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CHAPTER024步步高学习机。
行星kepler-452b, m102负能量试验站。
地下研究站第三层, 1号试验体生物组分控室。
“威克博士！”一个年轻人匆匆跑来，手腕上的终端投影出全息光屏, 密密麻麻的分子结构信息从中闪掠过, 比例尺从分子大小数量级, 瞬间膨胀上亿倍——最后成为了一个细胞。
这个细胞，正在缓慢地一分为二。
“威克博士！”穿着研究室白大褂的青年激动得几乎要哭出来：“我们成功了！这是1号的胚胎干细胞, 克隆体预计会在六个月内成型！”
到4565年, 克隆技术早就不稀奇了。
但是试验体的研究单位小到分子——也就是说研究1号不是常规地以细胞为单位，而是解析出构成1号的所有类别的大分子、小分子, 包括不同的蛋白链、dna双分子链，再由分子人工合成1号的细胞, 再进一步培育出能够分化成完整1号克隆体的胚胎干细胞……这是一项极其艰巨的任务。
而这项任务，培育出1号的胚胎干细胞，或说“制造”出1号的克隆体，是“普罗米修斯”计划中极其核心的一步。
没有人想得到这项任务能够这么快完成——这对整个试验站都是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
“盛闻博士传回的1号研究信息非常完整，”年轻人说，“从1号的骨骼结构、肌肉结构到不同组织的细胞内结构——1号试验体的所有构成消息都储存在‘00’了……”
00是基地的超级计算机名称。
也是试验站研究人员的编号——00计算机是第一个，而“普罗米修斯”的提起人盛闻博士是01, 像这个年轻人，他胸前的人员编号就是701。
这显然是按照在试验站的职务等级, 或说话语权排序的，像威克博士，编号就是03。
威克博士是位慈祥的长者。
他没有像年轻人一样喜形于『色』, 体贴地给年轻人倒了杯水：“慢慢说。”
年轻人接过来，咕咚咕咚喝完：“谢谢您，”他顺了口气，依然两根眉『毛』都写着兴奋，“博士，只要培育出干细胞，后期培育1号克隆体的事就是小菜一碟了……时间紧迫，我们已经研究完1号了，是不是可以请求总控室联系盛闻博士，开始着手对2号试验体的研究了？”
m102试验站本来是一处几十年前废弃的虫洞研究站……虫洞能够连接两个时空，人类曾无数次尝试过对虫洞的研究，试图在不同时空之间打开一条足以供人类迁徙的通道。
大犬座正在向银河系赶来，每天都有成十万上百万的人在死去——或正在死去，他们所在的行星已经进入了死亡倒计时，但联盟并没有把上亿人口在星际中迁徙的军舰力量。
只要能够打开虫洞……无论虫洞那端是什么，哪怕也是一片荒芜，人类都至少还有一线生机。
但虫洞的研究失败了。
并非虫洞不存在，而是人类现有的能量资源，远远不够能开辟出一条能够供人类逃向另一个时空的隧道。
人类倾以全力，也不过只能在两个时空之间撕开一道窄缝。
所以“虫洞逃亡计划”早在一百多年前就被废弃了，成为一个娱乐大众的笑话。
m102试验站是“虫洞逃亡计划”最后一个被废弃的负能量搜集站——负能量是构造虫洞的核心能源。
“还远。”威克温和地摇摇头：“不必急着着手研究2号，我们对1号的了解还远远只是皮『毛』。”
年轻人一愣：“只是皮『毛』？”
年轻人不懂：“可是博士，我们不都已经把1号的组成结构已经微分到了……”
威克博士按了几下终端，1号的全息模型投影到年轻人身边，栩栩如生。威克看着1号，叹息道：“张，你看，我们对1号的了解全都是我们已经知道的——他的骨骼结构、肌肉结构、基因组成，这些我们人类身上也有，再大不济还有上千万动植物物种，我们要研究1号的这些特征，那我们费这么大力气，重启试验站，把盛闻博士的意识送到另一个时空干什么？”
年轻人讷讷：“那我们研究1号的什么……我们克隆他，不就是为了研究他的特殊『性』吗？”
“是，是为了研究1号的特殊『性』。”威克望着1号：“但是是为了研究那些……我们一无所知，也无法掌握的，1号的特殊『性』——这才是我们要费这么大力气，一定要把他们克隆出来的原因所在。”
年轻人听得似懂非懂。
