昨日徐妃还来了信件说元宜公主很是欢喜自家送的礼呢。
也不知她儿从哪里得的好物很是得到公主欢心,日日拿在手中不放呢。
原本她还担忧这次生辰备不住圣人便指了婚事,只这徐妃到底有些能耐劝住了圣上。
等到明年她儿登科中举,徐妃再请旨赐婚,双喜临门。
只是这好心情没持续两日娘家便来了信。
太妃娘家本是前朝伯爵,靠着祖上庇荫过日子,到了她爹这一代已经是最后一任了。
皇帝登基为了仁名面子上格外的厚待前朝官员。
恰逢先武成王丧妻,皇帝便牵了红线指了婚事。面上给足了前朝官员面子还体恤了下属,这谁不赞一声圣上乃天定明君。
话说回来,这伯爷家就是个半破落户,一下子搭上了宠臣武成王明里暗里沾了不少的好处,仿佛回到了世家繁荣时刻。
家中子嗣也说了好亲事,这嫡次女定了钱内阁学士家的嫡孙。
只是不知什么缘故,一月前那钱夫人领了媒婆还回了庚帖,怎么说都不同意这婚事了。
其实归根结底就是先武成王去了,所谓人走茶凉这恩宠自然也消磨殆尽了。
现在的武成王虽也受宠,只都知他是个活不长久的病秧子。更别说这二公子怕圣上都认不得面。
何苦为了将来不明确的恩宠损了自家优秀的嫡孙娶个草包美人。
世家之间消息都是通的,这唐家姑娘想嫁世家子是不能了。寒门出身的举子唐家人又看不上,算来算去可不就盯上了武成王府了。
这卫皓瑾虽说不得圣上恩宠,但到底也是先武成王之子,到底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且这卫卿彦一幅早亡之相,以后武成王府的家业不还是二公子的。
合算完利弊唐夫人可不就眼巴巴的盯上了这块肥肉了。
“我呸,就四姑娘那等子草包也配的上咱们二公子。夫人可真能想的出来。咱们二公子那可是封侯拜相的,便是公主也娶的……”柳絮瞧了一眼紧握成拳的太妃,忙声冷笑道。
“住嘴。”良久太妃才冷冷的道了一句,手中的信件都快捏破了。
平日活菩萨一般和蔼可亲的人,现在声音都像是淬了冰一般,更别提那含了剧毒的眼睛。
这般模样幸亏房中人少,不然那常年堆砌出的菩萨名可是碎了。
柳絮跟了她这些年最是会看眼色,说是太妃娘娘的嘴也不为过,忙抿了抿嘴委屈的道:“太妃您就是好性子。这等子破落亲戚平日里救济救济也就罢了。可不能白白送了咱们二公子的前程。这些年您受她委屈还少吗?”
这话可不就正正的说在太妃娘娘的心坎上。贵妇人闲着无事最爱扯扯老婆舌。
太妃虽说早年越过众多贵女嫁了英姿飒爽的武成王,只是这婚后却不得宠爱。
可是引的众人暗中笑话了好些时日。尤其是那唐家世子夫人。
太妃未出阁之前便和大嫂不对付,明里暗里没少受了委屈。后来攀了高枝更是谦逊了,任世子夫人怎的讥讽都笑面相迎。
从那之后人人都夸她好性子,不计较,活菩萨。
只是活菩萨也是活的,竟是没有半点性子?这点怕是只有太妃自己最清楚。
太妃紧攥着手中的信件,想着她明里暗里的提醒威胁,微垂的眸子中闪过狠辣。
“你先下去吧。本妃有些累了。”太妃淡声吩咐着,自顾的走到床榻旁放下了床帘。
那帘子用的是极好的绸缎避光性极好,窗外光线映了进来影影绰绰的照在太妃慈祥面上有些刺骨的寒意……
不就是王妃位子吗,前后都是王妃她可是没说哪一个。
只是这王妃位子她有福坐了,有命一直坐下去?
那贱人威胁了她半辈子了也是时候了结了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