当初盛闻提出“普罗米修斯”的真正目的，并非试验站的每个研究人员都有权限知道。
但他们或许能在以后长久的研究中，窥得一些秘密。
威克博士关掉终端，站起身，像是随口提了一句无关紧要的题外话，问：“盛闻现在在游戏升到几级了？”
“三级！”这个年轻人还是知道的。
威克笑了笑，语气温和道：“等盛闻升到五级，就可以开始着手研究2号的大工程了。”
年轻人虽然不懂，也点点头：“好的博士。”
“你去忙你的事吧。”
“好，那我就不继续占用您的时间了，博士再见。”
威克博士慢慢地坐回椅子上去，给负一层的试验站总控室负责人靳恭拨了个通讯请求。盛闻的游戏，也就是“伊甸”是跟总控室直接连接的，他想找靳总控长问问盛闻的近况。
盛闻上大学时，修过他的课，他们关系还不错……威克博士一直很喜欢这个脑子聪明，又异常胆大的后辈。
来m102试验站，也是应盛闻的邀请。
大概是看见通讯人是威克博士，总控长就直接接通了。
但接通时，靳恭还在和另一个人通讯。
可能是快聊完了，威克博士这么想着，没有出声打扰。
于是他听见一个熟悉、冷而低沉的男音：“靳总控长，我进入‘伊甸’，是出于盛闻父亲的嘱托，要求我保证盛闻的安危，而并不算在试验站的管控监督范畴里。”
然后是靳恭的声音：“当然，阁下在‘伊甸’的一切行踪都不会被试验站记录下来并追踪研究，这是您的个人隐私。”
威克博士认出这是裴廷。
裴执政官听上去无喜无怒：“但盛闻向我反馈，他玩游戏的时候，如果点击我，会出现一些不合时宜的互动选项。”
靳恭微有惊愕：“哦，是么？阁下方便透『露』是怎样的交互选项么？”
裴廷：“不方便。”
靳恭：“……”
靳总控长沉默了一会，才道：“总控室能够向您保证的，就是您在游戏中和盛闻的一切交谈记录、活动记录都不会被计算机录入，这是您的公民隐私权，您并不处于这项计划之中……但是‘伊甸’的某些程序设计，您或许对它有误解。”
“比如您所说的交互选项，和盛闻博士的交互选项的内容并非由总控室的研究人员来设计，而是超级计算机00根据您的行为、内心需求、承担底线来设计的。”
“给您举个例子，假如盛闻想要拥抱您，但是您和盛闻的关系并没有熟悉到让您能够接受盛闻的拥抱，那盛闻博士就无法选择拥抱您，反过来说，如果盛闻能够选择拥抱您，那就说明您在内心能够接受盛闻博士的拥抱。”
裴廷：“……”
威克博士听见长久的沉默。
直到靳总控长礼貌地问了一句“执政官您还在么”，裴执政官才吐出一句“好的，谢谢，我知道了。日后再联系。”就匆匆切断了连接。
威克博士欣慰地想：原来盛闻跟执政官关系这么好啊。
-
盛闻准备冷落四老师。
明明是成人本，新生表演没有，暧昧互动不让做——盛闻见四老师圆嘟嘟的脸蛋儿实在可爱，正好又有“亲亲”选项，就想凑上去亲亲四老师的脸。
但四老师一把把他掀翻到了床上，抓着三头身盛闻的手腕，就差把小人从床上提溜起来，警告盛闻不许『乱』动。
非常凶。
使用体验极差。
亲不让亲，『摸』不让『摸』，衣服也不给脱……甚至游戏工作室还给四老师开了天眼挂，一个养崽游戏的阿崽，居然知道自己是在游戏里，还知道盛闻是玩家，能隔墙偷看他——这是盛闻经历体验最差的一个挂。
但如果『色』情互动不让做——那设计这么多『色』情互动选项干什么？
青少年防沉『迷』系统？？
如果这个成人本不是诱『惑』老师情趣play，是贞节烈夫屈辱play——那游戏也他妈设计的有问题。
哪有贞节烈夫屈辱play的“邪恶路人”打不过“受辱烈夫”的？
盛闻常常起歹心，想冲破青少年防沉『迷』系统，但回回都被四老师按在地上摩擦。
两个人武力值设定悬殊得离谱。
而且四老师只让他上线半个小时，到半个小时，强制下线。
这么磨下一个星期，盛闻觉得他对四老师已经没有爱了。
两天时间，四老师跟他约法五章，白纸黑字，清清楚楚贴在四老师床头……第一，每天按时上课按时写作业；第二，早五点前、晚十一点后不许上线，上线就强制登出；第三，一周读三本好书，和四老师反馈读后感跟好词好句；第四，少交友、多独处，用28天养成一个新爱好，练字『插』花，修身养『性』……
第五：不许谈感情，不许早恋。
第一天在四老师床头刷新，盛闻差点直接登出。
——这哪是游戏，这不就是下了个步步高学习机？